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蓉听得直想笑,忍了半天方才忍住,捡起白骨搂在怀中,对荆天明言道:“我老公说啦,只有你打扰了他睡觉,要你明晚子时再来,他亲自教训你,你敢不敢来?”
荆天明听得一惊,但此时只求其余三人无事,便说道:“好!我来。你先放了我三个朋友。”
端蓉点点头,伸手在三人身上拍了几下,三人登时手脚灵便,阿月赶紧拉住荆天明说道:“你白痴啊?干嘛答应她?”
边说边拉着荆天明跟在项羽、刘毕身后猛跑,四个小孩一溜烟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竹林小径中。
韩陵这才从暗处走出来,无奈道:“师姐,你这是要干嘛? ”
“我所着医书《骨空论》篇中尚有许多疑问,虽则自己以身试法,但总有许多不便,这孩子身强体壮,若让我在他身上扎上几针,试试我的医术,这书就差不多完成了。”端蓉的回答韩陵并不意外。
“算了,师弟我还要追媳妇呢,就不管这事了,先走一步。”韩陵拱手一拜,转身走人。
差不多此时,卫庄终于到了淮阴笛歌别院。
卫庄来到淮阴已是深夜,路旁两侧商家早已歇息,卫庄拦住一个在街上打更的的老者,这才打听到韩陵的住所。
得了消息,卫庄就匆匆往笛歌别院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6…7 无题
韩陵喜欢睡觉,而且还有点起床气。
这点卫庄是知道的。
他匆匆赶来了淮阴城,就直接来找韩陵,可到了门口才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时间韩陵早就睡了。除了那一次在燕国,陪着盖聂卫庄两兄弟喝酒,他就没见过韩陵熬夜。
卫庄到了门口,忽然不知道要不要敲门,惊醒了睡梦中的韩陵,卫庄竟然觉得舍不得。
卫庄在笛歌别院门前停住了。
韩陵很少熬夜,除非有特殊情况。这次是看着师姐的医术入迷,外加师姐要戏弄小孩,这才回来晚了。
他出了琴韵别院就能遥遥看见自家门庭,随意瞥了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夜黑,看不真切,但韩陵有种感觉,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卫庄。
“阿庄站在这里干什么?”韩陵的声音柔和,他看见卫庄的一刹那,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就只能故作轻松地问出了这一句。
两个月来心中记挂的人突然出现,卫庄一怔,缓缓回头。
一袭黑衣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人的眸子在月光下越加明亮。
卫庄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是只吐出来四个字:“你……还好吗?”
韩陵轻轻一笑,几步走到了卫庄面前,回答道:“不太好。我还以为阿庄把我忘了呢……” 话语里有一些埋怨,韩陵只是想到了卫庄的师妹,心里不大痛快。
想到卫庄握着那只簪子的温柔表情,他就对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心生嫉妒。那酸酸的感觉,真像把心泡在了醋里面。
“我……”卫庄以为他是抱怨自己来晚了,想解释一下,才刚说一个字,就没说下去了。因为韩陵伸出手,抱住了卫庄,将他揽入怀中。
卫庄身子一僵,过来一会儿又缓缓放松下来,任由韩陵抱着。熟悉的气味相互交缠,韩陵和卫庄都享受着重逢的喜悦。
“我很想你。”韩陵从不在意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坦坦荡荡,又是个无所谓矜持的人。甜言蜜语或许不会刻意去说,但真要说好听的,他也完全说得出口。
“恩……”卫庄轻声应了一句,伸出手回抱住韩陵,他说出话来就犹豫很多,“我……我也有想你。”
相比韩陵这人的随性,卫庄要小心谨慎很多。
韩陵心中一动,好像霎时心里百花齐放,灿烂明媚,激动得难以自制。
韩陵深知以卫庄的脾气,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真正肯接受自己了,不再犹豫不决,也不会徘徊不定。不会老是怀疑,老是推拒……
韩陵低下头,低头细细亲吻卫庄的眉眼,然后试探般吻至唇间,舌尖轻触着对方的齿贝。卫庄明白他的意思后;他仰着脖间。稍稍张开了嘴,接着口腔就被侵占了。
这一吻热情得好似要将人熔化掉,直至彼此融为一体,再不分离一般。
一吻终了,韩陵调整了下呼吸,打开自家的门,拉着卫庄的手走进庭院。随手把门一关,急切地把人带进了房间。
“你……”卫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能感觉到韩陵迫不及待地抽了他腰间的束带,从他的上衣中伸了进去,卫庄闷哼一声,绷紧了身子。
韩陵侧过脸在卫庄的耳垂边咬着,听着卫庄微微的喘息声,又一点点往下,吻到了那细腻的脖颈。
“阿庄,放轻松点。”
脖间的微痒让卫庄不由得动了动,卫庄叹了口气,尽力放松。
韩陵喃喃地低声喊着卫庄的名字,渴求一般地问:“阿庄……可以吗?……”
“…………”卫庄侧过头去,闭上眼睛:“……现在才问,有什么用?”
