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把抓住那只狡猾的手,看着王怜花摇了摇头。
王怜花一挑眉,顺从地把手抽了回去,却凑到沈浪耳边轻柔道:“久忍伤身,小弟为沈兄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待孩子出世后,势必要讨回这数个月的债。”
说者调情之意甚浓,听者却如老僧入定波澜不兴。
好似为惩罚沈浪的冷漠,王怜花忽然张嘴狠狠咬了眼前柔软的耳垂一口,在血丝渗出后又似温柔的情人一般,细细得将血丝一一舔去。
沈浪对王怜花这种反复无常的性情早已百毒不侵,低下头去只作不理会。几缕未扎紧的发丝垂下遮住脸颊,也恰巧掩去了沈浪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是被催出来的催出来的~~~~55555~~~~
☆、第二十五章
近日里来,王怜花很得意,春风得意。
占有一个人,对怜花公子来说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天底下有几人能把沈浪压在身下?又有几人能让沈浪为己产子?
只要一念及此,王怜花便越发的得意起来,平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也多了三分真诚的笑意。
王怜花这种微妙的变化,被小桃和小红两姐妹看在眼里,也是欢喜多过惊异。王怜花很能得女人的倾慕,即便是疯了的朱七七,也求着要被王怜花拥抱,遑论对王怜花忠心不二的这对姐妹花。
主子高兴,她们也跟着欢喜,可转眼看屋里被关着的疯美人,欢喜之余小桃到底良心未泯,隐隐生了些许恻隐之心。
“妹妹,你把这碗雪莲子羹给主人送去。”
“可是……主人要我们一起看着这个疯子。”小红有些为难。她既想去讨好主人,又不想违背主人交待的任务。
“啊呀,以前我们不也一起离开过这个疯子,你见哪回出过事?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要是不肯去,那换姐姐我去好了。”
小桃的以退为进果然引得小红急了,抢过小桃手中的青瓷碗,边往外走边似嗔似怨道:“姐姐你又欺负我。我很快回来,你可看好了喔。”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等小红离开,小桃走近朱七七的身边,从袖中摸出一把牛角梳,轻轻为她梳理乱蓬蓬的头发。曾经的秀发失了光泽,柔细依旧,却不再光彩逼人。
同为女人,小桃还是很同情朱七七的。怪只怪这个傻姑娘竟会蠢到和主人去抢同一个人,即便身为女人占据先天的优势,但在王怜花面前,再聪明的人,比如人中龙凤的沈浪,也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
所以,疯了,也好。
至少不会比清醒时更痛苦。
不知不觉中,小桃将自己心底所想的心事轻轻得述说出声。意外的,有一个声音亦轻轻接了过去。
“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认为。”
凭着修习多年的武学,小桃瞬间觉出不对,欲动手之际却愕然发现,周身的几处要穴已被人迅速点住,眨眼间便动弹不得,连哑穴也被一并封上。
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狠狠盯着正在拢起一头秀发的人,朱七七对她这种目光苦笑了下——和沈浪待在一起的时日长了,她似乎也学会了这样的笑。
“不要恨我,机会是你给的。要恨,就恨你还不够心狠罢。”
小桃一直盯着朱七七,看她换下褴褛的衣裳,换上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抹胭脂盒,在脸上涂涂抹抹了几下,“小桃”的脸赫然出现在小桃的面前。
“没想到这项技艺还有被用到的一天。”朱七七揽镜自照,自嘲得笑了下。
很久以前,她学易容这一招,不过是想留在沈浪身边不被赶回家。但不管如何改变模样,沈浪总能一眼将她看穿,她曾不甘心得追问过沈浪其中的缘由。沈浪看了她一眼——那时她正扮作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淡淡说道:要看穿一个人并不难,只要看她的眼睛。七七,你几曾见过一个壮汉会有这样明媚的眼神?
