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恨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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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恨不相逢-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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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怀了别人的子嗣,却依然昭告天下明媒正娶,须知当日他早已夺嫡成功,实为天下共主,若是愿意,三宫六院后宫妃嫔自然享用不尽,他却心甘情愿迎娶自己残花败柳之身,更为回护自己腹中孩儿散去数度甲子的功体。楼至想到此处,眼圈儿一红道:“往后你对他也稍微敬重些才是,论理在公他是当今圣上,在私也到底是你的同门师兄,好兄弟,如今我身边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个,若是再生嫌隙,倒叫我心里过意不去。”

    剑布衣闻言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难道恁般没有眼色不成,在宫里陪你待产的这几个月,保证不生事端可好?”楼至听闻此言方点头道:“这才是。”说到此处,却有些欲言又止,抬头看了剑布衣一眼,早把脸飞红了,复又低了头不言语,剑布衣见状,心下倒也猜着了七八分,便也脱了鞋子上了禅床,朝楼至身边坐了,也拉过盖在他身上的锦被,与他一同捂着笑道:“可是为了那件事?我昨儿听窗,原就是怕那你那冤家不知进退伤了你腹中胎气,好一早去叫了那人进来服侍你,谁知你们贤伉俪两人恁般花样,倒不曾越礼的。”说罢掩口而笑。

    楼至给他促狭的脸上一红道:“我还未曾找你清算此事,你倒赶着来编排我了。如今内情我也不甚知悉,不便对你言明,只是长久冷落了他到底不合适,恐怕我今夜就要承欢,到时还要请你为我周全此事。”剑布衣闻言笑道:“哟,敢情你们一夜都等不得?”原来楼至心中所系乃是腹中那奉印童的安危,只是此事太过捕风捉影,说出来剑布衣却也未必相信,倒落得节外生枝的话柄,不如暂且心中盘算,待到来日瓜熟蒂落一切自然水落石出。楼至想到此处含嗔道:“少混说,我们十几年的夫妻了,怎么一夜都将息不得,我是怕他起疑的,往日就算不曾夜夜笙歌,到底……”说到此处,因剑布衣未曾领略风月,便打住话头不再说下去。

    剑布衣见状,便知楼至有意避讳,当下自己也不好多问,便点头笑道:“这个容易,我自然有法子传唤你那冤家进来服侍你,如今你二人就还安排在冷宫之中可使得么?”楼至闻言满面桃意,便知王迹已经对他和盘托出,事已至此,剑布衣也不是外人,只得含羞点头道:“就在那里倒也便宜,承恩次日我自然教你知晓,白日无事,我便会抽身来在此处。只是你如何拨冗前去他的下处通传此事,莫不是平白教蕴果起疑?”

    剑布衣闻言笑道:“你不知厉族素来擅长易容之术?”说到此处竟脸上一红,支吾了一阵道:“方才的事,想必你都听见了?是特地敲门为我解围的么……”楼至见他主动提起话头,方小心翼翼道:“多少有些渺茫,未曾听真。只是你二人如何起了龃龉,他又为什么进得宫来?”

    剑布衣闻言点头道:“自然是为他王兄办这件差事,如今你虽然外面身份是中原皇后,实则在战云界元种八厉之中,早就应名是战云王后了,如今又怀着王嗣,厉族向来看重子嗣,你的头胎既然流落中原做了东宫太子,厉族自然十分紧张如今这一胎,虽然王迹看得通透,只是如今战云界乃是元种八厉共治局面,其他首领自然看重你这一胎,定要回护,如今王迹因担心你不肯放弃腹中魔子,便悄悄地隐匿京城之中只得传唤他进来助你保胎,其他厉族首领得知此事,倒也纷纷汇聚京城之内协助王兄稳固储君大业,那咎殃原本行事毛躁,虽然此番前来,你那冤家倒不曾派给他差事,只是他与贪秽素来亲厚,如今与我交接之人原本是派给贪秽的,谁知那孩子百般央求,竟从贪秽手中谋得了此事,几次三番进宫纠缠,我因不耐烦,只得训斥了他几句,却给你这伶俐鬼偷听了去。”

    楼至听闻此事,却蹙起眉头,心中暗暗思忖,厉族果然如自己所想一般,原是八厉共治局面,只因王迹为人行事果决乾纲独断,仗着弟妹们还小,倒可以说一不二,只是如今八厉年纪渐长,势力渐渐坐大,长此下去,倒不知王迹还能弹压几何,若是来日厉族竟决定夺回储君,无论是质辛还是腹中魔子,自己如何割舍?只是如今腹中所怀的确实又是人家战云王族的血脉,若是强行阻拦不许认祖归宗,却也十分不近情理,枉费了当日厉族众人舍身相救的情谊。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熊孩子会被抢走吗00?老吉之春~

