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白玉堂也只是忍着疼不吭声,任由展昭捧着自己的手动作。
在给白玉堂的手背上药的时候,白玉堂的手不自觉地缩了一下。避开手背上的伤,展昭握住了白玉堂的手腕,总算是抬眼看着他,“知道疼了?你去拔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给自己手上再添伤口好玩吗?”
白玉堂有点激动地看着展昭,在自己贸然去拔刀,差点又被苗刀划伤之后,展昭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和他说话了。
现在展昭总算是肯开口和他说话,虽然他看得出来展昭还在生气,但是肯和自己说话,那就证明他消气了。
“猫儿,我错了。”这个时候不道歉,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白玉堂反手握住展昭的手,小心地打量展昭表情的变化,“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苗刀是不是针对我攻击。”
听到白玉堂这么说,展昭又抬头瞪了他一眼。天知道当昨晚白玉堂用流着血的手去拔墙上的苗刀,而那把苗刀竟然直直地朝着白玉堂飞去的时候,展昭连呼吸都做不到。
直到白玉堂及时地躲开,苗刀归鞘,展昭的视线才重新变得清明。而每次想起那个画面,展昭都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
“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是有多……”展昭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白玉堂伸长手将展昭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的动作同样不温柔,他能够感觉到展昭重重地撞上自己的胸膛。
强烈的撞击挤压着胸膛,泄出胸腔内仅存的空气。胸口被撞得很疼。
白玉堂也知道,展昭也撞得很疼。但是他只是靠在自己的怀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领,困难地呼吸着。
这个时候,疼痛的存在是必要的。因为疼痛,所以他们才能时刻铭记与自己紧密相连的那个人。
白玉堂蹭着展昭的头发,在他的发丝上落下轻吻,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展昭把脸埋进白玉堂的胸口,好像再没有几乎一样呼吸着他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展昭才直起腰,继续帮白玉堂包扎手上的伤口。
白玉堂吃痛地动了下下巴,然后伸手揉着展昭的头,“撞到我的下巴了,你都不痛?”
“管好你的手和下巴吧。”展昭没好气地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生怕弄疼了白玉堂。而白玉堂也只是满足地继续揉着展昭的头顶,也不觉得自己的下巴疼了。
重新给白玉堂的手包上柔软的纱布,展昭才坐在了白玉堂的身边,揉着发疼的膝盖。在白玉堂低下头帮他揉的时候,展昭叹了口气。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苗刀只攻击你?”展昭百思不得其解,那天为了安全起见把白玉堂带出了地下室之后,他和李聪还有丁月华也都试过拔出这把刀。
他们都成功地拔出了苗刀,那是把好刀,在他们的手上也只是沉了一点。它依旧锋利,泛着凌厉的冷光,但是那把刀再也没有和之前一样冲着任何人来。
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在他们手上的只不过是一把利器,远没有之前割伤白玉堂时的危险。
“说不定就是因为我是白玉堂。”白玉堂抛出一个猜测,漫不经心地,好像是在说笑话一样。
展昭斜了白玉堂一眼,“你可真有想法。”随后展昭痛苦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好了,虽然我们因为你的伤住下来了,李聪更不可能把苗刀卖给我们了。”
“为什么?”这几天白玉堂因为苗刀和展昭在生气的事情而恍恍惚惚的,根本分不出心神去在意其他的事情。
展昭抱着枕头,仰着头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本来他就不愿意把苗刀卖给我们,现在他更加有理由了。”
“理由?”白玉堂眨着眼,等待着展昭接下来的话。
“为了白五爷的生命安全考虑,还是不要把苗刀卖给我们。因为他担心我们回去的路上会出命案。”当时李聪是笑眯眯地给出这个回答的,而展昭竟然无言以对。
白玉堂显然也没有料到李聪会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这有点荒谬,但是却时刻提醒着展昭和白玉堂,目前他们两人必须解决的问题。
最起码,要弄清楚为什么白玉堂会被苗刀袭击。“这把刀是在排斥你吗?总觉得每次它都像是想要杀了你一样。”展昭咬着嘴唇,很苦恼。
虽然知道只要不拔出苗刀,就不会有危险,但是展昭和白玉堂同样觉得不舒服。这样总觉得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苗刀的事情先放一边,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白玉堂现在担心的反而是李聪这边的问题,“我更担心的是李聪和庞言的事情。”
“李聪和庞言?”展昭纳闷地看着白玉堂,这两人除了这几天频繁见面,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数数庞言这几天一共来了几次?”
