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斯科皮赶忙去伸手扶住差点被撞翻的被子,隐约觉得格林格拉斯说的这个姓氏有点儿耳熟,德拉科充耳不闻状地喝了一口热奶茶。
在那个身着德姆斯特朗校服的高个子、像狗熊一样的男孩走过来,并拥住潘西的腰交换一个热烈的舌吻时,斯科皮将自己口中的饼干喷回了盘子上。
德拉科发出一声恶心的啧啧声,把自己的盘子移开了些。
任何姑娘对这个都没什么抵抗,达芙妮清了清嗓子,红着脸低下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潘西踮起脚拍了拍阿尔法·巴鲁特的肩膀,将他轻轻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被揉乱的黑色头发,虽然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些,但喘息不匀和脸上的微红出卖了她——
“好了,阿尔法。”潘西伸出手,推开男孩正准备再次凑过来的脸,低声警告,“人们都看着呢。”
“——这有什么关系。”
巴鲁特声音低沉,就如同德拉科之前说的,也许是因为德语本身的发音问题,这位德国贵族说话总带着一股浓浓的鼻腔音。威克多尔·克鲁姆正带着微笑站在巴鲁特身后——不同于往常他在海报上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其实他看上去挺亲切的,在潘西伸出的手上轻轻一吻,随即,两人带着其余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在斯莱特林长桌正式入座。
年级领袖这一套看来在德姆斯特朗也很流行。
斯科皮瞥了身边正礼貌地假笑着与巴鲁特和克鲁姆互相拥抱握手问好的德拉科一眼——哦,这有点儿丢人,斯科皮讽刺地想,他们随便一个的胳膊就有你大腿那么粗呢,马尔福少爷。
德拉科保持着马尔福家特有的假笑坐了下来,巴鲁特和克鲁姆则在下一刻落座于他的右侧,巴鲁特的对面正好是潘西。同情地瞥了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潘西一眼,斯科皮悄悄地拿着自己的粮食,正准备把屁股挪远离这三个闪闪发亮的大人物时,德拉科高傲地用俯视众生的态度目视前方,同时嘴角咬牙切齿地挤出:“停止移动你的屁股!整个礼堂都在看着你,蠢货!”
斯科皮不动了:“他们在看你,真该死,我不习惯所有人这么盯着我看——你能不能坐到桌子对面去!”
德拉科鄙夷地卷起唇角:“别蠢了,格雷特先生。你烧了穆迪屁股的时候连教授都在盯着你看,怎么没见你有那么一丁点紧张?”
“我那是在保护你呢,德拉科少爷,如此光荣有什么好紧张的?”斯科皮反唇相讥。
“哦,见鬼的!你真是要一步登天了!”斯莱特林王子声音嘶哑地警告,“在我把你塞到茶壶里淹死之前,闭嘴,享用你该死的下午茶!”
“你才应该多吃些,”斯科皮扭过脸,真诚地说,“看见了吗,同样是找球手,克鲁姆有你两个那么大——我再也不相信找球手要求身材瘦小这些话啦!”
德拉科微微眯起银灰色的双眸,危险地盯了斯科皮一会。
然后……
生气了。
整个晚上——是的,直到整个晚餐或者晚餐过后,德拉科也不肯拧过他尊贵的铂金色脑袋,始终用后脑勺对着斯科皮。这让斯科皮意识到,对于一个男孩来说,拿身材说事儿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好吧,其实论高度来说,德拉科并不算“瘦小”,事实上,他比三年级的时候强壮了一点儿,不再瘦得可怕,今年暑假他也长高了不少,如果过了五年级,他可以轻易达到6英尺(约1。83米)——
“——这些你应该自己跟德拉科说,斯科皮。”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火炉边,潘西和德拉科同时不知所终,同时,消失的还有阿斯托利亚。唯独剩下扎比尼正笑眯眯地对对面盘腿缩在沙发里满脸愤慨的小斯莱特林说,“我是不会帮你转达这个消息的。”
“不,”斯科皮用力将羊皮纸上写错的一个句子划掉,无精打采地说,“我才不要冲着铂金色的后脑勺说话呢——啊,这篇论文要让我发疯了——一二八九年的国际巫师大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扎比尼凑过脑袋去看斯科皮的论文,并在上面点了点指出:“哦,那是‘撒丁岛’魔法师的专门小组,不是‘但丁岛’。”
斯科皮惊讶地猛地抬头瞪他:“连魔法史的课程你都听么?”
