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个哑巴似的罗恩韦斯莱忽然响亮地发出一声嘲笑,“我的老天爷,斯莱特林还需要有下午茶?多么做作的行为——”
在乌姆里奇两眼放光地要求傲罗抽红发格兰芬多一巴掌之前,德拉科掀了掀眼皮,非常平静地说:“我把你冒犯的行为归结于过于紧张,韦斯莱,看清楚你的处境,然后学会闭嘴。”
“好吧,德拉科,既然你这么说……虽然我认为他确实该好好被教训一顿——没人能对其他学院的人指手画脚。”乌姆里奇看上去失望极了,而从刚才罗恩开口开始就绷直了全身的麦格教授却稍稍放松了些,她平静地瞥了斯莱特林们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哈利觉得有些好笑:斯莱特林什么时候没对其他学院的学生们指手画脚了?——他们整天忙着干的几乎就只剩下这个了。
“如果我们还想赶上我们的晚餐,我想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审问了,乌姆里奇女士。”邓布利多站了起来,蓝色的眼镜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玛丽埃塔:“艾克莫小姐,之前有人告诉过我,您告诉乌姆里奇女士,今晚在有求必应屋会有一个小小的聚会?”
玛丽埃塔的头低得更深了——如果可以,或许她会想要学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艾克莫,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德拉科忽然插嘴,“有胆子告密怎么现在又忽然想起胆怯了?”
玛丽埃塔显然听见了这句话,她浑身僵硬了,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德拉科一眼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低下头——不过这已经够了,她脸上可怕的纹路已经足以让在场每一个看清楚的姑娘们倒吸一口凉气,从脖子开始向上蔓延的绿色斑斑点点拼凑成了“告密者”的单词,就好像得了严重的皮肤病似的,看上去非常吓人。
啪嗒。
一滴液体滴到了乌姆里奇粉色的地摊上,将那一小点儿染成了稍稍深一些的梅红。
“德拉科,你终于成功把一个姑娘弄哭了。”斯科皮压低声音说,“虽然我认为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依然觉得你这个表现非常混球。”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看样子也不太习惯姑娘的眼泪,德拉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最后妥协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一句话都不说——这总归没错了吧?”
“谢谢你,马尔福先生。看来我们的问题能够继续了。”邓布利多轻快地说,“擦擦眼泪,艾克莫小姐,这并没有什么,我相信你的教授们不会让这些可怕的东西永远留在你的脸上——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你还什么也没说,要知道,你只是告诉了你的教授你的社交活动——比如今晚即将参加一个内容健康的小聚会——”
“‘内容健康’!”乌姆里奇忽然提高声音,用不再那么做作甜美的尖锐声音反驳,“他们这是在非法聚会!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已经实施《第二十四条教育令》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了,而他们就在这半年里,进行了无数次你所谓的‘健康聚会’!”
“那只是一堆垃圾罢了,霍格沃茨从来没有除了校规之外的任何规矩。”麦格教授冷漠轻蔑地说。
乌姆里奇猛地转过头来,她从嗓子里发出类似于哮喘一样的声音,最后,她憋红了脸,看上去强迫自己温和而甜蜜地说:“亲爱的,我想你会想要一个道歉的机会,否则我会控告你藐视魔法部。”
“而我会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所谓的魔法部传单,有本事就把我弄进阿兹卡班去——”
“米勒娃!”
邓布利多忽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麦格教授的说话,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厉,但是,他很快地将情绪柔软了下来,他冲着满脸愤怒的格兰芬多院长摇摇头:“好了,你知道这里需要你。”
“艾克莫小姐!”乌姆里奇立刻叫,看上起来她的叫声似乎吓了那个姑娘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就被身后那个高大强壮的傲罗挡住,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乌姆里奇看上去很满意这样的情况,她脸上恢复了那种叫人恶心的笑容,“来吧,亲爱的好姑娘,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们,在过去的六个月里,这样的聚会是否一直定期举行——来,别害怕,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而这样并不会让你脸上的诅咒变得更加糟糕——”
令人出乎意料的,玛丽埃塔摇了摇头。
乌姆里奇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但是很快,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了:“别害怕,别害怕……我保证在一会儿就给你安排圣芒戈最好的解咒员,现在,你只需要——我的老天爷,能不能告诉我,你一直摇头个什么劲儿啊!”
“摇头在国际通用动作语言中的意思并不算太多,教授。”德拉科撇撇嘴,“它们大多数情况下代表‘不’或者‘拒绝’。”
斯科皮在茶几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瞥了三年级斯莱特林一眼,然后就真的闭嘴了。
“我想她的意识是‘我们并没有定期举办类似的聚会’,教授。”角落里,哈利波特忽然不再沉默,他插嘴道。
乌姆里奇站了起来,她走进哈利,甜蜜地说:“这儿你说得话显然算不上数,波特先生。”
“哦,真意外,”哈利满脸讽刺,“就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如果不是办公室的大门在这个时候被用力推开了,哈利认为乌姆里奇可能会选择灌给他一瓶能让人永远变哑巴的毒药,但是幸好,这个新来的救星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无论来的是谁,今年圣诞节我会送他一份特大的礼物。
这个决定在哈利转过头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看着走进来全身漆黑就连纽扣都严谨地扣到领口的斯莱特林院长,格兰芬多救世主忽然有些无语,因为他不确定现在自己还要不要感谢这个救命恩人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绝对不是为他而来的。
而事实就是如此。
斯内普迈着大步走进办公室里,那一身黑色和乌姆里奇满屋子的粉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鹰一般的双眼狠厉地扫了一圈屋里的人(格兰芬多们被完全无视了,就好像他们只是一团不存在的空气),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邓布利多身上。
“出什么事儿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过身,温和地问。
“下午第二节课的六年级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在第十一号教室发现了费泽伦的尸体。”斯内普板着脸,飞快地说,“他死了。”
“什么?”邓布利多下意识地反问。
“有一名教职员工不幸遇难,布莱克教授已经在那里维持秩序了——”斯内普又扫视了办公室一圈,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死死地盯着他,就好像他刚才化身成了一条大蛇闯进来了似的,“如果我是你,就现在过去看看,邓布利多校长。”
155、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的老天爷。”
潘西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她身边的女伴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蹙眉看上去陷入了沉思。
“什么——你是说——费泽伦他?”一声怪异的呼叫声从火炉那边传来,众人转过头去,看见红发格兰芬多涨红了脸就像被糊了满脸番茄酱,“难道他所说的死亡就是指这个——哈利,他居然不是个骗子!”
