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会儿吃苦头吧?”
萧承点头,作了个揖,连声道:“还请皇叔一会儿务必帮我求求情!”
“瞧你这点出息!亏你还整日说要做大将军呢,这点子事就吓住了?”萧凌威哼了一声,又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着急。实告诉你,我求情也没用。我告诉你一人,你去求他,保管你父皇不会罚你!”
“当真?皇叔说的是何人?”萧承大喜道。
萧凌威挑眉向四周望了望,勾手示意萧承上前,附其耳道:“就是林大人,只要他答应帮你,皇兄保证不会再追究你什么……”
“皇叔你没骗我吧?”萧承半信半疑的道。
“我何时骗过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话我已经告诉你了,不听老人言,,吃了亏,可别怪我!”萧凌威说着,抬脚便走。
萧承忙拉住道:“皇叔,我信你的,可我去求林大人,他会帮我吗?”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萧凌威道。
萧承听了萧凌威的话,便要去找林如海,无奈林如海就和萧哲麟一起,他可不敢此时往枪口上撞。好容易挨到萧哲麟出去了,萧承忙进了院子。可巧林如海就在院内一棵梧桐树下看书,见了萧承忙起身让座。林如海如今挂了太师之衔,已是朝堂之中唯一的正一品官位,等同亲王之爵,见了皇子也不需行礼。
萧承向来随性,笑着坐了,便说:“我来找林大人是有一事相求……”
“是忠顺王爷让你来的吧!”林如海笑道。
萧承讪笑一声,答:“林大人猜的不错,是我皇叔让我来找大人的。”
“四皇子可是担心皇上治你私自出京之罪?”
萧承点点头,林如海笑道:“放心吧,皇上若是治罪早治了,还能等到现在?这事就算揭过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了。”萧承半信半疑点点头,正要离去,猛看到案上的书本,眼睛一亮,赫然正是一本《孙子兵法》,不由奇道:“大人也看兵法?”
林如海见他这惊奇纳闷的样子,不由笑道:“我常读兵法的,有何不妥吗?”
萧承摸摸鼻子,讪笑一声都:“这倒没有,只是我以为只有好武之人才爱都兵法的……”言下之意,他以为像林如海这般的文臣,是不喜研究兵法之类的东西的。
林如海笑道:“兵法者,乃是作战方法、策略,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策略这东西可不仅仅用于打仗。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啊,学的好了,到哪都用得上。听说四皇子可是立志要做大将军的,必然熟知兵法了。”
萧承听如此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笑道:“略懂皮毛而已,不如大人领悟的通彻。”
林如海读兵法,喜欢一边看,一边在另一张纸上做批注。方才萧承略略看了一下林如海的批注,只觉字字珠玑,不禁顿生茅塞顿开之感。料想林如海在兵法上的造诣必在自己之上,不免钦佩起来。
“四皇子过谦了,我不过比你多了些阅历罢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不会这么想了。”
萧承摇摇头,起码就现在来说他跟林如海确实不是一个档次。
二人说着,不免又论起兵法来,越谈萧承就越对林如海佩服之至。他从小熟读兵法,自以为也算有些造诣,跟林如海一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又怎能不感慨?最后干脆道:“大人,不如您收我为徒吧!”
林如海笑道:“真要学兵法,你何不去找你父皇?他可是深谙其道,乃是我比不了的。”
“我先跟林大人学了,然后再跟父皇学,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你倒是贪心,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里就天下无敌了?小心贪多嚼不烂呐!”
“这话如何说?管他是什么,我都塞到肚子里,总有嚼烂的一天!”萧承不服气道。
林如海见他说话有趣,全无皇家子弟的矜贵矫作,倒是个随性之人,也笑道:“你要学,有什么难的?我这里还有珍藏的几本兵法,可都是各地淘来的孤本,你拿了去,细细研读,不明白的就来问我。也不用拜师,我也不会藏私,我们互相切磋,岂不妙哉?”