“我们住这里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一次。”虽然彼此站在对立面,展昭还是挺佩服庞言的。
这几天展昭算是彻底明白了丁月华口中李聪的坏脾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了。连续几天下来,李聪对庞言的态度越来越差,口中拒绝的话也绝对说不上好听。而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庞言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来了。他竟然能够忍到这样的地步。
“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白玉堂捏了一下展昭的鼻子,打断他毫无止境的神游,“李聪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他说的话没有恶意。但庞言不一定知道。庞言现在急着追回苗刀,你觉得他还有多少的时间可以留在这里耗着?”
“你的意思是庞言可能会采取非常手段?”展昭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看着白玉堂。
“就算他以前不会采取非常手段,他已经和人联手抢劫了博物馆,甚至让包拯受了枪伤,他的底线已经压低了很多,有很多手段,在现在的他看来,已经变成可以采取的了。”白玉堂回忆起了昨天庞言离开时的神情,就算庞言是个再会忍耐的人,恐怕也已经到了边缘。
“先不说这个了。月华今天拜托我们去接小遥,我们快去吧,否则小遥要孤零零一个留在教室里了。”展昭决定先把这些事情放到一边,最重要的是去把丁遥送回丁家。
被展昭从沙发上硬是拽起来,白玉堂无力地仰天,说他是伤患这几天不宜动弹的人是谁?
被展昭千催万催赶到了丁遥的学校,白玉堂看着这紧闭的大门,眯着眼瞪向副驾驶座上的展昭,“猫,不是说学校下课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展昭早就转过身找个缝努力地往里面钻,直到被白玉堂扒拉起来展昭才讨好地笑,“额……一不小心看错时间了。”
“……”不小心看错时间了?刚才就差没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加快速度,现在一句看错时间就可以解释清楚了?“你还真是欠收拾。”
展昭讨好地笑着,一边戒备地看着白玉堂,防备白玉堂趁着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扑上来教训自己,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下课铃声。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展昭逃也似的跳下了车,白玉堂苦笑着摇头,锁上了车就追了上去。
放了学,不时有孩子和家长从两人旁边走过。展昭和白玉堂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丁遥的班级,一进去,丁遥就扑了过来。
在他扑倒展昭之前,白玉堂及时拉了两人一把,“别毛躁。站好了再说。”
丁遥还真的有点怕白玉堂。白玉堂这么一说,丁遥马上就嘟着嘴站好,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链子递到两人的面前,“展叔叔,白叔叔,你们看。”
听到丁遥的称呼,白玉堂眉毛一跳。经过几天的纠正,丁遥总算是不再管他和展昭“叔叔”和“哥哥”差别对待了。
看到丁遥递上链子时期待又兴奋的表情,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很新鲜,接过了链子仔细地看。但是怎么看这也只是一条串着几颗半透明的圆柱体的链子,没什么奇特的地方,怎么丁遥就这么得意?
丁遥绕着展昭和白玉堂蹦蹦跳跳,一会儿期待地看着白玉堂,一会儿又看着展昭。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耸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展昭把链子还给了丁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丁遥把手链戴在了手腕上,炫耀一般高兴地在两人面前挥了挥手,“这是爸爸和叔叔出差回来给我的。有两条,爸爸说两条手链一靠近就会发光。”
可以感应到另外一条?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地看着丁遥手腕上的链子,没有看到另外一条。
展昭伸手把玩着链坠,调侃地问,“那另外一条呢?”
