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透过不多的稻子杆,就见钱湖龙似乎在这附近寻找什么似的,走几步还翻身看看,也不知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钱湖龙干脆停下脚步,摸了摸口袋,取出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将那烟卷叼在嘴里,按了一下打火机,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很快那火苗就被风吹灭了,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钱湖龙年轻的脸庞上现出了一点点疲倦,他看着打火机,过了好久才又按了一下,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挡住了火苗。
火苗的光摇曳了一下,终于停顿下来,钱湖龙的发梢顺着风在摆动,可钱湖龙的眼睛却不知看向了何方。
钱湖龙好久才回过了神,熄灭了打火机的,用手握着火机,想要将打火机装进口袋里,这一握,钱湖龙瞬间将打火机扔掉了,还不住的摆手,那火机的铁皮上因为长时间灼烤,已经烫的令人无法忍受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这样我看着那钱湖龙的样子就更加清晰了不少。
钱湖龙弯下了腰,想要将打火机捡起来,但是他的脸总是向我们对面的那片麦田瞅去,钱湖龙放弃了,他的指尖还未接触到泥土里的打火机,就直起腰向他一直盯着的地方走去。
我和蒲丰年互相看了一眼,又往前扒了扒,挡在我脸前的稻子杆似乎没多少根了,钱湖龙背对着我们,一步一步的踏了过去,忽然钱湖龙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啊……”
这一声不是很大,但在这寂静的麦田中十分明显,钱湖龙仿若被什么东西吓的退后了一步,这才站稳了!
可是那对面的稻田中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钱湖龙喘了一口气,喘息声很重……
他叼着烟的嘴巴可能抽了一下,我看见那烟头的光亮无端的动了一下,钱湖龙继续壮着胆子向那稻田中走去,他的双手伸进了稻田里,慢慢的扒开稻田杆,忽然钱湖龙嘴巴里的烟掉了出来,“啊……”
钱湖龙猛的一退,屁股朝后摔在地上,向后爬了两下!
我就看见那稻田之中爬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着全身,只有些黑色的头发从肩头划落,挡住了傲人的双峰。
女人不住的向钱湖龙爬了出来,裸露的背、浑圆的屁股,还有细细的脚腕,全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或者说是钱湖龙的眼前。
但那个女人的脸却是我从未见过的,而且我能感受到一股阴气飘了过来,蒲丰年看着这一切也是惊着长大了嘴巴,他也看见了!
钱湖龙吓的不住倒着向后爬去,突然站起来就要跑,刚跑出两步,噗通一声又被什么给绊倒了,滚了两圈,钱湖龙惊的又向那女鬼望去,我们只见钱湖龙看过去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钱湖龙不断的喘着粗气,好久才惊魂未定的站起来,正面对着我们拍了拍衣服,这才一转身打算逃走。
就在他一转身的时候,我们又看见钱湖龙的背上背了一个**的女人,它就像粘在钱湖龙的背上一样,一双恐是冰冷的手慢慢的摸向钱湖龙的脖子……
我眼睛圆瞪,居然要在我眼前杀人!顿时我就要冲出去救人,忽然一双大手按住了我的肩头和嘴巴,蒲丰年咬着牙对我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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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败局
“嘘……”蒲丰年咬着牙狠狠的对我说,“先看一看再说!”
我深知鬼物害人那是耽误不得的,职业病让我如何也淡定不下来,我们两人正在纠缠,忽然听到钱湖龙嗓子里爆发出一声怒吼,“啊!”
那钱湖龙刚才觉得脖子里有些不对劲,便扭头一看,一只苍白的凉手已经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似乎就要去掐死钱湖龙!
这个时候的钱湖龙爆发了,钱湖龙是警察,擒拿格斗的技巧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只见钱湖龙伸手一拽那光碌碌的女人手臂,身子使力一欠,一个过肩摔就将那女鬼摔翻在泥土地上,女鬼那僵硬而又青白色的身体仰面就被摔了过去,胸口圆圆的两团肉还抖了一抖,钱湖龙低吼一声,顺势骑在了女鬼身上!
