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来。”
林平之和和气气的道:“田兄再见。”令狐冲脸上五颜六色的,只说:“快走罢!”田伯光一笑,纵马走了。
☆、野宿
令狐冲放松了缰绳,由着马匹随性跑一阵。天色渐晚,官道两边行人渐渐少了。他住了马,笑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俩在路边宿一晚上,好不好?”
林平之点点头,令狐冲无论决定了做什么,他都愿意顺从。
牵马入道旁树林,林子后面是农田,种着些苞米、稻谷,还有地瓜。令狐冲是从小调皮捣蛋惯了的,随便弄些干草枯枝便生起一堆篝火,又去人家田里面偷了几个苞米,拔了两株地瓜,架在火上烤。
林平之在毡毯上俯卧着,下巴在手臂上搁着,看他来来去去忙个不停,有些甜丝丝的东西在心里面生长,一直蔓延到脸上,于是止不住的笑,篝火熊熊映着,眉梢眼角填得满满的都是那甜蜜的笑意。
令狐冲终于忙活完了,拍拍手,走过来在他身边席地坐下,歪着脑袋研究他的笑脸。林平之给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眼睛,把脸往胳膊里面藏去。令狐冲按住他的肩膀,笑问:“你躲什么,刚才偷看了那么久,现在我到你旁边来随你看,反倒不看了?”
林平之红着脸,小声说:“谁要看你,跳来跳去像只大猴子,很好看么?”
令狐冲大笑:“好啊,你敢说我像猴子!”若是按平时的性子,就要闹一阵再说,但现在他伤的奄奄的,能开心地笑,已经谢天谢地了。停了一会,说道:“我看看你的伤,要不要再抹一点药。”
轻轻拨开他的衣服,后背白白的皮肤上,那条伤口触目惊心。令狐冲咬牙,明知道没必要,还是又涂了些天香断续膏在上面,恨恨地低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残忍……迟早有一天教他犯到我手里!”
林平之低声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但是这一个……总是因为我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才会动手的。”
令狐冲惊道:“你知道是谁?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林平之看着他,缓缓摇头,柔声道:“我只是想,多半就是拿走袈裟的人了……冲……冲哥,我怀疑是……”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令狐冲先问:“你怀疑是谁?”接着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你叫我什么?”看他红了脸又想躲避开,忍不住把他扶起来,让他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搂着他温软的身子,便想起田伯光那些混账话,有些心猿意马,定了定神,方才轻声说:“我有时候想想啊,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怎么伤怎么病都死不了,最后还能有一个你……你放心,袈裟丢了也不怕,咱们还有独孤九剑呢,我全教你,到时候我陪你去找青城派晦气,哼哼,瞧瞧是他余矮子的本事大,还是我们林少侠的剑法高?只可惜……唉,只是师父师娘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气死了……”
林平之低声道:“你和师父师娘……倒和一般人家的父母孩子差不多了……”
令狐冲道:“我啊,从小没爹没娘,要不是师父师娘收养我,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啦!别说这个啦,你刚才说,怀疑是谁?”
林平之淡淡的说:“怀疑是二师哥……可他也死了,我猜,就算是他,背后一定还有同谋,到底是谁那就不一定了。”
令狐冲安慰他道:“江湖上能安排人手到华山派来的,多说少说也只有那么几个门派堂口,我们挨个儿的找,总能揪出来。哼,我瞧多半还是嵩山派。等你伤好了,恒山派的事再安排的差不多,我就陪你回福州好好查探。”林平之点点头,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再多说什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对啦,冲哥,你之前那么重的内伤,怎么突然就全好了?”
