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冲平]关于江湖你不知道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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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冲平]关于江湖你不知道的那些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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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

  这一天风清扬一边教,令狐冲一边学,一边拿田伯光当了现成的过招对手。傍晚陆大有送饭上山,风清扬、田伯光和林平之都躲了起来,饭菜虽只是令狐冲一个人的量,加上洞中的干粮、林平之带上来的小菜和田伯光随身酒肉,四个人竟然勉强够吃。大家围坐着,除了田伯光一边端碗吃饭一边骂娘之外,这顿饭吃的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晚饭过后,林平之虽依依不舍,也只得下山。令狐冲送他到山路上,看着他背影渐渐远去。田伯光在一旁忽然“嘿”的一声笑出来。令狐冲回头对他怒目而视,问:“田兄有什么高兴事吗?”
  田伯光皮里阳秋笑道:“嘿嘿,横竖你小师弟明儿还上来,你不用心情不好,找我出气,你放心,就是杀了他他也舍不得不来。”
  令狐冲一张面皮涨的红里透紫,怒道:“田兄,你嘴里这么不干不净,辱及我同门,可休怪我翻脸!”
  田伯光冷笑道:“我辱你同门了吗?天下学武之人千千万万,有几个能得这般机缘,有幸遇见风老前辈这样的世外高人?你太师叔是答应教你武功啦,你小师弟看着艳羡,盼望自己也学一两招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令狐冲语塞,明明知道他刚才那话是暗指自己因为林平之走了便心情不好找他出气,却又说不出口。他本来口舌便给,却一碰到这种话题便恚怒万分,跟不上话。
  风清扬在洞里忽然发话:“冲儿进来。”
  令狐冲心里一松,举步便走,走到一半,忽然想到该怎么气田伯光,回头来笑道:“得以拜见风太师叔,果然是我师兄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田兄莫非看着眼馋,也想跟着学两招?嘿嘿,可惜呀可惜。”看着田伯光脸色好看之极,不等他接口,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洞里。
  他挤兑了田伯光心情舒畅,向风清扬高高兴兴的叫道:“太师叔!”在他身边盘膝坐下。
  风清扬盘膝闭目,老僧入定一般,半晌才道:“你这孩子偏爱逞口舌之快。亏岳不群那小子假模假式,竟然容忍得你这么多年。”
  令狐冲是岳不群抚养长大,风清扬虽然是太师叔,可听着他贬损岳不群,也不高兴,刚要抗辩,风清扬已经起身,说一声:“来。”便当先走进了后洞。
  这一晚田伯光被风清扬吓住了,不敢进洞一步。令狐冲便在后洞中,随风清扬习练剑法。
  独孤九剑的名字他是第一次听说。他也奇怪岳不群为什么从没提起过,风清扬幽幽的道:“他如何不知道,只是不肯对着你们说罢了。独孤九剑,唉,独孤九剑……”
  风清扬说:“五岳剑派中各有无数蠢才,以为将师父传下来的剑招学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哼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熟读了人家诗句,做几首打油诗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机抒,能成大诗人么?”
  他说:“要切肉,总得有肉可切;要斩柴,总得有柴可斩;敌人要破你剑招,你须得有剑招给人家来破才成。一个从未学过武功的常人,拿了剑乱挥乱舞,你见闻再博,也猜不到他下一剑要刺向哪里,砍向何处。就算是剑术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只因并无招式,‘破招’二字,便谈不上了。只是不曾学过武功之人,虽无招式,却会给人轻而易举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剑术,则是能制人而决不能为人所制。”
  这些话语,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灌入令狐冲混沌头脑中的醍醐。风清扬出现之后,仅仅三天,令狐冲便将田伯光打得惨败,从此他再也没有资格做令狐冲的对手。
  林平之心里牵挂着思过崖,每天稍得空闲必定上山,眼看着令狐冲由在田伯光手下过不满三十招一跃而至数招内将其制服,对风清扬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嘴上不说,看着风清扬的眼睛都发光了。
  可惜的是他没能看到令狐冲最终将田伯光赶下山,他因此失望至极,整个傍晚都不大肯说话。令狐冲说笑话逗他开心,他也只是神思不属,间或笑上一笑,令狐冲看得心焦,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他去见风清扬。
  他已经摸清楚了风清扬的脾气,知道他多半不会太喜欢林平之这样少言寡语的老实人,话得自己主动说,因此一看见他,便直截了当奔了主题:“太师叔,林师弟虽然年纪小了些,可不正是你说的‘还没被条条框框束缚住、容易成材’?我瞧,要练太师叔的独孤九剑,多半比我更合适,嘿嘿,太师叔,俗话说贼不走空,我们俩你就都费心教一教罢。”
  风清扬微一哂:“贼不走空?我是贼,还是你们俩是贼?”
