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很没兴致跟他吵,但是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嘴贱:“昨儿个苏氏还说给我挑两个好的享用呢,皇上四哥,如今毓庆宫也拾掇的差不多了,要不要让臣弟尽快搬出去?”
看吧看吧,连女人都抬出来了,雍正那脸色阴阴的沉了下来:“等天气暖和了再搬,刚收拾好的新屋子,又潮又有味儿,哪里能住人?朕的养心殿还委屈你了不成,两个女人就勾的你原形毕露了,你也给朕长点脸吧,几十的人了就这么点子出息?看看你那嘴脸,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哦,就你自己每天不是延禧宫就是宝月楼的,连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换成别人就成没出息了?胤禩不悦的翻过身去,背对着雍正漠然道:“皇上,您太抬举奴才了,奴才只是没兴致每天对着您这张冰山脸而已,吃不饱睡不香,极为影响身心修养。”
哦,那还不好说,雍正心情回暖,直觉认为只有两个女人那才是大问题,绝对不能让胤禩搬去毓庆宫:“那朕给你笑一个,来,转过来看着朕。”
胤禩:“……”
雍正施施然坐到桌边,盯着胤禩背影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小八,你这装个醉酒就什么都敢对朕做,怎么睡一觉起来就觉得朕的养心殿放不下你了?”
!
胤禩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终于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皇上,你都有和贵人……”
“那又如何?”雍正满意了胤禩的反应,终于不再找茬了,放缓声音道,“过来,陪朕看奏章。阿桂已经往广州去了,朕想着,该先让丰升额成了婚再叫他过去,福隆安年岁还小,倒是不用着急。”
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胤禩对他几时嫁女儿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现在我们在讨论的不是和贵人的事嘛!胤禩不高兴的坐过去,觉得雍正是在逃避问题,又不想搭理他了。
雍正看着胤禩坐到身边,伸手捏了捏他软和的脸,无奈道:“看看你这样子,好了,那和贵人不过是个贡品罢了,朕自不会把她放心里的,也值当你这么闹腾。”
无耻!胤禩见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了良久才压下了心头的火气,扯了个折子挪到眼前:“皇上您实在多心了,小燕子还在外头等着安慰您再给您劝和呢,也不去见见?”
“不理她!”雍正见终于把人安抚好了,心满意足的投入了政事里头,小燕子爱等,那就叫她等着呗,难得小八喜欢看热闹,他自然高高兴兴的给他看,“朕明儿个再去宝月楼坐坐,你要不放心,朕带你一起去?”
胤禩看白痴一般看了雍正一眼,实在是佩服这人的认知:“皇上,那是你的妃子,难道你觉得臣弟也跟你那傻孙子一样,没事儿就喜欢往你小妾屋里钻吗?臣弟真没这种雅兴,你爱去哪儿是你自己的事儿,不用跟臣弟请示。”
“那你不准跟朕闹!”雍正好脾气的争取自己的权益,“这还不是你给朕出的主意吗?叫朕说直接绑了那个蒙什么丹的送给阿里和卓,又直接又……好好好,朕不说了,朕就白天去坐一会儿,绝对不对那女人做什么,你又给朕翻白眼儿!”
坐吧坐吧,每天去坐坐,时间长了自然能坐出情分来!胤禩觉得雍正被那女人勾了魂儿才好呢,省得他还要对他负责!
“您爱去去呗,反正弘历名声在外,没人会说你什么的,那和贵人年轻又好看,又会跳舞又会陪酒,还天赋异禀身带奇香,叫臣弟看也不比你那年妃差多少吧?”胤禩没好气的道。
这酸溜溜的……
雍正揪过来胤禩的身子,极敏捷的对着那唇瓣压了上去。
“唔……”
胤禩威胁的挥挥拳头,被雍正不客气的扳住胳膊别到了身后,于是两人剑拔弩张一番争斗,一个激情又绵长的吻结束了这个没休止的话题。
这个热吻最终以胤禩的窒息结束,雍正满意的抹了抹嘴:“朕看你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怎么亲热起来这么笨拙?又把朕的舌头咬破了。”
胤禩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手背一抹嘴角,挑剔的翻了雍正一眼:“就你亲过女人无数,还不是一样横冲直撞的没个章法,偷袭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等着!”