“当然。”扎比尼露出一抹飞快的微笑,“德拉科比我更加认真,他的书本上充满了补充笔记——你不该受其他孩子的影响,魔法史上有时候也会出现有用的内容——当然啦,”扎比尼略微嘲讽地说,“往常说到这些内容的时候,也许宾斯教授自己也没意识到。”宾斯教授是霍格沃茨唯一一个身为教授却是鬼魂的人,传说他只是在活着的时候,某一次在火炉边睡着了,而当他起来去上另一节课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身体忘在了扶手椅里。
“那是最令人枯燥的教授。”斯科皮干巴巴地评论,“他能把吸血鬼和狼人的战役说的像邓布利多教授在唱校歌——就连书上的插图都比他有趣。”
“我不这么认为。”扎比尼神秘地眨眨眼,“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有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眷恋,为什么宾斯教授的灵魂会留在霍格沃茨?——要知道,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成为鬼魂的……甚至是画像,成为鬼魂有比成为画像需要更执着的理由。”
“……我看不出皮皮鬼有什么执着而深刻的过去,谢谢。”斯科皮囧着脸说。
扎比尼爆发出一声清晰的大笑,他丢开手中的《高级阿尼玛格斯理论》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深棕色的双眸因为愉快而显得异常晶亮,休息室里,有几个姑娘原本正低声交谈的姑娘停止了交谈,兴奋地扭过头来盯着他——说是在的,其实扎比尼很受欢迎。今年的情人节,他甚至收到过来自格兰芬多的个别姑娘的巧克力,虽然当时德拉科在一旁比较酸地坚持那是一定是‘加过料的’。
当晚,德拉科很晚都没有回来,连潘西都回来了——
她显然对德拉科去了哪里一无所知,“也许是跟布斯巴顿的那几个姑娘约会,今天晚餐你前脚刚离开,她们就围了上来。”潘西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斯科皮对于这句信息量太大的话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比较好——是“刚来一个下午屁股还没坐热的布斯巴顿”还是“几个!姑娘!”还是“你前脚刚走”还是“围了上来”。
梅林的袜子,这是要干嘛?斯科皮鄙夷地喷了喷鼻息:“快宵禁了,他会给斯莱特林狠狠地扣上几分。”
潘西折起自己的斗篷,闻言动作一顿,扭头看着斯科皮略微同情地说:“孩子,你在吃醋。”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斯科皮挑起眉。
“总之随便什么可怕的理由。”潘西嘟囔着,“我一晚上都跟阿尔法在一起。斯内普教授今晚没空给德拉科扣分——他被布莱克教授拖走了,在禁林边缘我们恰好路过了那里——事实上,我觉得他俩可能是去决斗了……活力无限,是不是?”
……
第二天早上,所有准备参与三强争霸赛竞选的学生们都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扔进了缓慢地吐着火舌的火焰杯里。韦斯莱双胞胎兄弟试图用“增龄药剂”骗过邓布利多校长老头的年龄界限,但是显然他们失败了,被狠狠地丢了出来之后,他们长出了胡子——礼堂里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乐得不行,唯独赫敏看上去恼火得要命……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斯科皮咂舌,她这会儿还没当上女学生会主席呢!
早餐过后,斯科皮有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可是他忘记带上自己的课本,折回去拿的路上,他在一个转弯的角落里遇见了德拉科。
哦,这勉强算得上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果不是多出一个阿斯托利亚的话。
阿斯托利亚背靠着冰凉的霍格沃茨走廊的墙壁,德拉科·马尔福微微弯腰,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捧着姑娘的脸蛋,两人正在,呃,热吻。
热吻。
斯科皮觉得自己应该走开,而不是瞪着眼睛在这儿像个傻逼似地强势围观。
德拉科一向非常警觉,在听见了脚步声的同时,他停止了接吻,微微抬起头,银灰色的双眸在黑暗的走廊过道里显得闪闪发亮,走廊的尽头,来人背着光,但是显然从身影的轮廓上来看令人非常熟悉。
斯科皮在德拉科抬起头的同一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涉得可怕。
“——嗨,早安!小格雷特——!”
