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少女
面前是昏暗无光的林间小径,背后是浓密繁盛的丛林。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腐烂的腥气,给这地方更添一份阴冷的感觉。
我站在那里,心中觉得茫然。
离开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不管冲动也好,深思熟虑也罢,一旦迈开步伐,会发现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那么,以后要去哪里呢?
算了,其实未来这种麻烦的事情,我完全不想思考。
我抓抓脑袋,看着手里被揉的没了形的车票,上面还隐约能看到终点站上是“骨烂村”几个字。
骨烂村……骨烂村?
不知道是不是能遇到章鱼怪,鱿鱼怪,或者雪女之类的东西?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这么想着,我十分期待的吹了声口哨,抬步向密林深处走去。
。
“这里是私有地,请离开吧。”
顺着密林里唯一的车道走了不到十分钟,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就挡在了我的面前。
“咦?是么?抱歉,我迷路了呢。”
我佯装惊讶,好像自己真的是个懵懂无知的普通中学生。
面前那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掏出枪来。可惜的是还没有扣动扳机,枪就已经被夺去了。我转着手里的两把枪,看他们因为手腕被瞬间捏碎而疼痛的跪倒在地,愉悦的咧开嘴角:
“竟然拿枪指着一位无辜的柔弱淑女,没有礼貌呢。”
“哎……真是伤了人家脆弱,美丽,高贵,典雅,神圣,纯洁的少女心。”
说着,转个不停的枪停在手中,枪口正对没有了反抗能力的两人,扣下了扳机。
弹弹袖口溅上的少许血珠,我收了枪。
人有感情,妖魔有吗?
当然有。
那么人类与妖魔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
即然这样,如果说杀妖魔可以的话,为什么杀人就不行?时间长了,妖魔还是人,也就分不了那么清楚了吧?这么说起来,也还真是敬佩老师,那么长时间能将妖魔与人类分成两个不同的派别呢。
不过是杀人而已,又有什么难的啊,哥哥?
当我开第一枪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感到一丝快意。
往日只是单纯为了自我提升而进行的战斗,如今变为单方面压制性的欺凌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杀戮是这么一件让我感到愉快的事情。
心里的负面情绪,在血花的溅落中逸散。
那……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
身后的人在发出最后一声破碎的哀嚎后倒下。我捻着指尖的肉块,嬉笑着走向前方尚有气息的一个人。我的心情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走了这么长的路,不断调出来阻挡我的,竟然都是十分普通的毫无娱乐价值的人类,速度缓慢,反应迟钝,没有任何能力,只会不停的开枪,颤抖,惨叫。一个妖魔都没有?也没有灵能力者?
无趣,太无趣了。
我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把枪对准他的太阳穴:
“来,告诉我,1+1等于几?”
“……2……”
那人战战兢兢的回道。于是我推了推眼镜,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
“你,知道的太多了。”
扣下扳机。
可惜只听到一声空响——子弹用完了呢。
我丢了枪,看面前的家伙已经被吓得晕死了过去,只好撇撇嘴:小兄弟,你真没有幽默感。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抱怨?下一秒,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包围了我,但仍然是普通人类。老是和普通人打架也是很累的,又不好玩,我不想玩了,于是丢了剩下的枪,在对方的威胁声中举起双手:
“嗨~嗨……好啦,好啦,我投降嘛。”
结果之后走路的功夫也省了,我直接被押到了垂金权造的面前——被四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真是太过分了,人家好歹是娇弱少女啊喂。
“这就是入侵者?我看现在的守卫素质也太低了吧!你以为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白食的吗?!”
垂金那家伙看了我半天,看不出任何端倪,便很生气的把手里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大声训斥着跟我一起来的守卫队队长,脸上的肉跟着波澜起伏。
可怜的守卫队长唯唯诺诺的应着。
垂金又骂了好一会,觉得爽了,才摆摆手让我们下去。
“老板,这家伙怎么办……”
那队长问。
“问我?!当然是处理掉!!”
