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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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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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取了粒药,投入薛冰口中,又道:“薛姑娘,你此刻体中气血已流通如常,也已可说话。你被绑走这大半日,可看见了绣花大盗的面目?”
  薛冰迫不及待地叫道:“绑我的不是绣花大盗!”她许久未曾说话,此刻骤然出声,语声不免有些模糊不清。而且做了大半日哑巴之后,语声骤然恢复,她心情的激动与惊喜,自非他人所能想象。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续道:“那个……那个绑走我的人拿了我本来穿着的衣服,说要让绣花大盗带陆小凤去看……”
  王怜花一笑道:“那就让陆小凤等着,瞧瞧是谁带他去看你的衣服,又如何将绑架你的罪名扣到大娘头上。”突然用两根手指将薛冰眼皮捏了起来,右手早已拿起剪刀,一刀剪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响,薛冰一块眼皮竟被他生生剪了下来,薛冰虽不觉痛苦,但刀光霍霍,却不免骇得直抖。
  王怜花柔声笑道:“莫怕,很快就好了。”
  他将剪下之物,随手抛入盐桶之中,立即拿起小刀,一刀刺入了方才被他剪开的眼皮里。薛冰仍然全不觉痛苦。只见王怜花手掌不停,小刀划动,薛冰面上那一层肌肤,随着刀锋,片片裂开,一张脸立时有如被划破的果皮一般,支离破碎,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陆小凤与公孙大娘虽明知这层“肌肤”乃易容药物凝成,仍不禁瞧得惊心动魄。
  却见王怜花手掌轻拂,一阵柔风吹过,薛冰面上那片片碎裂的肌肤,立时随风飘起,自己仿佛长着眼睛似的,一片片俱都落入了那盐桶之中。
  陆小凤动容道:“好掌力!”
  薛冰的真正面容终于重见天日,蛾眉螓首,双靥娇媚,妙笔丹青难画描。
  这面容陆小凤虽已不知看过多少遍,此刻重见,却恍若隔世,一时竟看得痴了。
  公孙大娘也不胜欢喜地过来搂住薛冰:“八妹,你觉得怎样?”
  薛冰把头埋在她怀里,盈盈秋波却偷偷流连在陆小凤身上。
  王怜花咳嗽了一声,笑道:“我并不想打扰你们团聚,不过,现在外面必定有不少人还在等着看陆小凤追踪大娘。你们若再不出去现身,人家本来设好的陷阱便要被废弃了。那样的话,再想另寻机会踩住绣花大盗的尾巴,恐怕就麻烦得多。”
  陆小凤片刻不做声,忽然一字字说道:“我要先去找蛇王!”
  王怜花叹口气:“从你去兰湖找大娘的那刻起,他的使命便已完成。我若是绣花大盗,自会立时取他性命,哪还可能留着给你回去问东问西。”
  作者有话要说:  


☆、莼鲈之思

  天仍未亮,夜犹未央。
  一辆华丽之极的马车,已候在城门边。
  拉车的四匹白马神骏非常,车厢外铜灯崭亮。马车四面,缀着精致的玉香囊,囊中分别贮有辟寒香、辟邪香、瑞麟香、金凤香,车轮所过之处,满道馨芬。
  待到城门初开,马车立刻急驰而出。
  王怜花自车帷间向后回望,羊城已越来越遥远。
  他眉开眼笑道:“这马车足够惹眼,绣花大盗必会注意到,以为我们是急匆匆赶往金陵,去看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紫金山决战的热闹了。只要你这个鼻子灵得出奇的人一走,他便能大大松口气,放开手脚去骗陆小凤对付公孙大娘了。”
  花满楼周身静定,只管打坐调息,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王怜花却仍锲而不舍的捣乱,把脸凑近他,探询道:“你可是在担心陆小凤?绣花大盗是谁,早就呼之欲出了,他这会儿必已心知肚明:把牡丹绣品交给他,误导他去找薛夫人的,是金九龄;怕你的鼻子太好使,不敢让你接触案件核心,只好把你支去‘蝙蝠岛’的,是金九龄;能够白吃黑,倚仗总捕头身份胁迫蛇王这个黑道大亨去陷害公孙大娘的,是金九龄;昨夜让陆小凤到伪造的公孙大娘在羊城落脚处,去看薛冰被剥落的衣衫的,是金九龄……现在只要公孙大娘配合陆小凤,假装被他擒获归案,金九龄自会得意忘形,露出真面目,杀害大娘灭口的。到时陆小凤现场捉住他,此案便算告破。”
  花满楼被他一刻不停的在耳边吵啊吵,吵得实在没有办法,叹口气:“我担心的不是陆小凤,也不是金九龄。”
  王怜花眼珠一转:“我明白了,你是担心那个与金九龄勾结陷害红鞋子,又亏空大笔银子供他挥霍的穆二娘,怕我会清理门户。你定是要说,她也是个可怜人,是被金九龄利用的,对不对?”
  花满楼微微一笑。
  王怜花故作无奈地重重叹道:“罢罢罢,我早知道和菩萨心肠的花七公子在一起便免不得麻烦!大娘临去前我已吩咐她,留住穆二娘的命。这回你可满意了?”