令狐冲笑道:“这个啊,说来话长。”从火上取下一个地瓜,拍打拍打灰尘,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剥开地瓜皮,一边细细的说给他听。从少林寺醒来,到遇上向问天,到囚居于梅庄,再到如何脱困,如何见到了任我行,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他口齿伶俐,性子又活泼,受苦的部分一带而过,整个经过说得诙谐欢快,林平之听着,不住的笑。
说完了,一个地瓜也喂林平之吃了半个,他摇摇头不吃了,他自己接着吃。林平之靠在他身上,伸手给他抹去唇角上黏着的渣子,轻轻地问他:“那么任教主的那位大小姐……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令狐冲笑道:“嘿嘿,这话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外公。”林平之想到他在洛阳时,自己舅舅们的所作所为,便不由心烦,听他讲到绿竹巷的婆婆原来就是魔教任大小姐,两相比较,人家是如何对待,自己家里又是如何对待,心中更是不舒服。
令狐冲最后说:“不过呢,我从来只知道她是盈盈,真的不知道原来她是任教主的女儿,想想奇怪,任教主是被东方不败篡了教主之位,还被关在梅庄地牢,怎么东方不败对他的女儿还那么尊崇呢?当时我在山谷里昏倒,她就不见了,等我醒来,已经在少林寺。”
林平之心里一动:他原来不知道是任大小姐送他去的少林寺,甘愿以自己一命换他性命。动了动念头,要不要告诉他?几乎还没开始犹豫,就直接把“告诉他”这种念头深深埋住了。
转念又想,说不定他心知肚明,只是怕对自己说了,自己多心?他是玲珑肝肠,以己度人,也这么推想令狐冲,左思右想,试探道:“那任大小姐对你这么好,怎么能忍心把你一人留在山谷里?”
令狐冲皱起眉头,说:“对啊,我也不懂啊,不过盈盈她贵为日月神教圣姑,那些江湖朋友全是她的麾下,应该很忙的,也许有什么急事。再说他们一个个都怪得很,说不定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勾当,咱们哪儿猜想得到。”说到稀奇古怪的勾当,就想到盈盈和绿竹翁在一起,绿竹翁又叫她“姑姑”,任谁听了,都会以为这位姑姑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妪,怎么也想不到是那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天下最稀奇古怪的事莫过于此了吧?越想越有趣,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意。
林平之低声喃喃的道:“嗯,你叫她‘盈盈’,那是比对师姐还要亲近了……你想到她就这么高兴……”
令狐冲大吃一惊,忙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盈盈可没什么啊,不许胡思乱想。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林平之咬牙微笑,低声说:“好端端的干嘛发誓?我有说你们有什么吗?我不过是……说真的,师哥,我们俩就算再好,将来……将来怎么样,谁知道。”
令狐冲收起了嬉笑,把他稍微离远了点,与他面对着面,正色道:“咱们可说清楚了,将来,你得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听明白没有?”
林平之凄然微笑,柔声道:“听明白啦。”令狐冲放了心,正要重新拥他入怀,他却又低低的说:“将来有一天,你要娶妻的话,我希望你能娶任大小姐那样的人,不要娶师姐……”
令狐冲有些生气了,笑道:“胡说什么呢,再说我就真生气啦。”林平之听而不闻,继续说下去:“师姐不是懂得怎么照顾人的人,任大小姐却愿意陪伴你,照顾你,有那样的人陪你我才……”他的话没能说完,嘴唇被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令狐冲在极近的距离微合的眼皮,睫毛生得很漂亮;然后便渐渐的缓不过气来,心脏剧烈的跳,身子一阵一阵发热,全身的血都往头顶上涌。
令狐冲慢慢离开他,他喘着气,大大的瞪着眼睛,却不知道在看什么。令狐冲有点害怕,慌忙拍拍他的脸颊,他像终于找回魂魄,呆呆的望向令狐冲。
令狐冲心疼得胸口发紧,牢牢地抱着他,心底深处却禁不住想:或许田伯光说得有道理……
林平之埋头在他怀里,一直一直不说话。他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什么,草草的收拾了,和衣在他身旁躺下。
一宿无话。
☆、肉渣(特么的这一章我编不出名字了)
令狐冲醒的很早。
