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宁发出一声嗤笑:“卢修斯,你是不是在象牙塔里呆得太久了?别告诉我你会不知道这种事情。那年头未经审判就丢进来的你以为就西里斯?布莱克一个?何况这个没成年就连宰了几十头麻瓜的危险人物!”他说着惋惜地看着一脸兴奋的青年,“如果头脑正常,倒是个天才。”
卢修斯高高挑起了眉毛,用全新的评估目光打量着奥兰多:“哦?这我倒没有听说过。”
奥兰多充满好奇的眼睛也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得卢修斯浑身不自在,他正要发作,对方却先开了口:“他呢?”
卢修斯眯着眼睛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但奥兰多却没有说明的意思,只是一脸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斜对面的麻脸男人吃吃地笑出了声,卢修斯只得无奈地问了一句:“卢克伍德,他在说谁?”
奥兰多难得地听懂了“谁”这个词,兴奋地回答:“狗人。”幽黑的眼睛继续期待地望着卢修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HP7后,我重新燃了……但是,燃去了诡异的方向……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今日两更,另一更老规矩,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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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吾友摄魂怪 。。。
“没错。”卢克伍德懒懒的声音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你想得没错,你现在的位置曾经趴着一只黑色的大型犬。很遗憾,但这里是阿兹卡班,恐怕没有自由选择牢房或生活用具的权利。所以你不得不慢慢适应狗毛和跳蚤,会习惯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卢修斯看上去恨不得把自己飘浮起来,怒吼一声:“该诅咒的梅林!”
“小声点!”安东宁紧张地说,“会招来摄魂怪!”
铂金贵族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就压制下去,以难得的冷静地审视着石廊甬道。并没有一个摄魂怪出现,只是从铁窗里能看到阿兹卡班之外的空中时不时有摄魂怪的阴影盘旋而过,但数目远比他们想像得少。安东宁盯着飘向远处的黑影,不无疑惑:“说起来,这里的摄魂怪要比从前少得多了。”
“感谢主人。”一直没有开口的络腮胡子终于出了声,“听说主人和摄魂怪达成了协议,他们现在可以离开阿兹卡班从外面寻找食物。所以,感谢主人,我们现在不会太难过。”
“主人”这个词在周围的囚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各种声调的“感谢主人”在甬道中引起一片空洞的回音。奥兰多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忽然也恍然大悟一般地重复道:“主人。”
周围几个食死徒诧异地转过头来望着他,他似乎受到了鼓励,高兴地继续叫着:“主人!主人!”
“你?闭嘴吧!你可没有资格这样称呼那位大人!”奥兰多隔壁的卢克伍德懒洋洋地阻止着他。
“主人!主人!”奥兰多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重复着这个新的词汇,语气中充满了一个孩子发现了新玩具般的惊喜。
无奈的食死徒们彼此对望,放弃了与他的交流。
“他呢?”在对“主人”一词的热情退却之后,奥兰多又想起了刚才进行到一半的话题,继续执着地追问着卢修斯。
“死了。”卢修斯终于认命地坐在了那个担当着床铺功能的石台上,保持着腰杆笔直的姿态,显然不是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死了。”奥兰多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句,又真诚地继续追问道,“回来吗?”
