他的话音未落,我一拳挥上去,被他轻易的攥住了手腕,紧随而上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早有预料般抓住。看我无计可施的样子,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么纤细的手腕,到底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我真是十分好奇……”
他的脸又凑近几分,貌似在轻薄:
“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我窘迫的向后仰了仰,和他拉开距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天太冷的关系么?他笑了一声:
“本来也是个美人呢,为什么要把那么漂亮的脸遮起来?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的的确确走进那个房间,现在又走出来,我真的难以相信如此美丽的人类小姐竟然在预赛的时候就一跃成为整个大会和宾客以及户愚吕并列的新焦点……”
对方对我不屑的神色毫不在意,仍旧笑着:
“气质都完全变化了,你是不是在躲避什么呢……魔术师?”
我面色一僵,他顿时得意起来。
我看他对我松懈,面上先前的不知所措顿时消失不见,勾起嘴角,早已曲起的膝使力,利落流畅的向他的腿间踢了出去——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这就是裂踢拳的基本思想——其实那也是一切武术套路的基本思想,简单耐用,朴实无华。
小样,看我踢断你那根新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你还优雅不优雅的起来!
虽然对方的反应迟了一步,不过躲避的相当迅速,黑影一闪,人已经跳在了我的攻击范围外。
“真是坏心眼,竟然偷袭……”
他倒是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疑惑的移步换了攻击姿势——从脚感上,刚才是实实在在的踢到了,不过看他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样子……啊,难道是他那根【哔】太小,导致我命中下降踢偏了?啧,真是太遗憾了。
【哔】很小的变态面罩先生笑了一笑,向我行了一个绅士礼:
“不如就正式介绍,我是户愚吕队的鸦。”
然后他向我伸出手:
“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去我们那里做客呢?”
看到我不作声,他又说:
“我们队里也都是很有趣的家伙,我想我们一定会相处的不错。”
好,反正在房间里呆着也无聊,就去逛逛,反正明天又没有比赛。我点点头:
“好。”
又一阵夜风袭来,我打了个喷嚏缩缩脖子。然后忽然感觉肩膀上微微一沉——一件黑色的外套披在了身上。扭头,上身只剩下白色衬衣的鸦笑着看走廊外的夜色:
“夜晚还长着呢。”
我忽然感动了——
鸦先生,虽然你的【哔——】很小,但是你是个好人。(作:够了虽然这句话吐槽点很多……但是……你干什么老是盯着人家的【哔】不放)
。
“果然是你,我就说,就算没有邀请你大概也会来的。”
豪华总统套房的沙发上,户愚吕弟穿着长裤背心很随意的坐着,结实精壮的肌肉一块块鼓着,但是因为并没有刻意的强化,倒也不是很伤人眼球。旁边总是一身黑衣的等比例缩小版杰克逊,户愚吕兄手里拿着一只苹果,因为体型太小的关系,本来不大的苹果在他手里简直像个西瓜,看他两只小爪爪费力的抱着苹果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萌了一下。
好吧真的只有一下而已,我的品位还是很正常的。
只看到户愚吕队的四个队员,倒是没有看见他们的老板左京。我环顾房间,看见满身盔甲的威武正蹲在墙角不知道干什么的样子。
“那是威武,他不擅长应付生人,每次都会这样,害羞而已,别理他。”
鸦很自然的拿下披在我身上的衣服,挂到门口的衣帽架上,然后伸手请我坐下:
“要喝点什么吗?橙汁怎么样?”
