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禁欲少年的自我拯救史- 第48部分

　　　　柏原杉低着头，心在一瞬间痛了起来。

　　　　草摩慊人却在这一刻咧开嘴大笑起来。

　　　　柏原杉将视线对向他眼神所指的方向。

　　　　熟悉的立海大七人组，除了尚在高三挣扎的切原赤也，其他人都来了。真正考上东京大学的只有真田、柳和柳生，但是这副架势，却好像他们从未分开一般。就像家人送自己的孩子一样、就像好朋友送别挚友一样，柏原杉便是远远看着，也能察觉到其中洋溢着的淡淡温馨气氛。

　　　　不属于他。

　　　　柏原杉微微撇开脸。

　　　　他想到了当初确定报考东京大学并为之而努力的真田弦一郎……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竟然这么远了呢？

　　　　“走吧。”

　　　　柏原杉微微失神间，一个声音唤醒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回过神来时，圣川真斗眼角下的那颗泪痣离他很近，他甚至能察觉到他皮肤上细微的毛孔。

　　　　“虽然很不想说，心里还是有些嫉妒他。”圣川真斗笑容淡然：“可是我一点都不愿意想，我和草摩两个人的存在，都比不上那一个人。”

　　　　黑帽的少年仍然戴着黑帽，处在那群人中，却拥有一股独特的气场。想及曾经的柏原提及那个少年幸福的模样，圣川真斗眼神不由一黯。

　　　　尽管他不明白那个少年是为了什么与柏原疏远，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圣川真斗持乐观态度。

　　　　那群人穿过宿舍区，终于消失在其中一栋楼。

　　　　柏原杉收回目光，只是心情，却再也没有办法像刚才一样平静。

　　　　将信息填写好，必要上交的证明交上去，柏原杉同样领到了宿舍的信息。草摩慊人快他一步走在前面，圣川真斗则跟在后面，三个人的步调一致，不一会儿，便也如同立海大网球部一般，进入了宿舍楼。

　　　　宿舍仍是空的，柏原杉是第一个进来的。

　　　　草摩慊人甩开箱子，发出一声嗤笑：“别装的像个怨妇似的，柏原杉，就是别人甩了你，你明白么？”

　　　　柏原杉死死咬着唇，回瞪他。

　　　　“你别看我，我只是讲出实情而已。”草摩慊人托起他的下巴，鼻尖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二厘米，“生气了　？”

　　　　“没有。”柏原杉语气生硬。

　　　　草摩慊人低低一笑，站起身：“算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在宿舍里逡巡了一圈，打开阳台门，草摩慊人的脸色也稍显温和：“东京大学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东京了，地方很近啊！”

　　　　圣川真斗同样目光带笑，很是同意他的观点。

　　　　说话间，宿舍门忽然打开，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啊，你好，我是伊藤一，你是柏原君吧，很高兴见到你！”胖乎乎的新舍友胖手握住草摩慊人的手，拼命握着：“今后的一段时间，还请柏原君你多多照顾！”

　　　　胖子越说越欢乐，可是那双手却丝毫不肯松开，反而握得更加用力。

　　　　瞥见草摩慊人黑下去的脸和一直重复着握手动作的胖子君，柏原杉和圣川真斗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伊藤一瞪着眼睛，左右看着他们三人，实在不知道他们的笑点在哪里。

　　　　摸摸脑袋，他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么，柏原君？”

　　　　草摩慊人的脸更黑了。


　陌生人

　　　　“对不起对不起！”一直到寝室另外两个人也到了；伊藤一还处在不断鞠躬道歉的状态。柏原杉眼瞅着草摩慊人脸上的黑线已经变成实体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草摩慊人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柏原杉很识相的闭嘴。

　　　　“真的非常抱歉！”伊藤一胖胖的脸挤成一团，“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

　　　　“闭嘴！”草摩慊人打断他的话；“再多说一句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胖子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最终变成诡异的颜色，他看了一眼草摩慊人；又看了一眼柏原杉，方才讪笑着离开。

