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杉抬眼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草摩慊人摸摸他的头,却无声的叹了口气。
汽车行驶到一座普通的日式别墅前。外观虽没有任何新奇的地方,但是内里的布置,却足以让任何挑剔的人满意。草摩慊人走在前面,和面上疑惑的圣川真斗、不破尚目光一对,其余两人便都不说话了。
真田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
“来了。”
他眼睛一眯,凌厉的目光射向草摩慊人。
草摩慊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四个人便这般看着柏原杉一双眼睛被诡异的红色覆盖,渐渐的,暮□临了。
“生日快乐,小柏原。”
“生日快乐,小杉树……”
柏原杉脸上微笑着,头却越来越晕……一种恶心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出现,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从天花板上的吊灯到地面,整个空间都在不断摇晃着,坠落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砰!”
四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散去,望着倒向地面的少年,原先自信的模样也变为慌张。
“小杉!”
草摩慊人眉头皱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怎么回事,不是诅咒已经解决了么?”
“而且看小杉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诅咒发作,反而是……”圣川真斗低着头,一伸手,猛地扯开了柏原杉的衣服。
面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皙的胸膛之上,红红的狐尾仍然如同火焰一般紧紧贴着皮肤。然而,与往日不同,这狐尾鲜活的仿佛再生,在他们的眼中,那狐尾渐渐的从皮肤脱离,速度尽管缓慢,却能让每个人看的清晰。
就好像,灵魂从身体中剥离的感觉。
隐隐约约的,从火焰的影子中,他们能够看到一个实体。
狐狸般的生物,而非仅仅是尾巴。
“万年了,终于有再生之日了。”火焰中的身影慢慢的露出,“多亏了这具躯壳。”
四人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还是真田速度快,一伸手,遮住了狐尾印记。
“愚蠢的人类!”
真田被甩出很远,其他人甚至能闻到火焰灼烧的焦味,真田的手上,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痕迹,只是看着,便能感觉到疼痛。
“真田!”
真田缓缓的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我没事,柏原呢?”
柏原杉仍然安安静静的躺倒在地面,然而随着那影子的清晰,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你把柏原怎么样了?”
那影子讥讽一笑:“不过是个躯壳而已,我若重生,他自然是不在的了。时间已过万年,不知那群老家伙死了没,待我重生,定要报仇。这个躯壳能助我完成大业,也算死得其所了。”
“万年妖狐……”真田恍然大悟,却更加失魂落魄,“一定是万年妖狐的魂魄……”
万年妖狐,不,应该是还未完全重生的万年妖狐笑声尖锐:“还算聪明,我借着这具躯壳的力量取得了重生,他们都以为我已经魂飞魄散,却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借助人类的躯体重生。这具壳子我等了三百年才等到,正好与我狐族的相配……你们只以为这么一点舌尖血能够压倒我么?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四个不够,那便五个吧!”
不知何时,客厅内忽然出现一道闪着金光的影子。
如果柏原杉此刻醒着,一定能认出这道身影。
他就是柏原杉穿越前夕见到的地府判官崔判官。只是眼前的崔判官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装扮,广袖长襟,仿若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
崔判官微微一笑:“你都没死,我又怎么会死呢?自知晓你魂魄留存于世之后,我便一直追踪于你。何况,你狐族为了等到这副符合你的躯壳,在三百年前对他做的事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一世,又怎么会不跟来?却没想到近万年间,你的力量居然增了这么多,难怪有了四个命定之人,却无法阻着你复活,这一次,却是留不得你了。”
崔判官手中一动,那妖狐的影子居然逐渐变得模糊。
原先已经呆滞悲伤至极的四人,眸中忽然有了光。
“求求你,救救柏原。”
崔判官微微一笑:“我本就是为此事而来,原本我只以为你们四人的力量便可挡住妖狐复生,却没想到她的力量太过强大。也是我的失误。”
“进来吧!”
四个人定睛一看,外面的门忽然自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瘦高的个子、永远闭着的眼眸,立海大的军师柳莲二。
“莲二……”真田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
柳莲二却没有出声,将舌尖的血液擦上了柏原杉的胸口。
妖狐的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便是一直贴着柏原杉胸口的狐尾,颜色也终于变得暗淡。崔判官收了狐尾,叹气道:“也算是孽缘,这妖狐盯着他已有数百年,甚至他等待几万年只为一个契合他灵魂的躯壳出现。他……也是无辜的,却差点为这妖狐毁了前世今生。你们也不须再担忧了,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崔判官的影子逐渐模糊,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真田移开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手中焦黑慢慢愈合着,手掌也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应该快醒过来了。”柳盯着少年的面容,低低开口道。
“柳……”
柳微微一笑,露出了那双澄澈的眸子:“我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也知道别墅的地点,就偷偷跟过来看看而已。”
只是从始至终,他都是站在门外,想着门内灯影摇曳。
只要能感觉到他和他在一个空间内就好了。
只是偷偷的看着,纵然那个人永远不会感觉到,就好了。
柏原杉很快醒了过来。
大床边围着五个身影,均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轻轻的说。
“嗯。”真田第一个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生日快乐。”
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走过来,把他狠狠揉搓了一阵。
“你们这是怎么了?”柏原杉眨着眼睛,有些疑惑。
柳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一起祝小柏原生日快乐啊!”
