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了捏拳头,正要出手,那边有人敲窗户。
格林没搭理我,打开车窗,我看见是个穿着制服的白人警察,他往这里看了一眼,问格林:“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他看见我打格林了。
格林没说话,只是摸摸嘴唇,疼得撇了下嘴。
白人警察目光又扫向这里,停在我暴露的双手收了回去,像是确定我没有威胁,又问了一遍:“先生,需要帮助吗?”
格林这才摇摇头,皱着眉回答说:“没有关系,他只是我的弟弟,多年不见,我们有些分歧。”
警察这才点点头并提醒:“绿灯了,请开车吧。”
格林很礼貌地告别,开车转弯。
我喘着气,大声质问他:“你这是告诉我你有许多方法治我吗?”
格林摇头,表情很困扰:“我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布兰德?”
我点头:“是的,之前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你能解释你费尽心机融入我这个家庭的原因,我们之后还会一直是好朋友格林。”
他侧头瞧瞧我,唇角微微勾起,说:“我保证我没做坏事布兰德。你知道的,除非我们其中一个死,不然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搭档。”
我这才松口气,但表面还是愤愤的样子,说:“总有一天你得告诉我原因。”
格林回答:“当然,总有一天的。”
我望着窗外渐渐熟悉的风景说:“我刚才有点过激了。实在是小布丁太脆弱了,我不想任何潜在危险因素会伤到她。”
格林耸肩,轻声回答:“我接受你的道歉。”
格林看起来确实是家里的常客,他领着我上楼,说:“小布丁出生之前Maeve他们就搬到原来的对面楼上了,面积更大。也留了你的房间,不过一直都是我在睡。”
听到这里我又想揍他了。
我忍了忍,说:“Reid在信里说过。”
格林回头看看我,掏出钥匙说:“但他们肯定没跟你说原来的房子还保留着。”
我有些奇怪:“留着做什么?”
格林几下打开门,让我先进,在我背后说:“送你住的。”
我回头看他,确定他不是开玩笑,扭曲着脸上的肌肉好容易扯了个笑,说:“你在开玩笑吗?我更愿意和他们住在新房子……”老房子肯定会让我想起某些奇怪的东西。
格林随手把钥匙仍在门对面的沙发上,找到遥控打开电视,回答说:“你更是开玩笑,他们都结婚了你还要跟着搬过来?这是我想对你说的,你成年了,难道你不想更加自由?”他顿了顿,补充句,“Maeve还是希望你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四处看着走近挨着墙的嫩绿色矮书柜,上面摆的都是花花绿绿的童话书,我随手翻翻,又放下。摸着书柜的圆边,心中思量着。这新家装修与原本我和Reid两个男人一起住的很不一样,墙纸是温馨的浅色碎花,摆设都是普通家庭常有的,就多了个小书柜。家具看起来都是精心挑选的,避免了尖角。
再往前,有两扇门,上面都挂着彩笔画的单词。一个是“洗手间”,一个是“卧室”。
我推开标示着“卧室”的门,前面是长而窄的走道,两边墙壁里缀着什么东西,我退出去,打开门口的灯,发现走道墙壁发着光。原来是挖空了墙,里面几盏灯并排摆着,外面安着彩色透明玻璃,上面画着充满童趣的图画。总觉得有点熟悉……
“怎么了?”格林跟在我后面,“看什么?”
“这画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摇摇头,蹲下身摸着眼前的彩色图案,说,“你看,假如我是小布丁,她晚上去了厕所回来,只要看着这些就不会害怕了。”
“唔,确实很用心。”格林干巴巴地回答。
“也许吧。”我叹口气,直起身向前走,首先是一张大圆桌子和几把椅子。
“这儿我们一起吃饭,那边通着厨房。这边才是卧室。”格林走在我前边,向我介绍,到像是我是个客人。
“这是给你留的房间。”格林帮我推开写着“布兰德”的门,我跟着进去,除了床的尺寸变大了,摆设遵从原来的模样。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顿时洒进来,我看见下面的公园。视野非常好,他们是把最好的房间给了我。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翻腾着,正发着呆,格林在我后面说话了:“说真的,你不会真想和他们住在一起吧。”
我转身走近他,望着他的蓝眼睛说:“不然呢?”