　　　　东京大学男生寝室内一共有四张床位；都还挺大，寝室包括阳台，一间大客厅和一个卫生间；一百平左右的样子。便是挑剔如草摩慊人，这时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双手按着床铺，似乎是在确认坚硬度。柏原杉的东西被他和圣川真斗摊在床上，两个没有丝毫动手能力的大男人自告奋勇想要试试，被柏原杉一把推开。

　　　　实在是太糟心了！

　　　　他把生活用品搁在桌子上，摊好床铺，再把一些不用的东西搜罗起来，递给草摩慊人。

　　　　“给我做什么？”草摩慊人双眼一瞪，灰常凶悍。

　　　　圣川真斗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道：“给我吧，我去扔了。”

　　　　草摩慊人淡淡瞥了他一眼，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东西收拾完毕之后，草摩慊人和圣川真斗便都离开了，柏原杉斜躺在软绵绵泛着织物气息的被子上，舒服的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却已经是下午了。

　　　　柏原杉去餐厅吃了一点东西，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和学长学姐的指导，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宿舍。

　　　　“呃……”倒了一杯水，看着脱光衣服甩着脚丫子的新室友脸上尴尬的神色，他微微一笑，坐到椅子上，伸出手来：“刚刚一直在收拾东西，还没有好好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柏原杉，毕业于神奈川县立海大附属中学。”

　　　　光着脚丫子的男生穿好衣服，与他的手相握：“我叫福山明，来自东京。高三复习的时候和妈妈看过柏原君演的电视剧，非常精彩，也很荣幸和柏原君成为室友。”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胖子伊藤绕着柏原杉上上下下看了一圈，不久前被草摩慊人威胁而产生的畏惧感完全消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肥硕的黄鸭子。

　　　　偏偏这家伙脑袋又特别大。

　　　　谈话之间，柏原杉也知道了寝室里最后一位舍友的名字，长濑武人，来自冲绳。长濑是全宿舍四个人当中最羞涩的一个，常年只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梭在校园之中。

　　　　后来熟了之后，柏原杉才知道了长濑心中的梦想。

　　　　宿舍四个人所在专业都不同，长濑武人是今年法学院的一名新生，他的梦想，就是学好法律回报冲绳，为冲绳人民争取更多的权益。

　　　　柏原杉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却记得另外两个人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此内敛的室友，居然有一个如此伟大的梦想。

　　　　真的是，非常厉害的人。

　　　　大学的日子过得非常快，有课的时候去上课，没课的时候，柏原杉大多蜗居在宿舍，或者去图书馆转一圈，当然，很多时候照样会被绿川小次郎拉去做壮丁。

　　　　比如这种时候。

　　　　和Shining有合作的一家国际大牌，就拉着柏原杉上来站台。

　　　　站台完毕，柏原杉收获红包一枚，衣服若干，甚至还有该品牌附赠的纪念品，柏原杉掂着沉甸甸的东西，打车回到了学校。

　　　　校门口前还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学生，校园很大，柏原杉刚想打电话让宿舍那群家伙下来帮忙拿东西，却在校园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他一直知道真田在大学混得很不错，就算他们外语学院，也有很多人听过他的大名，每当那些少女们红着脸偷偷看他，或是评价他胸前健硕的肌肉时，柏原杉总会淡淡的瞥过脸去，当自己没听到。

　　　　只是心中，却始终有个地方在暗暗的疼痛，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真田也看到了他。

　　　　真田依然戴着黑色的帽子，那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脸色很不错，一看便知道他过的很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凝视了一秒钟，柏原杉最先移开。

　　　　他掏出手机，给伊藤一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们下来拿东西，自己则站在学校门口的一棵树下，守着那一箱子东西。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真田一眼。

　　　　柏原杉抬起头默默看着天空……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面的感觉了。可是他心里，好像也再没有当初的那一份心痛。

　　　　“这是什么？”伊藤一翻着箱子，“秋季新款？”

　　　　柏原杉点点头：“一人一套，算是舍服，反正不用花钱，还有红包拿。”

　　　　福山明托着下巴：“这样柏原你就连打工都不用去了，真幸福啊！”

