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恨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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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恨不相逢-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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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布衣闻言却是一怔,因将楼至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正色问道:“这话真么?”

    楼至闻言白了他一眼道:“我几时诳过你来?不信就别在我这里耽搁着了,快回去找你的心上人吧。”因说着噗嗤一笑,却见剑布衣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还道是他恼了,因口中连忙找补道:“不过说句玩儿话,看你,越大越像个小孩子了。不过方才所说,并不是为了在你跟前显情,只因你是我失而复得最是交心的一个知己,如今你去了,又是那山高水长的去处,我此番嫁入深宫,必然不能前去瞧你,就是你往后再来,我也早已诞育了双子,左不过能在鸿胪寺见上几面,也要看你师兄的脸色,当真不如从前在佛乡之中,咱们常睡在一起的时候说得痛快。”

    剑布衣听闻此言,因心中一紧眼圈儿一红,却眨了眨眼睛遮掩过去了,复又换了嬉笑之色道:“你如今进得宫去,见了你那几月未见的心上人,又有个高来高去时常可以晤面的爱郎,到时你眼里还有谁?只怕如今嘴上心里一刻不忘的好师弟,到了恁般时节承恩不过来,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呢。”

    楼至听闻剑布衣出言奚落自己,因不依不饶在他腮上一捏笑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却给剑布衣一把捉了皓腕按在炕沿儿上道:“你还当是小时候,欺负得起我么?”楼至因笑着挣了几下,竟是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因有些讶异道:“我自从功体逐渐恢复以来,方觉气力也还使得,怎的如今你的膂力那样大了?”

    剑布衣闻言笑道:“你却不知我投身厉族的?原比中原之人强壮威武些许,如今不说旁人,就是你那爱郎摧折你时,莫非你狠命一挣便能脱身不成么?”楼至听闻此言倒羞得满面红晕道:“好好的倒攀扯上我做什么……”剑布衣闻言,得意地大笑起来。

    楼至因推了他一把教他斯斯文文躺好,自己也整理一番重新又歪在软枕之上,一面望着剑布衣道:“难道你心里不是与我一样,见我下嫁了他们二人,便有些不痛快么?方才见你与我玩笑时,似又不是心里过不去,到底是你想得通透些,又或者我在你心里,原不及你在我心上分量重呢。”

    剑布衣闻言,因翻了个身对着楼至笑道:“难道教我杀了你身边的男人才叫心里有你么?”楼至见他这话虽是玩儿话,却不知怎的眼神一凛,眉目之间竟血光大盛,忍不住身子打了个寒颤。

    剑布衣见他此番似是唬着了,因连忙复又笑嘻嘻道:“这是怎么说,就只许你说玩话,不许别人说么?看你唬得那样,倒像我要吃了你似的。”楼至闻言啐了一声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哄我的,只是方才做的那般真,连我都唬了去……”剑布衣闻言柔声道:“你只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就不知道我也为你一生悬心,只是又怕阻了你的好姻缘,如今你虽然下嫁给这两位夫君,我冷眼旁观着,模样性情都是难得的,虽说不入我眼里,到底对你都是死心蹋地,单凭这一项,我也不肯争竞什么了。若说朋友之谊,倒也难免吃醋拈酸的,只是转念一想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多几个人对你百般呵护嘘寒问暖的岂不好么,我又何必作茧自缚,非要强留你在身边勒掯你呢。”因说着,伸手捏了捏楼至的桃腮。

    楼至听了剑布衣这一番表白之言,因不知怎的心中一酸,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因哽咽说道:“你待我竟有这份心思,也算是难得的了,这几日我因为你成亲之事,倒很有些郁郁寡欢的,如今想来,我竟是天底下第一个自私薄情之人,且不论情缘几何,单是在知己身上,倒不如你想的通透多矣,如今你有了心尖上的人,我只应该替你欢喜才是,却这般得陇望蜀的做什么呢。”因说着伸手在腮边抹去泪痕道:“天色都多早晚了,你也该去寻你家王上将事物交割清楚了,他就住在……”说到此处,因忽觉失言,连忙低了头不言语了。

    剑布衣见他话中带了把柄,因口中奚落道:“好嘛,敢情人家落脚之处你也这般清楚了,这几月来倒是交心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布布杀人啦~

 第百九十四回

    后无封进献护甲;巫阳女感恩戴德

    楼至闻言不依,因上来便要撕他的嘴,两人在禅床上打闹了一阵,楼至因如今月份大了身子沉重,渐渐有些不胜之态,因推拒着剑布衣道,“你且先去复旨罢;就在他那里等我也使得;晚间我着人封个帖子给你,召你赴万寿家宴如何;”