丁遥一惊,立刻低下了头,仔细一看的话他的脸都烧红了。一看他这表情,展昭就明白了另一条手链的去向了。
在展昭打趣的目光注视下,丁遥低声说了句“我去找云白一起回去”就飞也似的跑出了教室。
展昭笑着摇头,看向白玉堂,“惨了,李聪肯定是留不住自己的女儿了,才这么小这两人都送手链定情了。”
“怎么,你也想要一条?”白玉堂摸着下巴,显然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手链,“也对,这么小都这么有手段了,回家了我就去定做。”
“你在说什么啊?”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却在白玉堂戏谑的注视下抬起手用手背捧着自己发热的耳朵,低下头走出了教室。
丁遥在跑出教室以后就直接跑到了李云白的教室。在跑进教室之前,丁遥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手链,但是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闪闪发光。
难道李云白不在教室吗?丁遥站在门口往李云白的教室里看,怎么都没有看到李云白。这时候,李云白的老师叫住了丁遥,“小遥,你怎么来了?云白不是去找你了吗?”
丁遥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李云白根本没来找自己,手链根本就没有亮过。那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丁遥往回跑,跑到了操场上。在林荫道路口的时候丁遥却惊奇地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链子发光了。
丁遥立刻调转了脚步跑进了林荫道里,随着他越跑越深入,丁遥发现手链上的光也越来越亮。他已经离李云白很近了。
就在这时,丁遥听到了李云白的闷哼声,就在这一排的灌木丛后面。丁遥立刻停下了脚步,贴着灌木丛蹲了下来。
他听得到,就在对面,他听到了李云白挣扎的声音。透过枝叶的缝隙,丁遥看到有个男人正弯下腰抱着李云白,另一只手捂住李云白的手不让她挣扎。
那个人是谁!丁遥直起了身体,却又想起他必须冷静,这里没有人经过,大喊没有用,他也没带手机,必须立刻跑回去找白玉堂和展昭。
丁遥担心地望了一眼李云白,她还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手里不停地挣扎,对方有点不耐烦,但是却很小心地没有弄伤李云白。
丁遥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的背后,同样有一个男人站着,正盯着自己。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捂住嘴抱了起来,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开。整个人都被那个人抱住,丁遥只能不停地踢那个人,但是这些一点用都没有。
那个人只是抱着他站了起来,在灌木的对面,李云白也被抱了起来。两个人都被捂住了嘴,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丁遥这才看清在不远处停了一辆车子。在被抱过去之前,丁遥只来得及在挣扎间解开自己手上的链子扔了下去。好在那两人只顾着抱着他们往车里走,没有注意到丁遥的小动作。
再之后,他们两个人就被遮住了眼睛,扔进了车里。丁遥和李云白无助地靠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云白,别害怕。”
“嗯。”
黑暗中,李云白和丁遥的手摸索着牵在了一起。
展昭和白玉堂觉察到不对劲是在几分钟之后。丁遥还没有回来,虽然他们不知道李云白的班级,但是他们两个人是同岁,班级不会距离太远。
但是他们两人找遍了所有的教室都没有找到丁遥和李云白。这让两人有了不好的预感。丁遥他们也不会乱跑,所以展昭和白玉堂在教学楼附近到处找,不停地询问有没有人见过他们。
终于他们在其中一个老师不怎么确定的提示下走到了林荫道口。日渐西沉,在明亮不再的夕阳下整个林荫道都笼罩着诡异的氛围,没有人走进林荫道。
如果丁遥走了进去,那么不管在里面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看见。
“小遥!云白!”展昭担心地冲了进去,白玉堂也紧随其后,他们一路跑入了林荫道的深处,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玉堂,他们不见了!”展昭焦急地四处打转,因为找不到两个孩子而越发焦急。
“猫,冷静一点。”白玉堂不得不把展昭抱在怀里,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灌木树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白玉堂走过去把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