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当真是不要做那亏心事才好!
道人显然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他面色一僵,脸色时青时白。
白玉堂心中百转,自知道道人是雷九尾的师傅起,前因后果便已经想清楚,展昭说出来,他心下也是了然。恐怕那雷九尾千里迢迢的自蜀南跑来这冰天雪地的昆仑山原本是想来向这位师傅求救的吧?只是没想到还来不及找到他师傅,便被他们逼到绝境,死在昆仑山了。
见是自己自暴其短,道人又惊又怒,恨意顿生,杀意剧烈,喝了一声就向白玉堂招呼了过去。
他的轮盘是双轮,可做盾可做刃,旋转起来急速,却是不好对付。白玉堂凝神抽刀,小心应付,只是眉宇间蔑视神色不减,傲然其实压的道人越发的疯狂。展昭在白玉堂抽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了,但是却不去攻击,只是一味的护在白玉堂身边,湛泸沉稳,大开大合,虽然没有白玉堂的地霜来的灵活却是刀刀力到,每击都是尽全力,将白玉堂身边的攻击尽数挡了回去,每当轮盘与湛泸相撞,道人都觉得虎口处一阵剧痛,几次轮盘都几乎脱手而出。
白玉堂被展昭以湛泸护住全身,便无任何的后顾之忧,每刀均是杀招,一点余地都不留。白玉堂本来刀风就凶狠,如此得以尽数发挥,刀如白雕猎食,紧锁道人不放,凌厉的刀风刮的后者皮肤阵阵刺痛,心中惊悚,深知只要沾上刃边,定然是剖肉见骨!
白如亮鹤,红如火凤,席卷出一股风暴,惊涛骇浪。
眸光交汇瞬间已然明了对方的意图,一退一进,一直一曲,一刀一剑。
白玉堂和展昭早前为了开封三宝曾经对过不知道多少次手,后来引为知交,相同论剑更是不计其数,对彼此的刀风路数早已了若直掌,二人配合起来,默契十足,滴水不漏,一攻一守,当真是有股无敌之势。
然而道人毕竟不是泛泛之辈,换做他人,恐怕在这一白一红面前走不过十招,但是终究是以一敌二,渐渐力感不支,而白玉堂与展昭却是疲态未见,甚至因为屋内温度因阻挡了外面的强风而转暖,二人的刀剑配合的更加灵巧,地霜的节奏越来越快,招招狠辣,只见白玉堂瞅准了一个空档,虚晃一招,一步内换了四个身法,反身一刀直划道人的双眼。
刀过血出。
这一刀其实没有斩中他,但是刀风却扫到了,展昭一剑封了他的后路,有限的退避终究没有办法脱的了白玉堂地霜的攻击范围。
于是狰狞的红痕爬满了道人的脸庞,自双眼,眉间,鼻,唇,颚,流在他一身的道袍上,玷污了一身的素衣。
展昭收剑看着负伤的道人,他痛的龇牙咧嘴,哀号不断,不断的喘着粗气,手中的轮盘胡乱的挥舞着,神色凄厉无比,跌跌撞撞的东扑西打,白玉堂一刀得手,却也没有意图要将他置之于死地,人立在道人的三步之外,神情漠然的看着。这道人既然是雷九尾的恩师,他出事千里之外跑来这昆仑山求救,只怕这道人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全然不知,明知故纵,任其弟子涂炭生灵,他决非什么修道之人!何况方才见他武功歹毒,也不似那心存善念之人,白玉堂一刀伤了他的双眼,也不算是伤了无辜!
昭白同人——地霜(九)我这个应该不是虐文吧。。。汗!