    剑布衣闻言摇头笑道,“罢、罢,我可担待不起你们家那劳什子的皇恩浩荡,还是各自走开的好,只是晚间倒是还有一面之缘,我护送的那件东西倒是专门送给你的呢。”

    楼至闻言好奇道:“不是你家王上叫你送来的么,什么样的东西,怎好往我宫里送呢……”剑布衣闻言噗嗤一笑道:“我又不是个痴人,如何不知调度的,你只稳坐莲台罢了,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东西,断不会叫你在心上人面前没脸的。”

    楼至闻言,知他意欲给自己一个惊喜,再问也是必不肯说的,因点头道:“这也罢了,好歹晚上记得再来瞧我一回。”剑布衣闻言点头道:“这个自然,这要紧差事我必定亲身处置,容不得别人乱碰。”

    因说着,与楼至辞了出来,去往王迹在京中落脚之处复旨去了,楼至因与剑布衣闹得有些倦意,正欲躺下将息一阵,忽听得帘外巫阳女官的声音启奏道:“娘娘容禀,那教习后无封因说宫中传召,意欲先行回宫,不知娘娘凤意如何,特来请奏。”楼至闻言不耐烦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要你跑一趟,准了就是。”巫阳女官闻言领旨去了,一晌无话。

    却说楼至春睡已醒之际,忽见红日西沉月兔东升,正是掌灯的光景,因连忙唤人道:“怎的也不知唤我起身的,此番却不是耽搁了万寿佳节么?”门口值宿的巫阳女官听闻内间动静,连忙吩咐外面彩女宫娥道:“娘娘醒了,快预备盥洗之物。”一面打起帘子进了内间,笑吟吟地上前将楼至的玉体搀扶起来笑道:“娘娘别忙,万寿节规矩原是夜间开席家宴的,这会子圣上恐怕还在鸿胪寺接受使节朝贺,又要赶赴前朝与几个近丞寒暄饮宴一番,等到回在内宫之中,只怕总要起了更的光景呢。”

    楼至闻言,方才略微放心道:“到底你是御前的人,原比我深谙宫中制度,只是话虽如此,咱们也就动身罢,宁可叫我多等他一阵,倒不好刚回宫就让他空等的。”巫阳女官闻言答应了几个是字,因吩咐宫娥彩女预备东西,亲自服侍楼至梳洗了,主仆一行人来在佛乡山门之中,早见浩浩荡荡皇后仪仗列立两旁,似是久候多时,楼至见状,方知巫阳女官办事妥当调度有方,因与前来送行的观世法等人草草话别之后,便举身登车回转皇城去了。

    楼至在车中因不见宫无后等人,遂出言想问,但听得巫阳女官回奏道:“内相大人因今儿娘娘说起要早些接太子殿下回来,便不曾回到佛乡复旨,依旧在上书房伺候,晌午已经将殿下接回来安置在娘娘闺阁之中好生照顾着了。”楼至闻言点头道:“难为他想着,我竟忘了,如今只怕这两个小的出来,越发没工夫照顾质辛了,往后我竟把他托付给你吧。”

    巫阳女官听闻此言,因眼圈儿一红,连忙伏在楼至膝下道:“娘娘竟对奴婢如此厚意……”

    楼至闻言笑道:“你对他的心我都知道了,各人姻缘有别,这也是无法强求之事,当日对你小惩大诫,难为你是个心地宽厚品行端庄的女子,并不将我一段嗔意放在心上,事后竟比往常服侍我更为尽心,我才知道你并非寻常悍妒的女子,却能爱屋及乌,将对待你们圣上一片忠心情谊转在我的身上,如今你虽然不能久在御前行走,我便将他的孩儿托付给你,你替我日夜照应着,也算是为他尽一份心意,略微报偿你此番敬慕之情,你道好不好呢?”

    巫阳女官完没想到楼至竟有如此心胸,因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哽咽道:“娘娘如此看重奴婢,非粉身碎骨不能报答知遇之恩于万一,但请娘娘放宽心意,奴婢照顾太子殿下,定当鞠躬尽快死而后已。”

    楼至见状,因柔声安慰了她几句教她起来,主仆二人说话间,皇后仪仗早已到了皇城宫门之外,楼至见仪仗停住了,因打起帘子向外观瞧,却见门内一个蕴果身边常跟着的小黄门出来传话道:“圣上口谕,皇后不必落辇,七香车直入宫门回转中宫,其余仪仗调度内务府听赏。”楼至闻言噗嗤一笑,竟不下七香车,回身对巫阳女官笑道:“你下去代我谢恩罢。”巫阳女官闻言,知道楼至与蕴果夫妻情深,原不必拘束礼节倒生份了,因点头一笑下车而去。