雍正嘴角一挑,看胤禩脸红红又气急败坏的,也不忍心再闹他了,在他脑门上戳了戳安抚道:“好了,下次朕让着你。”
胤禩拧了拧眉头,回手在雍正额头上戳了回来:“爷用你让?笑话!”
“好吧,你说了算。”雍正冷着一张脸嘴角直抽抽,心里却是得意的不行:小八你终于叫朕亲了,还有下次!
☆、44
含香这两日过得心慌慌;自从那日被皇上数落了之后;她本想着可能表现得是有些太冷漠了,无论如何不能得罪皇上给父亲惹上麻烦;所以决定等皇上再来了宝月楼稍微缓和下气氛的;结果第二日皇上没到,第三日依旧没来。
含香从枕头下摸出那把防身的短刀,视线落在刀刃上开始发呆;皇上说对她没兴趣,如今果然不来了;父亲还没离京;甚至和谈还没开始;蒙丹那日受了重伤之后又不知藏身何处。而今她身处后宫无人可用,若再惹恼了皇上,她在乎的那些人会不会真的遭遇不幸?她的族人若被牵连,她岂不成了部族的罪人?!
含香双眼迷离,突然余光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竟然是皇上到了,不由下意识的把刀刃朝向前方:“你……”
雍正无语的拧起了眉头,看含香那一双手抖的连刀柄都快握不住了,哭笑不得的迎着刀锋走了过去:“怎么,要同朕同归于尽吗?”
“皇上,你……”含香看着雍正坚定从容的一步步靠近,心里就更加乱了,她完全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今看到她手握利器会不会发怒?她该如何解释?含香心里一团乱麻,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不要逼我,求你离开好吗?给我时间……”
雍正无视含香的话直接走了过去,手指拨着那颤抖的刀锋压向一边,就连心里升起的几分火气都夹杂着嘲讽:“朕没逼着你来给朕添补后宫,也没看你为情赴死的兴致,你若没做好侍候朕的准备,早干吗去了?如今倒长志气了你,敢对着朕亮刀子!你是觉得朕比你爹好拿捏呢,还是觉得朕真不会怎么样你?或者,你以为朕,真舍不得弄死你!”
雍正本只是想嘲讽几句,然而看着含香那一脸悲壮的表情不由的越说越激动,眼底暴戾之气剧升,周身的气息都暴躁起来,话到最后不由一把抓住了含香胸前的衣襟,没来由的一股怒火直烧的他连出口的话都没了分寸:“这两日你到底想了些什么?嗯?!现在,自己把衣服扒了!”
“皇,皇上……”
含香一直觉得这大清的皇上是个阴郁的人,但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如此粗暴,被雍正逼迫之下心下不由骇然,嘴唇哆嗦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雍正从没见过一个人能不可理喻到这步田地,阿里和卓那头猪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敢给他送这么一个愚笨不堪的女人来?难不成在嘲笑他大清的皇帝没见过女人吗,闻到香味就跪到她石榴裙下任君磋磨吗?敢与男人私通,敢对着他雍正亮刀子,她那脑子叫驴踢了吗?!
雍正越想越怒火中烧,一把把含香推倒在榻上,真恨不得撬开她的脑仁,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含香的两个侍女一看情况不对,叽里咕噜扑了上来,雍正嫌恶的往后看了一眼,真觉得他是脑子抽搐了才往这宝月楼来的。
雍正刚想着直起身离开,还没回过头来就感觉到胳膊上一凉,紧接着皮肉撕裂的灼烧感突兀的传来,脑子轰的一声便炸了开,竟似从头坠到了脚底……
雍正放开抓着含香的手,无法相信的低下头看向破开的衣袖处,血液从翻卷开来的伤口处涌出来,很快染了衣服,火辣辣的灼痛感也终于袭击了他。
他被行刺了?
