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三位叛乱者已经捕捉,现在在地牢里,请问要如何处置。」
「武器呢。」
奇异的声音,似男似女的,虚无缥缈的没有一个定点。
「『月弩』,『十戒』,『银之锁链』,三个试验品都交于了研究人员,正在尝试加入新机能。」
「是么,那他们就没用了。」
「是。」
「还有,『束缚之杖』的回收处理的如何了。」
「这个……十分抱歉,鬼森里的遗迹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
「怎么回事!」
声音听上去有些怒气,一股威压之势从头顶灌注而下。
「当我们的人到那里的时候,木屋的结界已经消失,里面摆设很残破,据技术人员估计,已有几十年没有人用过,『束缚之杖』也没有踪影,可能被别人先一步取走了。」
椅子上的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而这种沉寂简直就是煎熬,让下面的人冷汗直流。
「放两个消息出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教会地牢——
头好痛……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视线还模糊着,只能细微的看清两个人影在自己身旁。
渐渐的视线清晰起来。
金属的铁栏将唯一的出口封住,坚固的锁封上了门。
山本正倚在墙边,双目紧闭,丝丝冷汗从额头渗出,很痛苦的样子似乎还没醒来;云雀靠在铁栏旁,凤眼注视着外边。
「这里是地牢?」
狱寺抚着额头,扶墙站起,询问云雀。
淡淡地动了下瞳,看了眼狱寺又回到原来的方向。
「劝你还是休息的好,强行斩断和武器之间的契约对精神力的破坏可不小。」
怪不得头那么痛,契约被「母体」强行解开了么。
狱寺无力的顺着墙跌坐在地上,手上的护腕已经消失不见,没有了武器精神又虚弱,看样子是没办法逃出去了。
「云雀你……没事么?」
「指什么?」
「你的精神力似乎没受到什么损害的样子。」
「恩,大概。」
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云雀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大概什么啊!这是你自己的事吧?!
狱寺放弃和云雀的继续交谈,转身去看山本的情况。
山本的精神力的伤害比想象中的要大,不仅是因为开始就被伤过一次,也是因为与「十戒」缔结契约需要超乎想象的精神力,因为这不是「一个」武器,而是「十个」。
「喂,你。」
云雀突然出声。
「如果想救他的话,不如叫他的名字试试。」
「什么……意思……?」
云雀闭上眼静默了会儿,再睁开眼时,那双冰色冷冽的瞳里布满了深切地悲伤。
「……是重要的人的话,只要听到那人的呼唤,不管到哪儿、有多远,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17
并盛中心城区,酒馆。
酒馆,一个消息传播分享最盛行的地方,这里汇聚了三教九流各类人群,各方面的消息也是千奇百怪却不具有可信性。骸带两人来到这儿,也是为了听取些教会最近的动向。
点了盅茶,三人就围了张方木桌坐了下来,连帽斗篷隐藏着三人的容貌,这种打扮在酒馆里引起不了什么骚动,在这儿什么人都有,只要不招惹,一切风平浪静。
纲吉头一次穿这种斗篷,很不习惯,又闷又热难受得要死只想拿下来。
刚想把帽子脱下来,就被一只手扯了回去,顺便还往下一拉,遮住了纲吉大半的脸。
「忍耐。」
言纲不容违抗的话语从身旁响起。
「唔……」
颓下坐得很正的腰板,纲吉索性趴在木桌上,无精打采的闷闷的样子。
「我还点了点吃的,纲吉你……」
「吃的?!」
听到两个字,纲吉两眼顿时放出夺目的犹如宝石般闪耀的光彩,嘴角还有不明液体滑下……
……我是不是该再点两桌……?
