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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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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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为玉帛。

李栋同意了张须陀的建立,在处理李渊李世民父子的事情上,还真不能操之过急。如果不是出于天下大同的理念,李世民此人坚决不能留。他若是能一心向唐,则可以留之,若是离心离德,满朝文武能对付得了他的人,只有自己一个,秦琼和李靖绑起来,才能和他打一个平手。这样的人留给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自毁长城?

这时张须陀支支吾吾提出来,想去看望一下秦琼。李栋稍一思考,就点头同意了。毕竟秦琼和自己都曾在他手下做事,由他提出来看望秦琼也理所当然。其实李栋心里也疑惑,一向精明过人的秦琼,为何在攻打长安的时候屡次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想必他一定有苦衷。

李栋刚刚圈禁了他,自然不方便派人再去安慰,张须陀提出这个建议,也正是李栋想做而无法做得到的事情。不过李栋建议临去时,最好叫上罗士信一块去。张须陀同意下来。

离开宫城,张须陀派人去请罗士信。秦琼和罗士信以及其他封上柱国的将军,李栋都赏赐他们一处豪宅住在洛阳城。秦琼被圈禁就在他的宅院内,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走出院落。

张须陀和罗士信一道来到秦琼的府邸前,门前层层府兵侍立,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但秦琼身为攻打长安城的总统帅,曾经率领八十万军队,这些人都曾经是秦琼的部下。

秦琼攻下长安城使分裂的国家统一起来,那是多大的功劳?如今不仅没有封赏,还被圈禁,他们心里一直疑惑,圣上李栋是不是听了奸人的谗言,误中了佞臣的不实之责,才把秦琼关押起来,所以心里一直替秦琼委屈着,对待秦琼十分友好。

见到张须陀和罗士信赶到,他们就替秦琼报怨起来。张须陀是个忠良之臣,自然不允许部属对李栋有所怀疑,当时就斥责了他们。见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张须陀心里又生起不忍的情感,便没有从严自治他们。

府兵打开门以后,张须陀和罗士信见到了正在院内打太极拳的秦琼。

秦琼并没有像张须陀意料的那样,一脸的沮丧和衰败之象,和往常一样神采奕奕,似乎丝毫没有遭受被圈禁之苦的影响。

张须陀很是奇怪,这秦琼难道还有更高妙的招数?要不然,立功却身陷囹圄为何他却像没事人一般?

秦琼见到恩师张须陀和三弟罗士信赶来看望自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受了圣上的旨意才来看望我的吧?我一点事也没有,自己的弟弟犯下失误,把为兄的圈禁起来,自然有他的苦衷,我能理解他,我不怪罪他。”

张须陀更加奇怪,问秦琼,李栋有何苦衷?

秦琼笑着请张须陀和罗士信到屋里坐下,命人看茶看点心。张须陀无心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罗士信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秦琼也拿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笑道:“老恩师请不必为我担忧,我看清楚了眼前的变化。贤弟李栋也只有这样处理我,才能使满朝文武安定下来。”

张须陀道:“你能不能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不吃东西?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如今年龄老迈,耳朵有些背了。”

秦琼嘿嘿一笑,三下两下把糕点吃完,拍一拍手,如释重负地说道:“老恩师,请你想一想。你在齐郡的时候,平知世郎,平郭方预,平卢明月,后来又战瓦岗李密。若没有你在中原以东南征北战平安天下,大隋会加速灭亡。你居功甚伟,隋炀帝为何却对不封不赏,只是让人画了你的画像,拿到他面前看一看?”

张须陀脖子一梗,不服气说道:“吃朝廷的俸禄自然要为朝廷效力,赏与不赏有何不同?难道我还能像现在一样官至丞相?要是那样,我现在也不会有幸坐在这里,和你们兄弟二人瞎摆话了。”

“哈哈……”秦琼放声大笑,笑了一会儿说:“恩师难道就没想过,隋炀帝是不敢赏赐你?天下大乱,让你离开剿灭流贼的战场,位列朝堂之内,天天在朝堂上与那些老油条斗嘴斗心眼,还有谁替他荡平天下?”