哈利会给他一个头疼的眼神,非常想提醒罗恩他的话现在听起来有多么不合适。
“现在才反应过来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预言家都是骗子已经太晚了,韦斯莱。”
出乎意料的,这一回回答他的居然是达芙妮,她面色冷漠的模样招来了阿斯托利亚奇怪而警惕的瞥视,“我想我们理解错了,我曾经以为至少他所说的背叛和死亡是相伴随而来的。”
“谢谢你的信任,格林格拉斯小姐,我想这至少对费泽伦来说非常重要。但是无论如何,我想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过去看看。”邓布利多打断了学生们的讨论,说完,他转向乌姆里奇,“也许今天的事儿可以暂时放放?”
“当然。”乌姆里奇叫人意外地好说话,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叫人非常不安地强调,“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了。”
……
当他们浩浩荡荡地来到十一号教室时,那儿挤满了人。有几个女生在小声地抽泣,其中居然包括了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在这之前,至少所有人都认为她们因为特里劳妮教授的原因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位新来的预言课教授。
“当然啦!”当迪安站在旁边满脸不耐烦地问起这个问题企图让她们停止哭泣的时候,帕瓦蒂尖锐地回答,“每个人对于预言都有不同的理解,我们不会因为这个而去责备费泽伦教授!”
走过这群格兰芬多,看着德拉科他们就像有什么许可证似的推开挤在教室门口的人,理直气壮地往里走,斯科皮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便跟在了后面。
这不是他第一次亲眼目击死去的人了,但是确实是头一回走那么近。
这个英俊的马人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四条健壮的马腿却不自然而怪异地挺直伸长着。他令人印象深刻的金色马尾也许因为失去了生命力不再光泽,显得有些凌乱地在青苔上散开,并沾上了一些泥土。一种惊恐混着释然的奇怪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他双眼睁着,但是并不狰狞,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就好像他平日里常常在做的那样——因为空间魔法,天花板上漫天繁星,也许在空间魔法转换的那个未知地方,第二天应该是个无雪无雨的好天气。
费泽伦的尸体是在一个灌木丛后面被发现的,现在他还在那儿,在邓布利多来之前,西里斯似乎没打算让人移动他。而这个决定显然是正确的,在经过了魔药助教身边的时候,斯科皮听见他低声跟西里斯道谢。
邓布利多走进了费泽伦,苍老的手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覆盖上马人的眼睛,当她的手移开的时候,斯科皮看见他们的预言课教授已经闭上了双眼,不知道为什么,为此他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德拉科在邓布利多开始仔细检查费泽伦身体的时候走近了些——奇怪的是,没人拦着他。就连西里斯都没有这么做,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不算太好看,但是最终还是背着手站到了斯内普的身边。
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当他顺着马人的关节往上,似乎发现了什么而又犹豫不绝的时候,德拉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看上去刚从北极走了一趟回来。”
这是什么话?斯科皮蹙起眉,正准备问问这话什么意思,就听见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他依旧低着头在摸索着什么,头也不回地说:“恐怕你说得没错,马尔福先生,他完全冻僵了——从内而外的,这样的寒冷并不是死后应有的那种冰冷程度……但是我不确定……”
“阿不思,是没见过的咒语?”麦格教授板着脸,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
“恐怕是的,米勒娃,我为我的无知感到羞愧。”
“费泽伦教授说过,他畏惧寒冷。”斯科皮走了上来,他抽出了一张符箓夹在指尖,轻轻一晃,青白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我需要一杯水,教授。”他说。
邓布利多的魔杖轻轻点了点地上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立刻变成了一杯盛满了清水的高脚杯。斯科皮将燃烧了一般的符箓扔进水杯里,灰烬将清水变得浑浊了一些,然后在德拉科来得及出生阻止之前,他轻轻扒开费泽伦的嘴,将那杯浸了符箓的符咒水倒了半杯进去。
大概不到三十秒后,费泽伦身上所有的血管就像有一只无形的蜘蛛在织网似的,蓝色的脉络慢慢地从蹄子开始往上蔓延,然后遍布全身。
“他的血管全部冻起来了。”斯科皮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接住了德拉科恶狠狠塞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擦手,“正常人应该是红色的。”
“现在就一目了然了。神奇的东方魔法,谢谢你,小格雷特先生。”邓布利多好不吝啬地发出一声赞叹,“我不得不强调我曾经一度想聘请闻信教授成为我正式的黑魔法防御教授,但是很遗憾遭到了多方的反对,包括你的祖父,他不止一次跟我强调,闻信教授有更大的事业等着他去做。”
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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