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此话一出顿时大家眼睛一亮,却只有二师伯杨素灵摇头,羽凰门门主也轻叹了一口气,陈唐原本兴奋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她从杨素灵与门主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万年人参娃是多么的珍贵,就算不知道来由,光听那万年二字与精怪化的娃字,便可以猜出这东西的珍贵。而与之相对应,恐怕便是得到的难度了……
“我羽凰门的史籍记载上,只有一位门主曾经在皇宫中看到过,根据那位门主的记载,整个大周皇宫药膳殿也只有这么一株,是当年在南荒神木树海中偶然发现的,以数不清的人力物力才最后成功得到……”
羽凰门门主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满是遗憾,大周皇朝当年如何强盛,也才得到那么一株,虽说天才地宝有灵性,有缘人自得之,但也可以看出这万年人参娃的珍稀程度,只是羽凰门门主不知道,任旭可是曾经直接吞下一株的……
“门主!”
陈唐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直接跪在门主面前,其余师姐妹也都看向羽凰门门主,她们是想去复仇!为严芸复仇!羽凰门在南神州也算是名门大派,更是斗门的原始分脉之一,地位超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辱,若是严芸在单打独斗中或者先挑衅出手被废还一回事,但是对方却是明抢上门,又以人多欺压人少,最后若不是那林家人出手,恐怕遭祸更甚。
羽凰门门主也很愤怒,只是她还压得下,能够不表现在脸上。凤目扫了一遍前堂的人,在这的都是羽凰门的重要人物了,全都是赞同反击复仇的。她丝毫不怀疑此时只要自己一挥手,明天整个羽凰门就会倾巢而出,将三山区域乃至南神州都翻过来……
“此事是不能忍的,飞虹,你去查一查对方的来历,严芸的事情大家也多想办法,虽然没有万年人参娃,但我们可以找找其他相似的,再大不了,我去斗门一趟就是……”
“噢,门主可记得太上帮任旭?”
雪飞虹突然出声,打断了门主的话,换在平时可是得挨训的,但此刻也没有人怪她。见大家都侧耳在听,雪飞虹也赶紧说道:“当初太上帮的帮主,任旭出道的时候,曾经带着一只包囊,里面所放都是稀罕难见的天才地宝,据说曾经在神木树海生活过,我们或许也可以去找找太上帮,总之多一份希望总是好的。”
羽凰门在天罡门出手攻略南神州的时候,就同时整治三山盟,与太上帮的关系也不如以往亲密,此时一听个人脸上表情不一,有的不以为意,有的淡然,陈唐则是有些期待,毕竟斗门不像其他门派,很少藏有什么天才地宝,讲求的是不借外物,羽凰门去总坛恐怕也难有收获,而且羽凰门素来总想要大展拳脚,成为与斗门等七大门派一般层次的大门派,近年来与斗门总坛的关系也是趋于平淡。
“只怕有些麻烦,太上帮任旭已经消失有段时间了,今日来听说是命丧天罡门门主之手。”
羽凰门中负责情报的人说道,雪飞虹也有段时间没有与太上帮来往,闻言不禁愕然,心中浮现出那个留在太上帮出谋划策,云淡风轻的男子,心思很是复杂。
“不论如何,总还要试一试的,既然如此,飞虹,太上帮那边就由你去吧,至于严芸这边,待消息回来,陈唐你便带人去将他们擒来,道门又如何,还欺不到我羽凰门身上!”
羽凰门门主说罢一弹袖袍,双目迸射凌厉!
羽凰门,动怒了。
风起 第十章 策谋
乱世是什么?
拳神曾经对任旭说过,乱世就是身不由己,无法回避无法躲开,只能面对,面对那将要改变一切的浪潮的冲刷。活下来,你就赢了。
败下阵,你也就随波涛而去,淹没在历史中。
或许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但对于身怀绝学不甘于下的人来说,乱世就是一个机会。
而今乱世还未真正到来,但风,已经起了。
道门的大规模反击彻底的打蒙了南神州那些趁机谋取利益的势力,他们发现自己在道门这庞然大物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甚至就连官府也无能为力,那超乎常人想象的道法神术使得道门中人就好像天兵神将一般。
知道此时那些冒进的势力才清醒过来,才记起道门可怕的势力以及地位,作为七大门派之一,历史仅仅比百学短,修的又是成仙做祖之术,这下轻施雷霆之怒,顿时南神州震动,而作为始作俑者,天罡门却保持了沉默,这被视作示弱,但真的如此吗?