易容被拆穿本是令人沮丧的,但沈浪的话却让朱七七的心情从低谷一下子雀跃到了谷顶,只因沈浪无心说了句她的眼神“明媚”,朱七七的眼睛更亮了——就好比这几日看到的小桃的眼睛。
朱七七把小桃放到床上,让她背朝外面朝里得躺好,并细心得盖上被子直盖到颈项,只留出一头青丝散乱在被子上。
做完这一切,朱七七又环顾了一下,确定未有遗漏后,装疯以来第一次走出这间屋子,以小桃的身份。
而被留下做替身的小桃面对着冷硬的墙壁,却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朱七七说她不够心狠,所以留了机会给她,但朱七七又何尝做到?若只是需要一个替身,将她杀了也无碍大局,留着,反而容易出问题。
小红将雪莲子羹端去的时机不算太好,只因王怜花正逼着沈浪欲行房事。
沈浪的肚子越来越大,要承受王怜花的欲望几乎不能,因此王怜花拉了他的手硬是按在自己炙热的硬块上。
只是这样的碰触,也令他格外兴奋。
小红撞见的正是这一幕,但她好似习以为常,转身将雪莲子羹放在桌上后,她飞快看了眼王怜花,轻声道:“主人,这碗雪莲子羹,趁热喝了效用才最好。”
好事被打断,王怜花本欲发怒,但眼眸一转上那碗雪莲子羹,一计上心头,怒火也随之散了。
示意小红将碗端过来,接过后盛了一调羹,转眼送到了沈浪嘴边。
“吃了。”
沈浪皱眉,对王怜花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照”很是反感。
“不吃?”王怜花也不急,笑嘻嘻道:“那小弟就让她欣赏一下,适才那出未竟的好戏如何?”
“……”
沈浪垂下眼睫,默默得吃下送到嘴边的雪莲子羹。
只要能让他为难的事,王怜花就会去做。而所使的手段,也越来越卑鄙了。
一口一喂,直到碗底空了,王怜花方才意犹未尽得住了手。
盯着被雪莲子羹湿润过的双唇,王怜花的眼神变了,变成了狩猎者的掠夺之光。
“出去。”
不待小红退出去,王怜花已经抓着沈浪的胳膊,将人拉向自己,一低头用力吻上那两片水色的唇,狠狠厮磨噬咬,火热的舌更是钻入被撬开的口中,四处游弋,汲取雪莲子的清香。
小红见此情景,红着脸连忙退了出去。
往回走了没几步,却见小桃急匆匆得朝她走来,一脸慌张的表情。
“姐姐,你怎么也来了?”小红心生疑窦,迎了上去。
“妹妹不好了,屋里的那个疯子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听到疯子出事,小红也有点急了。
王怜花虽瞧不上那疯子,但毕竟是能够牵扯到沈浪的筹码,绝不容有失。
“妹妹,我先回去屋里看着,你快让主人过去看看!”
“哎,好!”
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小红不及细想,也顾不得再次打扰主人兴致的后果,又回到了那间主屋里。
王怜花正自情热中,接二连三被打断,饶是脾性再好的人也会生出三分泥性子,何况是正要办事的男人。
但王怜花不愧是一代枭雄,很快便冷静下来,深知手下不会无缘无故得闯进来。果然在小红悄声将事情一说后,王怜花的面色一沉,立即跟着小红赶去查探情况。
临走前他本欲点上沈浪的穴道,但顾及被点住穴道易影响血脉畅通,不利于胎儿的成长,犹豫之后王怜花选择罢手。
他有自信沈浪逃不出这间屋子,更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正是因了王怜花的这份自信,让沈浪在隐忍了许多个月后,终于找到了千载难逢的一次良机。
当王怜花发现屋内并无小桃的身影时,心头已浮现出不好的预感。等到小红把被子掀开,真相大白之际,王怜花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他一言不发,使出绝顶轻功,眨眼消失在两姐妹面前。
然而,等他急急赶回主屋时,已是人去屋空,不见了沈浪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隐忍了这么久,只为了今朝的一击必胜。沈浪童鞋你和七七真的太不容易了,泪奔~~~~~
☆、第二十六章
沈浪和王怜花从不曾看低过对方,因为太了解,所以即便在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放松过警惕。
但他二人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