道人因为脸上的疼痛在道观里发狂,许是真的耐不住了,轮盘脱手,展昭见状上前要将他制住以带回开封,白玉堂刚想开口阻止,却是来不及了,只见道人一掌已经劈出来了。
这一掌与方才与白玉堂交手的时候完全不同,掌风中隐含一股炽热之意,就是侧风都热的灼人,又快又狠,中间内力更是惊人,白玉堂无暇多想,情急便地霜刀鞘掷了过去,惊见刀鞘顿时碎裂,但是掌力竟然未减半分,展昭见已经躲避不及了,只得将湛泸横在面前,想以剑身去卸那掌力,然而当那掌真的到了自己的面前,方知,这般掌力不是湛泸挡的住的。
果然如他所想,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劲将自己笼罩其中,挟着烈火般的烧烫感,中间一股重力直击在心口,压的他胸腔翻搅,痛楚自心口贯穿四肢五脏,他持剑被逼的向后滑了近七步余,最后冲撞在神龛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白玉堂见展昭受伤,大喝一声,如脱弓疾箭,动若游龙,向道人直冲过去。
地霜与一般的刀不同,它刀身狭长,灵巧,刃利非常,被白玉堂这等刀随人走,完全意兴而动的人使起来,是完全脱离常人的认知的,你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招式,如此刻他将地霜翻转,竟然以逆刃向道人靠了过去。
展昭本想上前帮忙,但是方才中的一掌如同炽铁烙在心口,疼痛难当,体内也是气血郁结,一时间是分毫都动弹不得。
道人没有睁眼,只是感觉到了白玉堂的地霜破风的声音,一掌就拍了出去,白玉堂人动,就知道道人会回掌,所以身形骤沉,地霜离手,将之向道人推了过去。
人刀分离,道人目不能视,单凭听风辨位,感觉依旧有物接近自己,心中惊异那一掌竟然没有打中白玉堂,于是十成内力运起,道服因为灌纯内力而鼓胀,汹涌的掌力尽吐。
白玉堂人沉力未尽,他只是换了个方向,瞅准了道人运力时发出的声音掩盖了自己身动的声音,欺身上去,对着道人腰侧的枕檀穴一拳打了过去。
这一拳他半点余力不留,咬牙硬是撑住靠近道人时被他浑身那股热风烧的灼灼的痛楚,狠了劲打出去。
地霜逆刃就是为了提高破风的声音引起道人的注意,同时可以掩盖人刀脱离以后刀轻声减的破绽,白玉堂一拳打出后,就地一滚,就去抢刀,地霜是他贴身兵器,说什么都不能毁在这虚伪道人的手里。
枕檀并非人身死穴,却是人身上最大的痛穴,白玉堂这拳是得手了,道人内力吐尽后正巧是内竭之时,白玉堂这一拳,他完全没有能力抵御,挨了个接接实实。
“啊!”
一股剜骨剧痛叫道人嘶吼出来,因为剧痛,他浑身都在抖动,束发的发冠被他自己震断,顿时披头散发,面上还残留着血,张口狂啸,声音震的本就有内伤的展昭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
白玉堂去抢刀,臂骨被掌风扫到折断,却也不顾,堪堪救及大喜,退身撤步三步,立定喘息。
自身动,离刀,出拳,抢刀;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道人被伤,白玉堂臂骨折断,虽然两方俱伤,白玉堂嘴角却是噙笑,傲然瞪着越发疯狂的道人,心下痛快。
他自然是知道被打中枕檀穴究竟有多痛,江湖上清理门户多用此招。
何况是被他白玉堂拼尽全力打了一拳?定然要活活痛死他!
目光狠辣,戾气未褪,白玉堂提刀冲展昭走了过去。
展昭在旁目睹一切,担心却是不能动行,心中焦急,见白玉堂全身而退,方才放心,一时力尽,湛泸却是握不住了,“咣铛”一声跌落在地。
道人被白玉堂连伤两次,痛恨非常,此刻突然听见声响,随手拾起身旁一物就向那方位丢了过去。
身上剧痛,一动都是难当,他一丢是为了抒发心口的郁结之气,可是尽浑身之力,再一看他丢的东西,就是他被白玉堂伤眼后脱手的轮盘!
白玉堂眼睁睁看着轮盘飞转,展昭人瘫在神龛前,寸步难行,自己想要阻止却是双臂无力,情急下,只有扑到展昭身前为他挡轮。
展昭神志本来已经开始不清楚了,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向自己这边过来了,还来不及细想什么,只觉身上一沉,什么东西扑了上来,撞的他心口又是一痛,凝神一看,脸上血色尽褪。
血肉飞溅,模糊了展昭的视线。
那一向干净的一身白衣被血染尽,背上嵌着染血的轮盘,肉破见骨,血流如注。
他颤抖着手抬起趴在胸口的人的脸,见白玉堂面如死灰,惨白无色,气息微弱,已经昏了过去。
想要大叫,声音却是连半点都发不出来,他点住白玉堂身上的穴道为他止血,双目赤红,生平第一次兴起杀人之念,抱着身上昏迷的躯体,展昭瞪视着破门奔出的道人,却不去阻止,观门一开,寒风灌入,清了他的神志,眸中再次凝聚起南侠特有的幽亮,他目送着道人跄踉的身形,心中道:你最好,活着!