“不,给我西瓜汁吧,谢谢。”
对方的态度,让我不自觉的跟着也客气起来,我是一个很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
“好的,稍等。”
鸦飘然离去了,转身的时候,衣摆嚣张的飞舞起来,更显得他漂亮至极。
“嘿,装逼的家伙。”
户愚吕弟嗤笑着对着他的背影比了比中指,说起来他不带墨镜的时候倒是显得十分和善。
不过……喂,那是你的队友不带这么在外人面前拆台的喂。
不一会,鸦一手拿着果盘,一手端着果汁放在我面前。我默默盯了一会,看了看户愚吕兄——他已经吃完了那只苹果,此刻正舔着两只尖尖的爪子。
“……给你。”
我想了半天,犹豫的递出一只核桃。
户愚吕兄被我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很迷茫,但是瞪我一会还是默默的接了过去,一声谢谢也没有,两只手拿着核桃晃了晃,又在桌上哐当哐当敲了敲……好……好像一只松鼠。接下来他发现那个壳似乎很麻烦,于是一张口将整个核桃吞进嘴里,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更像松鼠了。只听得“卡啦”一声,什么东西在他嘴里碎掉了,然后他嚼了嚼,整个吞了下去。
……凶悍的松鼠。
我默默的递上香蕉:
“给。”
……猴子。
递上瓜子。
“……”
仓鼠。
众人看我的眼神更加不解了。
当我第四次递上脐橙的时候,户愚吕兄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我到底在干什么了,于是他把整个橙子丢在了我的脸上。
——猛兽,请勿随意投喂。
。
“你们在笑什么呢,真是难得。”
门开了,幕后boss左京在这时候终于登场,一身笔挺的西装,脸上长长的疤痕,手里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我见过他,在黑之章的某一个片段里面。
“呀呀……有客人,抱歉我来迟了。”
不过他的这些部下对他这个老板倒是一点都不重视,纷纷懒洋洋的坐在原地,有的打个招呼,有的干脆理也不理,比如还在天荒地老的蹲墙角的威武。
左京毫不在意的笑笑,然后看我。
“呐,大赛新焦点,魔魇队的唯一上场队员魔术师~”
鸦随手向我比一下,就算是介绍。
“啊,人类,真是厉害。”
左京很真诚的说。
不不不,其实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够笑对各路妖魔甚至将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您,才是真正BUG一般的存在。
对影
“你似乎对我很好奇似的?”
左京开玩笑似的说。
“不,我只是在纯学术性的揣摩疯子的心理活动模式。”
我严肃状反驳道。
“那有什么难,你只要和赌徒多多打交道,很快就会明白了。”
左京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走到桌子对面拖了椅子坐下:
“所谓疯子,那不过是放纵欲望不加约束所造成的表象。从过去到现在那些有成就的科学家,画家,文人,不是也被当时的人们称为疯子吗?所谓疯不疯,区别大概只在于,你要的是现在,还是未来。”
他看着我,就好像将我一览无余。我觉得异常的不舒服,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勾起嘴角,笑得有一点不自然:
“赌徒是么?……不如我们就来玩一玩吧。”
“乐意奉陪。”
他拿起放在桌边的扑克,开盒。扑克一张张如同流水一般在他的手中翻飞,像是有了生命。然后他手法娴熟的将牌洗好码齐,摆在我面前:
“玩什么呢?”
“最简单的,赌大小好了。”
我眯着眼睛点着光滑的扑克背面。
扑克在眼前一张张闪过去,我垂下眼睑,屏空心里刚才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将注意力放在桌中央的牌面上。
但是他的那句话却像带着钩子一样勾在了我的心里。
所谓疯不疯,区别大概只在于,你要的是现在,还是未来。
忽然想起朱雀无所谓的笑脸。
原来我其实是舍弃了现在,选择了未来吗?
只觉得莫名的烦躁。
。
“这一次,你先开牌。”
“抱歉,还是我赢♥;”
我翻手亮出大joker。接连十几局,我的牌总会比左京大上那么一点,赢别人的感觉相当好,我洋洋自得起来。
“我是魔术师,无所不能哟。”
“是吗?”