 第百四十九回

    剑通慧抽刀断水;大宗师洗心革面

    楼至想到此处,顿觉进退两难起来,又恐剑布衣察觉自己内心踌躇,连忙岔开话头道,“那咎殃为何屡次纠缠于你;你们之间有何过节;为什么你见了他却如此不耐烦起来;”谁知那剑布衣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道理;若是他烦我烦得紧了,倒要叫他知道我剑通慧的手段如何……”楼至见状,方想起这师弟当日与自己最为深交倒也并非投缘而已,他性子之中自然有些许与自己相似之处,惺惺相惜之下才有了这般过命的交情。如今又同自己一样,经历一番生离死别,虽然悟性上通透了许多,当日那种不近人情之处却也未曾消磨殆尽。想到此处,心中暗道若是那咎殃不知剑布衣这番心思,竟对他存了念头,倒是前路渺茫,虽然自己是剑布衣亲近之人,心中倒替那咎殃担忧起来,转念一想,自己私事尚且未曾厘清,哪有闲心理会旁人风月故事,思及此处噗嗤一笑道:“那孩子年纪小,多有些执拗原也是有的,你可别太苛责了,好歹他是元种八厉之一,如今你既然在战云王殿供职,凡事都要讲究些余地,再不可做往日江湖儿女之态,方为长久之计。”

    剑布衣闻言白了楼至一眼道:“好没良心的东西,为了你那冤家的爱弟倒埋怨起我来?我在你那冤家那里当差,还不是为了你,如今倒编排起我的不是来,真是疼也白疼你了……”楼至见他给了自己台阶下,连忙挽住他的手臂陪笑道:“好兄弟,我这是为了你绸缪一二,可别会错了我的意思才好。”师兄弟两人又言笑晏晏了一会儿,楼至看看墙上的自鸣钟,也是蕴果谛魂该回来用晚膳的时候,便打住话头各自散了。

    放下楼至如何准备今夜承恩事宜不提,却说宫无后自学房接了质辛回来,送回楼至的皇后闺阁之中,见白日无事,自己又无须当值御前行走的,倒不如趁此机会拿着楼至求来的调令圣旨往烟都走一趟。宫无后打定主意,回到下处将中宫黄门令的服色换下,却依旧穿了往日在烟都内卫行走时常穿的那件大红锦衣,双手恭恭敬敬端平着圣旨往烟都去了。

    只因如今宫无后加官进爵,虽然脱离烟都内卫体系,却在官衔上与那大宗师比肩,是以进出烟都衙门皆是无人敢来通传,宫无后登堂入室,直行至大宗师古陵逝烟的下处,只见白日无事,院中寂寥无人,只有当日蕴果谛魂亲书的牌匾——冷窗功名,依旧在斜阳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如今大宗师因前日诳驾之时出言不逊得罪了中宫,久在御前之人何等明察秋毫之末,见他不再是圣上跟前一等一的红人,倒把个车水马龙换做门可罗雀,不复往日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的光景。宫无后见了,倒有些叹息之意,虽然对那大宗师切肤之恨,只是他年轻心热,见了家师此番寂寥态度,却也不忍高声,正欲上前推门进去,却听得西厢房中一声冷笑,回身细看时,原是自家同门师兄西宫弔影,依着门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当日在二门外就一步一跪的进来,如今才捡了高枝飞走了几天?就这般轻狂起来,当真是人心不古,往日却教出你这狼子野心的东西来。”

    宫无后闻言冷笑道:“我如今领衔中宫,师兄这话倒与我说不着,想那缎君衡大人恁般学问人品,还不是与小缎相公以师生相称,想来圣驾之前,你我不过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罢了,何苦分出高下贵贱来,若是给哪个御史参了去,闹到圣上跟前倒没得教那些外臣笑话咱们御前的人没了规矩。”

    西宫弔影见宫无后如今仗着皇后的势力如此奚落自己,不由心下大怒,正欲高声与他争竞,却听得冷窗功名之内一个萧疏的声音叹道:“弔影你暂息雷霆之怒罢,教那孩子进来见我。”宫无后闻言冷笑一声,竟不等西宫弔影的通传,兀自推门而入。

    宫无后进得门来,只觉此处比往日更显萧疏冷落,不由蹙眉道:“你可瞧清楚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就算是圣上旨意也敢如此慢待么,莫非大宗师竟还想走一趟慎刑司内大班?”那古陵逝烟闻言咳嗽了几声,只听得内间珠帘响动,却是车轮转动的咕噜之音,宫无后不明就里,抬眼一瞧,竟见古陵逝烟依旧一身冰蓝色华服罩身,风华尽显,却是端坐在一架轮椅之上,由朱寒推着从内间出来。宫无后见状却是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将朱寒拉在身边道:“他又作践你了不成?!”

