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保险受益人是彼此,可以在对方做手术时签字,除了那张什么都不保险的结婚证,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温雪再不明白也知道什么意思了,她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冷:“你是说高城的伴侣是同性?袁朗?”
高思源轻轻的笑着。
温雪的手指在桌子上弹了两下,问高思源:“源源,你愿意和妈妈去国外生活吗?”
“我高中毕业是想考军校的,现役军人是不允许出国的,这您也知道吧!”高思源一直笑着。
温雪皱皱眉头:“可是两个男人的家庭对你的教育不利,这种家庭在中国……根本不行!”
“您是对同性恋情有偏见?还是单纯对爸爸和老爸有偏见?”高思源看了温雪一眼:“真不相信您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
温雪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想对高思源发怒,把脸扭向窗外,尽量放软声音:“可是这对你的生长发育不好,两个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你?如果我没记错,他们都是现役军官吧!”
高思源也看向窗外,嘴角一直勾着,声音缓慢:“从我记事起,我就和爸爸老爸生活在一起,从来没觉得自己家庭有什么不一样,爸爸是个很负责的男人,他对我很好,非常好,甚至比老爸对我还好,上幼儿园时,我甚至认为自己是爸爸生的……”高思源笑了一下:“上二年级的时候,我传染了水痘,老师给爸爸打电话,当时爷爷和奶奶去疗养院休养,老爸参加演习,根本回不来,爸爸赶回来带我去医院,然后在家照顾我,医生说我出生时体质不好,所以我一直在发烧,爸爸一直守着我,整整三天不眠不休,他怕我晚上迷迷糊糊的挠水痘,留下痘疤,整晚抱着我,哪儿痒了,他就用手轻轻的揉着,绝对不让我自己动手,听人说吃酱油,醋这些有颜色的会让痘印发黑,家里的菜都不放酱油,怕我吃饭没胃口,每天变着花样为我煮粥,煮汤……我病了两个星期,老爸回来时,我不仅没瘦,还胖了好几斤,可是谁也没想到,爸爸根本就没出过水痘,老爸回来前几天他已经开始发烧出水痘了,可是他一直忍着,直到老爸回来,他才被送去医院,结果因为延误病情,并发肺炎,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多月。”高思源低头搅动咖啡:“我所有对妈妈的幻想,都在爸爸身上得到了,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两个男人的家庭有什么不对劲儿!”
温雪细细想高思源的话,心底又是愧疚,却更多的是愤怒,袁朗不仅夺去了他的老公,难道还要夺走他的儿子?她咬着牙说:“如果高城和袁朗不肯让你和我走,我会走法律程序!”
高思源抬头看温雪,看了很久,然后浅浅的笑:“您大概没有仔细研读中国的法律,我已经十六岁了,十岁以上的孩子已经有自主选择监护人的能力,十六岁更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您说了不算,老爸说了也不算,只有我同意才行!”
“这么说你宁愿和那两个变态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走?”温雪有些愤怒,这些年养尊处优,她几乎已经忘记有人和她作对的滋味,可是每次吃瘪都是因为袁朗,她早已隐藏在心底的恨忽然就冒出来:“你别忘了,你是我儿子!”
高思源脸色冷下来,去掉那个总是勾着嘴角的似笑非笑,此刻的高思源像极了温雪记忆中的高城,高思源看着她,目光冰冷:“我很明白自己是谁的儿子,您说您是我妈妈,可是我生病时您在哪儿?我受伤时您在哪儿?我有了疑惑时您在哪儿?说实话,我要谁做我的监护人那是我自己的事,就算现在您和老爸复婚了,我也不会选择您所谓的这个正常家庭,我只会和爸爸在一起,我只是爸爸的儿子!我叫您妈妈,那是因为您给了我生命,可是您除了生命还给了我什么?”高思源站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温雪说:“对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和您说下去了!爸爸为我付出了什么,付出了多少,我最清楚,我决不允许您诋毁他!不光您,就算是老爸,我也不会允许他诋毁爸爸!”说完转身就走。
温雪有些凄惶,站起来叫了一声:“源源……”
高思源站住,停顿了一下,回头,眼中含着泪水:“很多事,既然过去了,我也就当自己不知道,虽然从来没人在我面前提起过那些事,可是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今天本来我是不愿意来的,可是爸爸一直劝我,他说给与我生命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情,所以我来了!可是您太让我失望了!”
高思源走出咖啡厅,温雪紧跟在后面跑出来:“源源……你别听他们挑拨,无论如何,我是你妈妈啊!”
高思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还有,请您不要再变态变态的评价同性恋情,因为您儿子也是您口中的变态!谢谢您为我点的蛋糕,很好吃!再见!”
温雪看着高思源抬手打车,出租车很快汇入车流,有些站不稳的靠在咖啡店的玻璃橱窗上。
几天后,温雪悄悄返回大洋彼岸,飞机从头顶飞过,蓝天下,高思源抬手抓住了已经飞到头前的篮球,然后双手一沉,握着球放在腰间,接着右手单独轮起了篮球,划出一个美丽的半圈,侧着身将篮球砸进了篮筐……场下一片尖叫,高思源转头,看向靠在一边的一棵柳树下的斯文男孩,男孩有感应似的抬头,对着高思源笑。高思源扬起手大声的喊:“吴遥,等我,一起回家啊!”
青春飞扬,他们要走的路,虽然不会如父辈一样艰难,却讲述着另一个让人心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