现在的钱湖龙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惊恐变成了莫名的愤怒,坐在女鬼平坦的小腹上,双手猛然掐住了女鬼的脖子,我和蒲丰年还有李先师被这一幕又给惊呆了,此刻看着那钱湖龙的脸上格外的狰狞。
钱湖龙发疯了一般的掐着女鬼,可那女鬼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是一个魂魄,不需要呼吸,怎么可能再被钱湖龙掐死,但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女鬼连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就是凸着眼睛仍由钱湖龙疯狂的掐着自己脖子!
钱湖龙见怎么都无法将那女鬼掐死,腾出一手摸到了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顿时钱湖龙另一只手也猛的摸了上去,两手一抱,将那石头举过头顶,这就要变成砸死女鬼!
钱湖龙抱起石头再度向那女鬼看了过去,正要砸下,顿时双眼发直,举过头顶的石块轰然落地,掉在身前的泥土里,连一点响声都没有。
在钱湖龙的身下,此刻分明又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那光着身子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钱湖龙咽了口吐沫,跪在地上赶紧找了找自己的打火机,抓起来就窜上了大路,开着自己的车就跑了!
蒲丰年一把放开我,“快跟上,看看他要去什么地方!”
说完我们三人急忙也追上了大路,一看那钱湖龙的小轿车早就剩下一屁股的烟气,蒲丰年一拍大腿,“快追!”
我们三人又各自打开面包车的一扇门,挤了进去,立时一阵发动机的嘶吼声,这车如离弦之箭追了上去。
车上,我看了看蒲丰年,只见蒲丰年紧咬牙关,一副绝不放过你的表情,我又回头问李先师,“老头,你刚才看见那女鬼了吗?”
李先师犹豫的点点头,“看见了,太真实了,就和真人一样!”
我猛然一愣,一拽蒲丰年的衣服,“老蒲,你发觉有什么不对吗?”
蒲丰年也不看我,“我只想知道他来稻田干什么?”
李先师却不解的问我,“怎么,小天你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点点头,“刚才你说太真实了,那只鬼就和真人一样,可是我们是学过道术的人,自然能分辨那是一只鬼,但是钱湖龙也能吗?”
瞬间李先师和蒲丰年的脸上都精彩了,我又问蒲丰年,“老蒲,你们做警察的也信这些吗?”
蒲丰年摇摇头,“我不知别人信不信,但我只信两件东西,一个是枪,一个是证据!”
“那就对了,钱湖龙是一个警察,基本素质过硬,他见到一个**的女人爬在稻田里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他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去问一问那女人需不需要帮助,或者看看是不是被他无意撞破了一个女孩被侵犯的犯罪案件吗?”
蒲丰年和李先师都盯着我,蒲丰年也是幡然醒悟,“不错,我因为是跟着你们两个才知道那女人是鬼,刚才我的第一直觉确实是那个凶手又作案了,被钱湖龙无意撞破,为什么钱湖龙突然之间那么恐惧呢?”
“不,不仅仅是恐惧!”我又提出来一个疑问,“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可那也不应该直接就要对那女孩下手吧,你看钱湖龙去掐、举石头去砸的动作有一丝犹豫吗?你们看他像不像……”
我一说,蒲丰年和李先师瞬间就接过了话,“凶犯!”
“对!”我连忙点头。
蒲丰年怒骂起来,“小王八蛋,在老子的眼皮底下犯了这么多案子,隐藏的好深啊!”
“可是,那个鬼是……”我再问蒲丰年已经不答我了,对于他,关心的只是钱湖龙的反常!
一会功夫,我们就又跟到了钱湖龙的小区,这家伙看似是回家了,我们看见钱湖龙的车已经泊好停在了楼道门前,人已经不见了!
蒲丰年一边摇窗户一边笑道,“今天看来又要坚守一夜了,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和李先师刚要露出微笑,就看见一只黑压压的枪口顶了进来,顶在了蒲丰年的太阳穴上,紧接着钱湖龙脸出现在了车窗前,“蒲丰年,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是你在查我!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蒲丰年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感受着枪口的凉意,“你……”
“你开着一辆破面包车在我屁股后头跟来跟去,当我是傻子吗?”
蒲丰年只好乖乖的将手放在方向盘上,而我和李先师一动都不敢动,那是枪啊,钱湖龙是警察局副局长,专门负责刑事案,带支枪回来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吗?
