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女哪能像个杂耍似的咋咋呼呼。
永琪毕竟是亲儿子,乾隆还是选择一叶障目地认为是小燕子带坏了永琪。
“皇阿玛!”没等乾隆下令,小燕子已经拖拉着一群小伙伴冲了进来,“皇阿玛!有群狗奴才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屋子!还欺负我漱芳斋的宫女太监!还有还有,他们还欺负永琪他们了!尔康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没有人给好好医治!皇阿玛他们这是藐视您的龙威啊!皇阿玛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朕记得,你们都是在禁足休养吧?”乾隆的表情越发高深莫测了,在下人们看来这就是风雨欲来的危险前兆,各自都绷紧了皮深怕被抓到错处被当成泄气桶。
“诶呀皇阿玛,人命关天啊哪还管什么修不修的,我们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休养!尔康看上去很不好啊!皇阿玛,你是那么的高贵善良仁慈,求你叫太医去救救尔康吧!他不是你最喜爱的臣子么!”小燕子激动地跳起来嚷嚷。
胡说,朕最喜爱的只有永璋,朕还不至于看上那么个眼高手低的奴才。乾隆放下茶盏,以免自己失手砸过去,“小燕子你很在乎那个尔康,嗯?”
“那当然,尔康可是我的好哥们。”小燕子拍拍胸膛很是豪气地回答。
倒是五阿哥尔泰紫薇都心生不妙,赶紧悄悄扯着她的衣摆,只是都被无视了。
“那等他伤养好之后你就嫁给他吧。”小混混嫁给包衣奴才,正好。乾隆喝茶。
一片可怕的沉寂。
“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尔康那阳|痿呢!”小燕子脱口而出,见到众人表情不对,终于灵机一动想要圆话了,“不,我是说,啊,对了,尔康是紫薇的!我要嫁给尔康出宫了紫薇怎么办!”
“你是怕你的宫女没人照顾?那朕做主把那个叫紫薇的赏给永琪当侍妾……”
三贝勒快过来拯救世界拯救万岁爷!吴书来震惊了。
底下些人也都震惊了,他们心里面清楚得很永琪跟紫薇是亲兄妹啊!
“不,不能这样……”小燕子拼命摇头,刚想吐出真相就看到了乾隆眼里一闪而过的煞气,滚到喉间的话语又滚了回去,而身旁的紫薇金锁什么的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永琪灵机一动,“皇阿玛……小燕子还是孝期!夏雨荷是半年前去世的,是吧?”
这话说完,紫薇就真要晕了。
“反正你们平日大鱼大肉穿红戴绿没这讲究,何况我们满族百日守孝便足够了……”
乾隆没说完,小燕子就打断他的话,“怎么能这样啊!皇阿玛!夏……我娘,我娘等了你一辈子!你不记得她就算了,你,你连我为她守孝都不允许了吗!娘,娘,你死得太早了娘……”
乾隆表示放弃那个被两三句话就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的如今包衣籍的女儿,“你叫皇阿玛,叫娘的,很顺口?夏雨荷,真的是你的娘?你真的是,朕的女儿?”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来人,去把福尔康拖过来,还有令妃和福伦一家,再请和亲王过来。”既然都说开了也就择日不如撞日,乾隆冷冷一笑,索性这时候就解决掉。
令妃是最先到的,她本就是想引乾隆过去的这会儿信息自然来得快,刚想要如以往那般两边相劝表演一番慈母姿态,就被乾隆毫无感情毫无温度充满杀气的一眼钉在原地。直到这时候,她才恍然惊觉,这个男人,是杀伐果断的万岁爷。
尔康在来的路上还打算装病装可怜可是一看到情况就知道不对,赶紧放开了喉咙开始吼皇上我们这里没有人有坏心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这里面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巴拉巴拉的,总之就是皇上您高贵善良仁慈请用宽容的心去看待这次感人的错误吧。
“皇上,求您看在娘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的份上,饶了小燕子吧!”紫薇哽咽,泪水滚滚落。
永璋不在的时候,乾隆的脑子其实还是受剧情力量影响,眼看着就有些松动了,小燕子蹦起来了,“皇阿玛你当初说收的是义女又不是亲女儿啊!”