骸头痛的看着被点来作为点心的各种小吃以光速变为空盘,又点了些大盘的拼盘放到纲吉面前。
我们还是喝茶吧。
言纲和骸如此想着,抿了一口茶。
纲吉咽下滑进喉口的最后一块饼干,满足的抹抹嘴角继续趴桌上,一脸幸福的样子。
「别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言纲推推似乎有睡着迹象的纲吉,出声道。
「恩……但是好困……」
动动身子,纲吉转了个方向脸朝着言纲,脸微微鼓着似乎是在埋怨言纲打扰他睡觉。
看着这个表情,言纲犹豫了会儿收回推他的手转去帮他把斗篷往上拉了点。
「真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会关心人啊。」
骸托着腮一脸贼笑,目光在两人间飘来飘去的。
抬眼,瞥了眼,不语,头转向人多的地方,喝口茶。
无视我么……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骸郁闷了。
「这位客人是不舒服么?要不要安排间房间休息?」
路过的服务生看着趴在桌上的纲吉,略有担心的问道。
「啊,没事,只是困了而已,睡一觉就行。」
骸迎上笑容,拒绝道。
「那睡在这儿可不好,这里乌烟瘴气的,不如去房间里睡吧。」
微微皱眉,骸心下生疑。看了言纲一眼,看他也是一副奇怪的样子。
「好吧,麻烦你带一下路。」眼神示意言纲,让他陪同着把纲吉送上去。
言纲把纲吉横抱起来,跟在服务员身后上了二楼。
有言纲在旁边,骸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离开座位找了个更为偏僻的角落坐下,竖起了耳朵听其他人的对话,,想从中滤出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这下子还真让他听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听说了么,并盛之域最大的家族的下任家主出逃了!」
「噢噢!知道知道,现在整个彭格列都出动了,到处在找呢!还发了悬赏,说能找到那个人就送一块地还有大量金币!」
「不过悬赏上面没有画像也没有那人的姓名,除了些大概的描述外什么都没啊!这要怎么找?」
「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还是放弃吧……」
「真搞不懂那个下任家主是怎么想的,继承了彭格列之后有钱又有权,好好的不要竟然搞出逃!」
「管他呢,……」
接下来的内容又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骸托腮露出兴趣浓浓的笑容。
诶~下任彭格列家主逃家?很有趣嘛,是谁呢~那么有理想有志气有性格,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下!
言纲跟着服务生上到二楼。
二楼有别于一楼的喧闹,这里显得很安静,淡淡的木质香气和幽幽的兰花香弥漫了整条走廊,令人神清气爽,心不自觉的宁下来。
厉害,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设置,但一走出楼梯,耳边充斥的杂声就全然不闻,完全的被屏蔽,看来这个酒馆不简单。
「这层楼是专为客人静休使用的,老板在楼梯口设置了一个声音的屏障,楼下的声音不会影响到楼上的人,所以可以安心的休息。」
服务生似乎是看出了言纲的疑虑,回头笑着解释。
「恩。」
淡淡地应了一声,言纲没有多话地抱着纲吉继续走着。
「这里就是了。」
服务生停在一间屋子门前,为言纲打开门。
「请好好休息,有事可以拨动门旁的蛛丝,会有人上来的。没有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恩。」
言纲看着服务生离开,把纲吉放在床上,为他脱下斗篷放在床边,盖上被子,才坐到椅子上倒杯茶喝。
房间不小,几十平米的大小,一张床靠在墙边,床头开了两扇窗,光线明亮,屋子中央置了张圆桌,四张圆椅放在四周,桌上一盏龙烛灯,一盘水果,一套茶具一盅茶,待遇还真是不错。屋子四角各有一个香炉,袅袅轻烟盘旋于上。
言纲看了眼窗户的方向,双眉微微皱起又很快松开,起身离开屋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没等言纲走开一会儿,窗外突然垂下一个人影,背着阳光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和端倪,只能听到他操着低沉的嗓音说着: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小少爷了!」
☆、18.
