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忙拿过丁程雍放在桌上的纸,细细去看,那偶尔流露出来的行文风格,确实是梁山伯!
祝英台一咬嘴唇,犹豫道:“老师,这确实是我写的,因为写到后面手抖,所以字迹略有不同……”
“还敢狡辩!”丁程雍勃然大怒:“你否定孔子的教学,蔑视师长,还敢取巧偷懒,欺瞒老师,你信不信,信不信我让你退学!”
祝英台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她忍不住哀求道:“老师……”
梁山伯的声音盖过她,“老师!是我,帮祝英台抄书的是我!”
梁山伯……
祝英台在听见退学的消息时,都没有看着梁山伯当面承认来得心慌,那种心慌里又夹杂了别的什么,她不愿深想,也没时间深想,丁程雍一声暴喝:“梁山伯!开学的时候你送上狗屎作束脩已是极大的不敬,现在竟还要帮着祝英台欺师,今天你们两个都得——”
“老师!”祝威第三次掐在马文才的背上,马文才拍掉他的手,却还是站了出来:“老师,梁山伯和祝英台犯了大错,理该重罚。”
丁程雍非常赞同马文才的话,梁山伯和祝英台却是难以置信。尤其是祝英台,她深深觉得这是马文才露出爪牙的一刻,可以让自己的哥哥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但是,祝威却始终坚信马文才不会害人,还会帮助祝英台。
只听马文才说道:“他们不尊师重道,敢说谎骗人,所以才不能把他们逐出书院,而应该严加管教。”
丁程雍不置可否,马文才又道:“至圣先师孔子有一个观点:有教无类。丁老师桃李遍天下,优秀的学子无数,但若有那么几个,本来品行不端,却在丁老师的教育下改正,不也是一桩美谈?”
丁程雍被说动了,略一想,道:“确实,不能放他们两个下山去祸害别人,应该严加管教。但是,今日必须略施薄惩,让他们记得教训。”
马文才恭维道:“想必梁山伯和祝英台都会感谢老师的教育。”
祝英台还在不屑马文才的溢美之词,梁山伯赶忙拉着她一起向老师连连承诺:“是是,还请老师责罚,学生一定谨遵教诲!”
丁程雍这才真的舒展眉眼,摆手道:“那就罚你们顶着四书在太阳底下跪着反省一天,现在就去吧!”
祝英台还要说话,梁山伯收拾了几本书,就赶紧把她拉出去了。
“贤弟,你真是太乱来了。”梁山伯走下台阶的时候还在说着,“昨天顶撞了老师,今天交上别人代抄的纸,到底是谁给你抄的,你如此维护,甚至退学也不肯禀报老师?”
祝英台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十分讶异道:“梁兄的意思——那几遍书不是你替我抄的?”
梁山伯失笑了:“贤弟,难道你还不知道是谁代你抄的书?我刚刚认下,是怕你一直拒绝供认惹怒老师,真的叫你退学。我昨晚确实想去看你,但是因为巡逻的原因,走到你那里的时候,你的灯已经熄灭了,便作罢了……”
祝英台不可置信——会有谁这么好心?而且字迹与梁兄的相似!
但是这个当口不容她思考,梁山伯带着她在晒得热烫的庭院青石板上跪了下来,两手高举,供着四书,不仅太阳曝晒,而且双膝发痛,双腿发酸,十分难熬。
一开始,祝英台还和梁山伯说几句话。
日至正午的时候,祝英台的嘴唇已经煞白发干,布满了皲裂的痕迹。
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祝英台中暑昏倒了。
“贤弟!”梁山伯大叫一声,将手里的书随手一丢,抱起祝英台,大步奔向祝英台的房间。
祝英台中暑昏迷,祝威有来看过,被马文才冷着脸提走了。丁师母提议给祝英台刮痧,祝英台并无意识,却还严守自己的女子身份,一个劲的喃喃着“不,不要,不要刮痧”,又有银心在旁劝阻,丁师母只能作罢。
祝英台这一昏睡,就是半天一夜。
然后,那场盂兰盆会前夕的考试,也因为带病搞砸了。
祝英台懊恼的心情并没有影响到祝威对盂兰盆会的期待,虽然,他貌似得在盂兰盆会上找地方修琴,那可是两包桂花糕一包烧鸡的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晚又更新迟了,下午补考高数不理想,影响了我码字的情绪,然后晚上开会,从六点半到十点。。。回来有拼命写了,还是到现在,有点担心明天也分身无术,我会努力更新的,希望不会太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