更妙的是,永琪也跟着附和了,“是啊是啊,皇阿玛,这样的话小燕子不算是混淆皇室血统啊。皇阿玛,小燕子是那么的可爱是您的开心果是死气沉沉的紫禁城里照进来的阳光,如果小燕子死了,儿臣也……”
有时候真的有对比才有发现,乾隆突然想起了永璂虽然看着呆笨可是守礼又乖巧,想起永璋虽然任性嚣张可是直击要害,还有曾经没有注意到的其他儿子女儿看上去是呆板可是正也说明了他们有教养对自己有敬畏。
如果说是被他厌弃多年的永璋如此胳膊肘往外拐他也就认了,永琪可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着重培养的,竟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乾隆真的,很是心寒。
“永琪,朕不缺你一个满族阿哥。”乾隆怒极反笑,手中茶盏扔出砸了尔康一脸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令妃见势不妙,心头一紧小腹一抽,倒地晕了过去。
令妃怀孕三月有余的消息让乾隆多少是有点儿放宽心了,再加上看在永璋的面子上,乾隆还是轻饶了他们,不过真要像原著里那般又是还珠郡主又是明珠格格的是不可能的了,福尔康被卸职无旨不得进宫,福伦被降为四品官,紫薇是明珠格格不过没有给品级,小燕子打入包衣籍充作紫薇的宫女,这桩真假格格的问题就算告一段落了。
只是。
乾隆大概没有意识到,令妃怀孕,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眼里怎么看。
现在他只是觉得心灵受伤了,连夜出宫去求安慰了。
“令妃怀孕。”坤宁宫里的小阿哥反复念着这个消息,笑容满满,“你猜三哥会怎么着?真期待啊
54第三十五章 冷暖(下)
发现问题了么?没错;就在乾隆处理还珠一众的时候;永璋完全没有插手甚至连露面都没有。虽然说永璋对剧情的了解和参与程度忽高忽低;不过这么重要的剧情其实如果永璋知道的话,绝对不会等着事后转播的。
时间点再次往前拉到回京那日。
回府之后,永璋首先就是去彻彻底底洗了澡,安抚好绵懿和琳之后;吩咐说除非天塌下来砸到贝勒府不然就算皇帝下旨都不要来惊扰;再留句报平安的话让两只小包子转达给据说当差去了的善保还有可能前来的多隆永璧等友人。
原因很简单。
他需要足够充分的睡眠来补充这些天来损伤的精神;而且还是不可中断的深度睡眠。
不管是各种形式的对外对己催眠,还是一直缠绕着的噩梦,或是被揭开的记忆伤疤,不仅是耗神;而且是伤神。就如那人所说的;催眠是双刃剑,尤其是姚华那种更加实用更加迅捷的手法,付出的代价更大,更何况姚华还对自己催眠,双倍伤害。
从小他就习惯了也让周围的人习惯了他偶尔会睡个几天。只是这一次,夸张一点来说,有那么的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灵魂已经不能固定在这具身体里,精神强度已经不足以控制这具身体。这并不是个好迹象。
或许他曾经对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而不满,可是至少现在,他并不想莫名其妙地离去。
这里有绵懿,有和琳,有善保,有云翔,……还有那个男人。
这一睡就是三天两夜,期间仅仅是凌晨与早晨交界善保摸黑过来探望的时候醒过一盏茶的时间,身体都没离开床褥,一闭眼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嗜睡程度几乎让大家以为他打算睡上七天七夜。当然事实上永璋真是这么打算的。
而当他结束这次深度睡眠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情况算是彻底脱离了原著,走上了未知的轨道。只是这时候的永璋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毕竟一睁开眼就是某个老男人的脸占据了整个视线。
“你他妹的在这干嘛。”永璋面无表情一枕头拍开他。
放谁睡醒睁眼就看到这么张脸近在咫尺都得吓到,更何况是有强烈“领土意识”的永璋,毕竟中途醒过一次总体时间也还没够身体也不是自己的,永璋的精神还差着呢。转头看到窗外弯月悬挂,约摸是夜半时分,心情更加恶劣了,半夜三更的,这里是他的贝勒府可不是男人的皇宫啊喂。
越想越不忿的永璋摸了摸枕边的鞭子,可是精神又懒洋洋的不想动,牙痒痒地又是一枕头扔了过去。
