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骸雲]伪善者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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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骸雲]伪善者的自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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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义大利刚好碰上懂日文的司机,机率实在相当渺小。
  他当然不会知道。
  停在加百罗涅宅邸前的车,是迪诺的手下。
  对方肯定看不懂日文。
  只是三不五时都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他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就能带云雀到达地址的所在地。
  司机在到达目的地前,居然二话不说将车子开到某间花店前。
  云雀备感诧异。
  他试图从照后镜里看出对方的底细。
  没想到司机带著墨镜,不苟言笑的程度和他相比更是平分秋色。
  只能作罢。
  云雀下了车。
  花店的招牌上写著义大利文,他却想都不用想就看懂那单字。
  彷佛本能反应似的,在心头浮现。
  ——Felicità。
  ——幸福。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能看懂招牌上的义文。
  可云雀想起,现在的他只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眼前发生什麼事对他来说都值得惊艳。
  所谓的“幸福花店”。
  究竟是买花的人会得到幸福,还是收到花的人会得到幸福?
  难道只要来这里买花,就会获得幸福?
  幸福这麼简单就能唾手可得吗?
  他冷哼一声。
  对於草食动物才会被吸引来的店名感到莫名好笑。
  「小兄弟,你又来啦。」花店老板娘从店里走了出来,热情的打声招呼。
  「我都帮你包好了,20朵红玫瑰对吧。」她的好客更凸显了云雀的冷淡。
  老板娘俐落地将玫瑰花塞入云雀怀里。
  她丝毫不畏惧,云雀森冷的目光和不怒自威的凛然神情。
  「………」应该是吧。
  他根本没印象自己是否曾经光顾过这间花店。
  更不记得自己曾买过花给任何人,不过,记忆对现在的他而言太不可靠。
  清雅的玫瑰花香扑鼻而至。
  云雀不讨厌这种淡雅的味道。
  他单手抱著花束,下意识将空下来的另一只手伸进西装口袋里。
  云雀抿了抿嘴唇,显然他只摸著那封信。
  接著,他又随即摸索著西装外套里的口袋。里头什麼也没有,除了一把钥匙。
  ——迪诺用来锁房门的钥匙。
  他不晓得,对方把他关在上锁的房间里的用意何在。
  是怕失忆的他乱跑?
  还是为了保护他而选择变相的监禁?
  无论原因是何者。
  他被囚禁在迪诺的控制范围内,都是不胫而走的事实。
  老板娘瞥见云雀面有难色。
  她多少都能猜到,云雀正面临著没带钱的窘迫。
  「这里少有外国人来,那束花就当作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不要钱的。」她笑著挥了挥手,如此说道。
  事实上。
  迪诺˙加百罗涅都会固定在每个礼拜六的下午,预先将云雀买玫瑰花的钱交给老板娘。
  他嘱咐过对方,别跟云雀提及这件事。
  老板娘才会随意找了个藉口搪塞。
  他不想让云雀知道。
  云雀恭弥会在某个清晨离开宅邸也好、买花也好。
  这些行程几乎一成不变,而且每隔两三天就会上演一次。
  云雀就像是个。
  ——每天都在不断地重复经历著同样事情的人。
  「……谢谢。」云雀点了点头致意,便抱著那束玫瑰花上车。
  老板娘望著逐渐消失的车尾唉声叹气。
  「唉、云雀先生真的忘了,他前天才来买过花的吗?」也忘了,他们认识好几年了。
  她好不容易才和沉默寡言又冷僻的云雀恭弥变得熟稔。
  没想到打从六年前的某一天开始。
  当云雀清瘦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对方已经什麼都不记得了。
  从那时候开始。
  每每只要云雀前来光顾,她又要让云雀再重新认识一次自己。
  这些年来。
  她时不时就要重复说著一样的谎言。
  重复送著连续六年的“初次见面礼”。重复呢喃著一样的疼惜。
  戴著墨镜、面无表情的司机,最终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里放他下车。
  当赤脚踩在冰冷的泥泞上,云雀才忆起迪诺卧房里的波斯地毯。
