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这个名为高杉晋助的孩子的真实写照。
可惜,这一切都在他五岁的那年夏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场高热过后,他的小臂上就忽然开始蔓延起大片大片的黄豆大小的颗粒。
最初,这些小豆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可随着时间推移,与他接触过的同龄人,不少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见状,大家才明白,原来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是会蔓延的!
为了避免他遭到众人的攻歼,他的父亲当机立断地封锁了消息,继而聘请了当地医馆里最好的先生为他诊治。
经历了尽一年的痛苦治疗,晋助的皮肤恢复了光滑,以至于大家都误以为他得以康复。
可哪知没过多久,那些疹子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再度出现在他的手臂上。而这一次,它们甚至竞相蔓延,彻底发展成为连片的暗黄色脓疮!
一经发现,小晋助立刻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父亲。他以为,父亲会再一次找到先生,为自己诊治。
可与想象之中的安慰不同,这一次他得到的,反而是家里人的疏离——
这个医疗落后的年代,没人愿意靠近一个流有传染性脓疮的家伙。
就连一向温和爱子的母亲,在亲眼看到了晋助的手臂后,也是一脸避之不及。
更糟的是,这一次脓疮的传染性似乎很强,几乎是所有与他有所接触的人家的孩子,都出现了近似的症状。
这下子,就算是高杉家想要遮掩这条‘丑闻’,也是来不及了!
很快,高杉家长子患有恶疾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顿时,整个长州藩的学馆,都委婉地拒绝了晋助的入学申请。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偏巧来自于贴身照料晋助的侍女。据悉,她的孩子近日死于的脓疮带来的高热。
这下子,没人相信医生的安慰了。比起所谓的‘无害的天疱疮’,大家更相信这是一种新型的疫病。
于是紧随起来的,晋助被‘遗弃’在乡下的别院自生自灭。
是年,终于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他,接近七岁。
——————我是病症略有好转的分割线——————————
被带到乡下私塾时,晋助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要知道,在别院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下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厌恶与疯狂。
呵,也是呢。
都怪他这个大少爷染上怪病,这帮人才会一同被发配到乡下死守外宅,更别提他的病还极有可能会夺人性命!
据说瘟疫时期,有不少病人甚至是死于崩溃的身边人之手的。
不过就算由于出身高杉家,晋助可以最低限度地得到下人们的恭顺。
可没有人会习惯其他人在恭敬下掩藏的厌恶与排斥,何况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他更是憎恶诸人的态度的骤变。
所以,在得知松阳老师愿意接纳自己的时候。
他其实是很开心的。
然而开心之余,晋助也知道,他和父亲究竟隐瞒了怎样重要的信息——
没错,他是亲眼看见松阳老师被父亲误导、从一开始就误会了自己身患疾病的严重性。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想被送回去,更一辈子被关在宅邸的深处。
所以,他将这样天真的松阳视为一个救命稻草;所以他不介意,在对方的面前,伪装成一个乖巧羞怯的孩子!
每次被松阳老师温和地抚摸头部,晋助都会眯着眼睛,微微笑一笑。
他知道,或许他会一辈子藏着最初的秘密了。
——————我是完全没发病的分割线——————————————
所幸,那倒霉的传染病,再也没有出现在晋助的身上。
可同时,他也发现,自己似乎不能单单视松下私塾为一个暂时的避难所了。
松阳老师很温柔,明明知道自己患病,依旧愿意接触自己;
松阳老师很温柔,明明知道自己耍手段,依旧愿意包容自己;
松阳老师很温柔,明明每天看上去都很劳累,依旧愿意在晚上,为他检查被子……
如果说前两项还可以归结为单纯的温和,那么最后一点,是真的戳中小晋助的内心了!
说来好笑,尽管众人均说他的母亲极其疼爱他,可即使是最亲密的时间,他也不过至多就是坐在母亲面前,与之喝茶聊天罢了。更别提,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的母亲作出的那令人大失所望的畏惧退避了。
所谓的名门大族,就是这样完全抹杀了亲密的举动。
因此,对于松阳的小体贴,晋助完全是惊呆了!
在他看来,比起印象的‘温柔’母亲,松阳老师完全是大和抚子一样的存在啊!
所以,一抹晋助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眷恋,悄然浮现在他的心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松阳老师更多的特点也逐渐展现在小包子面前:
他勤奋,往往还在夜色里,就起身来练刀;
自幼接触过剑道,晋助当然深知,这种日复一日的勤奋,将会造就怎样的强大!
他博学,往往旁征博引间,就分析了世事;
曾经了解过族务,晋助自然明白,这种信手拈来的态度,背后藏着何等的学识!
他亲切,往往平等相处中,就处理了问题;
曾经上过学,晋助了解,如今的先生们,都是怎样高高在上的态度。
越是接触,晋助就越关注吉田松阳这个存在。
不过,真正让他刮目相看的,还是松阳在面对那伙亡命之徒时的镇定与气度。
(当夜,他并没睡着,听到了松阳与攘夷志士的对话)
作为高杉家着力培养过的继承人,他自然看得出,松阳那份镇定背后潜藏的漠然。
如果是过去,他说不定会看不起这种毫无家国天下的男人。
可经历了疾病与‘背叛’,小家伙算是看透了人们的嘴脸,现在,他反而赞同这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况且,直到这时他才悄悄发现,原来对于松阳,学生才是最重要的。
越是高傲的人,就越在意别人的真心,
所以在明白一切后,高傲的晋助就越发得想知道,如果成为对方最重要的存在,究竟可以得到多么美妙的东西!
