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我深吸口气,睁大眼怒瞪着欠揍的搭档,说:“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格林无辜地摊手,说:“我忙着吃饭啊?”那模样像是听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又补充说,“你知道的,今晚的意面太美味了。酱汁非常有味道。”
我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背后有人说:“多谢你的夸奖格林。但是你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把你盘子里的意面吃光呢?”我回头,正见Maeve微笑着走过来。
格林苦着脸说:“对不住,我高估了自己的胃。”
我当然知道他在难为什么。Maeve调酱汁是一绝,但是面条经常煮的太过软软的没有嚼头……说谎总要承担一些代价的,我心情愉悦地想。
Maeve无奈地摇头。她拍拍我的肩,走上前去收拾盘子,忽然抬头问:“你们今晚要留在这里吗?”笑容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哦,Maeve,你这是犯规。
格林连忙说:“不,我们先帮你收拾桌子,然后回去。”说着捡起桌子上散落的餐具。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今天轮到我做家务,真是累得够呛。”Maeve说。
我和格林帮Maeve收拾好桌子就离开了,半路上一直在想Reid和我玩游戏的意思。
“你说……他是不是在试探我?”我不安地问。
“得了吧,再没比他更关心你了。你站在他面前,他就是个瞎子。”格林不屑地说,“我的小天使布兰德,他的棒球打得一级棒!你绝对想不到。”他模仿着Reid的话。
我顿时脸红了。几年前才来这个家没多久,我在学校进了棒球队,成了坐板凳的替补队员。谁知道Reid激动地就像他自己的了诺贝尔奖似的和同事说这些话,结果后来我去BAU和他的组员们一起玩儿棒球,就原形毕露了。还是黑人Morgan教会我怎么打的棒球呢。
现在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的喊声:“跑快点快点男孩!对,就是这样——”
我不自在地扭扭脖子解开衬衣扣子脱掉衣服,进浴室冲澡。
闭上眼睛,水流由上而下冲刷着我的皮肤,力道轻柔,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包裹着全身。我很累,突然想睡,但是有一种执念驱使着我回响着饭桌上和Reid讨论的话。
他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但看起来他仅仅是心血来潮。
可他分明是想考校我些什么,他想探我的底。不不,他可能只是想了解老头到底教了我哪些东西。
格林在外面催我快点。我仰着头让水冲击着脸部,屏住呼吸。格林的声音让我想起他的话:“再没比他更关心你的人了。”心中忽然有些酸涩,顿觉身心疲惫。Reid把我当做他的孩子来照看,他真的爱我。可我却还要时不时因为他的关心举动而怀疑他。
我这样活着真累啊……
我叹口气,及时收回差点喷涌而出的情绪。拿着毛巾擦擦头发和身体,随意一裹就走了出去。“嗨,该你了。”
格林答应一声,低着头快速冲进去。
他怎么了?
我躺在沙发里,掏出脑袋底下硬得咯头的书,翻了翻。看了几页,眼皮就像卡车一样重。我手夹在书页里,昏昏欲睡、
“醒醒,布兰德?”有谁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膜,在那边喊我。
我张口想回答,手指头一动自己醒了。格林正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你洗完了?几点了?”说着朝墙上看,“才过了十分钟啊,怎么觉得睡了好久了。”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抹掉眼角的泪。
“走吧。”我对愣在原地的格林说,“你泡了一会儿?”
“什么?哦,是的。”格林回答说。
“下次一起吧,总觉得太麻烦了。”我摆摆手,推开房门进去。
我迫不及待扑到床上进入梦乡。第二天醒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似乎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格林拿给我新的报纸,首页头条已经被石油问题的争论占据。案件的追踪被放在社会版。还是原来的记者,都是无用信息,废话连篇,看来没有什么新进展。倒是一上网,就收到了一个小时内发生的最新消息。
警方那边透露主要受害人已经苏醒,正在试图和主治医生协商,询问一些问题。同时他们还适当发布一些案件信息,以此来转移大众注意力。说是另一名受害人,那位女士早就在被营救当天晚上醒来,她被注射了镇定剂,有糖尿病。却因为药剂较少没有造成伤害。警方更愿意在没有新线索发现之前从这边查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拿捏好镇定剂的剂量。
我看过之后没说话,倒是在我身后的格林开口了:“别埋怨我,即使被抓住我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这句话像是大风,骤然助长了心中火苗,火气充斥在胸膛。我不可置信地和他对视,轻声说:“那你怎么不去自首?”
