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半辈子神生见惯了大风大浪,有关强取豪夺的爱*欲这种更是一套接着一套。可要是这里面有那个永远慈善待人,严于律己的无污的光明神,还是被欺辱的一方,便是心中快意,好奇心十足。不是说他们憎恶着阿波罗,而是作为一群对良善心生向往的欲*望之奴,对可望而不可及的正义堕落,注定怀抱着某种阴暗的期待。而几乎能称为是良善完美化身的阿波罗,他的堕落则可以说是周望所归和喜闻乐见的。
但显然宙斯和他们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因为这位神王竟然轻描淡写地点头示意知道了,便关心起了正事,“那么,阿瑞斯呢?他和阿波罗都有伤么?”
“嗯,阿瑞斯哥哥应该是没有的,但是阿波罗哥哥……”
宙斯挥手罢免了赫尔墨斯的为难,他手指轻轻敲击着颞骨,思考着此番计策的得失。现在,阿波罗模糊不清的态度已经明朗了,而赫拉……
他转过头向着妻子端庄又隐含焦急的美丽脸庞上凝视,又在她主动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柔荑留恋了一下。
而赫拉,赫拉也在一走到了他的身边便暗示着低了头。即便是为了保全她的儿子,跟他宙斯没有丝毫的关系,也不打扰了他的好心情。他继续想着,就是这样吧,既然赫拉主动求和,那么健康女神的事情他也不再放心上。
不过现在,事情有点脱离了他的掌控,变得难办了。他摸了摸下巴,既然此时他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成,那么下面阿瑞斯的审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外乎走个过场就好了。可是,雅典娜,他睿智又执拗的女儿一定不这么认为,不肯轻易同意。
他看着雅典娜漂亮的灰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在说:父亲,你要怎么办;突然意识到这位善解人意的女儿有时也不那么贴心,还是一把彻头彻尾的双刃剑。
而雅典娜,与此同时正在众神的面前凯凯而谈,科普着法律,“众所周知,若是强行占有了一位自由的男性公民,撇开他个人的意志不谈,他的父亲对施暴者不予反对,那此人便是无罪的。若是受害者的父亲反抗施暴者,而罪犯又罔顾他的意愿,除非受害人本人同意,否则便要对罪犯处以极刑!”
赫拉冷眼看着雅典娜指向明确的宣言,开了口,“哦?极刑……我倒想问问,是什么样的极刑?”
雅典娜背对着神后扭了下头,“根据往日的惯例,会被施以绞刑或是当众鞭挞致死。当然,对阿瑞斯,这些刑法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提议,可以剥夺了他的主神位,再把他送到深渊塔尔塔洛斯里反省。”
她转过身,此时的表情也变得深重地哀愁,“我理解您母亲,也许您一时还难以接受,毕竟他还是您的儿子,又是我的兄弟。但是,您要知道,此举是不得不行的。不光为了保护那些身受威胁的无辜者,也是为了纠正了阿瑞斯的言行,让他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赫拉几乎要被雅典娜自说自话的无耻逗笑了;塔尔塔洛斯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年押解着上任神王关押进去的一行人中就有她。正是如此,她才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也到那里去受折磨。
她缓缓站起身来和掌控局势的雅典娜对峙,若不是众目睽睽,若不是维持表面的公正无私,她便要运起无边的雷霆之力,把失了敬畏之心的智慧女神击破出去。
“宙斯!”赫拉轻声呼唤。
她已经没有什么体面的办法可行了,只能寄希望于丈夫,让他拴住他亲手放出的疯狗。而宙斯,他比他的妻子还要装模作样,做出好似他本人便是刚正不阿的具象,更不可能出口呵斥站在法律和道德制高地上的雅典娜。
赫拉看了看没有反应,躲在云雾中不肯吱声的宙斯,一种破釜沉舟的无奈和悲愤席卷了她的心。
“宙斯,到现在了你还不肯说话?难道阿瑞斯真的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所以你才能毫无感触地让他进到了塔耳塔洛斯,永世不能出来。或许我该说,是你促使,又亲手送他而去的。”她低低地说着仅限在神座之上,独属于夫妻之间的私语。宙斯也被感染了,拍着她的腰安慰。
“够了……”自尊的赫拉拂开了他的手,“你就一辈子做你干干净净的神王吧。”
说完,她面对着众神,走下了神坛。她再也不会对宙斯抱有任何的希望,如果阿瑞斯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那么就让她一个人来保护。
贵不可言的神后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她娇小又婀娜的女人身姿离开了高高的神座,便不能给人以压迫。但如果认为赫拉离开了神后的尊荣就泯然众神,无以为继的话,那么,此时,突然爆裂而出又环绕在她身上的夺目雷霆,就是一个响亮的回击。
即便雷霆是共享来的神器,但那磅礴浓郁,几乎结成实质的神力却实打实属于赫拉。这位宙斯的同父姐姐,比年长者更年长,比强大者更具能量的神祗释放了她的实力,一时间众神瞠目,喃喃不知何语。
“雅典娜,你说的很对。圣山上的法律是不可动摇的根基。如果阿瑞斯真的犯了错,我也不会包庇。但是,我要告诉你,阿瑞斯的罪名并不能成立。如你所说,若是父亲默许,那便不是犯罪。所以,我要告诉你,阿瑞斯没有受罚的理由。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属意于神王,他的父亲宙斯的意志!”