里衣扯开了领口松垮垮地半遮半露着精致锁骨,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让裸|露的皮肤泛着嫩嫩的粉红,整个人似乎毫不设防地陷在宽大柔软的床褥中,让人食欲大动。
只是这时候的乾隆并没有那般旖旎心思,没有躲避羽毛枕头的拍打也没有去在意他的带刺话语,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埋头在颈间吮吸着他所独有的气息,有些混乱的鼻息终于平缓了下来。
“……你还活着么?”身体浑然僵硬的永璋早就是面瘫脸,用力推推他肩膀,很是不适应他这样示弱。霸道的强势的犯贱的乾隆他都见过,可是这样软弱的还是第一次见……总之就是微妙。
很微妙的不适应。
“永璋……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乾隆挫败地低喃。
永璋乐了,“咦,你才知道么。”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西藏土司还没来就上演了真假格格。
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可是他真的是被乾隆的话给逗乐了,很不客气地锤床笑,“你竟然才知道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看来有不少人的阿谀奉承能力很好哟。”
“……”乾隆无视了他的嗤笑继续吐苦水,“我做得还不够好么?为什么……”
他对儿子女儿都很宠爱,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赏赐。甚至为了不要兄弟相残而出继了四阿哥六阿哥,他觉得至少在儿子和睦上面他没比康熙差。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好父亲?”永璋将他踹下床,半坐起身靠着床头板从上而下地看着张嘴想要反驳的乾隆,捂嘴又是一个呵欠,“举个例吧,你记得你儿子女儿的生辰么?不说别的,就说你所谓最上心的五阿哥,你知道他的生辰么?知道他爱好什么偏好什么么?”
乾隆沉默了会儿,“朕政事繁忙,且自有内务府记录。”
“何必找借口呢?说白了就是不上心,若是真在意了怎么可能连个生辰都记不住。”永璋半合着眼大概还是半睡半醒,半夜时分有些平日里不想说不打算说的话语就这么难以控制地悉数吐出,“除了皇家儿女身份自带的尊贵和责任,除了一个名字,你作为父亲其实什么都没给过他们。别说得自己很大方很慷慨很委屈的样子,爷对宠物都比你对儿女大方多了。再说了,端着皇帝的架子,还想得到寻常人家的亲情,你这是得有多天真多幼稚多自恋?”
这话说得尖酸刻薄又直白了当,偏偏又真相得让乾隆听得刺耳。他本就是个独裁的唯我独尊的帝王何时要被如此又踹又说的,心中不免升起怒起,属于帝王的冷冽霸道气势无意识地飙升,“永璋,你……!”
饶是永璋都有些受不住的压抑感觉,脸色更差了,绷紧了下巴线条昂首直视他的怒目,阴恻恻的火焰在眸中跃动,直接无视了乾隆的帝王之气还是天子一怒,挑衅地扯起唇角。
“我,怎,样?”
乾隆哑口难言,心下尴尬又恼羞成怒,只是永璋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乾隆生气他还更生气呢,嘴里话语愈发尖锐毒辣,哪还给乾隆怒吼斥责的时间,半撑起了上半身横挑起眼角,薄唇开合更是咄咄逼人,“怎么,还不愿听真话了?这么大本事来我这儿耍威风了?”
就算是正在暴怒,乾隆还是看呆了眼,这般张扬的肆意的人儿天生便是吸引众人目光的发光体。
认定了乾隆是听惯了马屁不愿认知真相,而他最爱的就是揭人伤疤。
喘了口气,永璋咬了咬后槽牙忍住身体的疲惫与灵魂的波动冲突带来的不适,也不知是迁怒还是什么,嘴上更毒了,“骂死大阿哥永璜,骂废三阿哥永璋,出继了四阿哥八阿哥,厌弃了十二阿哥,唔再算上因为天生腿疾被你无视的八阿哥?说着好听的疼爱端慧太子疼爱七阿哥?若是真有心的话你个帝王还保护不了嫡子,要不就是你无心,要不就是你无能,你想承认哪点?”
除去了皇帝的身份,他还能剩下什么。
被怒气充满的气球穿了个洞,冷风吹过,被迫直面了那些粉饰太平下的可怜真相,乾隆突然忧郁了,忧伤了,垂下了双肩有些难过有些抑郁,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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