卢修斯瞪着眼挫败地叹息一声。奥兰多隔壁的声音又懒懒地响起:“呵,知足吧,卢修斯。十五年前他刚来的时候,可是一句话也不会说。这已经是西里斯?布莱克多年的教育成果了,哦,还有那头半狼。”
“那他还真是个失败的老师。”思忖片刻,卢修斯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想也知道,西里斯应该没有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以他对食死徒的厌恶程度,肯搭理这个智力低下的家伙已经很不易了。不过这不影响众食死徒纷纷对他的评价表示赞同,以及对狮子们大脑容量的置疑。
——不过这样一个智力水平只相当于幼儿的家伙……真能眼都不眨地对着麻瓜连发几十道死咒?连续的死咒对训练有素的黑巫师也有一定困难的吧?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死咒?这还真是个谜……
闲极无聊的卢修斯打量着奥兰多兴味盎然地摆弄着十一只瓷碗的背影,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发散:
——算了,虽然住在狗窝里着实让人难以忍受,但正如西茜所说的,主人暴怒之时在阿兹卡班避避风头,也未必就是祸非福……在现今守备力量如此松懈的阿兹卡班,真想要离开,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
转着如此的念头,卢修斯释然了很多,所以奥兰多的行为看在他眼里,也仿佛只是一个消遣的余兴节目。
——只是德拉科恐怕要难过一阵。虽说十六岁也到了应该历练的年纪,但现在毕竟不是平常时期。但愿西茜能保护得了他。
——那哈利?波特,实在可恶!下一次一定不会放过他……
卢修斯在阿兹卡班的第一天,就这样在意识的无规律流动中结束了。
牢狱生活远比卢修斯想像得要艰难。在最初的几日,他早已习惯了奢华饮食的胃对阿兹卡班的牢饭产生了极大抵触。虽然为了生存他可以暂时放下贵族的高傲吞下那板结的褐色硬饼,他的胃却可以毫不客气地把这种不能被称之为食物的东西翻腾上来。对此,卢克伍德的评价是:“卢修斯,你应该庆幸,阿兹卡班饮食的管理者不是霍格沃茨的守猎人,否则你恐怕是连胃都会呕出来的。”言毕吃吃地笑了出来,露出发黄的牙齿。其他的食死徒也爆发出一阵大笑。卢修斯知道这笑声中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成分,那些已经在牢狱中度过十几年的食死徒,对他的逍遥法外怀有多深的嫉妒甚至怨恨他很清楚,所以他只是以隐蔽的动作按住还在作痛的小腹端坐在石台上,并不多言。
奥兰多从对面的铁栏缝隙中好奇地盯着他发青的脸色,又盯着囚室一角的秽物,对眼前的状况完全理解不能,思索片刻无果之后,捧起自己的饼狼吞虎咽地啃起来。卢修斯皱着眉头望着他专注而享受的吃相,鄙夷的同时,未免也没有羡慕的成分,十五年仅靠这些过活吗?他确实无法想像。但他更多的是恐惧,他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奥兰多这样,对如此简陋的食物怀有这么虔诚的热情。
渐渐适应着阿兹卡班的环境,他也进一步发现这青年身上带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每天早上只要他醒得比周围人早,就必然会“诶诶”地叫着直到所以他看得见的人都醒来——还好他的起床时间不会特别早。卢修斯第一次被喊醒时甚是恼怒,但对方对他恶毒的讽刺依然笑脸相对,他也只得作罢。安东宁不无恶质地宽慰他道:“卢修斯,恭喜你,如果不是爱上你了他是不会喊你的。相信我,这绝对有益无害。”但卢修斯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时却他却故意地停下说什么也不肯再讲下去。他轻哼一声,决定不顺他的意继续追问。
除了这种奇怪的行为,以及对脏污寒冷等恶劣条件恍若无感的强韧承受力外,那青年脸上时不时浮现出愉快的、介乎儿童与白痴之间的笑也令人不解。毫无疑问他处处表现得像个白痴,但那双眼睛却又不全是智障者的眼睛,带着普通人没有的清澈和专注。
更令卢修斯意外的是这青年与摄魂怪的关系。
那夜许久不曾进入阿兹卡班内部的摄魂怪不知为何飘进了他们所在的甬道,缓慢地游荡在各个囚室之间。对于这种生物,卢修斯虽然熟悉,但从来没有真正如此接近,尤其是在不具备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寒冷遍布了整个空间,那是一种直侵心底的令人绝望的冷,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浸在冰水之中,恍惚间耳畔有嘈杂的声音响起,但快得抓不住那是什么。他颤抖起来,想要退回到石室深处,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完全走向相反的方向。
确实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抓住他,或者说吸住了他向前走去。他笼罩在一片比夜色更深的黑暗之中,抬眼看得见巨大的黑色阴影向他俯下,空洞的黑正对着他的眼睛。黑色的阴影与他记忆深处的阴影叠合在一处,黑色面罩正前方的空洞深处似乎泛着隐隐的腥红,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位至高无上的大人首次发觉日记本被毁掉的时刻,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似乎再次在耳畔响起:“停下你那苍白无力的辩驳吧,卢修斯,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失望了。”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喃喃地念着:“饶恕我,主人,请饶恕我……”
“钻心剜骨——”
“不!”苍白脸色的男人失控地抱着头喊了出来。
绝望的惨号让摄魂怪发出了兴奋的嘶吼,卢修斯模糊的眼中眏出那个越来越近的阴影。它在做什么?在放下脸上的蒙布……是摄魂怪之吻?不,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不想死……不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恐惧和绝望渐渐地将他吞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的感觉越发贴近他的脸,他感到有什么正渐渐地从身体中抽离,意识也一点点模糊……
“诶!诶!”
