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越想越生气,想着便是父母在世,也必是选一个年少有为像那海兰察一般的满蒙弟子与她为配,就连那一贯要好的紫薇,也竟然只为了守住那福尔康,却这般对她作为,倒叫她气恨!
晴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再也不想思虑下去,闷声换了衣服往太后跟前伺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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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意箫剑受伤的位置喔XDD~~~~~~
☆、65
胤禩一直在陈府养了月余;所有人也便跟着逗留在此;皇上不说走,便是如今的太后也不敢说什么。眼见得胤禩终于能下床走动了;这日二人在院子里相携溜达;皇后来看了胤禩的身子,太医说已是安稳了下来,这才终于委婉劝道:“皇上;不若留了人在这里守着,咱们先行回京?永璋这也不是一日半日便能好的;若硬带了一路颠簸;反而是对身体不好;咱们若是回去了,他还能踏实下来安生的荣养一段日子。”
雍正看着前面长身玉立的胤禩,觉得这人笨得连自己都不会保护,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留下来,便淡淡道:“恩,是该回去了,这么着吧,明日你便带了皇额娘他们先行回去,让弘昼带人一路护着便是,也带了永琪他们去,这里只留着傅恒和刘统勋伴驾便可。”都走了也好,正好省得日日有人来烦,倒还能跟小八多多在一处呆些日子。
皇后虽然觉得不妥,然而皇上已是说出来了,她也不能为了这事力谏,算着这日子,后头定的那些去处怕是不能了,不过如今天下太平,这些日子的逗留还是能说过去的,到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否则不说她,便是刘统勋等人也该几次提起了。只不过皇后不明白如今朝中局势,自从雍正接了手,众臣早已习惯了他乾纲独断,不是特别过不去的事情,也没人会触这霉头,知道他心里也是有算计的,又不会误了正事。
这里皇后刚刚领了命退出去,那陈家的家主却是伴着嘉兴知府一道来请安了,雍正本想着和胤禩单独走走的,正不耐烦这么多人来打扰,然而那嘉兴知府的一句话却是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皇上,歹徒的同伙已是查了出来,只是那些人嘴硬得紧,死活不肯交代。”
胤禩一怔转过身来,不等雍正开口便问道:“是些什么人?”
那知府也不奇怪胤禩的突兀,日子久了都是明白这恒郡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的,说不得便是以后的主子了,于是便恭敬答道:“不过是些江湖上的匪类,无门无派的几个人,只是这几人小时候一起玩在一处的,交情倒是颇好。”
倒是可以理解,看那人身手不错,却是孤身一人便能看出来,此事只怕也另有内因,若是一些什么会的,必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探,以至于打草惊蛇失了先机。然而让雍正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人一直寻访不到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雍正蹙眉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撬开了他们的嘴。”
“微臣遵旨。”嘉兴知府道。
胤禩想着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叮嘱道;“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了,只怕他混迹人群中倒是更难找出来,我当时记得那人有一处伤的颇重,便是小腹之处,说不得可以拿来突破,你们叫人留意着些。”
胤禩话音刚落,却是听到身后“当啷”一声碟盘跌落的声音传来。
雍正蹙眉抬头,便见晴儿一脸震惊的样子站在院门处,脚边一个碟子还在打着旋儿,旁边滚着的是几个精致的点心,看来是太后命她送来的。雍正不悦的斥道:“莽莽撞撞的,还不出去!”