“那怎么行?”萧承笑道,“既要学,自是要拜师的……”正说着远远的看见萧哲麟走了来,萧承忙住了口,恭敬的站起身,请过安,便撤身退下了。
林如海看他远去的身影不由好笑,这么一个满身侠气、不尊礼法之人,看到萧哲麟就如耗子见了猫般,可见萧哲麟平日对皇子们定是多苛责而少怜爱的。他心知萧哲麟本性如此,多少年养成的性格了,一时倒是改不了,也便不多说什么。想起对方一落胎,便没了母亲,生在皇家,倒也不易,不免心有戚戚然。萧哲麟见林如海怔怔的,不由关切的问:“如海,怎么了?”
“没什么……”林如海摇摇头,自己独享了他这一份温柔,该说是幸也不幸?
☆、55
江南又下起了绵绵细雨;行路虽然没有问题,但因没什么急事;也不赶时间,林如海索性又将回京的日子推迟了几天。虽下着雨,萧承却仍时不时的便往外跑,有时趁着萧哲麟不住的时候也会向林如海请教一些问题。
这日雨过天晴,又正值午后;萧承兴冲冲的来找林如海,不想竟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原来下了这几日雨;林如海足不出户的,早憋闷的不行。眼见乌云消散,一轮红日透了出来;便令人置一小榻于院内;闲坐翻书,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又一人在摸他的脸,迷迷糊糊的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是萧哲麟蹲在面前。林如海刚睡醒,还没看真切,只当是在屋子里,意动之下便揽了萧哲麟的脖子,脸抵上他的脸。
萧哲麟几时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当下便张嘴将林如海的嘴唇含了,探舌进去。
萧承走进院子,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登时吓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看到什么了?林大人斜躺于榻上,他父皇半跪在地上,二人在…在拥吻?老天,他不是在做梦吧?正胡思乱想之间,猛见父皇凌厉的看了自己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威慑,吓得萧承慌不择路的跑了出来,正撞在一人身上。
萧承虽随性,到底是皇子,被人撞了下意识的便要呵斥,话还没出口便被一把拉住,问道:“承儿,做什么慌慌张张的?”萧承抬头一看,见是皇叔萧凌威,忙将人往外拉了拉,低头支吾道:“皇叔,父皇和林大人…他们…他们……”
萧凌威挑眉,似笑非笑的摸摸下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我…我……看到他们在……”萧承话未说完,早通红了脸。他并非不知事的,如今连妃子都有几个了,可是亲眼见两个大男人这样,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萧凌威偷偷向里面望了一眼笑道:“你呀!他们两情相悦,这有什么?”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抱抱亲亲么。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侄子妻妾都好几个了,还这么纯情。
“可…可父皇和林大人都…都是男人啊!”
“噗……”萧凌威喷笑,指着萧承大笑道:“你不会不知道男子和男子之间也可以的吧,真不知道大皇子怎么教你的,哈哈……”笑声甫出,萧凌威才意识到不对,忙捂住了嘴,拉着萧承便走,只盼里面他皇兄和林如海没有听到,要不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刚走了几步,突听得里面一声大叫:“萧哲麟!”这三个字叫的惊天动地,带着几分的怒气,接着便是哐当、噼里啪啦的几声响,似乎还夹杂着他皇兄讨好求饶认错之声。萧凌威拉着萧承便跑了出去,暗道:这动静,林如海不是把桌子掀了吧,他皇兄可是有苦头吃喽!
“皇叔,父皇和林大人这样…成吗?”花园内,萧承如是问。
“什么成不成的?这事我们可管不了!”
“可是……”萧承仍是满脸纠结。
“别可是了,林如海是你父皇的心头肉,你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这些日子你皇叔我算是看清了,若是伤了他,别管是谁,你父皇可是都能大义灭亲的!”
“皇叔你想岔了,林大人是我敬佩的人,我自不会对他做什么,可是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怕林如海吃亏?”萧凌威问。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萧承茫然道。关键是他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就不对。他也听说过有人养男宠的,难道林大人是父皇的男宠?可是,林大人那么个高洁之人,又岂会甘心如此?到底是怎么样的,萧承觉得自己想不通。他从小就不懂这些勾心斗角的,在他看来,凡是用脑子的事都是麻烦的,不如武力解决来的痛快。可是,这事,明显是武力解决不了的!