  没想到,反倒将地毯的触感记得一清二楚。
  「……起风了。」墨瞳不犹自主随著冷风远望,天边的浮云正飞快地掠过。
  墨色西装外套在喧嚣的西风飒爽里飘扬。
  金风呼啸而过。
  披在双肩上的外套飞舞作响,云雀下意识只觉得似曾相似。
  他没忆起。
  20年前他还是风纪委员长的时候。
  那时,他最喜欢成天待在学校顶楼,倚著铁丝网将并盛中每个角落尽收眼底。
  每每到了风大的季节。
  肩上的西装外套便会拍的他心绪紊乱。
  可真正让他陷入心神不宁的,是并盛中楼顶逐渐陷入一片飘渺迷雾后的事。
  纤瘦身躯随风摇记忆。
  今日非比往昔。
  ——同样是起风的日子,他却没了记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寒风刺骨迫使云雀攒紧啪啪声作响的西装外套。
  墨瞳悄然映入荒芜。
  眼前的一片荒原里,只有一个地方的花开的最茂盛。
  那里就像加百罗涅宅邸里的庭园。
  奼紫嫣红,争奇斗艳,即使开在金风猎猎的季节里。
  不远处的那片花团锦簇,像是吸收了整片荒土所有的营养和风采,美的让人目不转睛。
  云雀抱著花束,轻轻地推开围篱。
  漆白色的围篱末端有间简陋的木屋,木屋里的管理人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又随即转移视线。
  起初,云雀以为那个人就是信里提及到的“六道骸”。
  但对方童山濯濯的头顶不管怎麼看都不像凤梨,於是他果断放弃这个念头。
  云雀漫无目的地走著。
  却下意识距离朝那格外突兀的花圃越走越近,彷佛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著。
  既然能找回失去的记忆,他绝不会空手而归。
  至少要先见到“六道骸”后再说。
  从远处看来,那宛如受到精心照料的花圃。
  五颜六色的花朵生意盎然,连碧绿的草皮都被修剪地相当整齐,根本看不出冬季即将来临。
  等到走近一看,云雀才愕然地发现,那不是占地宽广的花园。
  ——是座坟墓。
  四周围只有这麼一座坟墓。
  墓边伫立著含苞待放的樱花树,树干上彷佛刻划著时光行走的痕迹。
  不知何时,更迭无常的季节也逐渐坏了樱花绽放的时间。
  墓碑前的花瓶里,点缀著些微乾枯的玫瑰。
  零散的花瓣随风摇曳。
  看来有人在他到来前,已经事先缅怀过长眠於此的人了。
  云雀悠悠地瞅了眼墓碑前的花瓶,数了回里头的花朵。
  ——20朵红玫瑰。
  和他手上抱著的花束一模一样,无论是花的款式还是数量。
  他不禁联想起。
  花瓶里的玫瑰,可能是自己摆放的。
  ——可他仍然没有印象。
  云雀蹲低身子,想看个究竟。
  这里为何存封著失去的记忆,信里的自己,为何又执意要他来到这里。
  墨色的瞳仁定睛一看。
  云雀才猛然惊觉,铭刻於墓碑上的名字似曾相识。
  ——六道骸。
  墓碑上铭刻於名字旁的立碑日距离今天,已相隔了六年之久。
  云雀微微抿住嘴唇。
  喉头猛然一紧,有些难以置信。
  他曾在脑子里意想过。
  这个“六道骸”长什麼模样,住在什麼样的屋子里,声音轻柔还是低沉,笑起来又怎样。
  透过人体实验才得到的眼睛,又会是什麼模样。
  可云雀发现。
  连自己都想不起来的自己,臆测这些都是徒劳。
  云雀默默地念出信纸里一再出现的名字。
  那个除了自己,他唯一能相信的人——居然死了六年之久。
  他怎麼也没猜想到。
  能帮助自己寻回记忆的人,居然逝世许多年。
  云雀盯著墓碑上金黄色的刻痕,久久不发一语。
  刺骨的秋风卷起成堆的落叶,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漩涡。
  下落不明的记忆彷佛也夹杂其中。
  「……好冷。」冷到他连眷恋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若有似无的樱花花瓣在他身边飞舞了起来,如幻似真。
  倘若他还有记忆。
  就会想起,这光景恍若第一次他和六道骸相遇的那场樱花雨。
  落樱纷飞,绚烂璀璨,铭刻於心。
  云雀蹲在墓前,毫无血色的嘴唇瑟瑟颤抖。
  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丝毫不敢眨眼。
  “六道骸”这似曾相识的三个字,在目不转睛的凝视下,逐渐变的越发模糊。
  「……下雨了。」冷风毫不留情地将温热的雨珠吹向脸颊上。
  他只觉得脸上一热。
  便伸手试图抹去肌肤上黏湿的痕迹。
  「………」不对、不是雨。
  雨水不会带著咸味和温度。
  在脸上纵横肆意的是……眼泪。
  在这个潮湿的季节里下雨,是常有的事。
  可他却不能如此说服流泪的自己,是因为身在帘卷西风的时节里,才格外伤感。
  「……为什麼……」为什麼他会流泪。
  备感诧异的瞳仁止不住动摇。
  他几乎忘了怎麼呼吸。
  冰冷的指尖再次抚上清瘦的脸颊,云雀恭弥想证明那不是错觉。
  无论是眼泪,还是这场人事已非。
  他真的。
  ——在哭。
  为什麼要流泪?