柏原杉定定的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五个人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呢?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在他不注意的地方,柳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那个人走之前对他说的话,他依然牢牢记得。
“我给他增添了一段关于你的记忆,所以,你不需要等下去了。”
在柏原杉的记忆中,他也是爱人的一个了。
尽管是偷来的爱情,柳却仍然感激。
他不相信柏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他坚信,只要他努力,这个人迟早会完完全全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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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能不太喜欢幸村的BG,那番外我就写两篇,第一篇是前世,第二篇是幸福生活,我是不会写肉的人……所以,要写五篇肉的可能性非常小【我只是不想同一个动作写五次而已,咳咳】。喜欢波鸟的朋友建议收藏一下我的专栏,会写一个波鸟的BG短篇,在这篇文完结之后的某日。具体就是这样,专栏如下:
番外1 前世
寂静却宏伟的宫殿前面;一个太监慢慢靠近。
门吱呀一声;如同乌鸦难听的叫声;虽说已经习惯,然而在门开启的一瞬;总会有种鸡皮疙瘩顿起的感觉。原先幽暗的宫殿因为这一道缝隙多了一丝光亮;却又在门关闭的一刻彻底消失。
“陛下;他已经去了。”
龙椅上的人身子猛的一震,玉石扳指从手上滑落,碎成一半。
“是么?你先下去吧!”
太监总管恭恭敬敬的离开了。
夜晚总是寂寞的;而皇宫的夜晚,往往更寂寞。高耸的楼阁和殿宇都属于他,可他却比过去更寂寞。
朕是皇帝;注定孤寂。
今夜的皇宫之中;有一盏灯一直没有熄灭。值守的太监都已经睡了,若有人细听,或许可以听到风中若隐若现的呜咽声。
“甄易……”
初见之时,他是皇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而他,是大族甄家的公子。两小无猜却真心相待,就这般,他们相爱了。
李展一直记得那是一个桃花纷飞的春日,宫中最小的皇子出生了,他躲在母妃旧日宫中,听着后宫丝竹响彻,只觉得心都被吹冷了。
却只有他,安安静静的陪着自己,不说话,却在自己最想哭的时候,握住了自己的手。
“阿展,别哭,有我。”
那时候的少年,眸中似乎有星光。直至他头发苍白之日,李展也一直记得他的笑容和他双手的触感。那是他此生唯一深爱的少年,也是他以为会相守到最后的人啊!
可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天的颓败,一天天的苍白,无能为力。
欲望和野心算是什么东西?
他从来就不要。
印象中,他们已经相爱了三年,他却在那天见到了国师。
国师的年龄、国师的来历没有知晓,李展只知道,他三四岁的时候,国师是这一副模样,而他二十岁,国师仍然是这副模样,从他出生起,国师就是国师,甚至帝王,都不能左右国师的决定。
对于尚是不受重视的皇子的李展而言,国师的邀请只让他觉得紧张。
“十皇子还是早日离了那人为好。”
“那人乃是百年难见的天煞孤星之命格,恐会为祸身边人。”
李展毫不在乎:“请教国师,如何破解?”
“天煞孤星的命格,唯有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才能压制。”国师捋着胡须,笑得高深莫测,“也唯有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才能常伴其左右,不受其害。”
李展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跑出国师的观星居的了,他只记得那个“最尊贵的人”在他耳畔不停会想,让他即使夜晚也难以睡得安稳,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词。
他……要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人,和甄易永远在一起。
为了龙椅而争夺的日子注定是孤独的,可是他却不得不那么做,朝中官员只见,原先浑浑噩噩的十皇子忽然在朝堂上大放光彩、培养势力,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均是靠拢过去。
为君一朝,现任皇帝最大的功绩便是生下了数十位皇子,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却也给朝中这些大臣们提供了不少选择空间,不必像前朝那般只有一个选择。
眼睁睁看着昏庸的皇帝将国家败了个大半。
李展能得到朝臣支持的原因很简单。
大皇子庸碌,而皇子暴虐,三皇子虽说文治武功均是一流,却偏偏母族强势,若是不能登上大统倒也罢,登上大统之后,三皇子定会看重母族,反而将他们这些大臣们置于别处。其他几位皇子也是优点缺点各占一半,倒是这位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十皇子,忽然入了他们的眼。
为人和顺、母族势弱,对这些大臣们而言,就是最大的优势。
这样,十皇子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始终会记得,是谁将他捧上了这个位置。
腥风血雨之后,李展终是打败了所有的对手,登上了这个国度最高统治者的位置。
登基那日的盛况,李展差不多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唯一不能忘记的,是甄易看着自己绣着龙纹的袍子时,那种惊愕的却又极度悲伤的表情。
他一点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登上皇位。
李展自己也不想。
龙椅意味着拘束,他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他却再也不能陪他在冬日飘雪的那日静静的看着湖心的雪花,也不能自由的在皇宫外肆意奔跑。
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所能拥有的自由,皇帝却永远不会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皇帝?”
登上皇座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工程,李展虽不至于疏远甄易,却也不能像以往那般时时陪着他,时间长了,甄易便渐渐发现了他的计划。
李展始终记得少年脸上的表情,那一天,正好是个月圆之夜,少年的脸色在月光映照之下,竟然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或许甄易在那个时候就想着离开自己了。
他们互相念着的句子,永远都是愿得一人心,白首相分离。
“我要做皇帝,那个位子,又有谁不想要?”
甄易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而李展,则继续培植着自己的势力。
他本以为,拥有了那个位置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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