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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吃完晚膳,见赤司面色和善不少,黑子壮胆从怀中掏出白天在街市购得的面具,呈送赤司面前,小声说道:“赤司,这个送给你,请收下。”
“哦?神社有面具卖了,转眼又到了十二月初五了吗?”赤司看着黑子手中的面具若有所思,“哲也,你速速回房沐浴更衣,你我今晚去神社看看,不要穿影忍的衣服。”黑子虽然不知赤司为何突然做下这般决定,仍然乖乖的回到房间。
二人来到神社脚下街市,只见街市比白天更为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式摊铺竟然比白日还要多上许多。“赤司君,你身为少君,如此随意出行,恐怕……”黑子心中稍微有点担心。
“哲也,不要担心,一般贼子伤不了你我,况且,”赤司一伸手,将手中面具戴在黑子脸上,“如此,还有谁认得出我们呢?”黑子四面一看,果然街上行人十有j□j都戴着面具,便安心不少。
戴着面具,一路行来,倒也无人关注,二人自得其乐,甚是开心。不知不觉,已是走到神社高阶之下,抬头望去,街市两旁挂着的红色灯笼,绵绵延延,一直通往神社,配着朦胧月色,煞是好看。
“哲也,各国民间祭祀虽然形式一致,但日期却是各不相同,传说是让神明得以降福各处。我洛山国习俗是定在十二月初五举行,我们上去看看吧。”伸手拉住黑子的手,两人并肩前行。
突然被赤司拉住手,黑子面上一阵泛红,幸好夜色之中灯笼红光大盛,倒也是不曾被赤司看出,黑子放下心来,偷偷呼出一口气。
顺着高高的阶梯,二人来到山顶神社,只见神台已经搭建好,而来往神官巫女皆是行色匆匆,一脸沉重。黑子扭头望望赤司,在赤司点头允许之后,黑子抓住一位神官询问道:“神官大人,祭典马上就要进行了,为何大家如此行色匆匆?”
“哎……”那位神官摇头沉声叹气,“祭典马上开始没错,可是我们的一位巫女却突然晕倒,而这位巫女负责玲舞,这玲舞乃一人独舞,是神乐舞中第一篇,并且对巫女素质的要求也是最高的,脚下舞步,手中神铃,皆是要与这太鼓之声相互配合,不得出一丝一毫差错,如今这仓促之间去哪觅得顶替之人?”说罢急匆匆便要离开。
“等一下,”黑子拉住神官,“如果是玲舞,我倒是可以顶替一下。”神官大为吃惊:“啊?这位小哥,这神乐舞可是女子所跳之舞,你跳的话……”拒绝的话语在黑子摘下面具后吞回肚中。眼前少年浅蓝色长发随风飘拂,一双透亮的浅蓝色大眼睛,瑶鼻朱唇,皮肤白皙晶莹,比神社中的好些巫女都要漂亮几分。
神官大喜过望,迅速前去准备服饰,待神官走后,黑子弯腰向赤司道歉,“抱歉,赤司君,我擅自做主了。”
“哲也,洛山百姓乃我之子民,保证民间祭祀的进行,为百姓祈福,也是我赤司征十郎的职责,你无需道歉,去吧。”听闻赤司应允,黑子往神社内走去。看着黑子离去的背影,赤司唇角笑意逐显,“哲也,你的巫女扮相,我也是迫不及待啊。”
片刻之后,神台之上,太鼓响起,一位巫女走出来,细看之下,身段匀称,身着白八藤纹奴袴,腰上束着浅葱色束带,头上戴着金色垂珠繁纹冠,一头浅蓝色长发随风飘拂,如同神女下凡。
太鼓过后,钲笛交鸣,巫女轻移莲步,袅娜腰肢柔似春风拂柳,脚下步伐,手中五色神玲,竟然与太鼓的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引得神台之下百姓一片叫好之声。
祭典结束,黑子恢复装扮,两人并肩而行,“哲也,你居然会跳神乐舞。”赤司越发觉得黑子有趣。黑子淡然回答:“嗯,每年祭典都会和荻原君偷跑出来观看神乐舞,看多了就记住了,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跳,心中忐忑不安。”
“荻原吗,哲也通过那笛声传达的情感,原来是源于他啊!”黑子自顾着讲述缘由,却未注意赤司的脸色瞬间沉郁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让黑子穿女装,希望各位大大不要拍我。有大大可能要问了,为什么和我们平时看到的巫女打扮不一样?这是最高等阶的巫女在正式场合的装扮,我们平时看到的那种穿着白衣,下着红色裤子的不是正式巫女,是在神社打工的……这还真是个血淋淋的打击,我的桔梗さま!!!!!!不过我自动理解为桔梗平时不穿正装。