松阳不在的半年里,他回到了高杉家。
似乎是得知晋助并没有患有不治之症,家族里的家伙们顿时就恢复了热切的态度。
趋利避害,这本是人之常情。
可被聚拢在人群中,‘天才儿童’晋助却越发地感到寒冷。
他想,他可能更喜欢私塾的气氛。
——————我是爱情的小萌芽的分割线——————————————
直到松阳被幕府带走,晋助才知道,他其实是喜欢松阳的。
毕竟此前,纯洁的他一向以为,那不过是浓厚的师生情谊。
长大后,要迎娶一个漂亮的美人。
这句话,一贯是大家调侃时乐于提到的话题。
而年少无知时,尚无性别意识的晋助也曾幻想过未来妻子的模样。
私塾里没有女孩子,因此他观察的对象,自然都是同性。
那时,他在仔细研究后发现,自己崇拜喜爱的松阳老师,正好是个漂亮的家伙。
所以,娶到老师这个梦想悄悄在仍旧天真的小鬼心里扎下根。
之后的偷偷亲吻老师,也只不过是单纯的模仿而已。
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所谓的‘我想要娶你回家’,只是不含恶意的崇拜与赞誉。
真到了青春期时,晋助早已忘记了曾经的愿望,转而一心仰望起敬爱的老师。
套用银时的话,就是‘矮杉的恋师癖’越发严重了。
本来,若是一直平淡下去,他的绮念说不定会化作泡沫,无自知的消失。
可偏巧,在最动荡的年岁里,他骤然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老师。
而后,便是纷杂的战场与混乱的私生活……
不过正是这样,他心底的那份纯粹的执念,
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悄然在某一天,发酵变质。
……
第19章 FZ·01
意外被系统打开了身体里的神秘开关,承受着谜样痛苦的周全再一次确信,
他绝对是最苦逼的穿越者!没有之一!
你能想象么,一个默默无闻了几辈子的系统,忽然给毫无准备的宿主来上一个惊天喜讯;
而它狂刷存在感的方式,就是直接把无辜的阿宅炸了个稀巴烂!
越想越觉得愤慨,在自己粉身碎骨的瞬间,周全几乎恨不得跳出去、死死掐断系统君的脖子!(如果他有的话)
不过否极泰来,尽管这一次的穿越充满了意外性,
可在新的世界里,那个该死的系统影响,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说空间里那些神秘的怪物了,就连日常的饮食采摘任务,也不再出现。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周全也只得无视了系统君的失踪,干脆当自己是好命地捡到了重新投胎的机会!
对,你没猜错,这次周全抢到的壳子,恰好正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婴儿。
……
棕发蓝眼,皮肤白皙。
这个壳子,乍看上去似乎挺可爱的嘛!
独自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周全,默默给了一个好评。
由于婴儿时期的身体发育尚未完全,刚穿越来的阿宅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东西和环境。基本上初来乍到,他全部的工作居然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直到近来,这种**的生活才算是告一段落。
至少初步摆脱了爬行动物本能的他,终于也算、也算拥有了四处踩地图的资本和权利啦!
得意地避开来回穿行的女佣,小包子偷偷溜进了闲置的客房里。
据他观察,这个房间恰好应该正对着宅院不远处的街道。
只要能乘着艾丽娅姐姐寻找自己的间隙爬上窗台,他就一定能从这儿看到外面的世界啦!
自信地握紧拳头,阿宅悄悄为自己聪明的计划点了个赞。
咳咳,他可是说干就干的!
只不过,当他真的潜入到客房后,小包子·周全反而不得不默了。
只见,那个距离地面足足有三个他那么高的窗台,正静静等待着他的探索。
“哼,人类与动物的区别,不正是善于运用工具么?”
自语着给自己打气,阿宅暗示自己最好暂时忘记身高梗这个不能说的痛。
环视了一圈,聪明的他立刻就找到了最佳的垫脚石——
看,那个高矮适中的高脚凳,不久恰好被四平八稳地被放置于窗户前不远处的圆桌旁嘛!
快步走上前,小包子径自伸出手,一把拉住凳子腿。
我拽、我拽、我拽拽拽!
嗯奇怪?
这椅子,怎么完全不动啊?!
呆呆地看了一眼凳子,再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
可怜的周全,终于后知后觉地悟了:
卧槽,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的身高与臂力啦!
对于一个两岁的孩子而言,木质高脚凳他就是个庞然大物啊亲!
可惜,这盆冷水依旧没能浇灭阿宅对新世界的热情。
他想了想,顿时就有了新主意——
只见,这个小小只的男孩松开手,转而背过身靠在一只凳子脚上。
他却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凳子上,借机将高脚凳硬生生地‘挤’到窗户旁去了!
又哼哧哼哧了几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周全才得以安全地爬上了高脚凳。
扶着椅背喘了好一会儿,他颤颤巍巍地踮起脚尖,激动地看向大宅外面。
可这么一看,周全的眼泪差点儿就掉了下来——
卧槽,街上路过的那是汽车吧?!那是绝壁是现代汽车啊!
花了这么久他终于回到现代社会了有木有!请务必、务必让他再享受一下科技的便利QAQ
(请原谅他的激动,这孩子还不知道,这辈子的家庭究竟是怎样神奇的存在)
于是乎,等女佣艾丽娅终于找到这间屋子时,她所收获的就是一个又哭又笑的小包子。
……
经历了漫长的探索,周全终于从他人的态度中明白,在这个装饰怀旧的大宅院里,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主人。
似乎在他出生的时候,他那位便宜母亲就安然告别了世界。
不过尽管是个没娘的孩子,作为远坂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近两年周全倒并没沦落成那种任人欺凌的‘没妈的小草’。
相反,至少截止至目前,他那位嘴里常常挂着‘优雅、优雅’的父亲,连半点儿想要续弦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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