“如今学生的遭遇和恩师基本相同。长安攻下来,自然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兵权只有抓在他李栋手中,他才会感到心安。这是其一,这其二嘛,攻下长安以后,不止我有功劳,李靖、李密、翟让、单雄信、罗士信、程咬金、徐世绩、贾雄、甚至恩师护送粮草也功不可没。人人封赏,自然没有了李渊父子的位置。如果对我们封赏,又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与其将来费尽心思铲除异心,还不如现在不捧高。有时候把人捧得越高,将来摔下来摔得也就越惨。奖是因为有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但处罚时候,却不往死里整,就是为了保护的作用。据学生推测,李栋圣上是想重用李渊父子。所以对攻打长安城的人,才有功不赏,有罪从重处罚。用这样的手段,笼络一下他们父子沮丧的心。”

哦——张须陀恍然大悟,秦琼所说,十分有理!张须陀对秦琼另眼相看,欣慰的说道:“你青出于蓝却胜于蓝,真乃孺子可教也!老夫有你这样才干的学生,三生有幸了!”

秦琼竖起一根手指,否定了张须陀对他的赞誉,说道:“非也,非也!真正有本事的,并不是我一人,还有一个人,他比我的成就更高,老师难道忘了?”

第326:欺君必有罪

秦琼说还有一人比他成就更高,张须陀自然知道,秦琼所指是当今圣上李栋。

李栋自然不可用一般眼光去衡量他的成就,他的心更高远,即便仰望一眼,脖子也会发酸半天,他已超越常人心中的荣花富贵,因为他心怀天下,站在风景的峰巅处。

只有一个人,让张须陀放心不下,想到这里,张须陀不由扭头看了一眼,大快朵颐吃得一塌糊涂,满嘴都是糕点渣渣儿的罗士信。

秦琼也看到了罗士信,盯着张须陀的脸色,正经八百的说:“恩师又错怪了三弟!我们兄弟三人中,算他最开心,最幸福,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怒了就发火,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从不看别人的脸色,别人还得看他的脸色!率性而想,率性而做,质朴、天然、本色、真实!”

“可他……可他……”张须陀连续说了几声,终没能把话说完。在张须陀眼中,甚至大多数人眼中,罗士信都是傻呵呵的大老粗;若论马踏连营七百里,风里奔浪里闯血战天下,放眼当今大唐,没有比他更强;可论翻手云覆手雨虚实真假指鹿为马,他无疑于一个白痴。秦琼又凭什么说他是最幸福的人?

“他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不懂得争夺的人。他的不争夺,其实就是满足现状,不奢求更高,对任何人都无害,因此任何人也不把当竞争目标。他活得最踏实,晚上睡觉最香!”秦琼看着仍然大嚼满桌子糕点的罗士信。羡慕地说。

听到这里,张须陀幡然醒悟:秦琼和李栋二人之间,存在着什么竞争!应该不会吧!秦琼不是这种人!但张须陀还要试探一下。便问:“圣上还想让我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兴许能否走出这处宅院,就从你这回答里找钥匙了。”

“哦?”秦琼有些意外,看来李栋对自己还有法外施恩的心思?便对张须陀客气一抱拳:“丞相请讲,在下洗耳恭听!”秦琼把对张须陀的称呼从“恩师”改成“丞相”,是心存公事公办。不掺带私交感情的心思。

张须陀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问道:“第一个问题,为何要在长安东门建城墙?又用粪便袭取城内?”

秦琼收到袁天纲从洛阳捎来的消息,确实没打算用那计策,后来三个月的限制马上到期。再不攻下长安。他秦琼是有罪的。当时和李靖商量,在东门建一道墙,而不是围城,也是遵着李栋“掐头去尾”的旨意。但秦琼知道,这将来一定会被李栋拿来说事。

不攻,期限将到,攻则违背圣愿。当时不管怎么做,自己最终的下场都有罪。与其坐而等罪。不若冒险攻城,拿下长安。寻到颜家姐妹,寻到徐世绩和贾雄,功过相抵,至少还落下一个平叛的英名。

在秦琼的考虑中,李栋一定会处罚自己,但秦琼没有想到,他会像现在这样狠狠的处罚,彻底圈禁。不过圈禁这段时间,秦琼也看开了看淡了,偌大的朝堂里,文武百官人才济济,八仙过海,各有各的本领能耐,却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拿出来一两个人当鸡杀,猴子们又怎能收德心服呢?

