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吧。”
说这话的时候,德拉科已经一脚踏上了从霍格莫德通往霍格沃茨庭院的台阶。
眼看着他们就能踏入温暖的城堡,却在门前被拦了下来。
……
哈利原本和其他格兰芬多紧紧地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赫敏变出了一个小担架,简单的漂浮咒语将凯蒂移到了担架上,这个时候,从凯蒂的眼耳口鼻中还是有不断的黑色粘稠液体流出,这让她原本干净清秀的面孔变得有些诡异狰狞。
“是一个黑魔法残留元素的驱除咒语。”
哈利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斯莱特林们在身后小声讨论。黑魔法残留元素?他屏住呼吸,就算周围的狂风刮得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但是他发现他正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努力辨认在暴风中模糊的单词——
“被附加绑定在了那个蛋白石项链上。”这是马尔福的声音。
然后是小格雷特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只能听到几个零碎的单词,大意大概是在跟马尔福询问关于这个驱除咒语的知识。
“将黑魔法剩余对施咒者有害的物质从身体里驱散。它们一旦变得形象化,就是黑色的粘稠液体。相比起一个咒语,更加像是一场仪式——”
小格雷特又问了什么,这一次,哈利听见了马尔福肯定的声音,他说——
“是的,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我当然会。”
于是哈利停下来了脚步。
顺带的,前面的罗恩察觉到了这个,他挑起眉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好友,然后是跟他并肩而行的赫敏——好在除了他们三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麦格教授怒气冲冲的怒火和担架上的凯蒂身上。
哈利耐心地等着斯莱特林们渐渐走近,当德拉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皱起眉。
斯莱特林们也停止了对话,他们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着堵在门口的格兰芬多们。
确定麦格教授的高跟鞋声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门后边,哈利清了清嗓子:“那个蛋白石不会是你给凯蒂的吧?”
“凯蒂是谁?”德拉科停下脚步,看上去对回去的路被三个格兰芬多挡在中间这个事实并不太满意——然而情况特殊,所有即使面对的是波特,他也只是皱起眉,还算优雅地反问。
“刚才担架上那个。”斯科皮抿抿唇,呛了呛雪花,咳嗽的声音引来铂金发色斯莱特林飞快的一瞥。
“让开,波特,你挡着路了。”德拉科扬了扬苍白的下颚,“有什么话回到城堡再说。”
可是哈利一点儿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我曾经看到过你对它很感兴趣的样子——我是说那个蛋白石项链,在那个充满了违禁物品的魔法商店里,你着迷地看着它!”
“你是说韦斯莱兄弟的笑话佐料店吗?”德拉科面无表情地问。
显然哈利不太欣赏斯莱特林的这个冷笑话,他冷哼一声:“翻倒巷,马尔福。”
“你去了翻倒巷,波特?”德拉科轻笑出声,“那可不是你这样的乖宝宝应该去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狗教父的,也许他会生气的打你屁股。”
斯莱特林轻慢的态度让格兰芬多救世主怒气冲天,而作为他的好友,罗恩韦斯莱也是满脸通红——第一是这儿确实有点冷,第二是因为他从来没发现这个该死的斯莱特林可以如此无懈可击。虽然他也想快点回到城堡去,但是既然在这这儿吹了半天的风,他可不想就换来一个被斯莱特林完胜的结局。
于是红发格兰芬多动了动嘴唇:“你想通过凯蒂把这个项链送给哈利,是吗,马尔福?”
他话一落,就意识到跟在铂金贵族身边的黑发斯莱特林瞪了他一眼。
然后罗恩也闭嘴了——大概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都呻/吟成了一堆烂泥。
说实话,这一瞪真是要了他的命。
“你大概就是传说中那种猪一样的队友,韦斯莱。”德拉科轻蔑地扫了红头发一眼,冲身边的其他同伴无所谓地笑了笑,“都来看看,活的。”
“别跟他们废话了,德拉科。”斯科皮又咳嗽了两声,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从“马尔福先生”变成“德拉科”的,他只顾着喉咙里干燥发痒的难过劲儿,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我快冻死了,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些无畏的指责?”