格林退后,摊手:“这儿多么温馨美好,你不觉得做个客人可以,和他么一起相处就太困难了吗?”
我坚定地摇头。
格林的表情顿时像见鬼了一样:“你不能这样布兰德,老实说,你不会真的被那个老头治好了吧。”他顿时全无之前的镇定,惊慌失措地上前拉住我的手,“我还以为我们的狩猎黄金时期就要开启了。”说完哭丧着脸。
我甩手,没甩开,只好无奈地说:“别这样格林,我还是更喜欢刚才威胁我的那个人。”
格林清清嗓子,收了滑稽的表情一脸严肃:“我绝不会同意你和我分手的。”
我没理会他的用词不当,只是回答说:“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搭档。”
格林这才露出真心的微笑,蓝眼睛里透出神采:“荣幸之至。”
世上本就没有太过完美的事。老头最多帮我重建自信,他老了,全程追踪我的病情需要太多的精力。更何况,我一面吸收着心理学知识,也在完善伪装健康的心理。我不知道老头有没有发现疑点,但我很确信的是,只要现在没有什么意外需要对付资深心理师,我就毫无破绽。
在Reid、Maeve和小布丁回来之前,我和格林交换了各自的信息。他当初在我离开后转修了麻醉学:“我觉得还是医学对付猎物更专业,更何况,我取得资格证之后就有了获得各种药类的正当渠道。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来折磨它们。”
我则是对犯罪心理学了解甚多,只要掌握了警方对付罪犯的手法,我就可以反推回去,造成一种完全相反的假象,消除案件的共性,免除被早早盯上的烦恼。
“我们甚至可以一个月内进行多次狩猎,只要我安排得当,没有人会把这些案子联系在一起。只要不被判定为连环杀手案,我们就高枕无忧。天知道直面FBI压力有多大。”我自信地说。
我们痛快地笑着,为着可见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哇咔咔果然还是凶杀案带感啊_(:з」∠)_
既然成年了,就可以毫无顾虑地恋爱了【喂
第68章 第 68 章
68。
当天晚上我和格林一起睡在我的房间。
晚上没有月亮,星星成了这片深蓝色夜空的主角。我们在黑暗里无声望着妙不可言的星空,仅仅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我着迷地瞧着,脑里划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
“你想的怎么样?”格林说。
“什么?”我还沉浸在星体碰撞的幻想中,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真的是认真的吗?”格林翻过身对着我说。他的头发偏细软,蹭着我的额头有些痒。我不由得笑出声,摸了摸头顶。
“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格林在黑暗中对着我喘气,气息像小布丁的小手一样柔柔地触着我的脸。哦,他有点生气了。我好笑地想。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格林。”我解释,并且注意到重点,问他,“难道我曾经不信守承诺吗?”不然他为什么总要向我确认?
“哦,我只是有点,感觉自己在做梦,你知道的,”他轻声如同梦呓,“今天我等得太久了。”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他,“我们不是说好了毕业见么。”
格林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快速地说:“可能我醉了,布兰德。我想睡了。”
我闻言含糊地答应一声,鼻尖还有他呼气残余的酒香,他喝的确实有点多。
今晚桌子上的男性都分享了一点红酒,不过……也许今天Reid一家三口的幸福场景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家?我该尊重他。说实话,我看着也挺失落尴尬。可Maeve她多么温柔,总会及时注意到我的情绪而带我和他们一起互动,更别说有小布丁这个小天使了。
格林他感到了被动,我不能安慰他,因为我也一样。
这么想着,我渐渐睡了。
第二天和Reid据理力争一番就和格林一起搬家了。这不太难,只要我一拿出所谓的“年轻人的自由和隐私”死缠烂打,Reid就无话可说;难的是我怎么在一个小区内应付他们的电话问候和偶尔心血来潮的拜访。
随手打理着空荡荡的客厅,我挺直腰,望着窗户外面——对面那栋楼的相同楼层正好是Reid和Maeve的窗户——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果然长辈的关心最让人头疼。
有点羡慕那些可以搬得远远的同龄人了,我需要更多的自由空气。
和格林通完电话,我开始着手活动的准备。打开电脑计划行动的步骤和注意事项。刀具什么的都是格林的活计,我负责避开警察的追踪。装扮成一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是个不错的选择。
晚饭的时候Maeve把我们叫去吃饭,她很感兴趣地看我们激烈地讨论,问:“你们忙什么呢?”说着催我们去洗手洗脸。
“我们在讨论简易定时开关的做法,重点在简易。”我强调地说。
“听起来很不错,也许Spencer能帮你们?”Maeve笑着说。
“不不,我们更愿意独立完成,”我对她做个鬼脸,“只要Dr。Reid一出手,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做啦。”说着摊摊手。
Reid正在陪小布丁捣鼓着矮书架上的图画书,像是听见提他的名字,回头问:“怎么了?”