王怜花很自信,相当的自信。他的自信来自于对对手的了解,以及对自身拥有的筹码的掌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王怜花敢于出手的资本,尤其是沈浪这种旗鼓相当的对手,值得他花费毕生的精力去挑战。
因此,对于每次交锋的结果,无论输赢,王怜花的心里都有一本谱,不能、也不可能有所偏差。
而沈浪同样拥有相当的自信,他的自信来源于对人性的洞悉。但天生万物,无一姿态相同,人性又岂容世人揣摩。所以沈浪从不盲目自信,对一切事物皆抱持着一份敬畏与距离。也正是因了这份谨慎,让他能将人生百态看得更清楚、更明了。
因此,沈浪明白,对付王怜花这样的人,只能一击必中,否则死的只能是自作聪明的人。
而对于王怜花的每一步动作,无论结果怎样,沈浪都会尽力让事情回到原有的轨迹上来。
环顾空荡荡的屋子,王怜花恍然一笑,这一回的交锋,他输在了自信上。
他自信掌控了一切,自信沈浪已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这不是小看对手,而是自以为是的了解,最终却发现,仍未能将对方一窥到底。
但是——王怜花的眼底升起点点晶亮的星光——这样的沈浪,更值得他去掠夺。
“沈兄,你能逃到哪里去,小弟是真的很好奇。”
沈浪会藏身在何处,王怜花的心中也没底。失去了朱七七这个筹码,沈浪的行踪似乎也成了猜不透的迷。
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沈浪和朱七七,出不了这个孤岛。
王怜花似乎并不心急,甚至表现出一种优雅的从容。
有些人,喜欢把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人一读便懂;但也有些人,不仅善于隐藏真正的情绪,还能表现出相当的从容,让人无从辨别,由此失去打击对方的良机。
显然,王怜花只可能属于后者,甚至更胜一筹。
沈浪离开时已是七个月的身孕,行动之间总会有所不便,逃不远。唯一担心的是,若沈浪足够狠心,暗中将孩子打掉……王怜花冷笑:天下间的诞龙果虽只一颗,但其效用却不止一次,怜花公子并不介意将人抓回来后再尝试一次、两次…甚至无数次。
所以——王怜花笑叹着喃喃道:“沈兄啊沈兄,你可别犯傻,让小弟抓住这样的机会。否则,我也不知在碰到你时,还能剩余多少克制力。”
王怜花寻人的计划很简单,既然猜不出沈浪的藏身点,那便一点点翻遍整个孤岛。
这需要人手。
两日后,王怜花留在中原的部分势力进驻孤岛,原本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眨眼变作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王怜花下达的死命,是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半内找出沈浪,这是能给出的最大的宽容期限。一旦过了这个期限,等沈浪缓过这口气来,再想控制住那样的人——即便王怜花曾成功得手过一次——仍无异于登天之难。
搜查开始后,每个参与行动的人都充满了信心,如此细致精密的寻找,连一只苍蝇也难逃升天,何况是两个需要吃喝的大活人。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四面八方的搜索快要接近孤岛的中心位置,然所找之人依然毫无踪迹可查,很多人的信心被一点点削去,甚至产生了几许迷惘与困惑。
孤岛的中央,便是王怜花坐镇的所在,莫非那两人根本没有离开过那间机关屋?
但——这怎么可能!?
这个猜测可谓荒谬之极,然而匪夷所思的谣言在人群中不胫而走,并且越传越真,直到传入王怜花的耳中。
距离下达死命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离所给的期限也只剩下最后两三日的时光,王怜花脸上的从容依旧,却总有点支离破碎的嫌疑。
春姑如此想着,不敢将情绪表露在外。
当她将谣言转述上去时,王怜花面上的裂痕更深,无情的薄唇开合,扔出一句:“凌迟谣言的始作俑者,看谁还敢乱嚼舌根。期限内翻不出沈浪,所有的人都活埋。”
春姑斗胆问出心中的疑惑。
“属下想不通,沈公子和朱姑娘到底能躲哪里去。我们的人已将孤岛整个翻了一遍,甚至有些可能藏身的地方翻了不止一次,迄今却一无所获。”
“可能藏身的地方?”王怜花冷笑道:“谁让你们擅作主张自行推论?”
“这……”春姑打了个冷战,急忙跪下道:“属下不敢擅作主张,只是这一来二去查不到线索,迫不得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