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屁股沉,起来。”几乎是同时,德拉科责备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抬头一看,斯莱特林王子正举着自己的魔杖,他的脚边,木头椅子不再是湿乎乎的那种深棕色,而是木头本身的淡黄。看来是他用了干燥的家庭用魔咒之类的功劳,而现在,他正试图对斯科皮和他的椅子做些什么。
斯科皮颠颠地站起来,看着德拉科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念咒把椅子弄干,悻悻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没好意思要求人家把自己的裤子也弄干。
于是铂金贵族蹙眉,不悦地命令:“转过去,磨蹭什么。”
斯科皮翻了翻眼睛,转过身背冲他,切身体会了一次快干咒对于潮湿衣服的意义是多么巨大。几下下来,斯科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掀掀嘴皮正准备象征性地跟德拉科道谢再恭维几句,忽然就被打断了。
“——波特迟到了。”
潘西的声音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众人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先生正狼狈地向教授和勇士们聚集的方向跑去,他穿着简单的袍子,底下是牛仔裤和衬衫——
“他出门之前肯定没照过镜子。”斯科皮抽抽嘴角,“这个搭配好奇怪。”
“既然连你都看出问题了……”德拉科满脸讽刺,“我不得不说,真丢人。”
台子底下,布斯巴顿的芙蓉姑娘在哈利感到的时候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袍子,哈利跑动带来的泥点似乎溅到了她淡蓝色的袍子上,姑娘漂亮小脸蛋上的神情绝对称不上是愉快。
比赛就要开始了,所有选手各就各位在准备席上。德拉科满足地收回目光,一回头,看见斯科皮手里拿着张紫色符纸,正叠得开心,这女孩子玩儿的游戏多少让铂金贵族有些不屑,他喷了喷鼻息,压低声音跟斯科皮嫌恶地说:“格雷特先生,您是嫌波特丢人不够,要给他锦上添花吗?”
“什么?我没有。”斯科皮哼着小曲儿叠自己的,整一个云淡风轻地回答。
坐在原地闲得无聊的潘西伸长脖子,多管闲事地凑过来说:“你们在说什么——哎呀斯科皮,这是什么?看起来真可爱!”
显然是被潘西的称赞所取悦,斯科皮笑得眯起眼,将叠纸在手上吹了吹,立刻手中就多只鼓着小肚子的立体金鱼形状的叠纸。
“劳驾来个漂浮咒,今天风有点大。”斯科皮在凳子底下踢了提德拉科的靴子,“看看你准头行不行,咱们得让它正好掉到黑湖里去。”
扎比尼饶有兴致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会有一个自由控制的高清监控器——全程追踪波特,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出丑的瞬间,”斯科皮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诱人吧?”言罢,低声念了几句简单的中文咒语,那只紫色的小金鱼立刻在他手中活灵活现地跳动了起来,就好像真的是一只脱水了的鱼似的。
在斯科皮“赶快不然鱼渴要死了”的大呼小叫中,德拉科满脸不情愿地用了个漂浮咒,将那条金鱼安然无恙地送进了黑湖之中。纸糊的东西还会死?德拉科有些不以为然。
仿佛是看出了德拉科的想法,斯科皮摇了摇头,严肃地说:“刚才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金鱼。”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我的眼睛还没出毛病。”
“它只是外表是纸糊的,”斯科皮托着下巴,“我只是想试试来着,看来是霍格沃茨的哪个学生恰好养了一缸子小金鱼,不然这个法术不能成功——简单的来说就是把附近某条活生生的金鱼的灵魂暂时放到哪个纸糊的小金鱼里用用,看见了吗,紫色的符纸——灵魂转换不是一般的法术,这回我可是下了血本。”
德拉科似乎来了点儿兴趣:“如果纸糊的金鱼死掉了呢?”
斯科皮想了想,有些犹豫并且显得十分迟疑:“大概鱼缸里那条也会死?”