“听着,布兰德,”格林皱眉顺便捂着后脑勺,像是那里在疼,“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和你商量的协议吗?我们狩猎挑选目标必须谨慎,不能把无辜的人物牵扯进去。”
“哈?不是你说的吗?”我抱着双臂,挑衅地看着他,“时间过了那么久,谁还记得那些鸟协议!”
“是我说的。”格林双手挡在他身前,“我错了。但是你也看到了。你本该早早把那男人给杀了,但是你做了什么?你把他的腿骨全部打碎了,地毯上照片上全是血你知道吗?”
“于是话题又转移到我的错误伤。”我早就料到了,讽刺地大笑,“我承认是我的失误,我早该把他拖进去的时候就把他给杀了以绝后患。但是他被我敲碎小腿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不足为惧。至于你,那个女人绝对看见你了。”
“她是无罪的,我们不能杀她,那么黑,她也不会看清我的样子。”格林说完就闭嘴了,一副“我拒绝和你争吵”的样子。
“要是她看见了呢?那天星星那么亮?”我不停地在窗户前走来走去。
“你忘了是你拉开的窗帘?屋里原本很黑的。”格林回答。
“对。可你暴露了你的专业。”我说,露出胜利的笑容。
格林摇头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我停在沙发前躺进去,拿着一支笔摆弄着分析格林那边牵扯出的信息会有多少。
他当时戴着帽子,应该看不出来头发长短。那女人老迈还有病,格林轻松的制服了她,还有手套,搏斗中不会有大碍;然后他给她注射镇定剂,轻松解决。
除了药剂剂量问题,还有个致命点是:为什么杀了丈夫,妻子却安然无恙。在外人看来,他们结婚几十年,即使有什么罪行一起施行的几率要大得多。更别提就那张报纸的记者所言,警探把犯罪嫌疑人定为:丈夫手下受害者的母亲。她是为了复仇,仇恨缭绕在她的心头多年,不论她怎么查到这里,但肯定好好做了一番调查。谁知凶手是结婚多年的老夫妻,模范市民,完美的表象和仇恨使她不会等待太久,连同妻子一起杀死并且因为同性的原因而更可能在妻子身上花费的时间比较多。
可现实是丈夫命悬一线,妻子却毫发无损并且疑似受到了关照。
虽说警方可能还不太清楚男人的罪行是否妻子也有参与,但是他们不久就会知道。
到那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有人搞鬼,弄巧成拙。
我重重叹口气,捶着自己发疼的脑袋说:“我们应该在动手之前就商量好的。”
格林走过来,坐在我腿边,轻声说:“可你急于试验自己的想法。”
闻言我的头更疼了,对他大喊:“对,什么都是我的错!可你不该不听我的话,你当时就该杀了她,而不是去忙乎那个计时器。我早就做好措施,警方别想在上面找到哪怕一个线索。”
格林抓住我手里的笔。我呆住,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身子往前倾,脸凑近我的脑袋,是我能看清他蓝色眼睛里反射着一个倒着的我。他捧着我的脸,说:“重点不是在这里布兰德。我发誓,只要你肯听我说的话,以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我扒掉他的手,拯救了自己英俊的脸。想了想,才说:“我要先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格林开始下套子了_(:з」∠)_为布兰德点【蜡烛
其实吧,主角三观不正啊……
第72章 第 72 章
72。
正对面窗户敞开着,外面的楼层灯火点点,夺了星的光芒。习习凉风吹进来,我靠在沙发里翘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格林,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风把格林头上几根金发吹得翘起来,配着他那一副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简直逗极了。不过我没打算提醒他。
“你有想过你要怎么办吗?我看了网上贴的那案子的现场图片,老实说,我这两天都没睡好觉。我真庆幸狩猎那天是在黑暗中进行的。”格林说。
“所以呢?你不会现在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我手中转着笔,奇怪地看向格林,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还是说,你要改邪归正了?要我给你看你以前的杰作吗?我一直存着呢。”
“不不,我是说,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格林按住一头乱发问。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风大了。”我站起来去窗边,看Reid他们的灯还亮着,于是关了窗户,语气淡淡地回答,“春天和秋天猎杀的鸟类够我基本需求了;淡季背着弓出去转一天,也够了。”说完我靠着墙,望着格林的背影。
“我叫你回来是个错误码?”格林小声说。
“不,就算你不来叫我,我也得回来。你们在这里。”格林闻言转过身,他的蓝眼睛默默望着我。
对视片刻,他终于沉不住气,问:“有办法解决吗?”
