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进入的瞬间,沈浪突然发力推开王怜花,旋即趴伏在床沿边,不住得干呕。
箭在弦上却被拒绝,王怜花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但冷眼旁观沈浪呕吐的样子后,王怜花忽而心念一动,抓过沈浪的手腕诊脉。
稍显有些紊乱的脉象中,王怜花摸到了另一个突突跳动的脉搏——是喜脉!
王怜花不禁喜上眉梢,他未曾料到,服下诞龙果后迄今不过两次的交欢,沈浪竟这么快便怀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沈浪本不是全信王怜花让他服下的是真正的诞龙果,毕竟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但此时腹中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九岁那年,沈浪本有机会得到一个弟弟或妹妹,但沈母怀了两个月后却不慎流产,沈浪记得,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虽然温柔依旧,脸上却失去了昔日的容光。
沈浪一直陪在母亲身边,担心母亲会想不开。
直到数天后,沈母轻抚小小年纪便已很懂事的男孩的脸,柔声道:“每个生命都该被好好珍惜,娘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但还有你和爹爹,娘不会有事。”
“嗯。”沈浪乖巧地应了声,握着母亲的手将脸贴得更近。
然而仅在半年后,一夕之间沈浪永远失去了他的爹娘。
“沈兄在想何事,想得如此专注,连小弟进来好一会儿了也不曾留意到。”
王怜花端来新煎的安胎药时,见沈浪正靠着床头,一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眼望着紫纱帐出神。
王怜花下意识地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然而,过了许久之后也不见沈浪回神,再等下去汤药就要冷却,效用也会变差,这才不得不出声提醒。
沈浪接过瓷碗,仰头一鼓作气喝下,残留在口中的苦味令他不自觉地皱起秀气的眉峰。不过,这其中的味道——
看出沈浪的疑惑,王怜花接过空碗放到一边,说道:“十香软筋散对胎儿会有影响,从今日起不会再用。但要麻烦沈兄挪动到另一处地方安居。”
沈浪被安排进曾关过熊猫儿和朱七七的那间小屋。
这是间机关屋,任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逃出去。更何况,还有人能时刻关注机关屋中的人的一举一动。
“沈兄是否满意小弟的安排?”
“不满意又能如何。”沈浪苦笑。
这下彻底成了让人观赏的笼中雀了。
王怜花显然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与聪明才智不输自己,且身手不受限制的沈浪共处一室,是件很刺激,但也很危险的事。
以前,王怜花的确很享受这种刺激所带来的愉悦,但是如今沈浪怀了自己的孩子,有些手段便不能再使出来。
而要保护某些珍贵动物的最好办法之一,便是将他们隔离开来。
沈浪不知自己在王怜花眼中,俨然成为珍奇的东西,严加看顾。但每日暴露在他人视线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以男子之身,孕育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另一个男人之子,即便沈浪从来不曾流露出憎恶的情绪,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因此,一个多月下来,沈浪的体重竟有减无增,腹部亦平坦如初,毫不显怀。
见此情形,王怜花让人带朱七七进入机关屋,在她和沈浪面前各自放了一碗鸡汤。
王怜花笑着对沈浪道:“沈兄喝一口,便喂七七姑娘一口。沈兄若不肯吃,想必七七姑娘也吃不下去。”
说着,王怜花伸手取走朱七七嘴里的布。之前朱七七不知要被带去哪里,一路上大声叫骂,被小桃堵住了嘴。及至见到沈浪,朱七七的眼眸登时变得湿润,泪盈于睫。
朱七七是个聪明的姑娘,尤其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后,对有些事情,凭借女性的直觉,她很快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嘴巴一得自由,朱七七立即严厉质问。
“王怜花,你对沈大哥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王怜花莞尔一笑,道:“七七姑娘问的好生偏心,在下倒想问问沈兄,想对怜花的孩子做什么。”
“你……你的孩子?”听到王怜花的回答,朱七七大感意外。
据她所了解,王怜花自视甚高,迄今为止好像也没有哪个女子,能真正入得了他的眼。
莫非这一个多月里,王怜花已成婚生子,而孩子……似乎和沈浪也有牵连?