    一时间楼至回转中宫皇后闺阁之中,早有圣旨传来,因皇后为国祈福数月,夙兴夜寐诚心礼佛,特赐浴凤栖梧宫中,宫娥彩女不得随侍。

    楼至闻言,倒也十分心喜凤栖梧中的弱水三千,因坐了家常步辇过去沐浴了,受用一阵,只因那凤栖梧原在中宫地界,楼至此番忙乱一天,越发身子倦怠起来,便只穿了皇后常服,脂粉未施淡扫蛾眉的出来回转寝宫之中。

    进了闺阁外室,却见后无封竟在此处伺候,因好奇笑道:“怎么你却在此当值?”后无封见了楼至,先施了国礼,继而起身笑道:“稍后娘娘要做麻姑献寿,巫阳女官特命奴婢进来伺候娘娘上妆更衣之事,她原说不刻便至,奴婢在此间久等竟不曾见她回来,想是往御前述职去了。”

    楼至听闻此事也不理论,因点头道:“她是中宫领衔宫女,今儿我刚回宫,自然有许多事务萦心,暂且不用管她,你只为我梳妆罢了。”因说着一面脱去皇后常服,换了那戏文之中的衣裳,却见仙女衣冠,又与凡间不同,端的桃红柳绿娇俏难当,行动之处吴带当风,真如仙姿绰约。

    楼至对镜瞧了半晌,因点头道:“仙人风姿,却非你我红尘之中可以比拟,虽在温柔富贵之乡,到底比不得这个清贵。”后无封闻言笑道:“娘娘若梳了双鬟,只怕更为娇俏玲珑了。”因一面说着,服侍楼至端坐梳妆台前,将他的飞天发髻散开,梳成仙女双鬟的样式,楼至见镜中之人簪鬟窈窕耳坠玎珰,却是一副雪肤花貌的媚态,因含笑道:“这妆不对,仙子原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怎的画得恁般娇艳呢?”后无封闻言噗嗤一笑道:“说句僭越的话,娘娘什么妆束,还不是给圣上看的么……”说到此处因脸上一红,低了头掩口而笑,楼至给她取笑的脸上一红,因说了句“胡闹”,便也只得依了她安排的妆容。

    一时间楼至上妆已毕,那后无封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因点头笑道:“此番妥当了,单有一处还需劳动娘娘玉体。”楼至闻言不解道:“何处?”后无封闻言启奏道:“当日书中记载,麻姑者,仙女也,汉代王方平尝言道,麻姑鸟爪。”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这故事我也曾听闻,只是如今莫非竟叫我变出一双鸟爪来不成么?”后无封闻言笑道:“如何敢唐突了娘娘的玉体,此番奴婢特命织造局连夜赶制了十枚护甲,此番可为娘娘妆饰起来。”楼至闻言蹙眉一笑道:“哎哟,你素知我最不耐烦女妆的,好歹别叫我戴了。”

    那后无封因在佛乡之中伺候惯了,楼至便也拿她当做心腹女官看待,如今见皇后初露此番闺阁态度,饶是后无封身为女子纯阴之体,竟也觉得心中一动,不由暗暗思忖道,原以为这位皇后娘娘因容貌性情是个天下无双的,因此上以男子之身封后,宠冠后宫,却不知平日端庄沉静仪态贤淑,闺中亦有此等娇憨之态,端的叫人怜惜疼爱起来,因一面掩口笑道:“娘娘只戴一夜罢了,才不辜负了演习多日,为圣上祝寿的情谊呀。”

    楼至听闻此言也只得罢了,因伸出一双纤纤玉手任凭后无封裁处,一时间将那金镶玉的护甲穿戴整齐了。对镜攀花之态,竟是妙不可言的,后无封因心中暗赞了多少好字,复又想起一事道:“戏文中所载,那麻姑仙子从天而降,坠入莲花瓣中,复又缓缓升座的事,娘娘都记下了?”

    楼至闻言笑道:“记下了,只是宫中的莲花座还不曾熟识,此番离家宴还有些光景,不如咱们且去瞧瞧,熟悉一番也使得。”后无封闻言笑道:“如此,还请娘娘莲步轻移至教坊之中。”说着搀扶了楼至的玉体,来在后宫之中一处偏殿之内,楼至久居宫中,竟不知尚有一处如此繁华富贵的去处,因疑惑道:“往日后宫里住着,从不闻管弦之音,竟不知此间就在中宫不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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