“好了,我看你也想不明白,放心吧,林如海吃不了亏……”吃亏的是他皇兄才对,这么说也不确然罢。他皇兄是甘愿在林如海面前装傻卖乖,给他欺负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据他看皇兄倒是和乐在其中的。想到这,萧凌威不禁一阵恶寒,难道爱情的力量真这么大,毕竟让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伏小做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皇叔……”
“别可是了,你父皇是认真的,谁都改变不了。以后对林如海恭敬点就是了,包管有你的好处。对了,我看如海挺喜欢你的,你小子有福喽!”萧凌威说着便拉着自家侄子走了。刚走出不远,见迎面走来一身穿官服之人,那人走近便下跪行礼道:“下官张淮见过王爷,见过四皇子殿下。”
“哦?你就是张淮,你认得本王?”萧凌威挑眉道,张淮这人一天之内连升几级,又是圣上应梦之臣,朝内怕是无人没听过他名字的。但是在这之前他不过是户部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自己跟他应该没什么交集。至后来张淮被提拔进吏部呆了几日,萧哲麟想想那些日子他好像正托病没上朝,该是没见过他才对。
“回王爷,下官曾偶然见过王爷,便记住了。”
“这样啊……”萧凌威点点头,问:“不知你来这里是皇兄召见还是找林大人?”
“是林大人叫下官来的。”张淮道。
“哦,那必是有正事了,张大人这就请吧!”萧凌威笑着让道。
张淮一走,萧承便拉着萧凌威道:“皇叔,你怎么让他去了?父皇和林大人在……不会给他撞见吧?”
萧凌威听着这话不知是气是笑,恨其不争的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叹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以为皇帝身边是谁都可以靠近的吗?你闯得进去,是因为你父皇没把你当外人,怎么,你觉得张淮也能不通报就进的去呀?”
萧承挠挠头,笑道:“皇叔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萧凌威叹气道:“你跟乾儿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他成熟稳重,你就这副样子?”说着摇头走了,徒留萧承在后面瞪眼,不服的嘟囔:“你为老不尊,也没有比我强多少嘛!”
张淮随一侍卫进了书房,那人道:“张大人稍坐片刻,大人一会儿就到。”说着便退下下了。不多时又有丫鬟奉上茶果来,张淮等了片刻,不见人来,便起身翻看书籍。拿起一本游记,翻了几页,越看越有趣,不禁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正看得尽兴,忽听得一声道:“想不到你喜欢看这书……”
张淮回头见是林如海,忙放下书,恭恭敬敬的醒了一礼,道:“让大人见笑了。”
林如海摆摆手,与此事便揭过不提,只问:“各地的房舍可都建好了?”
“都差不多了,堤坝仍在修建,只是依下官来看,还不够坚固,可是工匠们也只能做到这个水平了。”张淮面带忧色。
“你是说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大水,堤坝仍不足以支撑?”林如海蹙眉,江南多雨,自然也多水患,最重要的就是堤坝的加固。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这次之后,几年内是没有大水,但难保以后不会再发大水。到时还不是如此,想想还真是令人忧心。
张淮低头道:“是这样的,下官正在加固。可是有些河道陡峭、突转或是崖壁处的堤坝不好修建,且需要有技巧的工匠来设计、施行,工部派来的工匠都达不到这个水平。下官已令各个衙署张榜招募工匠,如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林如海低头沉思,这倒是个问题。做事是需要技巧的,有时候单靠力气也不行。工部派来的工匠一般都是从各地招来的个中翘楚,连他们都不行,这事还真有点棘手。张榜这个招募方式倒是不错,且这事也不能急,他心知近几年内江南不会有大的水患,便道:“先找着吧,这事也急不来。我走后江南就交给你了,三年内你能把堤坝建起来就行,记住,一定要保证质量。”
“是,下官遵命。”张淮起身道。
林如海摆摆手,笑道:“坐吧,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张淮笑着坐下,他年纪虽不大,于人情之事却十分通达,自知林如海不像旁的官员那般爱摆空架子,也乐得随性而为。林如海也喜他爽直,谈笑之间多了几分的亲切。二人聊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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