不远处,叼着一本二年级黑魔法防御课本的西里斯愉快地发现了目标之后,从黑色狗变回了高大的布莱克教授。
银灰色的瞳孔微缩,德拉科猛地推开阿斯托利亚。
但是此刻,走廊的尽头已经空无一人,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65、第六十五章
——事实上,没有什么不对劲儿。单手撑着下巴,斯科皮另一只手抓着羽毛笔放在羊皮纸上出神地望着讲台,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现在,西里斯做了个什么举动,让班里的人都在尖叫鼓掌,哦,管他呢,布莱克教授。
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接吻,这很正常。他们是将是拟定订婚对象的人,不是吗。
——可是阿斯托利亚今年才十三岁!在中国,还在上初一呢!想要个和自己相反性别的同桌都没有!
心中另一个声音在呐喊。
……贵族们都早熟——成人礼什么的,忘记了吗?这又管你什么事儿啦?
斯科皮嘲讽地在心中反驳那个声音,然后,他成功了。
那个一直在莫名其妙嚷嚷着反对的声音终于闭嘴了——也许是因为我最近太过于缠着德拉科?……恶,缠着……我讨厌这个词。自我厌恶地微微蹙眉,斯科皮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拽回课堂上,可是就连西里斯挥魔杖的动作,都能让他想到德拉科撑在墙上苍白的手腕,阿斯托利亚金色的发丝缠在上面……
我的老天爷,停止想这个。
斯科皮无力地呻吟一声,将自己的脑袋砸向桌面——
这发出了一声不文明的巨响。
“嘿!斯科皮——不不,小格雷特先生,你怎么啦——哦,该死!”西里斯手抖了抖,将正要掩饰的咒语不小心射向坐在最前排那个正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格兰芬多男孩,那名男生立刻猛地弹起来掐着自己的脖子,开始就像个泡泡机似地往疯狂外吐泡泡——
“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对不起,小伙子!”西里斯不安地说,“你没事儿吧?”
“咳咳,我没事儿,教授。”那个倒霉的男生挥挥手,西里斯冲他耸耸肩,继续上课。在西里斯转过背开始在黑板上摘抄笔记的时候,那个格兰芬多回过头来,向斯科皮送来一记飞快的怨恨瞪视。
坐在斯科皮身边的一个棕色头发的二年级斯莱特林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问:“你还好吗,斯科皮?”
他名叫瑞尔·巴达克,平常上课坐在斯科皮不远处,他们说话的机会很少——上课的时候,通常斯科皮会和阿斯托利亚和麦拉弗蒂娜坐在一块儿,而其他的时候,则是和德拉科他们在一起……显然,今天第一节课阿斯托利亚缺席了,麦拉弗蒂娜坐在他的左边,拧过自己的脑袋正关切地望着他。
巴达克的忽然搭腔让斯科皮多少觉得有些欣慰,看来他的人缘确实还不错,他冲棕色头发的男孩微笑了下,摇了摇头。
“你看上去魂不守舍的,男孩。”麦拉弗蒂娜责备地说。
“我只是有些关心晚餐时候公布的勇士名单……呃,你知道,我太想知道啦。”斯科皮随口撤了一个理由。
“好吧,”麦拉弗蒂娜妥协道,继续低下头抄她的笔记嘟囔着,“反正你总是对的——”
这话听着可有点儿奇怪了是不是?斯科皮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什么的,可惜直到下课俩人回到挤挤嚷嚷的走廊上,麦拉弗蒂娜也只是优雅地挽着他的手臂,目不斜视地踢着正步向礼堂迈进。
……
推开礼堂厚重大门的那一瞬间,斯科皮有点儿退缩——
这其实十分可笑,因为他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只要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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