　　　　柏原杉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自古以来都城都是生活代价昂贵的地方，东京作为日本的首都，又是世界上少有的繁华都市之一，物价自然很高。福山交完学费之后，虽然也拿着父母给的零花钱，却还是要找一份兼职来做。相比较伊藤一的餐馆服务员工作、长濑武人的补习工作，在执事咖啡厅工作还可能被骚扰的福山，确实对自己的工作很是怨念。

　　　　虽然他在尝试之前还抱着一份愉悦的心情，尝试之后却完全不想干了。

　　　　“哎哎哎，快来看新闻！”伊藤一大惊小怪的声音在宿舍内响起，柏原杉轻点额头，与福山明对视一眼，笑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不破尚与事务所闹翻，宣布退出娱乐圈！”

　　　　不破尚？

　　　　柏原杉脑子飞快转动着，上次见到不破尚，他还在医院里住着，这次，居然这么快就出院了？

　　　　柏原杉想想觉得也是，那次听医生说不破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出院，他都开学一段时间了，不破尚出院了倒也正常。和事务所闹翻了么？他眼睛一眯，一屁股将看新闻看得正欢乐的胖子挤到地板上，丝毫不顾及小胖子哀怨的眼神。

　　　　照片中的不破尚看起来有些憔悴，或许是车祸的原因，原先就有些显白的不破尚脸孔变得更加苍白，不过眼神中，却始终有股火焰，在死死支撑着他。

　　　　他放下鼠标，轻轻叹了一口气。

　　　　脑海中蓦然浮现那天在车上，绿川大叔对自己说的话。

　　　　确实很对，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这个圈子发展的。不破尚虽然有满身的才华，也有在圈子发展需要的特质，可是他毕竟不是光滑的石头，有棱有角，有时候也会伤人。

　　　　当然，在这个圈子，更多的时候是自己被伤。

　　　　“怎么了？”福山明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道，“我记得不破尚和柏原你合作过的吧？”

　　　　柏原杉点了点头。

　　　　正思考着，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黄色的信号灯不停闪烁着。

　　　　“柏原君，请问是柏原君么？”

　　　　一个不算熟悉的女声响起。

　　　　柏原杉暗自疑惑着，却仍是接通了电话：“我是。”

　　　　“我是安艺祥子，尚他现在很不好，柏原君你现在有空么，可以来看一看他么？”

　　　　柏原杉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收好东西走下楼梯，因为走得匆忙，路过宿舍区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步子没收住便直接撞了上去。

　　　　“非常非常抱歉。”他低着头，也不顾被撞的人究竟有没有听见，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尽管在跑掉的某一瞬间，他觉得那个人非常非常眼熟。

　　　　身后黑帽少年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之中，那个少年才转过头去。步子放缓，眼睛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酸涩起来，他拼命抬头看着天空，才能阻止自己流泪的冲动。

　　　　这是今天的第二面，也是大学以来，自己第十次见到他。

　　　　只是柏原，永远不会知道。

　　　　真田暗暗的握紧了手指，有些后悔，但是想及幸村的劝告，他却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尽管心里的悔意，已经把他侵蚀得什么都不剩。柏原看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柔情。

　　　　甚至连刚刚的相遇，他都没有认出他来。

　　　　根本没有认出来……就好像，他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普通人，一个过客一样。

　　　　每个人，都会在不经意间在某个路口，与另外一个陌生人相撞。

　　　　真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心中却在不断的想，难道在柏原心中，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陌生人了么？

　　　　少年温柔的嗓音回响在耳边，他的笑容，他的眼泪，他的歉疚，全部成为了真田在午夜梦回时不断回想的东西。

　　　　只是就连真田自己，现在都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够走下去。

　　　　黑帽的少年隐藏起自己全部的思绪，慢步走在楼梯上。脚步声回想在狭窄的空间内，他加快了步子，回声也越来越大了。

　　　　他确实需要一些东西来安慰自己，以证明自己的选择并不是错误。

　　　　真田这么想着，步子更快了。


　远离

　　　　不破尚的家在离市区不远的一栋公寓之内；公寓的外表有些旧；柏原杉第一眼见的时候都有些不相信。直到安艺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