我皱眉,拉开书桌边的椅子敞开大腿坐下,轻声细语地回答:“格林,你吸毒那阵我也没这么跟你说。”
格林没说话。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情绪包围住我们两个,我感觉喘不过气。怪笑两声,问他:“你这是嫌我搞得场面太脏了?下次我会主动收拾的,或者,我们可以研究怎样把现场弄得像是宾馆一样干净整洁。”
他没回答,这给了我一种我自说自话的错觉,尴尬转变为怒火。他这是要和我拆伙?我紧盯着离我有五步之遥的格林,想着我该死缠烂打把他留下来,如果不……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把他永远留在这里。
我正神游天外想着怎样改装房子的细节,格林终于开口了:“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你的手段在我看来太过残忍,我想这会成为你的标志,有暴露风险。”
原来他在担心我。我瞬间理解了,于是轻松一笑,说:“那我可以适当调整,随机而发,”看他那副不相信的样子,只好摊摊手,“那么由你来监督我?”
格林点头微笑。看来我们达成了协议。
哦,再没比这更美好的事了。让争端和分歧见鬼去吧。
我想了想,这才有些意识到他的目的,说:“嗨,你不会就是想要我听你安排吧。”有点太拐弯抹角,不像他直率的风格。
格林笑容加深,回答说:“反正我目的达到了,我可不想再和你打一架。”
谈话就此结束,关掉灯一起上床睡觉。身侧没什么动静,可能格林是很快睡着了。我真羡慕他这种万事烦恼都影响不到睡眠的本领。像我现在就睡不着。
其实我有些猜到他谈话的目的。那天在夜里看不太清,而且当时沉浸在快感中,临走之前没完美解决目标也是因为太过兴奋。别怀疑,当肾上腺素传遍全身的时候,再理智也会出错。后来拍摄有现场照片,确实称得上“触目惊心”,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吓了一跳。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我这双手,真的有这种力量吗?也许不是我干的?当时我在想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也许当时,真的是另一个人在。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咬着牙努力不发出声音。那里面像是有什么迫不及待想要出来,在里面敲打着挖着。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穿着白大褂的格林戴着金丝边眼睛,从护士手里接过一个小钻头。我摸着自己的脑袋,这才发现头发被剃光了。格林拿着钻头打开开关,按住我的脑袋打了几个孔,我的头骨嗡嗡震动着有点发麻。接着格林对我微笑,他就把我的脑袋壳给打开了,无数的黑色飞蛾从里面飞出来,他拿着镊子,从我的脑袋里取出黑色的蛹,一个、两个、三个……堆了一盘子。我发狂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口里有什么东西在扑腾,我张口,飞蛾们鱼贯而出。我受不了弯下腰呕吐。
醒来的时候我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想着里面是不是有飞蛾在吸我的脑子。
下午陪小布丁玩儿的时候她捏着一只蝴蝶给我看,我夺过来就把它踩死扔垃圾桶了。
小布丁默默盯着我看,那双大大的蓝色眼睛像是在控诉我的疯狂行为。我不痛不痒低头看报,直到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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