“大概?好吧,我忽然觉得这听起来不像是初衷友善的法术。”铂金贵族抽了抽嘴角说。
“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了,”斯科皮从原先的满脸茫然变得有一些后怕,他吐了吐舌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干——整个学期,我也就带了这么一张纸的紫色符纸而已。好了,你们得保证不告诉闻信教授我这么干了,不然说不定会挨揍。”
话一刚落,斯莱特林的坐席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小块圆形的画面。
刚开始就想蒙了一层雾似的非常模糊,然后渐渐开始变得清晰,色彩也变得鲜艳了起来——比起邓布利多校长的来说,它是小了不止十倍,但是胜在清晰度良好,就连砂石里游动带起小小细沙的透明小虾,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小屏幕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斯科皮被追问得烦了,只好硬着头皮告诉他们“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把戏”。
到了最后再有人问,他直接说:“德拉科教我的——什么,你要学?问他啊,我自己不也是半调子怎么教人呀。”
看着斯科皮一双忽闪忽闪真诚的狗眼,再扭脸看看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马尔福少爷,绝大多数人耸耸肩满脸无趣地走开了,这没什么稀奇的,每个古老巫师家族都有那么一些家族内部流传的咒语……要说德拉科·马尔福会那么一两手平常人办不到的,那还真不稀奇。
众人很快把热情重新投入比赛中,因为选手们已经开始入水了。除了一个拉文克劳的姑娘——难为斯科皮会注意到她,除了超乎寻常人的勇气与求知欲之外,她带着一副令人影响深刻的黄油啤酒瓶塞耳环。她歪着头,似乎正在寻找时机走上来问一问关于这个小屏幕的问题。
“我看见了那个金鱼,哦,那真是很神奇。”这姑娘的声音飘渺……好吧,事实上,是她整个人都很飘渺,就像随时都会平地一声雷之后羽化登仙似的(……)。
斯科皮干笑两声,看着波特在嘴里塞了点什么吃掉之后,就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水里。
“难道他问人鱼借来了沉海珠?”斯科皮嗤笑。
高尔和克拉布则是毫不客气地在一旁放声大笑,还像个流氓似地打了个口哨。
德拉科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刻薄又讽刺的笑容。
“沉什么?那是什么?”那个拉文克劳的姑娘问——现在她是唯一一个还有空并且准备理他的人了,斯科皮觉得有点儿悲哀。于是摇摇头,温和地笑了笑:“在中国神话中鲛人的珠子,能让人在水底下呼吸,轻而易举地沉进海底的珠子。传闻鲛人们原本都是一个古老民族的子民,一样和我们生活在陆地,而偶然的机会让他们得到了这个,他们就是将这个含在嘴巴里,才能在水下生活的。”
“在英国,美人鱼就是美人鱼,他们从来都是生活在水下的一种魔法动物——虽然我和我父亲并不这么认为,我们曾经在我家的月刊上发表过一篇关于美人鱼的论文,那里面明确说明了人鱼其实不能算是魔法动物,他们应该是人类和鱼类的后代,一种进化失败的魔法生物。”卢娜·洛夫古德用她那空灵的声音侃侃而谈。
至少她对魔法生物和魔法动物的认识是比较深刻的,啊哈,拉文克劳嘛!斯科皮有些汗颜地点点头……还好这时候脚底下选手入水区域威克多尔·克鲁姆完美的阿尼玛格斯变形术博得了满堂喝彩,斯科皮象征性地跟着德姆斯特朗鼓掌嚎了一嗓子——虽然换来了德拉科的一个白眼,但是好歹不用绞尽脑汁跟这位拉文克劳的奇怪姑娘将谈话继续下去。
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使用的正巧是斯科皮所说的泡头咒,和塞德里克的一样,顶着一个从外面看能将人脸拉得老长甚至变型的大泡泡,两人先后入了水。
“哦快听,那是什么声音?”克拉布不笑了,兴奋地拉着高尔的袖子。
斯科皮跟着仔细听了会,果然听见从邓布利多校长的大屏幕中传来了优美哀伤的音乐,那曲调斯科皮发誓自己从来没停过,当这并没有阻碍它成为斯科皮心中最好听的歌声之一。
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
“是人鱼的歌声。”德拉科懒洋洋地说,“人鱼的歌声有某种魅惑的能力,在北欧,海域里自由生活的人鱼在月圆夜会浮出水面唱歌,歌声会将甲板上的水手们吸引到海里,将他们拖进海底和他们交配产下后代。”
斯科皮想到了可怜的海格,拍了拍脑门:“怎么和海蛇一样?海里的生物都喜欢玩这套?”