许多在背后关注的势力都等待着一场决战,只有道门与天罡门来一次激战,分出胜负了,才能真正的决定南神州的归属,事实上,天罡门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必须挺下去,道门若是输了这一仗,底蕴还有,千年根基不是随便说的,但天罡门若是输了,恐怕便灰飞烟灭。
只是在等待双方激战的时刻,久未入世的道门中人却也在南神州激起了大量的怨恨,道门中人向来将自己视作比凡人更高的存在,即便是斗门、百学门等门派,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如是。
只是心无尘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或许他注意到了,但不以为意,他如今一心一意扩张道门的势力,步步紧逼天罡门,他要将天罡门完全毁灭在手心,给予南神州一个深刻的印象,以保道门百年威望。
但是天罡门真的没有动作吗?
铁面三郎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房舍内,手上捧着茶碗,正细细的品味着难得的极品茶,在他的左手旁,那几子上摆放着一叠信笺,全都是盖着红色的打印,看不到来款与姓名,只有三个字:天罡门。
“陈敏。”
殷三郎开口说道,在房间的门外靠过来一道身影,正是以前曾经因为修炼魔功导致入魔的陈敏,被殷三郎抓住后,不知与殷三郎做了何种交易,这个昔日的魔女如今就一直隐匿在天罡门。
殷三郎抬头看去,陈敏一头秀发随意的垂在肩上,双手合抱,胸前的伟岸高高耸起,一身紫色的锦衣很好的将她的曲线展现了出来。
“什么事情?”
陈敏说道,以往入魔时候那可怕的嗓子也恢复了正常,虽然声音算不上动听,但若是相比以往,也是天籁了,她看向殷三郎的目光有些复杂,有些畏惧,有些崇敬,甚至还有丝丝情愫,在她心中,这个一直带着铁面具的男子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女人就像猫,总是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大致的行动已经布置好了,现在我需要一个人去监督。”
殷三郎看着陈敏说道,铁面具后的目光让陈敏有些不敢直视。
“我虽然将魔功带来的弊障消去,但失去了月轮,实力也就下降了一截,你让我去监督?就不怕我压不住?”
“呵。”
殷三郎将茶碗放下,伸手拿起旁边的几封信笺,一一送入碳炉,动作说不出的轻柔,仿佛是在细心的擦拭着古董瓷器一般,让一旁的陈敏也看得有些入了迷。直到殷三郎再次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这个女人才有些惊慌的移开视线。
“我帮助你,让你留在天罡门,自然也知道你背后的动作,既然在天罡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修为已经有了提高,那么便该证明你是否还能有留下来的价值。”
殷三郎说罢便站了起来,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如今的修为似乎也到了一个颇为高深的地步,在经历了沧澜山之战后,他似乎又踏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只是陈敏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迈入传说境界。
如今的天罡门,能确定迈入传说境界的,只有门主赵云阳与失心佛贾玄。在过去数十年间都只有六大传说的神州,此时光是一个天罡门便有了两大传说级别高手,这或许也是乱世即将到来的征兆吧。
陈敏颔首,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拒绝殷三郎。
殷三郎遥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瓦檐与林木,视线的最远端停留在了天罡门总坛最高也最偏僻的那座屋舍上,在那里,他能感受到一股正在不断凝聚的可怕力量,殷三郎面具下的双眸中思绪飞扬,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殷三郎在天罡门中运筹布置着,另一方面,天罡门的年青一辈们也不甘寂寞,这个时代,就是年轻人最容易上位的时候,他们哪里能耐得住性子,安心的执行殷三郎的避让计策,在赵娉婷鼓动一番后,一伙人便离开了总堂。
这群人中,除了几个是天罡门自己培养的年轻后辈之外,大多是来自其余附属门派帮会的年轻人,这些人或是有天赋,或是有权势,不是那个帮的少爷,就是这个派的最强弟子,其中也有几个女人,但在赵娉婷的相衬下,便显得失色不少了,而赵娉婷的存在,也是这群年轻人敢放肆出来的原因,谁都想摘下这朵高傲的花。
一不做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他的蓝海极剑依旧用麻布包裹起来,身体随着马匹的跑动而起伏着,他是不赞成这次的出行的,但既然殷三郎没有阻止,他也就不好说什么,看着前方赵娉婷红衣鲜明的背影,他想起了不知道身处何方的二不休,最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一不做对于二不休的失踪还是有点不习惯。
“嘿,娉婷,我们第一个找谁开刀?”