垂金一拍桌子,脸上的肉再次波澜壮阔起来。
于是队长赶忙挥手让那些人带我下去,刚出门,垂金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他:
“对了,雪菜最近怎么样?”
“回老板,最近都没哭了。”
“啧……真是麻烦,施加痛苦已经没有效力了吗?……对了,等等,我改变注意了。”
垂金举起他肥硕的手指指向我:
“把这家伙关到雪菜那个屋子里。”
。
然后我被丢进了一幢结满寒冰的屋子。
冰泪石
雪菜,飞影一直在寻找的妹妹,冰河之国的冰女。
冰雪系的妖怪,也被人类称为雪女,雪娘等等。因为违反规定私自跑出冰河之国,在山上和动物玩耍的时候被垂金抓到。流出的眼泪是极其昂贵而稀有的宝石——冰泪石。
其实我觉得冰泪石这种东西,应该算是雪女内心空虚寂寞冷的最具象化体现。
。
我缩在角落里,悄悄的观察坐在屋中间不哭不笑,不动也不说话的少女雪菜——就像没有生命的冰雕。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可是这个雪菜,却和我本以为的那一个一点也不像。
危险,冰冷,沉寂。
这就是我的第一印象。
整个房间阴冷潮湿,我打了个喷嚏,又缩了缩脖子。
我们就这么相对无言,一直到了晚上。
冷的睡不着,爬起来晒月亮。天空繁星点点,弯月如钩,好看是好看,就是……咳,就是有点冷。好吧我现在无比想念去年给老师买的团长皮大衣了。打了两个喷嚏,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毫无动静的雪女,我又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两下,慢慢蠕动回了离人形大功率环保空调最远的那个角落。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迷糊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我的额头,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麻雀——很嚣张的站在我头上,啄我的头发。
我挥手赶开,不一会又飞了回来,似乎相当中意于在我头上搭个窝。
被这么闹了半天,我也完全醒了。
然后看到看见雪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伏在了窗边。她的气色柔和,笑容温暖,在阳光下毫无被囚禁的阴霾,有小鸟在她身边起落啼鸣,那一刻,却是一点都没有了昨天那种传说中的雪女的样子了。
像是天使。
我坐在角落,看着雪菜现在与小鸟欢笑玩耍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高兴起来。可是为什么高兴呢?其实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笑起来,真的是可以让人的心都融化一般,所以连带着自己也不自觉的笑起来。
。
小鸟渐渐飞去之后,雪菜回到了原来的角落。
发现我已经醒来,她看了我一会,似乎有些好奇。说到底,就算是传说中冰冷残忍的雪女,她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虽然还是如同昨天那般一动不动的,但此刻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冰冷了。
见我看她,她很快的移开了目光。
然后一会又会忍不住,偷偷的,再看我一眼。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我笑着搭讪,但似乎这开口有些突兀,雪菜并未立刻回答。我有点尴尬,举起双手:
“放心,我不是垂金派来的,我也是被抓进来的。”
“你是……妖怪?”
雪菜想了一会,问道。
“不……我是人类,应该。”
我想我应该长的还算端正吧……为什么是这种问题……
“那垂金为什么要把你关到这里?”
“嘛……也许是作为食物。”
“我……我不吃人!”
雪菜好像受到莫大的污蔑。
“好吧我开玩笑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犹豫了很久,很小声的说:
“你不害怕我吗?”
“谁会害怕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子。”
“我是雪女。”
“抱歉……我小时候的妖怪传说看得有点少……记不清了……不过雪女不是专杀男人么?”
“……我,我才不杀男人!传说都是骗人的!”