但是这种匪夷所思到简直堪称荒谬的事,朱七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沈大哥……”朱七七看向沈浪。
时隔一个多月,朱七七除了瘦了些,其他并无很大的变化。王怜花不会故意去为难一个弱女子。
但沈浪却不同,不仅脸颊微微凹陷了下去,神情间更是除了憔悴,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灰败。
“七七。”温柔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轻抚不安的心。
“沈大哥。”朱七七的眼圈儿一红,一滴泪珠便流了下来。
为朱七七擦去眼角的泪水后,沈浪端起碗,露出温柔的一笑,道:“鸡汤很香,趁热吃,凉了会失味。”
“沈大哥,你不想吃就别勉强自己,七七……七七不怕挨饿。”
“傻丫头,谁说沈大哥不想吃了?你看。”
沈浪两三口,便将小半碗的鸡汤喝下肚,然后笑着看向朱七七。
朱七七见他脸上并无难受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也张开嘴,让旁边的小桃喂她喝下小半碗的鸡汤。
突兀的,屋里响起接连不断清脆的击掌声,王怜花边点头边冷笑着道:“好好好,不愧是沈兄,居然想得到用这一出苦肉计来骗小弟,只为见一见七七姑娘。”
朱七七皱起柳眉,厌恶得驳斥道:“王怜花,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在下说的一直都是真话,反倒是你的沈大哥,此时此刻还有心思利用小弟的孩子来做文章,倒让小弟刮目相看了。”
猛地一把抓住沈浪的手腕,搭上脉搏。
“你用护体真气护着胎儿,再刻意让自己变得虚弱,所谓关心则乱,古人诚不欺我。沈兄要想见七七姑娘,与小弟说一声便是,如今你怀着小弟的孩子,小弟当然是有求必应。”
“王怜花,住口!”
沈浪陡然变色,厉声喝止,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沈大哥,怀了王怜花的孩子……
朱七七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怔怔看着沈浪,半晌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怔怔出神了许久,该面对的事终要面对。
朱七七跪坐到沈浪面前,螓首缓缓靠上沈浪的双膝,低声道:“沈大哥,不管你说什么,七七都信。”
即使王怜花的话掷地有声,不似作假。
即使从沈浪之前的反应来看,此事恐非子虚乌有。
但只要沈浪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杜撰,都是假的,朱七七就愿意不去看,不去听,只相信沈浪说的话。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如云的墨发上,是无声的慰籍,更是无言的默认。
沈浪清楚,朱七七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若再继续隐瞒,一味的否认,到底会演变成一种更大的伤害。
况且,肚中的胎儿一天天在长大,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在青天白日下见分晓。
顷刻间,本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在埋入的双膝间安静得泌出。
曾经,有人说过,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但也有人表示,眼泪,是弱者的象征。
朱七七却从不认为落泪的便是弱者,她的感情只是太丰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
但在这一刻,朱七七藏起了自己的眼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流干。
沈浪因为她的任性,她的执著,已被伤得太多、太重。
若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那就让她一起承担,不再成为累赘。
朱七七站了起来,面向王怜花。好看的杏眼略显红肿,有哭过的痕迹,但泪水已干涸。
紧抿了唇,朱七七一字一句道:“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沈大哥。”
王怜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表态。
朱七七又道:“你若反对,我立即自尽,这样你也就没有筹码,能够威胁到沈大哥。”
一听这话,王怜花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还边笑边摇头。
王怜花笑得可恶,笑得傲然,朱七七却未向往日般被激得又气又急,又羞又恼,而是静静得等王怜花笑完,才接着说道:“一个铁了心要寻死的人,无论你王怜花有多大的能耐,也是拦不住的。”
觉出朱七七不同以往的改变,王怜花不免有些小小的诧异。
“朱姑娘以死要挟,就不怕你的沈大哥伤心难过?”