他睁眼看头顶被树冠分割成不规则图案的淡蓝的天,丹田深处真气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开始自如的运转,几乎眨眼的功夫他就从朦胧中完全恢复了精神。他收紧手臂,轻轻抚摸怀里的人。
可是因为手臂收紧,林平之在睡梦中□出声。他本来不应该这样侧身睡,对他背上的伤口不利,令狐冲想起来是自己半夜迷迷糊糊的靠近了他,搂住了他,他竟然也就忍着疼痛顺从……慌忙歪着身子起来,保持那一条手臂不动,另一手用力,把他慢慢的、轻轻地、好好的摆成俯卧的姿势。再推高他的衣服,揭开绷带看后背的伤,有些淡黄色的液体渗出来,想起仪清曾经给他讲,这种淡黄的液体是身体里面析出的毒素,外伤快好了才会出现,放下了心。
不久林平之睡醒了。他俯卧着,脸颊挨着手臂,星目微张,再慢慢地合上。一夜熟睡之后脸上似乎回复了些血色。令狐冲轻声说:“你醒啦!”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划过,笑道:“恒山派的药果然神奇,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林平之半睁着朦胧的睡眼,望向他,轻柔的笑,心里有话轻轻地对他说,却没有说出口: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灵药。
令狐冲喂他吃了一粒白云熊胆丸,手掌在他身上几处穴位按摩一阵,推宫过血、缓解疼痛。接着便收拾东西,把篝火仅存的火星用泥土铺灭,毡毯卷好系回马背上,正要扶林平之起身上马,他红着脸,小声说:“冲哥,等等,我……我想解手。”
令狐冲一怔,竟然忘了这件事。看林平之羞得眼圈都红了,忙说:“这有什么啊,我来帮你。”林平之下意识把身子一缩,小声道:“你……你扶我站起来,到那边去就可以……别的不用。”
若是依着令狐冲往日的性子,难得碰上这种机会,非得好好调侃他一顿笑过瘾了才好。但这回不知道怎么的,看他羞成这个样子,就只觉得心疼,懊恼自己粗心大意,眼前的事也想不到。他伤在后背,抱也不能抱,这么近一点也没必要背,只得扶着一步步走到树丛旁边,让他侧身靠着一棵大树站定了,问:“觉得头晕么?我来帮你好不好?”
林平之红着脸道:“我可以的,你……你走远些。”令狐冲不明所以,笑道:“为什么走远啊,万一撑不住摔倒怎么办?”林平之说:“我撑得住。你走远就是了。”令狐冲摇摇头道:“不行,我不放心,你害羞我不看不就行了。”说着使了大劲儿连脖子带脸扭到另一边。等了半日,也没动静,问:“好了吗?”一边问一边回过头。
林平之一动都没动,还是红着脸站在那儿,令狐冲问:“又怎么啦?我不看都不成么?”
林平之低声说:“不……不能看,也不能……不能……听……”
令狐冲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大拇指一指自己,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要我听不见,我得离你有多远才做得到?”
林平之泄了气,说:“我不解啦!”令狐冲“咳”了一声,佯怒道:“这么大人了,还耍孩子脾气,来来来,我帮你。”不由分说便去撩起他的衣服,解他腰带。他吓得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几番推拒,无奈动作一大便牵动背上的伤,何况令狐冲的身手何等敏捷,三下五除二便解了裤子,一把抓住。
他只觉得满头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浑身发抖,若不是令狐冲揽着他的腰,架着他,只怕立时就要倒下去。偏偏这混蛋不肯放过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嘴唇在他耳边,像逗小孩子一样细细的吹起口哨来。
他羞得不敢睁眼,身上每一寸皮肤都绷紧了,紧紧憋着解不出来。令狐冲说:“放松,别怕,乖。”声音是小小的,有些颤,接着一个凉凉的吻落在他耳垂下面。他不由自主的放松,又绷紧,断断续续的解了手。
他听着令狐冲时轻时重的喘气声,已经解完了他还是不放手,越来越害怕,忍不住小声求他放手。他不肯,揽着他腰的那只手挪到他肩膀上,然后把他一转,推着他肩膀着力靠在树上,手臂滑下去继续揽着腰,让伤口和树之间保持了距离,他接着用力吻上去,别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再理会,只是用力的靠近,用牙齿咬他嘴唇上软软的肉,用舌头在他口腔里面放肆,他甜涩得像一枚小小的青果子滚落在舌尖上。手心里包裹着的是他最柔嫩的身体,揉捏着、摩挲着,这么简单,这么满足。
林平之想推开他,早已无力做到。脑袋里面是空空的,四肢都是软的,酸的,虚的,整个人都在一阵阵发虚,仿佛下一刻就要完全不存在了,他宁愿不复存在,令狐冲要把他怎样都没关系,只要是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