和李栋最亲近的人自然是秦琼和罗士信,罗士信为人太憨直,容易受别人的利用和控制,也只有秦琼能理解了他的心思,他的苦衷。自己的兄弟,作为兄长,帮他一把,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里,秦琼便对张须陀直说道:“这都是罪臣的过错,还请圣上宽恕降罪!”

张须陀眼神里闪了一闪,按下心里的疑云,继续问:“徐世绩、贾雄二人生死不明,为何你却搬师回朝?是在逃避还是在节省时间?”这次,张须陀直接把答案改成了两个,免得秦琼又像上次一样,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敢肯定,他们二人一定没死。等他们二人在洛阳现身之时,也就是我重见天日之时。也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把长安的情况说清楚。”

张须陀点点头,心里说到:但愿如此吧!我也不希望他们二人葬身长安。我的年龄大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长久了,希望将来有人接替我的位置。本想培养秦琼做左丞相,从现在的情况看,短时间内还是不行的。人一上年龄,心也就越来越仁慈,真的不希望李栋和秦琼之间再发生兄弟互诛,流血冲突。

听说徐世绩此人足智多谋,他没上瓦岗时,翟让整天在瓦岗山周围,抢劫乡里乡村。徐世绩上瓦岗后,提出建议:兔子不吃窝边草。瓦岗要想长足发展,必需鼓动百姓踊跃支持,抢劫他们口里的救命粮,他们岂会支持瓦岗?徐世绩建议翟让带领瓦岗军劫官道。

他一句话就改变了瓦岗的性质:从流贼改为替天行道,得到许多贫苦百姓支持,才会成为中原一霸。自己当初败给李密,其实就是败给了他们的人心,百姓们希望瓦岗取胜,通过许多小道消息,把荥阳城内自己的军事布置透给李密。李密才知道了自己的进攻路线,才会在大海寺北埋下伏兵。

徐世绩应是接替自己,替秦琼和李栋调和君臣兄弟,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最佳人选。希望他及早回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颜家姐妹为何动粗?”问完这个问题,张须陀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堂堂一朝大丞相和八十万府兵统帅,竟然像管家婆似的,问他为何对一个小娘子动粗!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这,还是微臣有失职之罪,请圣上圣裁!”秦琼再次把所有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

张须陀无奈长叹一声,说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这高墙之外,还有一大堆麻烦事。不过临走前我还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大唐以后的制度按哪个朝代承接下来,会更让天下百姓容易得到实惠?”

“这其实很简单,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隋朝了。虽然杨广无道,逼得天下四处造反,但这和杨广本人有关。隋制有许多规定都打破了前朝旧制。如果不然,也不会有我秦琼今天的辉煌。简而化之:唐承隋制。”

秦琼看了一眼罗士信,又道:“不过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恩师最好多问一些有更深见识的人,综合总结一下,总会是好的。”

张须陀点点头,对罗士信招招手,让他一起走。罗士信有些不舍,看了看秦琼,嗡声嗡气道:“叔宝兄,你放心,我一出这道门槛,就和皇帝哥哥求情,让他放掉你!”

秦琼含笑看着罗士信,心里不由生出些些酸楚。曾经的三个好兄弟,现在一人高高在上,炙手可热,一个身陷囹圄,另一个则浑浑噩噩,与世无争。真怀念以前齐驱并驾,血火恩仇快意杀敌的时光!

张须陀离开秦琼府上以后,让罗士信回去,他自己急忙赶到宫里,面见圣上李栋。

见到张须陀回来了,急于知道秦琼对那几个问题,究竟是如何回答的,李栋有些急不可奈,鞋都没穿,从榻上跳到地上,急声问道:“丞相,如何?”

张须陀眨眨眼睛,躬身施礼,弯着腰不敢看李栋的脸色,平和而稳重的回说:“第一个问题,秦琼是这样说的:他身不由己。不建围墙攻不下长安,超过三个月期限,他有罪;建围墙则因违逆而获罪。同样都获罪,与其攻不下长安获罪,还不如攻下长安而受处罚。”

李栋一脸灰暗。确实,秦琼身处两难境遇,无论如何做,下场都是获罪。可是,他这样做,可是要减自己的寿命的!罢罢罢!自己和他可是兄弟一场,他都不怕获罪,自己又何惜这几年光阴?毕竟再有十年时间,也算能把小李制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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