晴儿刚刚过来时恰遇上小燕子,那小燕子追着她一番数落,只说她凉薄无情,念叨着没看清她是这么一个人之类的话。在开始时,小燕子还觉得她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然而近来见她果真不往心里去,箫剑几次约她都不肯相见,才知道她竟是真没那意思,便觉得她是心狠,负了她的好哥哥,只日日追着她数落。
所以晴儿来时那脑子里全是箫剑,如今听胤禩一说那人伤在小腹处,脑子里两个人物便直接套在了一处,这才受了惊吓。然而细细回想一番,那箫剑与她见面之前却是一直不在的,而小燕子第一次跟她提起箫剑时,却还是他们刚到陈府的第二日,中间隔了这么久,小燕子一直说她的哥哥有事,但是皇上遇刺却也恰是来到海宁的第二日,这中间的日子,他便是为了躲开皇上的眼线吗?最重要的是,小燕子从来没曾提过箫剑受伤之事,可见他并未告诉过她,这其中必有蹊跷。
也亏得晴儿遗传了那裕亲王的镇定,到底是皇室的公主,越在这种时候竟越是冷静非常,竟是前前后后想了个大概出来。如此不过略一思索,晴儿已是跪了下来:“皇上,晴儿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说。”
雍正见她这般郑重,想着到底是太后跟前的,当着陈家家主与那嘉兴知府的面不能太扫她的脸,又见她刚刚大惊失色的样子,说不得真有什么事,便让那二人先行告退,方带了晴儿回屋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晴儿已是捋顺了心思,缓缓跪□来,坦白道:“半个月前,晴儿曾无意中与那小燕子的哥哥箫剑相撞,不小心冲撞了他,当时他便似身受重伤的模样,他捂着的位置就在腹部。晴儿还记得,皇上遇险那次是来了陈府的第二日,而那日小燕子与晴儿恰好说起过她的哥哥,第三日提起时便说她哥哥有事离开了,后来一直离开大概半月有余,直到晴儿再次遇上他。晴儿不敢妄下定论,然而恒郡王身受重伤,此事虽不知与那箫剑有无关系,却也不敢不禀。”
雍正和胤禩已是听得彻底怔住了。
胤禩沉吟片刻,冷冷道:“你何以记得这般清楚?其中到底是何缘故,如实说来。”
晴儿想了想,觉得事情轻重实在差得太大,也便不再隐瞒自己的事情,只将那日小燕子祭祖回来兴致勃勃特意找她说起箫剑,又到第二日遗憾的说近期是见不得了,再到半月前那次被骗上小船与箫剑拉扯发现他身受重伤,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一时屋内竟是静得落针可闻,良久,雍正方扬声对外头侍立的吴书来道:“传傅恒和海兰察来见。”
雍正让海兰察去查那箫剑自从到了陈府之后的全部行踪,又让傅恒去查小燕子那日祭拜的祖祠是哪一家,吩咐妥帖了方再次盯住了晴儿,道:“你先在朕身边伺候,朕使人去跟太后说一声,你便随着朕过些日子再一道回宫,此事水落石出之前,只要你不想踏出这个屋子,便是太后的意思你也可以不听,朕自会给你做主。”
晴儿知道皇上是在保护她的安危,于是应道:“晴儿谢皇上恩典。”
“嗯,你先下去吧。”
胤禩至此想着小燕子那双忽闪的大眼睛,方瞬间恍然大悟一般,喃喃道:“怪不得,那般眼熟……竟是他。”
雍正见他这种恍惚的神情,却是立刻警觉的竖起了耳朵,冷冷问道:“是谁?!”
胤禩一怔,继而明白他必是想的偏了,不觉笑了起来,道:“你又想的什么?我说觉得他那双眼睛熟悉呢,可不是日日对着你那好孙女的缘故。”
雍正这才放了心,见他笑起来竟是那般勾人,于是走到胤禩面前便揽了他腰身,在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问道:“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
胤禩被他逗引得耳尖刹那便红了,声音微哑的回道:“你。”
“嗯?”雍正一怔。
胤禩转过脸来面对着他,神色一再变换,道:“你应过叫臣弟上一回的。”
雍正却是没想到他要的竟是这个,心里倒有了种别样的感觉,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胤禩脸颊,笑道:“嗯,等你好了,朕便应了你。不过……”
“没有不过!”胤禩马上就听出了话外之意,立刻不悦道。
雍正淡淡道:“不过,你若做的不好,朕可是不会再给你机会的。嗯?”
还有“再”?这可赚到了,胤禩连忙高兴的点头,胆子贼大的捏了捏雍正那挂着微微别扭神色的脸颊,道:“放心吧,臣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定叫四哥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的。”
雍正被他挑逗得几乎控制不住,艰难的压制着胸腔内狂乱跳动的心脏,往外移了下拉开二人的距离方闷声道:“是呢,像你这平日里人精一个,到如今陷入了四哥的温柔乡里,还不是遇上事了便傻乎乎的往那危险跟前扑,哎,可叫朕怎么放心你呢?别的也罢了,以后这种事情你也过过脑子,朕知道你心里有朕,可你也掂量掂量你这一戳就破的身子,要是有个好歹……要朕养活你一辈子不成?朕才是你的皇阿玛!”