雍正抬起头阴冷的看一眼含香,见她一手握着滴血的短刀无措的看着他,那眼中早已只剩下惶恐了,就连身后两个叫唤着往前扑的侍女都不约而同的愣在了当场。
“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含香被雍正冰冷的目光刺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看他胳膊上鲜血淋漓,彻底吓得失了方寸,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也一咕噜从床上翻了下来,慌乱的扑到雍正面前要去抓他衣袖。
含香是真没想过要扎皇上一刀的,只是被他那句“自己把衣服扒了”激的恼了一下而已,当时又被那股大力挤压的胸闷气窒,耳中只听着两个侍女哭喊着“不要、不可以”,所以一个晃神之下才不小心划了雍正的胳膊。此刻眼见的真的把人伤了,她也早被骇得青白了脸色。
“跪下!”雍正怒喝一声,一把甩开了含香的纠缠。
屋内三人哪里见过龙威大怒的情景,被雍正一声断喝吓得双腿一抖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雍正冷冷的盯着跪在面前的含香,声音低沉的道:“这件事你敢向任何一个人透露,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雍正卷起袖子扯了中衣上一片衣料,胡乱的把胳膊缠起来便转身出了宝月楼,而那含香却跪在地上良久都浑身战栗如坠在冰冷彻骨的寒潭里一般,竟是一个字吐不出来连身子都撑不起来,她终于见识了天子的震怒,感觉到了处在生死一线的无助与恐惧。
雍正从宝月楼出来,就近便去了乾清宫,见吴书来战战兢兢一直跟在身后,没好气的吩咐道:“传胤……永璋来。”
吴书来从没见过皇上这么大的火气,听了吩咐哪里敢耽搁,一路飞奔跑去了养心殿,喘息不稳的给胤禩传了话:“奴才叩见三,三贝勒……皇上宣您乾清宫觐见呢。”
胤禩疑惑的看一眼吴书来,好好的怎么一个人跑乾清宫去了?又见吴书来跑的一头一脸的汗,不由放下手里的笔道:“起吧,出了什么事?”
吴书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细心如他,皇上衣袖上一个大口子还带着血迹,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便小心的爬起来,凑近了胤禩压低声音回道:“三贝勒,您赶快过去吧,皇上这会儿正发火呢。刚从宝月楼出来,那衣服都破了,奴才看着还带着血迹呢。”
大天白日的这么激烈?!
胤禩晃晃头打住那个劲爆的念头,弹了弹衣襟随吴书来出了养心殿,不过那心里却非常的不爽,在宝月楼爽够了就叫爷去撒火,这恶劣的性子真是叫人厌恶!
胤禩见吴书来走的飞快,只得紧紧跟上,一边走一边想着那和贵人是怎么个火辣法,竟能勾得冰山皇帝如此劲爆。这才几日就闹腾出这么大动静,以后那还了得?胤禩觉得为大清计,这个女人狐媚惑主简直该千刀万剐!
胤禩进殿时见雍正正黑着一张脸一个人坐着发闷,身边竟是一个伺候的都没有,难得见他脸色这么差,心里就又开始转着念头想给他添点堵了:“皇……”
“怎么这么慢?”雍正一眼扫到胤禩,竟是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看了吴书来一眼继续使唤道,“取药箱来。”
这火气够大的,难不成做到一半被打断了?
胤禩走到跟前正想着说点什么,便见雍正捋起袖子一把扯了胳膊上缠着的衣料,那污血狰狞的伤口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怎么弄的!”胤禩瞳孔剧烈收缩,不敢相信的握住了雍正手腕,因着那伤口一直没有处理,鲜血蔓延再加上衣料缠裹浸染,半条胳膊都显得极是刺目,更加衬得那刀口狰狞非常,胤禩惊得声音都变了调,“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是谁干的!”
“和贵人。”雍正见到胤禩,那暴躁的火气这才平复了下来。
“反了她了!”胤禩从来没觉得含香顺眼过,一听雍正说这女人竟敢行刺皇上,怒火腾的便升了起来,一甩袖子就转身要往外走:老四就算再不是东西,如今这天底下,除了爷能动他,别人谁也不配!
雍正没想到胤禩反应这么激烈,忙一把把他抓了回来:“别胡闹,先给朕把伤口包扎了。那个和贵人现在先不要动,对付阿里和卓有个蒙丹就够了,和贵人朕还留着有大用。”
胤禩非常不满意的返了回来,跟雍正相处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回护一个人,真想着不管他才好,还省得恼火。
胤禩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吴书来已经拎着药箱进了殿内,一眼看到皇上胳膊上的伤口,不由骇得差点跌个跟头,定了定神方止了眩晕走到跟前。
胤禩沉默的从吴书来手里接过药箱,吴书来又跑去要了水来,两人手忙脚乱的给雍正处理了伤口,好不容易才包扎起来。胤禩端着那胳膊左看右看,皱着眉头道:“这能行吗?别闹的感染了才麻烦,吴总管,去请吴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