韩陵柔柔一笑,挑开他的衣服,凑在他的耳边笑道:“…现在还有用,但接下来就没用了…”
碧窗声悄,淡淡的月华流泻进来,照射在二人缱绻难分的身影上,韩陵激烈而热情地吻著他,随后空出一手挑落帏帐。
一双手,勾,拉,扯,拽,摸,二人吻著吻著,他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卫庄剥得一干二净。什麽腰带,外衫,靴子,袜子,尽数散乱在床下。
被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卫庄才觉得背脊一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裸地被他压在身下。二人贴得极近。
他微微窘迫,下意识地紧了紧双腿,闭目侧过头去。他的腿部肌肉绷得很紧,有力的肌线饱满而富有张力,拉伸出很强悍漂亮的线条。
韩陵眸色渐深,忍不住又凑近了些,温柔的亲吻落在了卫庄唇上。
月华溶溶,透过窗格漫天流下,清辉朦胧,成片成片的光华如横波一般荡漾开去,潋滟地挥洒在空气里,给这更深夜重的小屋镀上了一层细腻琐碎的薄银,飘如流沙,轻如淡锦,十分清静空灵,带著一种卓尔不群的优雅与婉丽,茫茫如画。
韩陵在空隙中抬起头来,低低一笑,玉颜无暇,墨发如缎。
卫庄看得渐渐迷茫起来。
帏帐垂落,盖住了一室旖旎。
卫庄醒来的时候,身上干爽,衣物也已换新。
衣内深深浅浅的红痕,以及体内难言的感觉,就算擦得再干净,还是似乎有个东西卡着,不适的令人在意。身后隐蔽之处,麻木得像失去了知觉,偏偏稍有动弹,内壁酸软,如体内有物欲刺体而出的疼。
偏过头来,身侧躺着的正是一脸温和的韩陵。
韩陵似乎还没醒,卫庄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他的睡颜。
韩陵虽然爱睡,但他的警觉度其实不低,不然也不会老是被吵醒。他这么被盯着看了半天,也就醒来了。
韩陵微眯着眼看向身边的卫庄,伸出手覆住卫庄的双眼,懒懒道:“闭眼,多睡会儿,没必要这么早起。”
“恩……”身子确实有些不适的卫庄没有反对,低低应了声,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8·一起来凑热闹吧!
韩陵一向懒得准备早餐,他没那么讲究,平时都是吃过夜的剩饭,。不过有了门口开的包子店,以后早餐是方便了不少啊!
韩陵摸摸下巴,出门买包子回来,顺便煮了两碗粥。
天可怜见得,这真的是他最勤快的一个早上了。
所以卫庄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桌上的一碗清粥,和几个包子。
韩陵嘴里还叼着个包子,跪坐在桌边,似乎察觉到卫庄醒来,呆呆地转过头向这边看来。明亮的眼睛里好像装载着漫天的星光,含着碧波般的温柔。
“醒了?”韩陵把包子飞快咽了下去,抓起一个馒头,起身来到床边,“包子的味道不错,想不到你师兄的手艺这么好。”
卫庄:“……”
卫庄坐起身,看着那个被递到面前的白面包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当包子和师兄联系到一起时,的确奇怪。
“师兄?”卫庄一愣,这才反应到韩陵说得是谁,“他在这里?”
师兄在这里,还做包子给韩陵吃,韩陵夸师兄做得好吃。
这几条认识,霎时让卫庄的脸黑了下来。
这种感觉就是昨天还和你滚床单的人告诉你,你不在的的日子他和别人勾搭上了,这个别人还是有“前科“的师兄。
韩陵很随意地说说而已,一看见卫庄的脸色不妙,一时间没想明白原因。所以他随口回答道:“恩……就在我们家斜对面,算是邻里之间了。你不会是来杀他,顺带看看我的吧?”