☆、第十三章 遇袭
赤司心情沉郁,黑子心中不明所以,对于赤司态度的突然转变,甚是奇怪,却是不敢贸然搭话,二人并肩而行,都是沉默不语。
十二月的晚风,寒气逼人,丝毫不影响人们的游兴。孩子们脸上戴着各种花色的面具,手中拿着各类吃食,玩具,你追我赶地跑来跑去,发出阵阵欢笑;年轻情侣结伴而行,相互调笑,做出各种亲昵举动;街边居民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燃放着花火,小孩子拿着线香围着烟花堆蹦蹦跳跳转着圈子,人面烟火相映红,很是热闹。
黑子看着这街市之中繁华之景,想起每年祭典,与荻原君私自溜出来游玩的场景,唇边不禁绽开一丝丝难得的笑意。
“哲也。”赤司突然出声,转身面向黑子,伸手托住浅蓝色少年的下巴,对上黑子的浅蓝双眸,赤红碎发下,双眼情愫炽烈灼热。黑子被赤司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怔怔望着赤司。
“哲也,你有我就足够了。”赤司开口道,“砰!”骤然间,烟花满天,赤司的声音被这突然而至的烟花声响掩盖,黑子丝毫没有听见赤司所言,浅蓝大眼中一片迷茫。
漫天飞舞的烟花,冲上云霄时的嘶嘶声,炸裂发出的巨响,使得赤司无法继续,只能作罢,拉着黑子的手觅得一视线开阔之佳处,暂且观赏着烟花。
待烟花大会结束后,已是深夜,两人一同往别苑行去。忽而夜风袭来,卷来浓厚乌云,将原本已是朦胧的月影遮挡,地上也卷起朦朦雾气,使得视线也变得不甚开朗。
街上行人更为稀少,甚是寂静,衬得二人之间的沉默更加厚重,如同一层厚幕,谁也不愿意守着这沉默,却谁也不愿主动将其撕开,害怕主动撕开便会刺伤彼此。
静静相伴,默默前行,不曾预知变故突生。一群市井流氓,约莫十余人,渐渐围拢。“这位小哥,看你衣着华贵,身上一定带得不少钱财吧?”为首一人手执短刀,走上前站在赤司面前,“留下值钱的东西,本大爷可以饶你……”话音未落,只觉得手腕一疼,手上短刀已是铿然落地。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如玉松般挺拔的少年,“兄弟们,一起上!”回应自己的却是一片寂静,转头四顾,只见十几名强盗已是全部被人放倒在地,一名浅蓝色单薄少年静立其中。心中不禁骇然,对于这少年的出现自己竟全然不觉,艰难的吞口唾液,口中大呼:“有……有鬼呀!”抱头落荒而逃。地上众人也是匆匆爬起,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赤司君。”黑子走到赤司面前,刚开口,便听得箭羽破空之声,抬头一望,一支弩箭挟着劲风朝着赤司后背疾射而至。黑子迅速伸手到腰间,打算拔出葵纹,斩断弩箭。黑子双手触及腰间,才想起赤司吩咐不得穿着影忍服饰出门,此刻腰间空无一物,而弩箭破空之声显示此箭速度非同寻常,靠双手难以拨开。电光火石之间,黑子发动招式,站在了赤司身后。闷哼出声,黑子低头一看,弩箭已是深入自己右手臂膀。
赤司拾起地上短刀,身形一动,往箭矢射来之地掠去。一条黑影从路边树上爆射而起,飞速逃窜。三人于树林中起起落落追逐着,顷刻之间,那黑影已是落于下风,被赤司与黑子一前一后包夹,垂头跪于地上。黑子走到刺客身边,弯腰伸手准备制住刺客,猛然间,皮肉撕裂的声响暴起,温热的液体溅满黑子白皙的脸颊,挟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黑子惊骇的睁大双眼,眼前刺客已是身首异处,断颈之间,鲜血汩汩流出,在地上绘出一片阴影,夜色之下,显出怪异的墨色。“赤司君,你……”黑子抬头望向赤司,只见赤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尸首,脸上写着不可一世,帝王般的骄傲与轻蔑。
初见鲜血的惊吓,伤口失血的虚弱,黑子眼前一阵模糊,摇摇晃晃已是陷入一片黑暗。