  分明什麼都想不起来,怎麼还会用温热的流泪凭吊眼前这个男人?
  为什麼只是看著似曾相识的名字,左胸口就痛到快停止心跳?
  为什麼没有人愿意告诉他,到底发生什麼事?
  为什麼唯一能相信的人,除了失忆就剩死亡?
  混乱脑袋里的思绪犹如斑驳如雪片在风中摇曳。
  他的记忆彷佛那场随风飘零的樱花雨,在空中瑟瑟飞舞,如幻似真,谁也捕捉不住。
  云雀恭弥屏著呼吸。
  飘渺记忆摇荡心湖宁静。
  他跪倒在六道骸的墓前,墨瞳幽远,泪雨纵横,泣不成声。
  他想起来了。
  看著六道骸冰凉的墓碑,终於想起来了。
  想起了,他躺在病床上,双眼茫然听著夏马尔宣告病情的画面。
  ——这是创伤症候群。
  又称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
  通常在目睹爱人或亲人等关系亲近者的死亡后,所产生的合理结果。
  当时他在迪诺的搀扶之下,用再也哭不出眼泪的眼睛。
  目送著神色苍白却安详的六道骸被埋入土里,一点一点消失身影的场景。
  他想起来了。
  失温的六道骸倒在他的怀里,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的触感。
  他想起来了。
  伴随在六道骸尸首身边,反覆轻轻谣唱的曲子旋律。
  “桜咲く 舞い落ちる何も无いぼくの手の上”
  “儚がくて优しくて壊れそうきみみたいな花”
  这是他们一起合唱的片段阿。
  少了六道骸,就不再完整了,无论是这首歌、还是他的人生。
  他想起来了。
  他被迪诺架走离开时,六道骸彷佛用一贯的莞尔浅笑目送他的离去。
  他想起来了。
  他偶尔会带著珍藏的红酒,毫不吝啬地淋在六道骸的墓碑上,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想起来了。
  在六道骸下葬的第三天,他躲开众人耳目,一个人跑来这里挖掘坟墓的斑驳片段。
  当时他花了一整晚徒手挖开泥淖,才见著六道骸的棺材。
  好不容易打开棺木时,六道骸的模样还是和记忆里一样。
  对方仍旧和死去那天一样,带著满足的笑靥。
  只是。
  他再也看不见,那双柔情似水的漂亮双眸。
  再也听不见,一句扣人心弦的“恭弥”。
  挖开坟墓的那一晚。
  他跪在坟墓边,锲而不舍的喊著六道骸的名字直到天际发白,对方终究没有开口回应他。
  在那之后,他就什麼都不记得了。
  明明念那麼多次那个名字,他还是遗忘了。
  他真该死,居然连那个握有他好几世爱情赌注的六道骸都能潇洒地忘记。
  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你说,为什麼不是我死,而是你呢。
  你说,我食言寻你而去,好不好。
  ——回答我,六道骸。
  用你那能言善道的温柔嗓音回答我。
  你是不是还要我再挖开你的坟墓,才愿意跟我回家呢?
  你是不是爱上了用装死测试我对你的感情呢?
  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这辈子只爱你。
  如此一来。
  你可以张开双眼,张开双手,用同样的话回覆我吗?
  就算你闹别扭、耍任性不想说出口也没关系。
  只要抱紧我就好了。
  这次由我来说给你听。
  ——我爱你。
  ——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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