☆、第99章 天大的人情
赫拉斩钉截铁的神言一落,又是在莅临的诸神中激起一场轩然大波。要说光明神被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么若还是在神王的旨意下完成的,就更是圣山上万年难出的毁灭之兆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众神不管心中是怎么样的浪涛席卷,表面上都是一派淡然,寂静无声。
宙斯当然知道他们是被惊吓到不敢议论,连他自己,也几乎让妻子出人意料的表态呛到了喉咙。
“赫拉,不要胡言乱语,妄加揣测。如若不然,即便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不会饶恕。”他严肃地声音在正义的审判庭中回荡,但除了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还有一缕低沉的示弱的声音偷偷地递到了赫拉的耳朵边。
“亲爱的,别什么都讲呀,给我留些脸面吧。还有阿瑞斯,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他可是我最喜欢的儿子了。我不做声,是因为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更多,我们的儿子是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的。”
赫拉哪里还肯相信自己的丈夫,那句“最喜欢的儿子”也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于是她毫不退步,对神王明面上的警告也充耳不闻。若是此时真的顺着宙斯收回了自己的话,那么等到事态更加严峻,再拿出来说,就不能在众神身上引起同样的效果和震撼了。
要说在场的众位神灵都是怀揣着不光明的想法,期盼着赫拉闹得再大,吵得更凶,把有关宙斯,苍穹之主的*大肆宣言,供人津津乐道地批判,是不准确的。至少,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神祗,是在真切的为这对夫妻担忧,期盼着他们能彼此和睦。
于是,就在此时,那位短腿面丑的火匠神赫淮斯托斯从神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母亲的身边。他坐着的时候除了难看和其他的主神还没有什么区别,可一到了赫拉身边,只能够到母亲肩膀的身高,又成了人诟病的笑柄。
“母亲,父亲,”他向着赫拉低了头,又转身对着宙斯躬身。他抬起了前胸,发现和以往的会面一样,没有几个人的目光愿意落在他的身上,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想着这场为了弟弟展开的激烈争斗,还有得不到一个青眼相待的自己,不由地有些痛苦。
“赫淮斯托斯,你要说什么?”宙斯恰逢其会地开了口,不管怎么样,火匠神好歹替他转移了视线。
赫淮斯托斯点着头,“是的,我要说,我们在这里干巴巴的辩论,也是于事无补的。只有找到了弟弟,让他亲口说,才能判别了是非曲直。毕竟,没有谁比当事人还要清楚发生的经过。”
宙斯听了,微微颔首,“你说的很对。”
在场的众神也觉得赫淮斯托斯说的很有道理,包括赫拉,她迟疑了一阵,也同意了。这时候,雅典娜倒是讥讽地笑了。
“那么,赫淮斯托斯。我想知道,你要怎么让阿瑞斯到场呢?连我们三位主神一同出手,也没能完成的事情,你一个人就能做的到么?还是……”
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神座上的另一位主神,阿佛洛狄忒。不知为什么,美神和火匠神虽是夫妻,相坐的却很远,一个在这一头,另一个在那头。雅典娜意有所指地低笑了几声,下面的话也没有说尽。但这是这几声轻笑,赫淮斯托斯乃至周围的神灵都已经明了了智慧女神的言下之意。
赫拉闻言皱了皱眉,阿佛洛狄忒也是眉间现煞,而赫淮斯托斯,他丑陋到发指的面目一瞬间便红得发青。
