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是首要大事,李慕嵊在心底嘀咕一句,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件事一言半语说不分明,待得等下你好些了,我请他们进来说。”
叶予白没有戳穿,只是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李慕嵊腮帮上的小窝,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嗯。”
心有灵犀什么的,简直不需要一言一语。
李慕嵊想了一秒钟,准确无误地将手碰到了叶予白的腰眼,挠了两下……
这下可好,叶予白直接倒在了床上,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予白正襟危坐地待在床上,面容十分严肃。
陆小凤有些讶异:“你这是……中毒留下的病根?”
旁边的李慕嵊哭笑不得:“不是,”想了想又摇头:“无妨,陆兄花兄自便就是。”
陆小凤就和花满楼在旁边坐下,叶予白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这幅模样着实是有点吓人,半晌花满楼方才有些疑惑地问道:“所以我们今天来,是要商量什么?”
陆小凤想了想,便将一幅画摊开在桌上,示意给几人看:“这是一幅地图,是京城当铺掌柜给我的,你们看看,可能看出什么玄机?若是以我之见,倒是要……”
他伸手似乎是想在地图上轻轻碰一下,然而手往叶予白那头伸过去的瞬间,叶予白噗嗤一声终于破功,李慕嵊下意识想接上一把,结果直接被叶予白力道极大地扑到了地上,甚至在地上滚了两圈!
陆小凤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最后默然地拉住花满楼的袖口——
“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第二十七章 蓝衣人白衣人
不得不说,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习惯了叶予白没事闲的就发一下疯的优秀习惯。
以至于当李慕嵊将手艰难地从叶予白身子底下抽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只剩下无奈,他抬头看了一眼陆小凤和花满楼,默默然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二位不必在意,他只是……”
叶予白咬牙切齿:“腿疼。”
李慕嵊眉头一跳,伸手将人小心地拉了起来:“又是怎么了?”
叶予白抬头看人:“好像刚刚被你挠的。”
李慕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小凤忍住唇角的抽搐挑眉看人:“你好好歇着。”
“不不不,”叶予白努力藉着李慕嵊的手往前挪了一步坐下:“我们还有要事。”
你也知道还有要事……李慕嵊默然。
“罢了,一边走一边说,”李慕嵊伸手递给叶予白,让他能够扒得舒服一点,一边道:“大营要向西扎百里,现在再不动身,怕是要来不及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索性便是一起。
这一回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让异花教和西羌族无处可逃。
毕竟眼下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很容易就会掉进他们的陷阱,再不济人家按兵不动,最后耐不住的定然也是中原大军。
长途奔袭最是劳民伤财,李慕嵊也受不住。
“这副地图是从哪里得来?”李慕嵊难得地跟着坐了一次马车,也是为了照顾中毒初愈的叶予白。
花满楼在旁解释道:“这是一份西羌族人的地图,里面却是将那凌阳城中布防摸得一清二楚。”
李慕嵊看了良久,然后默然地敲了敲,他们还没有开拔多久,索性唤来传令员道:“你去帮我向曹将军要个人。”
他面色沉着冷静,让传令员怔了怔就是一个立正:“将军要何人?”
“我要一个自小就在凌阳的,而且要对凌阳熟悉的人,”李慕嵊顿了顿,唇边溢出一丝冷峻笑意:“就田元吧。”
传令官应了声是,颠颠地打马而去。
陆小凤在旁边停着,忍不住就蹙起眉心:“我们觉得应当是有内奸,不然没道理每次西羌族都能够趁虚而入。”
李慕嵊颔首,将地图一卷收了起来:“多谢陆兄花兄。”
“不必,”陆小凤淡淡应道,想了想复又补充道:“说来来的路上,听说这边出现了两个奇人。”
左右路上无事,李慕嵊也有些好奇:“哦?是什么人?”
