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
“嗯?”少女的表情太过于凝重,以至于青年也忍不住严肃起来。
“你会好好待我爹的,对吗?”和爹对他一样,他也会对爹一直在乎着重视着的,对吗?
呃,虽然觉得黄蓉这句话听着有些诡异,但欧阳克还是点头,不是承诺不是保证,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肯定。“自然。”诗儿她们都说他温柔和气,但实际上据他自己的了解,其实那不过是一份再虚伪不过的伪装罢了,无论是习惯还是其他,那其中的真心少的可怜。在他的身上,随着时间流失的不仅仅是年少时的轻狂和任性,还有性子里那一份优柔。
他可以对着天下所有人笑着,却唯独只能对着那几人哭。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放心,她其实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爹爹对这人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感情,但她知晓,无论那份感情是什么都不仅仅是纯粹的友情亦或是亲情,那份感情要包含更多更深的东西,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那人是她爹爹,这人是她爹爹最在意的存在,如此便足够了。
“欧阳克。”美丽的少女蓦的笑了开来,就和孩童一般灿烂而无伪,毫无阴霾,“你可以叫我蓉儿。”
欧阳克一愣,他看着少女的表情有些不明白她的开心究竟是为何,不过他知道这个聪慧的少女定是做了什么决定,什么能够让她心情很好的决定。“蓉儿。”
欧阳克称呼上的改变让少女笑的更加喜悦,她挥了挥手以作告别后蹦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半途,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背着双手笑的眉眼弯弯:“欧阳克,爹爹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也很喜欢你。”
说完,少女便跑回了房间,微微跳跃的脚步带起了莫名的轻快。
待黄蓉的房门完全关闭,诗儿才满眼疑惑的瞅了瞅空荡荡的走廊再看了看自家少主,“少主,她爹爹是谁?”
欧阳克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直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时才缓缓开口:“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虽然叔父和黄药师都答应了让他一人出门,但按照那两人的性子他可不怎么相信那信用度岌岌可危的保证,而且纵使遇上了,他们也完全可以来一个“巧合”做借口,毕竟江湖水杂事多,想要来个巧遇真的是太简单了。
诗儿愣了愣,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但这次她并没有缠上去求个明白,而是乖巧的帮着自家少主整顿行礼。——如瑶儿姐姐她们说的,有的时候她的确越界了,她是仆他是主,纵使他宠着她们,她也不能把这福气当作肆意放纵的资本。
待一切整理好后,客栈的小二也已经送来了热水供客人洗簌,瑶儿把叠好的干净衣衫摆放好后,依照惯例又询问了一遍:“少主,需要我们伺候沐浴吗?”
“不必了,你们退下吧。”
这样的回答并不在几名少女的意料之外,从半年多前她们开始伺候少主就这样,其他地方不会拒绝,唯独沐浴这方面,少主总是喜欢独自完成。唔……有时候和主人一起,据说这和少主小时候受过的重伤有关。
少女们安静的退出了房间,轻悄悄的把方面关上,却不知道就在她们前脚离开,就有人后脚潜入了房内,落地无声,却依旧让刚刚入水的人察觉到了,只因为那莫名熟悉的气息。
瞬间紧绷的身体蓦然放松,欧阳克闭上了眼享受着温水滑过肌肤的感觉,满足的一声叹息落下,肩膀上就多出了一双手,帮着他轻轻的揉捏着活络经血。“来找女儿?”
身后之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本落在肩膀的双手抽出了一只沿着青年的胸膛往下滑落,直至腹部,以掌贴着那光·裸的肌肤缓缓输入了内力,为水中之人驱散了满身的冰凉。
“唔……”男人的腹部是个很敏感的地带,欧阳克很克制才没让自己把对方推开。感受着对方的内力一点点进入自己的身体,从丹田而起的暖流让他舒服到叹息。“其实没什么的,也只有你和叔父会担心了。”
也只有这两人才知道,那次落海之后他就落下了这个毛病,身体总比一般人要容易冰冷,尤其是晚上,如果他没有内力这种神奇的东西的话,那么除了夏天其他时候都必须穿着棉衣度日了。但假设也仅仅只是假设,他有内力,所以,这毛病真的只能算是小毛病了。
欧阳克的话让男人眸光微闪,不过手上的动作不变依旧持续而缓缓的传输着内力,掌下渐暖起来的体温让那肌肤多出了几分柔软,愈发的细腻而光滑起来,也愈发的让男人喜爱。
“见过蓉儿了?”