“对!就是我去!我一个人就能完成你永远做不到的事。”火匠神说着向外一拐一拐的走去,又转过头来对雅典娜鄙夷,“你是苍穹之中最高贵最聪慧的女神,完全可以看不起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我,只要求你以后再也不要登我的门,向我开你的口。你的武器和盾牌也再不要跟我烦劳。”
他在众目睽睽下拖着沉重的步伐滑稽地走着,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大门。此时的天空清澈明亮,就像他本来该有的心灵。是什么让他总是被蒙上一层灰雾,迟迟的永不能开怀。难道天生的残疾便是他生来而有的罪孽,注定了要受一辈子的羞辱和歧视。
“阿瑞斯,我的弟弟。只有你……”赫淮斯托斯抽吸着气,“所以,我再也不会眼睁睁地让你中了别人的计,不管是阿佛洛狄忒还是雅典娜。”
他站在大殿上,开口呼喊着他的马车,等到众人耳朵里已经听到了马匹嘶吼的声音时,赫淮斯托斯又叫喊起战神的名字。
“来吧,送我到阿瑞斯那里去,让我们兄弟得以相见。我们本就来自一处,也理应归去一方!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的的名字是阿瑞斯,而他的则是赫淮斯托斯!”
而此时,那绚丽的驷马马车已经驶到了火匠神的头顶上,阴影下的小神们急急后退,让出马车下落的位置。而位列高座的宙斯托着头,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天上的车座眼熟。正在这时,在哪本应空无一人的马车上,突然跳下一个人影。高空坠落施加的压力,让这位突如其来的来者在石岩上砸出了一个巨坑。
四周的小神们扑散着飞腾的尘土,赫淮斯托斯在门前,看着落下的男人站直了腰;他看着那男人的脸,这才猛然发现,竟然就是他要去找寻的弟弟阿瑞斯。
战神阿瑞斯此时现身在众神面前,对着他即将面对的审判和决定着他命运的法官;他腰间系着一条粗糙的黄金腰带,除此之外,周身赤*裸。或者说,周身披挂着独属于他自己的蜜色的皮膏,装带着战神极富美感的筋骨和肌腱。
而更引人瞩目的,则是他脸上洋溢着的热情又开怀的笑容,让那些把战神当做鬼怪看待的神祗们深深疑虑,难道说眼前这个可爱又动人的年轻的*和灵魂是一直受着阿瑞斯驱使的么,还是不过是刚刚从哪个上天的宠儿手中掠夺骗取的。如若不然,那还有什么解释呢?战神是绝不可能受人喜爱,引神钦慕的。
阿瑞斯想不到别人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激起了怎样矛盾的挣扎。他坦然地向四处看了看,才胡了下黑发说了话,“谁在叫我,一遍又一遍的?怎么我到了,又不吭气了啊。”
赫淮斯托斯激动极了,“是我,弟弟!是你的哥哥赫淮斯托斯。你一点没变,阿瑞斯,还是那么听话,和你小时候一样。我是绝不相信他们对你的指控,我的弟弟绝不会干出那样的丑事!”
他急急说完,就拖着坏腿到阿瑞斯的跟前来查看。而悬浮着的神王马车也随即落在了让开的空地上。赫淮斯托斯欢喜地上前,拉住了弟弟有力的手臂,想着再鼓励几句时,不经意地一恍,便看见了坐在马车中间的光明神。再发现了温柔的阿波罗脖颈上撕破的衣衫和少了一边的长袖,就喃喃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阿波罗则悠悠地走出了马车,跟阿瑞斯并肩站着,相视一眼,又一同走进了神山大厅。议事厅中的主神们早早就盯上了他们。他们锐利又穿透十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荡,重点是阿瑞斯极具胁迫感和攻击性的生殖器,还有阿波罗凌乱的金发和难以蔽体的着装。
而这些正是他们赖以演绎和明辨是非的信息。
两神来到宙斯面前,阿波罗躬身问好;而阿瑞斯,脑袋才垂了一半,还没有完全做完,就让赫拉拉进了怀里,摸着他的胸口细细打量。
“阿波罗……”宙斯扬手示意他起身,对于这个心思复杂又胸有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