心思不在这上面的卫庄,压根没注意“我们家”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卫庄否认地很干脆,冷着一张俊脸,审问道,“他给你做包子?”
“……”韩陵嘴角一抽,他好像明白卫庄这黑脸的原因了,不过这原因委实很有趣,盖聂真的不是他喜欢的那款,和盖聂勾搭,那也是看在卫庄的面子上,这都能被怀疑?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说明他在乎自己嘛。
韩陵倒是从对“小师妹”的醋意中挣脱出来了。
韩陵扶额,无奈道:“阿庄,你……想多了。他们开了家包子店,这是我买来的!不要说的好像我没付钱一样……你要是不想吃,那就喝粥吧,这粥是我煮的,我自己尝着还是能吃的……”
卫庄看了韩陵一眼,也觉得这情绪不对,默默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
于是这顿早餐终于进入了正常的温馨气氛中。
韩陵在家的时候,家门是大开的,作为一个大夫,他从不走师姐的“高冷”路线,亲民神马的才能赚钱,赚了钱才能养媳妇。
虽然媳妇的工资很高……
韩陵默默地搬了把自制靠椅到树底下,想了想还是把靠椅让给了卫庄,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在了靠椅上。
先秦真的有椅子吗?
没有不要紧,自己做就好了。
韩陵自打下了山,到淮阴城定居已经八年,这八年他就出过两次远门,一次去秦国,一次去燕国。他在淮阴城中还是有口碑的好医生的,尤其是神医端蓉的师弟这个身份加分无数。
二师姐只愿治疗疑难杂症,治病看心情,怎么着也是韩陵更稳定发挥。
韩陵没有上头两位师姐那么出名,主要也是因为他和师姐们反着来,从不治疗疑难杂症,只看简单的病症。有些不是他不会,而是韩陵是个懒人,赚够自家吃饭钱就够啦,绝不多费心劳力。
他一般是撺掇二师姐端蓉挑战有难度的病症。
即使是简单病症,也是有客人的。
韩陵只看病开药,不设药堂,就是让人进了院子,在院子靠门口处摆设一张矮桌,趴在上面一边睡觉一边等客人。
不到一会儿,韩陵就有了不少病人上门求诊。
韩陵工作起来就是很认真的。
卫庄在不远处看着他开门问诊,躺在靠椅上还是颇为惬意的。
韩陵送走一个病人就会向卫庄那多看两眼,冲他笑笑。
病人大多是知道韩陵的习惯的,对他的治疗范围大概清楚,也就没有什么烦心事找上门。韩陵不治疑难杂症,是淮阴城上下都知道的事。一般没办法,他们都会试着求那脾气古怪的神医,至于成不成,看天命。
大概是病人看得差不多了,有了一阵空闲,韩陵就起身跑到卫庄身边,问道:“会不会太无聊了?要不去对面串串门?”
这串门串的自然不是韩陵师姐端蓉的,而是卫庄师兄盖聂的。
卫庄淡淡地开口道:“无需如此,他走他的路,我有我的道。”
韩陵挑眉,懒懒一笑:“随你了,”卫庄终归是还没放下心结,对盖聂心存芥蒂。即使承认这份师兄弟情,却不愿与他多打交道。
忽听得门外传来阵阵哭啼之声。似有多名女子同时或泣或嚎,好不惨切。
韩陵皱了下眉毛,好在哭声不是冲他来得,这位置,貌似是师姐的琴韵别院……
咦……有好戏看了……
韩陵看向卫庄:“我们要不要凑个热闹?”
卫庄其实没兴趣,但是韩陵的表情分明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哦”,卫庄无法,只好应了声:“那就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门口。
只见包子铺旁,七架肩舆停放在琴韵别院前方,最前方肩舆上坐着一中年男子,衣着华贵却形容枯槁,正是淮阴首富刘员外,他双颊深陷,显是病重至极,颤巍巍无力斜躺在肩舆上,身边围着四个浓妆艳抹、穿珠戴玉的妖冶女子,正七嘴八舌吵个不休。
刘员外的二姨太正指着三姨太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