“嗯。”点了点头,欧阳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和黄药师都可以更加舒服一些,“挺早熟的,不过依旧渴望父爱。你啊,有些话坦白一些又不会怎么样?干什么不说几句让孩子安心呢?”
闻言,黄药师只是微笑,有些事情这人误会就误会着他也不便解释,只是,“坦白一些?”
“是啊,也没让你把爱不爱挂嘴上,不过你要让她知道你并非不在乎她。”叔父不也从来不说吗?可依旧让他能够切实感受到叔父对他的重视和喜爱啊。
☆、第 56 章
低首凝视着微阖着眼的青年;黄药师无声的叹息;声音淡淡的有几分空远:“有些事情不是坦白就能够解决的。”他不怕世人的目光,但他怕这人从此以后会躲的远远的不再见他。
惊愕挑眉;欧阳克睁眼睨了黄药师一眼;“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父女之间的小问题吗?说的怎么跟得绝症似得?
“若我和你叔父拼死相斗……”
“等等等等。”这次欧阳克的眼算是完全睁开了,上挑的眼角因为过度的惊色而染上几许疑惑,“这怎么又牵扯到叔父了?”
定定的望着水中的青年;那双眼在水雾朦胧之中弥散出一种美丽的光泽,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收藏;但也只是几乎;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会彻底失控。
“你不愿我和你叔父争斗?”
“自然不愿了。”从水中坐直,欧阳克看着黄药师的眼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看见你们因为彼此而受伤,这会让我左右为难。”
收回了传输内力的手,黄药师的目光暗沉的辨不出喜怒,幽幽的落在欧阳克的眼上,复杂而晦涩。许久,才缓缓开口,悠悠的似一声叹息:“为何会遇上你呢?”为何会遇上这个人呢?又为何会让这人侵占了他心上的地盘?记得初见时,这人不过是个他欣赏的孩子,再见也只是意外的小小惊喜,半年朝夕相处后离别,那时自己只是觉得淡淡的空旷之意,只待离别之后的思念,他才发现这人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
欧阳克挑眉,眼角挑染出的是浓重的不满:“怎么,后悔救我了?”
“呵……”低笑一声,男人的手指在青年的眼角轻轻婆娑,带着只有他自己的宠溺,“若说后悔,你待怎样?”
“怎样?”故作凶狠的竖起了眉,青年只觉得那指腹磨蹭过的地方有些热,“当然是揍你一顿把你扔海里喂鱼了!”
回应青年的是男人畅快的大笑,然后,在青年愕然中蓦的把青年从水中捞起,为青年披上了大到足以裹身的干毛巾拭擦着水迹。“看来,为了不被喂鱼我唯有好好伺候好欧阳公子了。”
别扭只是在一开始,随后欧阳克就放松了身体任由黄药师作为,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戒备而疏远的,无论那行为有多么亲昵也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知道就好。”
穿好衣袍,依旧是一袭白色,手中的折扇轻摇出的他人眼中的公子风流,落在男人的眼中却是一种带着点点调皮的可爱,就如同这人在少年时捉弄人后的神采,飞扬出一股令人着迷的韵味。
“黄药师。”
男人抬眸,看见的是对着他微微笑着的青年,弯弯的眉眼中淡淡的笑意若天空黎明前泛起的微光,美丽而炫目。“能认识你真的很好。”
黄药师一怔,许久,才缓缓勾起了唇角,带着笑意的眼中缓缓浮现了不为人知的柔和,浅淡、真实。
餐桌上,平日里喜欢叽叽喳喳的诗儿变得过分安静起来,她们甚至都没和欧阳克坐在同一桌上用餐,因为往日里她们的座位现在已经被别人替代,或者说那个别人在一开始就已经宣布了所有权。
“环儿姐,这个难道就是之前那姑娘的爹?”压低了声音问着同桌的自家姐妹,诗儿表示对方的容貌绝对上等,看着也很下饭,就是除了少主之外目中无人了点,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很骄傲很难把握的人。
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诗儿碗里,环儿给了个白眼:“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这是少主私事,管那么多干嘛?