“蒲丰年,我告诉你,你愿意跟着我你就跟着我,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钱湖龙的拇指在枪的保险栓了一摸,发出咔的一声响,我从后视镜看到蒲丰年被这一声响吓的紧紧闭上了眼睛,钱湖龙见蒲丰年害怕了,这才把手枪收回去,叼了一支烟在嘴上,啪的一声枪口绽放了一朵火苗,钱湖龙吸了一口烟才慢慢离开,进了楼道……
“草!是打火机!”
等钱湖龙消失不见我们才醒悟过来,蒲丰年眼珠转了几转,狠狠用双手拍打了方向盘几下,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不盯着他了?”我问道。
“盯个屁,他都知道我们盯着他,他还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蒲丰年的心情瞬间就跌落到了极点!
蒲丰年开着车把我们送回镇上的旅馆,我说,“老蒲,上来坐坐不?咱们分析下案情?”
“行!”蒲丰年拔了车钥匙就和我们上了楼,坐在屋里点了根烟,“这个钱湖龙太狡猾了,但是我还是抓住了他的一些小辫子!”
蒲丰年默默的分析起来,“第一,钱湖龙为什么会在张小燕遇害的当晚和她有过联系?第二,为什么他半夜要去凶案现场?第三,他在凶案现场的表现太过激了,那说明什么,他心里有鬼!”
“他去掐、去砸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杀心,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他绝对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否则即便是警察,面对一个无辜的少女也是下不了这种手的!”
蒲丰年很投入,甚至模拟钱湖龙举石头和掐脖子的动作,“我要去举报他!这些证据对他是致命的!”
我提醒蒲丰年,“你怎么和上级领导说?他在稻田地里杀了一只鬼吗?拜托,他可以说自己想起了什么线索,晚上去凶案现场看看,你能把他怎么办?”
蒲丰年一愣,“那通话记录呢?”
“通话记录是杀人的铁证吗?最多是有嫌疑吧!”
“不管了,就是这样也不能让钱湖龙再查下去了,我现在就写检举信,新换了局长,不会包庇他的,换别人查案也好啊!”说完蒲丰年就去写检举信,他认为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再让钱湖龙查下去,那些少的可怜的证据只会被涂抹的干干净净!
我们劝不住他,只好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蒲丰年已经在推我起床了,桌子上的台灯还亮着,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如山,“小天,我写好了,我现在要赶去县局找新来的局长,再不行我就去市里检举!你去不去?”
我一看蒲丰年因为熬夜,一双眼睛比兔子还红,不觉有点心疼这个人到中年的警官。
“这么早,局长去了吗?”
“没去我就等着他,钱湖龙办了三年案,有关系,黑白两道都很买他的账,我怕我会遭到报复!”
我闻言心里一酸,看来蒲丰年为此真的付出了很多也很大的代价。
“去,怎么不去!”我豪言一出,连洗漱都没有就去拉李先师了,凭啥我们奔波这家伙睡懒觉。
路上李先师赌气的说,“老夫可要和你们折腾死了!”
七点多,我们就到了县局,蒲丰年下车就悄悄的溜了进去,直到九点才满脸喜气的出来了,一上车就哈哈大笑,“钱湖龙死定了,他死定了!你们知道不,新来的局长是我的老战友,我把证明材料给他了,他答应抽出时间看一看,哈哈哈……钱湖龙死定了!”
我看着蒲丰年都要疯了吧,他一路哼着小曲,同时给我们讲着战友情深的故事,更是对案子的水落石出抱有极大的信心。
我们也祝贺他一雪前耻,马到成功。
正说着,蒲丰年的手机就响了,蒲丰年低头一看,“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然后蒲丰年就接了起来,“喂……”
“老蒲,是我!”
“是老鹿……鹿局长、啊。”
“老蒲啊,你给我的材料我看见了,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我才来几天你就要我扳倒自己的副手?”电话里的新局长听起来并不怎么对蒲丰年的材料感兴趣。
“老鹿,你听我说,那钱湖龙绝对有问题,他……”
“行了,你的根据都写在材料上了,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私自调查你的顶头上司,行了,我不和你废话了!你以后别在调查钱湖龙了,至于他那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