“你的英语真是进步不小,小格雷特先生,”德拉科懒洋洋地卷起唇角,“令人惊喜。”
“我听见你亲口承认你会附加在蛋白石上的那个咒语!”哈利生气地说。
“只要是黑暗巫师都会这个咒语,波特。”德拉科终于开始不烦了,他抱起手臂,“如果你完整地偷听到了我和小格雷特的对话,你就能了解到,黑魔法残留元素的驱除咒语本身是一个对人有益的咒语,如果有人将它加诸在一个本身拥有黑魔法诅咒的物品上,那么一定是——”
德拉科忽然闭上了嘴。
他的脸上显示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舒展开了,就好像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一样。
“一定是什么?”哈利显得有些疑惑。
“自己动脑子想,波特。我不是你的教授。”
说完这句话,德拉科显得有些粗暴地推开了他。冬季的袍子因为这个动作被甩的呼啦作响,而由德拉科带着头,一群斯莱特林就这么直接越过了格兰芬多们,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温暖的城堡。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哈利身边,赫敏不耐烦地“嘟”了一声。
“你‘嘟‘什么?”罗恩挑高眉,转火目标暴躁地问,“如果你知道什么,就说,如果你也像我们一样搞不清状况,就不要表现的好像刚才犯蠢的只有我和哈利似的。”
“我们没在犯蠢,罗恩!”哈利纠正。
“哦的了吧,我当然知道我们没有,伙计!”罗恩因为心虚抬高了声音,“我这不是在问我们的万事通小姐嘛——”
“我想阻止你们来着,但是来不及了。”赫敏说着,她将手伸进袍子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地纸条,“喏,你们看。”她将纸条塞到哈利的鼻子底下。
——哈利波特收。
一行用魔法写得正规金色字体出现在纸条上。
哈利一愣。
“是在装蛋白石的盒子里一块发现的。”赫敏微妙地说,收回手,又小心翼翼地折叠起它放回了口袋里,“没人看见,我把它收了起来。”
“现在我更怀疑是马尔福了——他在博金…博客店看见了这个能杀人的诡异蛋白石项链,觉得它挂在哈利的脖子上或许不错——”罗恩满脸热情,“然后他买下了它,在今天找到了机会,乘着凯蒂落单,对她用了个夺魂咒之类的,让她把蛋白石项链交给哈利,然后——干嘛这么看着我?”
“如果毕业后你发现在魔法部找不到合适的职位,你也许可以申请麦格教授推荐你去预言家日报——那里就需要你这样想象力丰富、胡编乱造当事实的专家。”赫敏无语地说。
“罗恩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哈利昧着良心道。
赫敏冷笑一声,用力撩了撩头发:“你俩就这点水平,是吗?——哈利,公平地说,如果马尔福想杀了你,在过去那段时间里他大概有一百万个机会这么做——而他没有。”
“哦是啊,他不动手,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
赫敏顿了顿:“……呃,大概是想的。但是如果他有一天准备要杀了你——天呐,这么说的感觉真奇怪,我是说,如果他想害你,一定会自己动手,而不是假借其他人或者一个物品。”
“这么一说,马尔福还真是看重你,老兄。”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乔治的建议不错,你们俩可以试着在一起,然后余下的一生里每一天里继续斗智斗勇,每天都在计算着如何杀死对方和防止自己被杀死的刺激中渡过。”
在正儿八经的话题彻底歪掉之后,哈利显得无精打采的。他随手结果费尔奇递过来的签到名单,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大力地画了个勾,这么做之后,他抬起头瞥了眼红发格兰芬多,没头没尾地说:“那你也没戏,罗恩。”
“什么?”罗恩傻笑着接过哈利的签到羽毛笔。
“格雷特大概不会喜欢那种——被他瞪了一眼智商就立刻降为零至负无穷的雄性生物。”
罗恩不笑了。
他签到的力道把费尔奇的签到纸画了个对穿。
望着大步流星离去的红发格兰芬多,赫敏无奈地耸耸肩:“你戳到他的底限了,哈利。”
“我只是在说事实,赫敏。”哈利无奈地说,“全世界都觉得马尔福和格雷特在一起了——除了俩个人:格雷特自己和罗恩。”
202、第二百零二章
回到城堡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外面的雪似乎又变得大了些,并且开始下起了雨,这让铺满了青砖石板的走廊变得比往常更加阴冷。原本挤成一团的人群在进到城堡的那一刻就在担架前一哄而散了;他们三三俩俩簇拥着离开;在结束了一天购物和饱受惊吓之后;大多数人更愿意选择直接到礼堂去等待他们的晚餐;毕竟那里暖和又热闹。
斯科皮原本也想过去的;毕竟他真的饿坏了——尽管德拉科在猪头酒吧时皱着眉从韦斯莱的糖果袋子里掏出了俩个青蛙巧克力塞进他的嘴里;但是俩块巧克力显然是不够的,他在长身体呢不是吗?