言纲走下二楼,环视一圈径直走向了骸所在的角落,拉开椅子坐下。
「我们有必要今明两天内去教会一次。」
言纲刚坐下来就听到骸这样说道。
「怎么。」
「云雀恭弥、狱寺隼人、山本武会在三天后在广场那里处死,但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光明正大的处刑被劫的几率很大,教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可能会提前秘密的将三人,然后用替身上三天后的行刑台……」
「你要救谁。」
淡然的语气,肯定的目光落在骸的身上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橙色的瞳里出现一丝明了之色。
「啊……这个……」
骸身体一震,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将目光瞥向别处。
而言纲只是静静的等待下文。
「……呼……我也不知道。」
骸很快便举双手投降,看那样子如果不说清楚,言纲是不会帮他的。
「只是感觉……感觉很像……仅此而已。」
「是么。」
言纲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那就这样。」
骸听到言纲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有眼刚在,闯下教会救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了,你不陪在纲吉身边,下来做什么。」
「有其他人。」
因为「隐迹」的关系,言纲对生物的气息很敏感,所以从刚踏入那个房间开始就感觉到窗外有人。下意识认为是冲着自己来的言纲索性离开了那个房间,毕竟他继续呆在那里可能会牵连到纲吉的性命。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应该不会在意那么多吧……
言纲再次感觉四周,突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不在……」
那道气息不见了,不对,应该说是没有跟来么?!
猛的从位子上站起来,言纲神色间有些惊慌。
难道说……那个人的目标是纲吉?!那现在一个人在屋子里的纲吉岂不是很危险?!
不再停留在这里,言纲连忙穿过人群冲上二楼。
千万别出事……一定要赶上啊……!
二楼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一个孩童摸样的人影背光站着,手上拎着的东西随意的往旁边的角落一丢。
「什么啊,竟然派那么弱的人来抓人,彭格列的老不死是没手下了么。」
幼稚的声音说着轻蔑的话语,总感觉很不搭调。
孩子走到床边——房间里只有这里是完好的。
纲吉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似乎没受到任何的影响,甜甜的笑容挂在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美梦。
「……」
孩子趴在纲吉睡颜的旁边,凝视着他的睡容许久,头上滑下一大滴汗。
难道是迷药的副作用?为什么都给他喂下解药了还睡得那么死……
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着。
啊啊……看来是等不到他醒过来了。
孩子表情失望的站起来,还没走几步,门就开了。
「你是谁。」
略有喘息的言纲踢开门,冷冷的看着孩子,语气更是犹如冰山。
「谁?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对言纲有着很深的敌意,表情和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言纲只是看着他,皱眉不语。
从角落的几具「尸体」和安慰睡着的纲吉来看,这个小鬼不是什么坏人,至少对纲吉没有威胁。但是,他就是提不起好感,有种很奇怪地厌恶。
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这对言纲来说很危险。
会感情用事。
「谢谢。」
言纲努力抛弃自己心里的那点厌恶感,这样对孩子说道。
「不用,我不是为了你。」
孩子并不领心接受言纲的谢意,比起言纲他倒更想听当事人的谢谢,只可惜他现在是等不到纲吉醒来了。
不再理会言纲,孩子走至窗边直接跳了出去。
……
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
把麻烦的事放到脑后,言纲来到纲吉床边,检查了下纲吉的情况,没什么损伤,似乎只是在睡觉而已。
摇,无果。
捏鼻子,果断换嘴呼吸。
从床上拎起来,像树袋熊一样抱着言纲。
……
总之,纲吉就是不醒。
「怎么了?」
骸等了很久都不见两人下来,就索性直接上来找了,结果看到了言纲万年不遇的一脸无奈的表情。
「叫不醒。」
把纲吉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伸到骸的面前,示意他想办法。
「这小家伙那么贪吃,不知道拿美食放在他跟前会不会有反应。」
骸想着纲吉的那种吃法,好玩的戳戳纲吉睡鼓鼓的脸。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