Maeve、格林和我齐齐摆手。
他茫然奇怪地瞧瞧我们,又被小布丁拉回了注意力。
Maeve笑得眉眼弯弯。
晚饭后告别了他们,我和格林回了对面的房子,这里暂时就是我的住所。
我们按捺着兴奋像往常一样洗澡、上床打游戏、熄灯。干躺在床上等1点过去,我和格林蹑手蹑脚起床,摸黑提着打点好的行李出门。
可能是做贼心虚,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楼下就坐上格林的车:“他们认识你的车!”于是格林只好又在小区外准备了一辆车,等出了停车场,我才重重地松口气。
“瞧瞧你,五年不做就胆小得像可怜的小鸡仔。”他轻蔑地瞥我一眼,挺直腰板向我展示他口中胆小的对立面。
“就好像你有多镇定似的。”我摸了摸他的大腿,果然肌肉绷得紧紧的,我捏了一把大笑。
“嘿,停下!”他大叫,“五年早就手生了好么,不紧张才不合理啊。”说着踢我一脚。
我立刻反击,和他闹作一团。车开得很慢,车流稀少的马路上我们这辆车成了焦点,爬得像条蛇。忍无可忍的交警敲了我们的窗户,做了醉酒测试(当然没有任何反应),白人交警恶声恶气地训斥我们一番并且做了记录,就放我们离开了。
我们这才不闹了。格林车这回开得很快,我吹着口哨高调地头手探出窗外,像个嗑药的摇滚人士。
“快到了。”格林拽拽我的衣摆。
“终于快到了。”我缩缩脖子坐回位子,打了个喷嚏,埋怨道,“匡提科晚上风真凉。”
“说真的,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格林转着方向盘拐过弯道,瞟我一眼丢给我一条毛毯,“交警那边已经有了记录。”
“干事儿就要做全套。”我坚持自己的完美主义,裹着毛毯吸吸鼻子,“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把它演完。”
格林小声嘟囔句什么我没听清,但肯定没什么好话。我记上一笔,准备待会儿收拾他。
车停了,附近没有路灯。两道车灯下,我初步判断是个废弃的仓库。格林挨着路边的公寓停的,旁边有一户亮了灯,四处观察似乎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整条路才又陷入黑暗。
我这才松开安全带,背着包下车。微弱星光下,我瞧见格林从后车厢掂出个旅行包,他像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低声解释:“医药箱和我的职业有重合点,就换了这个。”我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个棒球帽递给他。
“这是做什么?”他拿着帽子问。
“戴上就是了。”我懒得解释,自己戴上另一个,又拿出个深色球棒,对着空地试着挥了挥。
格林低声笑了笑,先一步走了。我扛着球棒,跟在他身后。
这回的目标是五年前唯一一个没有解决的人,当时因为他还有个妻子同居,为了避免风险我们就选择了另一个更加靠谱的。谁知道后来发生了另一件案子,我们无暇再追捕他,这才有五年后的今天。
他们住在这条街的中间,两边都有邻居,比较棘手。我们走在房子后面的破路,前面那条路有路灯,只能数着房子摸黑走。
格林在前面停下,他靠近窗户,听了听,然后对我招手。这儿的房子都有地下室,相应的窗户都偏高,我们选择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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