花满楼想了想便笑道:“据说是一个蓝衣人和一位白衣人,一路上行侠仗义,却是一路向西而来。”
李慕嵊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哪两个人是如此,索性微微颔首应道:“既是爱国志士,若是愿意加入到战事之中,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陆小凤摇摇头笑道:“只是听闻那白衣人桀骜不驯得很,不知可会来这营中。”
话说到这里也就是罢了,谁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倒是大营都到了新的驻扎地方,田元方才赶来。
他一路风尘仆仆,看到李慕嵊便默然跪下:“抱歉将军,田元来迟了。”
田元脸上的匆忙不似作伪,李慕嵊看了一会便问道:“怎么了?”
田元这才道:“城中昨天出现了两个西羌人为非作歹被逮到了官府。”
李慕嵊眉头微微一蹙:“是官兵拿下的?”
田元也是讶然,他想了想就摇头:“听人说是一个白衣人一个蓝衣人,俱是中原装束。当时西羌人似乎是在一个酒楼里头欺负人了,被这两位大侠发现,就地扭送了,还没来得及问话人就死了。”
这个结果没来由地让叶予白微微一怔,他探出头来问道:“是这两位大侠杀的?”
田元想了想便道:“也不是杀人,似乎是那西羌人舌下本就含了毒,打了一会儿自然也就没了气。”
这就更加古怪了。
如若是死士,没道理派来做这样奇怪的事情,毕竟死士也算是珍贵得很,如若是随随便便地浪费,除非就是弃子。
更何况西羌连连骚扰边境,甚至将魔爪伸到了中原,究竟是意欲何为?眼下还没人能够了解分明。
“最近没有严防西羌人进城么?”李慕嵊问道。
田元便摇摇头:“说老实话,守也守不住,早些年也有西羌人定居在凌阳之中,两边通商也是已久,眼下出了事,却也不好都往外赶。”
李慕嵊不做声了,他看了田元良久,然后便不咸不淡地颔首道:“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田元怔了怔。
陆小凤已是将一副纸笔递给他:“喏。”
田元接过去,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就听李慕嵊道:“我之前拿到的曹将军手书,请你将城中边防彻底画出来。”
田元看了一眼那宣纸,就有些呆头呆脑地问道:“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画就是了,”陆小凤托着下巴:“我们要严防死守,不给西羌人任何一点可乘之机。”
他这次没了话说,只有点无奈地举起笔来,挠挠头复又小心地落下笔去。
“对了,”花满楼温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知道异花教么?”
田元没动弹,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异花教?”
“嗯,不知道也是无妨,”花满楼微微一笑:“你继续就是。”
自打几人说完了话,田元的动作就愈发谨慎起来,他一笔一笔轻轻勾勒着,半晌方才将那幅布防图递过来。
李慕嵊看都没看,就放到了一旁,微微颔首道:“很好,你先在这儿歇着就是。”
田元茫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小兵走了。
他刚一走,李慕嵊神情便冷淡下来,他转头看向陆小凤和花满楼,然后认真道:“眼下能够信任的,似乎也只有二位兄台了。”
陆小凤微微一笑:“我们知道要做什么。”
“那就好,”李慕嵊道:“我们会将二位的帐篷安排到他的隔壁,请一定要注意他在和什么人用什么方式联系。”
这种事一直都是陆小凤的心头好,两人微笑应了,便去帐篷那边了。
剩下一个叶予白摸着下巴问道:“这件事你为什么怀疑他?”