胤禩:“……”
谁来解释解释皇阿玛这段话的意思啊?说成这样也太扭曲了吧?!
雍正不管他心中所想,只依旧顺着自己的想头走,沉吟道:“要不再封你做亲王?应该不算太快吧?你想要哪个字,荣亲王?朕倒觉得没什么,朕还是喜欢那‘廉亲王’,别的依旧觉得不是叫你呢,不过说不得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若是再有下次还能立储,你若再不知好歹,朕便把这闹心的皇帝给你做。朕就当个太上皇,叫你日日穿着龙袍跪在朕腿间叽咕。”
胤禩:“……”
我去你皇额娘的叽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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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到moyi和selta菇凉一个个那么多字的评论,一下子就好开心,于是瓦没节操的爬上来加更了~么么你们~~
☆、66
永琪前脚回京;后脚却接到了缉拿箫剑和小燕子的文书;就连景阳宫也被重重把守了起来,这一突然的变故几乎让他疯魔掉;一连在景阳宫里沉默了好几日找不到头绪;直到某日福尔康好容易塞银子进来见他。
福尔康见到永琪便是一脸的菜色,道:“永琪,出大事了。”
永琪被监视这么多日;丝毫做不了任何事情,如今见到福尔康真如见了希望一般;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见到小燕子了吗;她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
福尔康叹口气道:“小燕子和箫剑已被关入天牢了,和亲王亲自安排人把守的,我想了无数办法都进不去,后来好容易打通了关节问了几个不错的侍卫,他们说箫剑犯了大事,皇上在海宁遇刺便是他做的。”
“怎么可能!箫剑是小燕子的哥哥啊,他怎么会刺杀皇阿玛?!”永琪马上道。
福尔康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知道的也极少,好像箫剑和小燕子是什么罪臣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听说皇上回来此案就要审理了,恒郡王受了那么重的伤,只怕他二人凶多吉少。”
不!怎么会这样!
然而,几家欢乐几家愁。
永琪刚刚情绪失落的在福尔康的陪同下到院子里散心,便见知画款款而来,顺便带了几个极好的消息给他:“太后怜五贝勒这里无人照应,叫知画先行来帮着拾掇拾掇,皇上已经下了旨了,指了知画为五贝勒的侧福晋,等御驾回来便举行婚事。晴格格封了和硕和慧公主,指为海兰察嫡福晋,皇上说,让紫薇格格,和慧公主和知画同时成婚呢,怕是到时候有的热闹了。恒郡王这次立了大功,皇上昭告天下,封他荣亲王了。对了永琪,我怎么总听下人们嘀咕,说你同那荣亲王不睦,还曾刺杀过他呢?”
一个个天雷把永琪和福尔康劈得魂飞魄散,那知画说完这些,却是没太注意他们的脸色,只道:“这可真是什么话都说,我已经呵斥她们闭嘴了,你看我,正经事都忘了。你们继续,我先进去看看。”小燕子被下了牢,皇上也没说让小燕子成婚,知画已经把这景阳宫当成是她的天下了。
福尔康没想到那晴儿竟是指给了海兰察,一时只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这一度的筹谋竟是什么都没落下,也没了谈论那小燕子的事。
永琪让知画备了烈酒,两个好兄弟坐在院中举杯邀月,皆是一番叹息。永琪道:“皇阿玛竟然又封了永璋,下一次难道要直接立储吗,他真的已经把永琪忘掉了吗?”
福尔康叹息道:“晴儿对我一往情深,她怎么能接受海兰察?不,这不是真的。”
“小燕子怎么办?她哪里受得住天牢的苦?不,我不能让她出事……我应该想办法保住她的,她没有我如何活下去?”
“永琪,事到如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还有那刺杀永璋的事,你真的做过?连我都听说了。”
永琪呆呆的盯着墙角处厚重的黑暗,沉吟良久,突然沉声道:“或者,我们可以釜底抽薪!”
“什么?”福尔康疑道。
永琪抬起视线,双眸浑浊的望着福尔康,道:“皇阿玛如今不在宫中,只要我们做的细致,等皇阿玛回来时间已是足够了,只要他把皇位传给我……小燕子,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