“所以它们只能是魔法动物。”
……原来刚才那个拉文克劳说的话其实你也有在听。斯科皮恍然大悟状。
德拉科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样看起来蠢透了,格雷特先生。”
斯科皮冲他假笑:“谢谢提醒,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哼了一声没再理他,大部分的斯莱特林都挤到了前面来,比起邓布利多教授的大屏幕,他们更喜欢看斯科皮这个——为了公平起见,大屏幕每隔五分钟就会轮流切换一个关注的选手情况,而斯科皮这个,则是全程关注哈利·波特。
尽管他们的初衷并不那么美好——没人愿意错过波特(格兰芬多)出丑的片段。
此时此刻波特正在黑乎乎波动中的水草中穿梭游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看上去非常奇怪,从他的脖子底下裂开了两道狭窄的缝隙,自由地扇动,就好像鱼类的鱼鳃似的。而他的手指和脚趾指缝中央长出了薄薄的肉膜。蝙蝠的翅膀那样的,那是类似于璞的纯在。
“刚才他在嘴里嚼得欢的是腮囊草——我现在知道那天波特为什么在图书馆用那样热烈的目光看我了。”斯科皮干巴巴地说,“感情最后还是你提醒了他,德拉科,我现在不得不表示怀疑你对波特的恨到底是真恨还是真爱。”
德拉科不理他。
斯科皮笑眯眯的,眼眯成了一道月湾,贱兮兮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少爷:“哟,说话啊。”
德拉科面色冷若冰霜,拍开他的手,不理他。
斯科皮没得到回应就再接再厉,并且更加得寸进尺:“把头从这里伸出去,下面就是湖——喏,你可以跳了。”
“闭嘴,格雷特。”
这次连“先生”都没有,直接变成“格雷特”了是不是?于是斯科皮微笑着闭嘴了。
“波特脑子有毛病会才老往水草里钻。”扎比尼摇摇头不赞同地说,“杂乱的水草总阻碍前行的道路,而且水草里总有些奇怪的东西——”他话还未落,从水草里伸长了一只绿色的爪子,猛地抓住了波特的脚踝,扎比尼耸耸肩,露出一个“你看吧”的表情。
那是一只头上长角的格林迪洛,哈利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所有人都看见从他的魔杖前端喷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水柱,格林迪洛被烧得通红松开了手,斯科皮认为那是沸腾咒之类的咒语,哦,从“血液沸腾”衍生而来的又一个古老黑魔法的衍生魔法。
在波特与越来越多迎面扑来的格林迪洛做斗争的时候,忽然从他们身后滑过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个黑影的游动速度很快,几乎是一下子就完全藏到了高高浓密的水草之后……等哈利反应过来不对劲要回头看看的时候,身后什么都没有了。
斯科皮抬头看了看,邓布利多教授的魔法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克鲁姆的实况转播。
斯科皮干笑两声,忽然问:“你们谁还记得海格教授那条海蛇最后怎么样了?”
扎比尼说:“听说被海格教授埋葬在南瓜地里。”
“咦,不是说给斯内普教授做魔药材料了吗?”德拉科懒洋洋地问。
克拉布挑眉:“没有吧,上周我被关劳动禁闭的时候,学院办公室装海蛇肉那个器皿都积灰了。”
斯科皮:“……”
德拉科:“……”
扎比尼:“……”
斯科皮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我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德拉科抽了抽嘴角:“不,停止那个,那不可能——它、已、经、死、了!”
扎比尼:“我都开始同情波特了,其实他真的有点儿倒霉是不是?”
“不一定。“正坐在旁边玩指甲的潘西傲慢的说,在成功地把所有男孩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身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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