“啊哟,我这不是好奇嘛。”她又没有上前打听,只是私底下猜测一番而已,这总不会算过界吧?“难道姐姐们就不好奇?你们看看,看看……”
就跟看见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诗儿瞪大了眼指着旁边的桌子大惊小怪的,“那人在给少主夹菜诶——”
连忙伸手将诗儿的手给拉回来,瑶儿警告性的给了诗儿一眼,“别大呼小叫的打扰少主。”
“可是、可是那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的人啊。”虽然没有住口,但诗儿却还是把声音压到了最低的层次,尽管她们都知道无论她们把声音压的都低,隔壁桌的人也肯定会听到的。
“我看你就是不高兴自己的活儿被抢走了吧?”
烟儿的话绝对一针见血,刚刚还叽叽喳喳的诗儿被砸的头破血流立即焉了吧唧了下去,低着头,手中的筷子在自己碗里拨来拨去的,声音喃喃:“多好的一个亲近少主的机会啊,就这么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抢走,不甘心难道不是正常的吗?”要知道,美人吃饭时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景啊。
“你啊。”无奈的敲了记诗儿的额头,环儿摇头轻叹,“少把心思打到少主身上去,小心主人剥了你的皮喂蛇。”
“我又没想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想多看看少主啊。”她也并不是没脑子的,之前主人都这样正面警告了她哪里还会打少主的主意?可不管怎样,她就觉得少主就算是蛋蛋呼吸着也很美好,看看不要紧吧?
可是这种行径落在他人眼里就像是对少主起了心思啊,要是被主人误会了那可没人救得了诗儿了,要知道主人最讨厌的就是有婢女喜欢上少主,在白驼山庄里,血的教训可不止一例。当然,这些少主都是不知道的。
“总之,收敛一点,别让人看笑话。”有少主在场,环儿也不能警告的太直白,只能隐隐约约的提点一下,她可不想没了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嘟了嘟嘴,尽管有所不甘但诗儿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知道了。”虽然美色一直误人,但她已经很小心的在控制自己了。为什么主人就不许她嫁给少主呢?只是侍妾也能光明正大的靠近少主了嘛。
这边少女们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被欧阳克和黄药师听了去,只是一个人无奈轻笑,一个人则完全无知无觉似得继续为人布菜,的确,他并不是个伺候人的主,但世上总会有个特别的存在让你甘愿俯首。
望着男人的侧脸,那其中的专注让欧阳克收敛了笑意无声叹息,还是那种感觉,无论是黄药师还是叔父,他们好像把他当成了责任,总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怕他饿着冷着,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他们的责任,那次落海也不过是上天给的意外罢了。
“你……”
才开口,话语就在男人的抬首之中被卡在了咽喉,面对着男人的目光,他怎么也没办法把阻止说出口。所以最终,欧阳克只是压下了心底的叹息,选了样对方爱吃的夹了过去,笑着开口。
“别忙了,你也吃吧。”
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快恨上自己了,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罢了,为什么就是难以说出口呢?他明知道不说清楚的话两人只会把他看的越来越重,直到最后把他当作中心围绕而失去太多的自我。
就在欧阳克垂眸的时候,眼睑上一阵温热,他反射性的闭上了眼,只觉得那上面的指尖暖暖的侵入心脾,那种感觉太好,好到让他的心生不出半分的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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