忽远忽近的声音响起,空虚的感觉随之突然停止,意识丝丝地回复到他的身体。他虚弱地睁开眼想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那个永远昏昏噩噩的青年,正伸出一只枯瘦的长满冻疮的手,拉住了摄魂怪结痂的灰瘦胳膊,仰起脸坦然地望着摄魂怪没有任何蒙布遮挡的空洞眼睛,无意义的叫声带着真诚的愉悦意味。
摄魂怪对着他俯下了身,卢修斯有一瞬间以为摄魂怪会转而吸取那青年的灵魂,但他们仅仅是对视了一会儿,青年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摄魂怪从他的手里脱出胳膊,飘飘荡荡地离开了。
“你不怕它?”第二天早上,精神恢复了大半的卢修斯皱眉看着摆弄着十一只瓷碗的奥兰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奥兰多歪头看着卢修斯,重复着一个词:“怕?”
安东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由于摄魂怪的到来他也同样精神不振,难得地没有去嘲弄卢修斯昨夜的失控:“以白痴的智商是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恐惧的。”
被一个白痴救了吗?还真是……
卢修斯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再次以复杂的目光盯着那个无忧无虑的身影:摄魂怪的眼睛唤起的是一个人最恐怖的记忆,但在面对摄魂怪的眼睛时,那青年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能如此镇定?但是他明白即使开口去问,也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第一次发现沟通障碍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卢修斯郁闷了。
他像其他食死徒一样学会了入夜就强迫自己沉入睡眠,以减弱摄魂怪的影响。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这样会带来更多的噩梦。
他时常梦见德拉科,苍白瘦削的年轻人显然正处在焦虑之中,似乎在急切地为某件事情而奔忙,而这件事带给他巨大的压力。每当他醒来,心中的担忧便会加重一分。他明白,巫师的梦常常不是普通的梦,尤其是反复做同一个梦时,一定意味着什么。虽然他没有老疯子特里劳妮那么神经兮兮,但这种情况却使他不能不在意。于是,他向每周来做清洁的魔法部工作人员提出了希望见纳西莎一面的要求。
那年轻人看上去是不情愿受理这种申请的,但马尔福家主大人即使人在阿兹卡班却余威仍存,在微眯的锐利冷灰色眼睛盯视之下,他片刻便败下阵来,乖乖地办理手续去了。
纳西莎是在那之后大约一个星期到来的,伴随她不再是那个菜鸟而换成了两个傲罗——德力士和塞维奇。她的出现令整个石廊为之一亮,一直摆弄瓷碗的奥兰多也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地望着越走越近的金发美女。纳西莎停在卢修斯的石室门口,转过身高傲地看着两个傲罗——德力士手中正拿着她的魔杖:“你们打算就站在这里吗?”两人对望一眼,塞尔维上前一步,用平板的声音回答:“对不起,马尔福夫人,鉴于卢修斯?马尔福是重犯,食死徒又有越狱前科,我们必须时刻戒备以防万一,请您理解。”不过随着“重犯”“食死徒”等字样出口,纳西莎的眉毛越挑越高,塞尔维的声音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好啊,”纳西莎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那么请便。”说着轻轻一甩头发径直走向铁栏,隔着栏杆伸手拥住了自己的丈夫,一手揽住他的后脑将脸庞贴了上去,嘤叮一声,送上一个长长的舌吻。
傲罗们僵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摄魂怪的常识及解释:
摄魂怪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