朱七七不敢回头看沈浪,就怕这一眼看去,立时会心软。
“朱七七的命,从今往后只由自己做主。”
静默片刻后,王怜花将目光转向沈浪,问道:“沈兄意下如何?”
沈浪缓缓道:“七七外柔内刚,脾性犟直,她若决定了的事,沈浪也无能改变。”
王怜花一抚掌,释然笑道:“连沈兄也拿朱姑娘没办法,遑论小弟。”
偏头吩咐小桃,再去弄一床被褥,铺设在离床不远的地上。
“小屋简陋,委屈七七姑娘了。”
朱七七不曾想王怜花如此快便做出让步,心里难免惴惴,不明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洞悉到朱七七心底疑虑的王怜花慷慨解惑道:“小桃小红虽心灵手巧,但毕竟是外人,总有不够上心的时候。七七姑娘敢于不畏世俗眼光,主动承担起照顾沈兄的事情,自是再好不过。”
王怜花把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以男子之身受孕,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事,小桃小红面上虽无鄙夷之色,但她们从小在王怜花身边长大,王怜花如何不知这对姐妹花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代替。
如今得知真相后的朱七七非但未闹翻脸,甚至主动提出要留在沈浪身边照顾,对王怜花而言,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美事了。
朱七七照顾沈浪照顾得格外用心,如果是不认识朱七七的人,几乎想象不到不久前这位姑娘还是个任性的大小姐。
朱七七的瞬间长大是一点一点被逼出来的,虽然朱七七不一定觉得很苦很苦,但沈浪总是心怀愧疚,只是没有当着朱七七的面表现出来,一贯的压在了心里。
不是沈浪太能忍,而是有比自怨自责更重要的事,需要沈浪去思索。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目前沈浪和朱七七的处境,那便是波涛汹涌中的短暂平静。
这样的平静能维持多久,端看王怜花的心思。
朱七七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鼓起全部的力气来面对以后无论多大的风浪。然而,当残忍的事实再一次呈现在她的面前时,朱七七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后,即沈浪怀胎约摸有了四个多月,腹部微微隆起一块,看着就像有了小肚腩,并不如何显怀,不过胎息平稳有力,昭示着胎儿正在健康成长。
但也正因如此,让王怜花动了本不该再有的绮念。
这一日,王怜花再次进入机关屋。
见到王怜花进来,朱七七只觉诧异,皆因往日的这个时辰王怜花绝对不会在此现身。
王怜花令小桃小红将朱七七带出小屋,起初朱七七并不明原因,但转过头时却见王怜花正一步步走向床上的沈浪,陡然间朱七七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她奋力一挣,竟然挣脱了小桃和小红的桎梏,冲回到床前。
“王怜花,你这个疯子!你想对沈大哥做什么!?”
被朱七七阻挡住去路,王怜花不免稍稍皱起下眉,颇有些不耐烦得回头瞪了眼那对姐妹。
平心而论,王怜花的身边不乏各色美人,有的甚至称得上绝色。王怜花特意将她们带来孤岛,以便性起时宠幸她们,然而滋味却平淡无奇,如同嚼蜡,竟远远比不得与沈浪在一起时的销魂。
王怜花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即便沈浪是个男人,还是个怀有身孕的男人,但只要行房时足够仔细小心,四个多月且已经稳定下来的胎儿便不会受到影响,仍能完成一次鱼水之欢。
正因如此,王怜花在忍耐了三个月后,终于还是出手。
朱七七被拖出机关屋,眼睁睁看着那块用作监视的镜面被厚重的帘子遮住,再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朱七七崩溃似的一下子跌坐到地上,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小桃小红以为她是受到刺激在哭,但不多时,从红润的朱唇中发出一声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令姐妹俩瞠目结舌得看过去。
朱七七咯咯笑着抬起了头,眸光混沌散乱,一边笑一边用力撕扯身上的罗裳。
小桃小红原以为她是装疯卖傻,便冷眼旁观,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