  令狐冲忙笑道:“当然我们俩是贼,太师叔,你这么大本事,我们惦记难道不该么?我师弟虽然不声不响的,可太师叔你知道他的人品,比我只有更强。”
  风清扬冷冰冰的道:“我教徒弟,只看悟性,不看人品。”
  接连两个软钉子,令狐冲已经有些笑不出来,讷讷的道:“太师叔,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风清扬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望向林平之的时候,脸色却和缓下来,说道:“平之的性情很好,人也够聪明,前日冲儿与田伯光斗剑,我只那么教你几句,你便说得分毫不差,且时机正好,本来也是极好的材料。”
  林平之恭恭敬敬的长揖到地,说道:“多谢太师叔谬赞。只是弟子年纪尚幼,拜入华山门下不足一年,入门功夫尚且不能学全,如何能妄想一蹴而就,便去学独孤九剑这样的上乘武学?弟子愿意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的学起,但盼将来太师叔能够略指点一二,弟子便心满意足啦。”
  令狐冲有些焦躁,拉过林平之,急道:“师弟,你不想跟太师叔学武功啦?”
  林平之摇摇头道:“高楼大厦,总要先起地基。我的根基在哪里?就算太师叔肯教,我知道我自己,现在也没资格学。”
  令狐冲几乎便要跳脚:“就算独孤九剑不能学,难道别的武功也不能学么?”
  林平之见他急了,只得先安抚他:“大师哥,你忘了,太师叔剑法的要义,从来不是哪一招、哪一式,而是剑随心转,行云流水,我只照着这八个字修炼,总有一天,就算是华山剑法最普通的招式,照着这八个字使出来也是上乘剑法。”
  令狐冲听他这么说,竟然颇有道理,只是心中过不去,忿忿的说:“好吧,等我学会独孤九剑,我再偷偷教你!”风清扬就在旁边,他却说什么“偷偷教你”,林平之“扑哧”笑出声来,说道:“好,好,只要太师叔同意,我一定跟大师哥好好学。”说罢,眼看天色渐晚,告辞下山。
  


☆、重伤

  令狐冲看着他下山,心里不高兴,脸上也不装假,黑着面孔,在风清扬身边坐下。
  风清扬突然一笑,道:“很好,很好。”接着,又叹一口长气,道:“可惜,可惜。”
  令狐冲最不肯打哑谜,奇道:“太师叔,什么很好很好?又是什么可惜可惜?”
  风清扬笑一笑,倒也不拿他嘲笑,只悠然说道:“很好很好,自然是你师弟很好很好,不过在你身边随便听到了那么几句,竟然便知道剑法奥义。可惜、可惜,可惜的也是你那师弟。”
  令狐冲听他夸奖林平之,不由得有些高兴,忽然他又不说了,说一半留一半,哪里受得了?坐直了身子,愁眉苦脸道:“太师叔,你倒是把话说完,这样听得人多着急!”
  风清扬叹口气道:“好吧。可惜的便是,眼瞧着这样一块好材料,我却用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教了你这三心两意专好管闲事的傻小子。我从前对你讲过,这世上的顶尖高手,我曾经见过三位。这第一位,便是你那师弟他的曾祖父林远图。”
  令狐冲吃一惊,忙问:“太师叔竟然见过那位林公?他是个什么人?江湖传说他的武功当真那么神乎其神?那么他的后代为什么没有学会他的功夫?”
  风清扬看看他,嗤笑道:“我说你胡思乱想,专爱多管闲事,果然不错,别人家杂七杂八的陈年旧事,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令狐冲吐吐舌头,笑道:“林远图是陈年旧事,我师弟可活蹦乱跳的,我们兄弟友爱,才多问几句嘛。”
  风清扬哼了一声,道:“嗯,兄弟友爱,好得很。”停了一阵,方才说道:“林远图的功夫,出神入化四个字,似乎不足形容,几乎……有些邪门……”有些邪门四个字,他的声音很低,似乎不愿意说出来,又不得不说出来。
  令狐冲重复了一句:“邪门?”