    朱寒闻言眼圈儿一红道:“公子可别错怪了大宗师,他当日因冲撞了皇后娘娘,人还不曾回到烟都,就被卫无私的人带走了,我们百般打听,又贿赂了皇后跟前的女官,知道是公子向娘娘求了情,连忙讨得了口谕前去慎刑司内大班传旨,谁知那卫无私竟借故拖延,到底把人打成这样了才放出来,皇天菩萨……打得恁样狠,两边都见骨了,这几天又高烧不退的,还一直说要去拜谢公子顾念旧情呢。”

    宫无后闻言到底眼圈一红,连忙一阵咳嗽掩饰过去了,冷言冷语道:“到底怨他自己往日不知进退竟做些越制的勾当,那卫无私最是面冷心狠无私卫道的,如今给他拿住了一星半点儿的错处,自然要摧折教训一番,倒也怨不得圣上心狠,往日他若改了,何苦来这一番皮肉之苦呢。”说罢到底心中有些怜悯之情,微微抬眼瞧了瞧古陵逝烟身上的伤痕,一蹙眉道:“这内大班的班头好不知进退,咱们烟都到底是从前跟着圣上在潜邸的人,岂是他一个刑名之人随意羞辱作践的么!”那古陵逝烟听宫无后言语之间竟多有回护之意,忍住伤痛点头笑道:“不愧是咱们烟都出来的人,不忘出身,很好……很好……”

    宫无后闻言冷笑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我不过是因为咱们出身都是一样的人,才帮你说句话,说到底你也犯不着领我的情,只是那卫无私倒好个手段,如今你我同殿称臣,他轻慢你就是轻慢我,若是烟都来日竟被他给摆布了,我们潜邸跟出来的奴才越发不用在宫中立足了呢!”宫无后说到此处,眼内却有些忿忿之意,冷笑了一声持剑就往门外走去,却听得身后大宗师的声音颇为焦虑道:“不可,那卫无私不过当日法门首徒,武功只在平平之数,只是他倚仗圣人门徒,拟定那外儒内法的策论,却是十分合了圣上心意,如今即便你我是潜邸近臣,说到底不过是内相罢了,如何能与他天子门生计较,你年纪轻,原有些焦躁也是有,只是往后不在我跟前了,凡事没个疏通劝道之人,好教我心中焦虑,今日见你这服色,便知你还念旧,为师心里倒很有些受用,我看你与朱寒从小就十分和睦,虽然他现在不过挣上个粗使侍童的名份,只是这孩子聪慧机敏,凡事又懂进退、有余地,左右我已在颓势,白留着他身边浪费青春做什么?不如成全了你们,往后你越发去求求皇后娘娘,好歹让你主仆二人在一处罢。”

    宫无后听闻此言,却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万没想到往日阴谋奸宄之人竟能对自己和盘托出如此肺腑之言,待要不信,却见他面目恳切十分悔改,宫无后虽然久在宦海沉浮,说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弱冠少年,见师尊这般亲厚相待,年轻心热,倒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他久在烟都给那大宗师摧折,到底不肯轻易俯就,虽然言语和软了一些,还是冷冷说道:“大宗师果然审时度势,如今我早已讨得了圣上手谕,娘娘宫中近日来了为两位小亲王殿下祈福的法师,因方外之人不便使用宫女服侍起居,是以法外开恩,意欲在宫内的小黄门之中选几个好的渡化了,做法师们的俗家弟子,一来弘扬佛法渡化迷航,二来由他们照顾饮食起居倒也十分便宜,如今娘娘看中了朱寒,特地叫我前来带他进去皇后闺阁服侍,此乃调令,既然你如今腿脚不方便,就免了跪接罢。”说罢将自己手中一卷明黄圣旨恭敬放在香案之上,躬身深施一礼,复又抬眼深看了大宗师几眼道:“如今虽有调令,只是你身子未愈,便是迟几日叫朱寒进去也无妨,我自然会对娘娘说起此事,并不会叫你为难。”

    古陵逝烟听闻此言点头笑道:“好孩子,难为你,如今朱寒有了好归宿,我自然替他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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