“之前我问过曹将军,”李慕嵊神色笃定:“在凌阳了解全数暗卫布防的,只有几个人,其中除了几员老将,也就只剩下一个田元。”
他将那副田元的布防图展开,上面示意暗卫的几个点尽数都没有画。
李慕嵊的神情一点点冷峻下去。
叶予白眨眨眼,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好厉害。”
李慕嵊的唇角微微一挑,这一次温和多了,他伸手在叶予白头顶轻轻揉了揉便是笑道:“我能看出来就够了。”
刚刚想来找两个师父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见了,有些无奈地一转身,回帐篷了。
第二十八章 联想力给点赞
“那么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叶予白躺在帐篷里,继续望着帐篷顶,望了一会便转过头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李慕嵊的袖子,眼底微微含笑。
李慕嵊被他弄得没辙,只好顺着躺下:“如果能够抓到田元的马脚最好,现在他被我们逼在这里,估计会忍不住和西羌族联系,单看那边是否回应了。”
叶予白想了想便是摇头:“如果我是西羌族,我就不会回应,”翻了个身,他和李慕嵊的距离愈发近了:“你想啊,现在田元明显是被控制在军营里头,没道理就能和他们联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我们控制了,西羌族要是联系他,也就明摆着是往圈套里面跳。”
这距离实在是太过微妙,竟是让李慕嵊不自觉地有些不舒服起来,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叶予白看了半晌,方才有些焦躁地别开头去:“你整天都在想这个?”
叶予白眨眨眼:“前几天……有点无聊么。”
李慕嵊的眉心微微蹙起来,语气有些凶恶:“你中毒初愈应该好好养病。”
他的语气实在是有些凶悍,没来由地让叶予白都被他吓了一跳,怔了半天方才有些犹豫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李慕嵊的头。
李慕嵊无奈地挑眉:“干什么?”
“哦,”叶予白眨眼:“我以为你发烧了。”
李慕嵊看人,目光瞪成一条线。
叶予白言笑晏晏地缩回手:“我告诉你啊,”他伸手轻飘飘地扯着李慕嵊的袖子,微微笑着:“你不要担心,等过几天西羌族肯定会露出马脚。”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自知?
李慕嵊无奈地瞪大眼睛,袖子被人轻轻拉着,就好像有个小猫爪子在挠他的手心一样,轻轻的,带着一点让人心里发颤的感觉。
叶予白却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无声无息地勾引,他依然极为淡定地说着:“嗯,大军压境,西羌族若是跑,大抵也跑不了几天了。”
李慕嵊已经不打算说话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念一个清心诀什么的,养心静气。
然而叶予白却是接着海阔天空说了下去:“说起来啊,你说那蓝衣人和白衣人,究竟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如果他们也能够来军中,想必定是一大助力……”
“睡觉。”李慕嵊直截了当地吹熄了灯火,将被子往上一拉,差点把叶予白给闷死。
叶予白努力挣扎出来,认真瞪眼:“我还没说完……唔……”
“你刚刚好,不要劳神。”李慕嵊非常冠冕堂皇地说着。
叶予白努力将唇上掩着的东西拿下去,发现那是一条软帕子,他无奈地抬起头来:“你就不能换个招数!”
李慕嵊默然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克制地偏过头去,眼神很是深邃:“换个东西堵住你的嘴?”
叶予白眨眨眼,看到李慕嵊的笑意愈发深了:“很好,这个建议我一定考虑。”
怎么觉得好像有一丢丢不对劲……叶予白默然转身,闷闷道:“睡觉。”
李慕嵊望天半晌,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好像,也不是那么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陆小凤和花满楼过来了。
陆小凤神色肃然道:“昨晚截下了一只信鸽。”
李慕嵊挑眉,似乎是有些狐疑:“我没有想过他会动作这么快,这不大合理。”
花满楼温温蹙眉道:“确实……田元应当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没道理就会自乱阵脚。”
李慕嵊将那封信接了过来,隔着帕子轻轻一抖甩开,发觉那里面不过是一封写给曹炎烈的信。
他看向陆小凤,陆小凤默然道:“他看着信鸽飞走的,我是之后拿到。”
李慕嵊呼出一口气来:“陆兄此举,或许正好消除了他的戒心。”
“如果说没有错的话,他应当会继续试探,直到确定了这种方法没有任何问题,才会开始和西羌族人联系。”叶予白接下去说着,极有默契。
陆小凤看了他们两一眼,然后默默克制地转过头去。
简直不能更瞎眼好么。
很显然,两个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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