左京笑着拍拍手,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的那张牌仍然扣在桌上,似乎并没有翻开的意思。
那句问话不明所以,也没有任何具体意义,但就是一下子把我的愉快压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响起敲门声,鸦去开门,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仙水。
“看来时间也不早了呢。”
左京拍拍手,一个侍者走进来,他对之耳语几句,那侍者便又出去了。左京再次抬头看着我:
“我听户愚吕说起过你呢,不过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说应该送你一点东西当作见面礼啊。”
不一会,那侍者回来了,他在门口得到左京的允许后,边向门外打了一个手势,于是门外走进一个穿着浅色公主裙的卷发小萝莉,似乎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她对着屋里的几只妖力强盛的妖怪迟疑了一下,才十分拘谨的走进来,然后十分乖巧的在左京旁边站定。
干嘛?他要介绍自己的女儿给我认识?
但是我明显是错了,紧接着这个小女孩之后,一个接一个又进来许许多多的女孩子们,她们大都年纪幼小,睁着一双双不知所措的纯真的大眼睛,虽然害怕着鸦他们,却是十分乖巧安静的站着,在左京身边站成了长长一排。
这些女孩子们有的长着漂亮的翅膀,有的身后翘着毛茸茸的尾巴,又或者长着非人类的耳朵或者尖尖犄角,甚至有的带着一些晶莹的鳞片,明显都是各种族的妖魔之子。她们发色不同,配合着各异的气质精心设计了穿着和发型,衬得那一张张小脸更加精致可爱,远看简直像是昂贵的限量sd娃娃展览,我眨了眨眼,几乎要被那耀眼的萝莉之光照的失明。
左京……你什么时候兼职幼儿园老师了。
我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他笑着向那些惹人怜爱的孩子们一挥手:
“有没有很喜欢的?有的话就送给你作为我的一点小心意。”
……
我默默的看了看他,环顾一下满屋子理所当然的眼神,然后将眼神转向了户愚吕兄弟。
我喜欢萝莉,但是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变态,更对圈养萝莉没有兴趣……诽谤,这是□裸的诽谤。你们这两个八卦党,竟然把这种虚假消息广而告之,还我的声誉来,还我的声誉来。
在我谴责的目光下,他们将头扭了开去。
在那些家伙满脸兴趣的注视和小萝莉们惊惶不定的仰望下,我清清嗓子,尴尬而严肃的说:
“咳……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左京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这个我不能收。”
“咦?”
左京你怎么可以听一面之词就随便定下对别人的印象!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来给我把杀猪刀让我除掉那两只折翼的天使还这美丽和谐的世界清静!
见我坚持,他也不再说什么,再一次拍拍手,对那侍者说:
“既然没有用了,带下去处理掉。”
然后他一脸愧疚的的对我笑道:
“看来是我误会了,真是抱歉啊,冒犯了你。那么你喜欢什么呢,我叫人准备吧。”
他一切都做得如此自然,显然早已做了无数遍。处理掉,是什么处理掉?又怎么处理掉?
原来看过的黑之章里面无数相关情节跃然脑中,我抬眼,第一次觉得左京的笑容是如此残忍,那是毫不在意也毫无感觉的漠然。
记得原来看过的漫画里,皇昴流曾经形容星史郎:他就像天生分不清物品与人的差别,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所以他杀死一个生命的时候,就像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一样平静而毫无反应。现在看着面前左京的脸,我想笑起来——星史郎这样的人,我的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真是残忍的家伙。”
我勾着嘴角,讽刺道。
“是吗?”
他笑着再一次无意义的问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
我避开他的眼神,伸手收起桌上的纸牌:
“见面礼的话,就这个好了。它可是给了我无以伦比的好运气呢★”
我将扑克放在嘴边亲吻一下,然后拉了仙水走向门口:
“各位,下次,再见吧~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
不是不敢面对左京。
我不想看见他眼中倒映出我和他一样冷漠残忍的丑陋表情。
塔
和仙水回去之后,我们完了几局,之后树睡了。
只剩下我和仙水坐在地上,后来忘记了是谁先提议,我们就开始搭起了扑克塔。
一开始还只能搭起一点点就会坍塌的一干二净,但是随着一次次的搭建,手法越来越熟练,我们甚至开始比赛谁能垒的更高,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