忍住身上泛滥的痛楚,展昭自行调息片刻,待恢复了些气力,便挣扎着起身,扶起昏迷的白玉堂,小心的将之扶到内堂,观门被道人打破了,昆仑山上的严冰寒风也是要人命的利器,白玉堂有伤在身,禁不起如此冰冻的温度。
这道人实在会享受,内堂竟是万物具全,软塌玉枕,展昭将白玉堂趴放在床上,屏息看着他背上的轮盘,面色凝重,脸色竟然似比白玉堂还要惨白。
深吸口气,他一狠劲将那轮盘拔了出来,床上的白玉堂吃痛哼了一声,却是没醒。
幸好伤未及心肺,只是锯齿咬的肉紧,这般一拔,顿时白玉堂背后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这个应该不算是虐文吧。。。。貌似不算。。各位别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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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昭白同人——地霜(十)~觉得上一章虐的惨的就不要进了。。。比那还惨。。唉!+血豆腐
展昭眦目瞪着白玉堂背后的伤口,皮肉翻开,血痕满部,不由心中悲痛,引起内伤,疼痛难当,他双手撑在床沿,用力的双臂青筋崩出犹不自知,眸中含恨,誓要将那道人五马分尸!
白玉堂伤成这样,几乎没有办法疗伤,展昭见他昏迷,心中担忧,但是又不忍叫醒他承受如此非人的痛楚,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开封府面对黄亲贵胄都不曾有过半分差池的展护卫,今日头一遭慌了手脚。
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今日若是换了伤的是别人,展昭无论如何不至于麻乱至此,只是此刻眼见白玉堂身上的伤处,竟然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苦万倍,于是眉头紧攒,连去摸白玉堂脉搏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敢想象若是面前这个人就这么离他而去了他会怎样,那么,展昭还会是展昭吗?
白玉堂脉象虽然虚弱但是还算平稳,展昭小心的去将白玉堂的上衣退了,入目更加骇人的伤口惹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很深,单单封住周围的穴道根本就止不住流出来的血,见白玉堂的面色越来越惨白,展昭心痛如绞,五指无意识的扣进掌心,就是挖出了血都浑然未觉。
这伤,本该他受的!
展昭心中自责,却见白玉堂稍微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
“唔——”背后撕扯着的疼痛叫白玉堂哼一声,随即被他硬咽回口中,只有粗重的喘息显示着他究竟有多痛苦,展昭不忍他如此对待自己,掰正他的脸:“玉堂,痛就喊出来。”
白玉堂白着一张脸看着展昭,目光连转都不转,展昭知道那是痛到极点了,只是想凭借盯着一点的专注减轻身上的痛苦罢了,白玉堂伤的如此严重,自己也不敢贸然的动他,只能在侧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为力,外人都说南侠多么的厉害多么的沉稳,却不知此刻他看着独自忍受痛楚的白玉堂有多么的痛恨自己。
一身傲骨,白玉堂受不了展昭如此萎靡消沉的样子,手一下抓住展昭的手,用力的几乎要抓出血,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你白爷我还没死呢,你莫要摆这幅丧脸给我看。”
这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字,却几乎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说罢就独自低下头去喘气,半天无力再讲什么。
展昭闻言神色一凛,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惹恼白玉堂了,那倔强的如天上弦月的人绝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别人的包袱,所以就是心中再痛苦,都独自将之掩了去,暗吞下肚,不显露半分。
此刻不是他乱的时候,白玉堂受伤严重,血流不止,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的血止住!
可是——昆仑山上人烟稀少,冰天雪地的要他去哪里为白玉堂找药?自行配带的药物都在追捕的时候遗失了,如今要他怎么为白玉堂止血?
为了缉捕凶徒,展昭什么样的困境都遇到过,就是被人困在地窖三天三夜无水无粮,他眉头都不曾皱过,此刻,竟然有了被逼入绝境之感。
目光扫向窗外的皑皑白雪,展昭焦急非常,难道名动江湖的锦毛鼠与南侠竟然要葬身于这昆仑山?
不甘心啊!无论如何不甘心!
展昭僵硬的看着依旧在强自忍痛的白玉堂,又急又恨,胸口一痛,又要呕血,但是顾忌到白玉堂,又硬是将已经涌到喉间的那口腥甜咽了下去。
这昆仑山,除了冰与雪,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如此埋怨的思量着,展昭突然转头望向外面的冰雪连天,眉梢终于出现了丝喜色。
他扶起白玉堂,柔声道:“玉堂,我给你止血。”
白玉堂被身上的剧痛折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神志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模糊,他不是很理解展昭的话,只是仰着头看着他,脸色惨白,虚汗遍身。
展昭将白玉堂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