但是还没等斯科皮往通往礼堂的方向迈开步子,就被拎着后领拽了回来。
后来……
后来他第一次见识到了斯莱特林的级长卧室究竟有多么华丽舒适。
……当然了,虽然斯科皮肯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但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挺眼熟的,就连床铺的舒适程度也似曾相识——可惜当他委婉地跟斯莱特林王子表达这个观点的时候,对方的神情简直就像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冒犯,并且刻薄地说“大概你上辈子是个斯莱特林的级长”。
斯科皮:“……”
现在,四年级斯莱特林束手束脚地坐在斯莱特林级长高贵的沙发上,瞪着这个卧室同样高贵的主人随便在柔软的地摊上坐了下来,他打开来自格兰芬多的糖果袋,仔细地把里面所有的雪宝球挑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把它们扔掉了?”
“因为自打四年前我见你吃过一次这玩意之后,就再也不想第二次看见你含着这个玩意跟我说话。”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你失忆了,肯定把这个也忘了。”
“……”斯科皮又沉默了,他开始默默地检讨自己打从进这个房间开始,似乎就没说过一句正确的话?
将检查完毕的糖果袋扔回斯科皮怀里,德拉科想了想,抓起自己的魔杖点了点壁炉,于是壁炉里的火变得更旺盛了些。
房间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有些钻进衣领里的雪花融化了,潮乎乎的。
斯科皮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在抬头看见坐在对面人面无表情的脸孔时,僵了僵,又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沙发上。
气氛几乎要尴尬得凝固起来。斯科皮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他现在还有点儿搞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能到礼堂去,只有自己被抓来这个地方,单独面对这个几乎整天都板着脸的六年级斯莱特林。
最糟糕的是,他真的为这个惶恐不安起来,他深刻意识到哪里不对。无论是从对方冷漠的眼神还是嘲讽的语气都不对。
斯科皮甚至不太理解为什么这种在德拉科马尔福身上无比自然的表现会深深地刺痛他。
刺痛。
当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小斯莱特林被自己吓了一跳。
周围安静得可怕,斯科皮第一次痛恨斯莱特林位于黑湖底下的地理位置让它常年处于死寂的状态。此时此刻,哪怕来一点儿冰雪拍打窗户的声音可能都能拯救这诡异而奇怪的沉默。毕竟这样的沉默开始让他焦躁不安起来,德拉科的注视让他不得不别开脑袋,此时此刻,再
给他一个龙胆,他也没法直视坐在对面的铂金贵族。
斯科皮低下头,对袖口上的一颗纽扣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在他沿着纽扣的边缘第十五次画圈时,他听见了对面一声微妙的叹息。斯科皮为此瑟缩了下,他意识到这是一场谈话即将开始的预兆。
很快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我们需要谈谈,男孩。”
德拉科沉静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还是吓了斯科皮一跳。他一个用力,将袖口上的扣子拽了下来,脸上臊了下,他不动声色地将扣子拽进因为紧张有些汗湿的手心,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