再次如同收到了莫大的污蔑一般。
我看她那副急于辩解又词穷结结巴巴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于是伸出手: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我们算是同病相怜的狱友。南野辰。”
她很小心的向我走了几步,似乎怕我会忽然逃开似的,最后才慢慢的伸出手:
“雪菜。”
她的手小小的,凉凉的。雪白的肌肤摸起来绵绵滑滑,手臂上细碎的灼伤让人看了觉得心疼。我抓住她的手,笑起来。
。
被独自关在牢中的日子总是寂寞的,但是如果有两个人就会变得不一样。先前的冷漠,我想只不过是雪菜小小的自我保护与自我伪装,甚至更可能是对陌生人类的一种善意的保护。
雪菜说把她抓来关着的是人类,可是想要救她的也是人类。
雪菜说她不讨厌人类。
雪菜说:
“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在我面前为了我而死去了。”
她说着伸手去触碰那些符咒,符咒形成的结界顿时发出明明暗暗的光线将她挡了回来:
“你看,我是妖魔,被这些符咒所困,根本出不去。不过你是人类吧……找机会,尽快逃出去比较好。”
“在我的心变得足够冷足够硬之前,我不想再哭泣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将她抱在怀里,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为什么却像是在哭一样呢?我不懂。
“你一定会自由的,相信我。”
我这样说。
“我相信你。”
雪菜点点头,龇着小虎牙冲我笑:
“我再做冰雕玩具给你吧?”
“好啊,我要小雪兔。”
出去什么的,才不要呢,给雪菜暖床被包养就是我的毕生理想。
我这应该算是有恃无恐。
。
大概垂金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一个礼拜后,他带了众多部下大张旗鼓的来到雪菜的“寒舍”。
好吧,雪菜你下次放冷气的时候提前说一声行吗?我打着哆嗦把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的被子褥子床单都卷吧卷吧缠到了身上,还觉得不够暖和,于是连那些掉在地上的符咒也拿来贴到被褥外面。
各位,你们现在会不会觉得我很像躯呢?
正在我为我莫名其妙的cos自鸣得意的时候,从众多穿着西装的的家伙里面站出来一个家伙。肩膀上趴着……不是,是蹲着……某,某个东西。
……
……
户愚吕兄弟,曾经和幻海一届的灵能力修业者,后来为了强大的力量出卖灵魂成为了妖魔。当年看漫画的时候,我曾经惊为天人,指着户愚吕兄弟:杰克逊和施瓦辛格!
我曾也十分期待能看到活生生的杰克逊(等比例缩小版)和施瓦辛格(略微放大版)。明星哎,明星哎!就算看不到真人,看长的一样的,人生也算完满了哟~
……
……
我真傻,真的。
内牛满面的扭过头去,我只感觉自己的玻璃少女心随着我的氪金狗眼碎了一地。
我单单想到他们分开看很美,但是我高估了当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视觉效果的杀伤力。
简直和耍猴的不遑多让。
艹。
。
垂金来做什么,其实不用想也明白。
商人都是追名逐利的。
不过户愚吕弟倒是相当的任劳任怨,爱岗敬业。划伤妹子的脸,捏爆一两只小鸟,还顺带做个烤小鸟大餐什么的,似乎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大材小用愤愤不平。
当然划伤雪菜的脸这种事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虽然自己用手去抓了刀刃,血流一地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其实可以用武力压迫什么的我真是太傻了,按下不提。至于户愚吕兄抓鸟那种事情我是真没辙了,鸟太多,雪菜却只有一个。和户愚吕他们对峙已经让我压力很大了,其实我是个和平主义者(你没资格这么说)。
结果雪菜还是哭了,这让我很挫败。
达到了目标的户愚吕弟并不做纠缠,但是户愚吕兄却在他肩上一直笑嘻嘻的盯着我,那眼睛,直到户愚吕走出门,都还盯在我的身上。似乎下一秒就会伸出双手变成利刺向我刺过来。
恶意,杀意。
不是什么好东西。
。
垂金带着大把冰泪石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屋子里又恢复了昏暗。雪菜跪在地上,手里捧着残破的鸟尸还在断断续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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