  风清扬不回答,只是缓缓的点点头,半晌又道:“我认得林远图的时候,他老人家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却只比你如今的年纪大上不多,独孤九剑刚有小成,正是少年气盛。可是我在盛年,他是暮年,这才与他算是堪堪斗个平手。倘若他正在全盛之时,我绝不是对手。这许多年下来,如今我年纪大了,独孤九剑造诣渐深,即便此时遇见盛年时的林远图,也未必输与他。只是这辟邪剑法的奥义,我无论如何琢磨,始终不能明了。”
  令狐冲眨眨眼,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出来:“太师叔便是因此不肯教林师弟武功?”
  风清扬冷笑道:“你太师叔虽然脾气怪了点,还不至于如此小家气。你那师弟聪明颖悟,只比你强,不比你差,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自行参悟出他家传辟邪剑法的关窍所在,那时候我倒想知道,是独孤九剑更强,还是辟邪剑法更强?我若是教会了他独孤九剑,还到哪里知道去?”说罢,忽然神情变得无尽萧索,低声叹道:“只是也不知我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令狐冲这才恍然。只是林平之家传的辟邪剑法,若真那么强,怎么又被余沧海灭了满门?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大腿道:“啊哟,太师叔,有一句极重要的话我忘了告诉林师弟!”说着,便将他当日如何一句话吓走了木高峰,在林震南夫妇身边听了他遗言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风清扬听。讲到林震南遗言具体内容,风清扬一摆手道:“这是机密要事,不要讲给我听,你知道,你师弟知道便是了。下一次你师弟上来,你千万要告诉他,不可忘了。现在咱们左右无事,便来学独孤九剑吧。”
  令狐冲一心一意的练剑,闲暇时休息,不由自主的想到,等林平之下次上思过崖,无论如何也得把他父母遗言说给他听,将来等自己面壁期满,如果林平之有意回福州找剑谱,只要他开口邀请,自己一定义不容辞,将来哪怕他报仇的时候找自己助拳,自己也绝不推拒——现在有了独孤九剑,还怕余沧海青城派个鸟!
  可是林平之第二天没来,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来,一直到十几天后,独孤九剑已经了然于胸,他盼望得脖子都长了,林平之也再没来过。
  风清扬却独自离去了。这十几天中,令狐冲对太师叔已经敬佩爱戴五体投地,乍然分离,只觉得无比的依恋舍不得,却一个字都不能说,看着太师叔消瘦的背影,从此思过崖上又只有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哽住了喉咙。
  那日林平之下了思过崖,闷闷不乐地低着头,沿着小路回华山派总堂。
  风清扬根本就没存了教他武功的心思,他察言观色,如何看不出来?令狐冲是热心肠,总觉得自家的太师叔,诚心诚意的求一求什么都能求到,他却不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令狐冲和林平之是不一样的……
  他一个人踯躅独行,想着他自己的心思,连岳灵珊在他身后跟着走了老远都没发觉。
  岳灵珊本是一个人在瀑布边练剑,看见林平之心事重重的走过来,便想恶作剧,藏起来吓他一跳;可是他走得越近,看起来越奇怪,他本来就少年老成,整天严肃得像个小老头,现在不单严肃,更让她看着觉得说不出的心酸难过。
  路边的树上有些半成熟了的青杏子,酸酸甜甜的,她摘下一根上结着七八个果子的枝条,抢上去几步,挡到林平之身前,将杏子枝伸过去敲敲他的肩膀:“小林子,你去哪儿啦?”
  林平之看看她,反正是要说谎的,信口胡诌:“我在瀑布边练剑。”
  他看到她就想到瀑布,也未深思,便说出来,岳灵珊却不干了,柳眉一竖,叫道:“好啊,你撒谎!刚才明明我一直在瀑布边,根本没瞧见你。你说,你去哪儿啦?”
  林平之脸色一白,深深懊悔自己真是笨到极点,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瀑布。只得打叠起精神来应付她:“华山又不是只有那一处瀑布,我在后山的小瀑布边上,不行么?”
  岳灵珊撇撇嘴,道:“后山的小瀑布,只有下雨后那么两三天才有,你不知道么?”
  林平之一怔,白了脸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就是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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