一骑掠过一不做身侧,跟上了前行的赵娉婷与她并行在了一起,放声问道,那人长发用金冠扎起,一条雕菱高耸,身上也穿着一件似布非布的劲衫,背后背着一把足有双拳并排那么粗的剑,乌黑的剑身也不知道多固多重,还是亏得他座下的骏马非凡,要换做一般的马早就吐沫倒下了。
一不做知道这个人,是来自东岸最大帮会,巨浪帮的少主李骏,巨浪帮是在当初南齐发兵扩张,在东岸遭受打击的时候出现并协助的,也与天罡门在那个时候结下了友谊,此番更与天罡门结盟,要好好的瓜分南神州的地盘。
这小子实力不弱,模样也颇为俊俏,但赵娉婷就是没有好脸色,见到他与自己并行,回头朝一不做喊了一声:“一不做,走。”
一不做挥缰一甩,驱马跟上赵娉婷,当着李骏的面绝尘而去……
风起 第十一章 前奏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百里长空依旧坐在太上帮大殿之上的屋檐,细心的擦拭着自己那柄并不算名剑的剑,寻常的百炼钢糅合了些许的星铁,没有什么花哨的饰线,就这么简单的一柄长剑已经伴随了百里长空数不清的激战。
百里长空抚摸着剑身上那些不明显但却真实存在的裂痕,心中思绪万千,直到此刻,他看着月亮也还有一股说不清的不真实感,仿佛一切都是虚妄的,他还记得也是这么一个月夜,他孤身一人从那雪峰之上亡命逃奔而下……
他是当今剑圣的传人,深得剑圣的赞许,但他却还不能算是天剑山庄的人,他只是一个野种,一个天剑山庄少主年少风流后留下的种,他的母亲在年复一年的期盼中终于熬不住而死去,而他在为母亲守孝三年后,背着一柄生锈的铁剑长途跋涉去到了那座山峰。
旁人很难想象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少年如何能买过千山万水直至登上那雪白的山峰,但是少年没有找到天剑山庄,因为他的方向在路途中出现了偏差,所以他找不到天剑山庄,但是他却遇上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对他一生都造成重大影响的人。
那个老人当时就站在山峰上,微笑看着百里长空,百里长空至今还忘不了那个场景,忘不了那番对话。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要送那个男人下去陪我母亲。”
“这样不好,你母亲也不会高兴。”
“我知道的,但我偏偏要做。母亲不舍得骂我,她很快就会高兴了。”
少年的脸上是苍白、冷酷、恨。
老人的脸上是红润、和蔼、爱,还有一份愧疚。
“你杀不了他。”
“……”
“你甚至接近不了他住的地方。”
“……”
“我也不会让你去杀他,也不希望他杀你。”
“我与他终究只能活一个,即便是我们体内的血脉有着那么几分相似。”
“我教你剑法吧,若是有一天你能接下我三招,或者我接不下你一招,你便可以去找他。”
当老人说完那话的时候,百里长空记得他叹息了一声。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要去杀自己的儿子,这是不是一份悲哀?此后六年,百里长空便跟在老人身旁练剑,他展现出了让剑圣也惊叹不已的天赋,只是百里长空越是进步,剑圣却也越感到悲哀,因为百里长空心中的恨意没有丝毫的减少……
六年后,百里长空下山,四处挑战,开始自己的剑道之路,而剑圣也回到了山庄,不过在每年的某个特定时候,回来与百里长空练招,百里长空依旧恪守着与老人的约定,而剑圣也在山庄内公布了百里长空的身份,一时间山庄内诸人无比震撼。
百里长空的父亲,剑圣的儿子,百里远风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当他得知百里长空的存在时,双目中竟然落下了无声的泪水,似乎回想起了当年的那段感情,只是百里远风的妻子都看在了眼里,而百里远风的儿子也感受到了威胁,母子俩第一次感觉到天剑山庄不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