毫不犹豫地砍下刺客头颅之后,赤司敏锐的发觉黑子的眼神逐渐涣散,扔下短刀,一个健步冲上前,抱住已陷入昏迷的黑子。打横抱起浅蓝色少年,才发觉是自己意想之外的轻盈。原来那坚韧的精神外面,包裹着的竟是如此轻盈单薄的身躯啊。
实渕玲央面带担忧站在大门口,见赤司横抱黑子,一路疾行,一只弩箭赫然插在黑子的臂膀之上,右边衣袖已经变成血色,鲜血顺着衣袖滴下,不用赤司吩咐,转身便往绿间真太郎所住之处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彼岸花
黑子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前行,看不到前路,没有光明的黑暗让黑子心中有了几分烦躁。突而,前方出现一点红光,黑子惊喜的往那淡如星火的红光奔去,却见那点红逐渐明亮成形,赫然一朵彼岸花,散发着赤红的光芒。
黑子伸长手臂,想握住它,那红花突然瓦解,分崩离析的片片花瓣迅速变形放大,幻化成大片大片的红色粘稠液体,淹没了黑子的身躯,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红色液体阻塞了黑子的呼吸。
黑子掐住喉咙,在大片凝涩的红色中费力地呼吸着,鼻息浑重,搜寻着那越来越淡薄的清新空气。红色液体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迅速收拢,成为一具血淋淋的头颅,双眼暴睁,大张的口中淌出暗红发黑的血液,与断颈之处流出的血液汇聚在一起,淋淋漓漓滴落。
头颅尖叫着朝黑子急速飞来,黑子想要逃跑,可绵软无力的双腿使不上半分力气。头颅飞至,砰然炸开,化作熊熊烈焰烧灼着黑子的身躯,感受着全身的灼热和刺骨的剧痛,黑子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咬牙挺住。
突然,一阵清凉覆上黑子的身躯,渐渐驱散了大火,黑子的意识也因这清凉的介入而清醒了许多。一阵哭泣声传来,随后是青峰不耐烦的声音:“五月,你不要哭了,吵死了。”
“臭阿大!我担心哲君罢了,你不也是在这屋中不停转圈,”桃井五月毫不客气还击,仿佛如此争吵便能压下心中担忧。“你们都给我出去!”绿间真太郎不耐烦的丢下手中沾满鲜血的箭头。“真太郎,不要管他们,专心为哲也疗伤。”
“这是赤司君的声音,赤司君没事太好了,我也还活着。”放下心来,黑子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绿间真太郎拿起一柄锋利小刀,用烛火消毒之后,走到躺在床上的黑子身边,剜去黑子右臂箭伤之处的皮肉,黑子全身一阵剧烈颤抖。青峰大辉瞬间暴跳起来,扯住绿间真太郎:“你会不会疗伤?阿哲这个伤口已经很大了,你还把它剜得更大!”
“秀徳号称医术最强之国,如果我这秀徳少君都不会医治黑子的伤,那这天下再无医生能治了。”绿间皱皱眉头,还是继续解释:“射中黑子的箭是弩箭,身为专事打造各种武器的桐皇国少君的你,应该十分清楚这种武器吧?”
青峰点点头道:“这种弩箭不同于一般弓箭,加装了机簧,速度快,射程远,力道大,百步之外可射至入骨。”“这支箭深入黑子的骨头,而骨骼的愈合速度比皮肉慢得多,如果不剜开伤口,置入净棉,而任其愈合,轻则新生皮肉无所依附,重则化脓溃烂,危及生命。”绿间难得耐心的为青峰解释。
“可是这弩箭我国也是刚刚研制出来,仅仅只为洛山定制了十万支,究竟是什么人想不利于赤司呢?”青峰大辉眉头紧皱,难得动动脑筋思考问题。“是洛山朝中重臣。”赤司的声音冷酷无情,“先派人假扮市井流氓使我分心,再躲于暗处用弩箭偷袭,打算一击必杀。”
“那个刺客呢?抓到了没有?”青峰双拳紧握,青筋暴露。“我杀了。”赤司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杀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走路时不慎踩死的一只蚂蚁。
“什么?”青峰大辉再度暴走,冲动的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