  花满楼笑道:“小恶魔总算也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王怜花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嘟囔道:“谁叫我有了你这个兄长,我若不饶人,你便不饶我了。”
  花满楼摇摇头,轻叹:“我确是不该饶你,你不断胡闹……”
  王怜花大呼冤枉:“我这些天再老实没有了!你不让我杀人,我就不杀人;你让我救人,我就救人。”
  花满楼板起脸道:“那么丐帮长老单弓和欧阳轮呢,你为何杀他们?”
  王怜花吐吐舌头,道:“反正这事早晚瞒不住你,我那天把赵明叫去兰湖,本为让你知道,除掉单弓和欧阳轮是咱们结为兄弟前我就安排下的。七哥,你就别为这件事教训我了!”
  本来是桩足以在江湖掀起狂涛巨浪的大事,他却如同顽童恶作剧后向大人恃宠撒赖一般,让人又觉头疼,又不免好笑。尤其那一声“七哥”,更把花满楼的心顿时叫得软了。
  他却又讨好地拉起花满楼的衣袖,说道:“还有……蝙蝠门主势力遍及天下,丐帮那样大的帮派,不会没有你的人吧?如果偏偏不巧,恰就是单弓或欧阳轮,不知不罪,七哥就担待则个吧。”
  花满楼缓缓道:“他们不是我门下。”
  王怜花抚掌笑道:“那就好了!想必你也知道,那两人表面侠义正直,实则心狠手辣,杀了也并不冤枉。倒是左公龙,江湖中人皆敬他大仁大义,从不苟且……”
  花满楼才不会被他蒙混过去,打断他道:“丐帮三老虽都侠名鼎盛,真实人品却是半斤八两吧。本来他们虽非君子,但这些年来彼此牵制,倒也不得做出太过分的事,反而多少要行些善举,哪怕仅是表面文章。你如今扶植左公龙,丐帮自此唯其独尊,就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了。”
  王怜花保证道:“不会的,他若敢胡来,我必不放过他。”
  花满楼沉吟道:“丐帮之中,各路势力盘根错节,如今平衡被打破,诸多变数未为可知,不肯放过左公龙的,想必大有人在。”
  王怜花一怔,直直地望着花满楼。这一刹,他发现自己总算窥到了花满楼不同于平日闲云野鹤之态的另一面:洞悉风云变幻,运筹于帷幄之中,不着痕迹地影响着天下格局……
  他只顾出神,花满楼说的话,他反倒未及推敲。
  花满楼听他不支声,只道他不愿多提左公龙,于是话锋一转:“现在真正需要你来放过的,是白飞飞。”
  王怜花连连摇头:“那个女人太厉害,若任她逍遥在外,我以后都要寝食难安。”
  花满楼犹豫了片刻,方道:“那天咱们去‘蝙蝠岛’,从小船跃上大船时,我的速度很快,是不是?”
  王怜花道:“很快。这正是我想不通的——你本来最不喜欢当众炫耀自己的功夫。”
  花满楼道:“因为只有在那样的速度之下,人才会本能的生出抗力。”
  王怜花眼睛顿时放出光来:“所以白飞飞不自觉地运功,你揽住她时,也就察知了她武功的来历?”
  花满楼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说道:“你知道幽灵门吧。”
  王怜花的面色阴沉下来,一字字重复:“幽灵门?”
  花满楼轻声叹息,说道:“既然知道,便该包容她,对她手下留情。”
  马车一路向金陵而行。
  这些天,风尘仆仆赶往金陵的江湖中人非常多。
  为的自然都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
  三百年中,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两位剑客,就要在紫金山决斗,这一战不但势必轰动天下,也必将永垂不朽,但凡习武之人哪个愿意错过?
  决斗之期定在八月十五,遂有“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之说。
  花满楼与王怜花为诱金九龄入彀,提早从羊城出发,时间甚是充裕。花满楼便与王怜花商议,先至花家主宅所在的杭州,盘桓数日。
  这一日午后,已到了钱塘江畔,王怜花叫闹道:“进你的地盘了,快拿好吃好喝的来招待我!”
  花满楼笑道:“都说‘千面公子’风采照人、仪态脱俗,怎知他肚子一饿,就会变成比树上鸦鹊还吵得人头疼的小无赖。”
  当下吩咐车夫将马车转入支路,不多久便驶到一处明山秀水间的清雅庭院前,但见招牌上三个字:莼鲈思。
  王怜花兴致勃勃道:“‘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晋时的张翰出身江南,想起故乡莼菜羹、鲈鱼脍,便舍了洛阳的俗务,辞官归来。你如今却反要我这洛阳人,在江南享用莼鲈,乐不思归么?”
  花满楼道:“人生贵得适意,但无羁累,便归何处不故乡?”
  王怜花抚掌道:“故乡有伴他乡无,若得知音常在弦不绝,哪个又会偏与鲈鱼、莼菜论交旧?”
  谈笑中,两人已被饭庄伙计引至修竹兰畦、碧流萦绕的僻静雅阁。
  这饭庄上下皆与花满楼甚是熟稔,伙计待他们落座,便殷勤问道:“花公子还是点和每次来时一样的菜品?”
  花满楼含笑颔首,又道:“今年节气迟,也不知这会儿螃蟹如何了。若能将就,就再加一道螃蟹酿橙。”
  王怜花笑道:“螃蟹还是免了吧,我一吃螃蟹,肚子便痛。就要你每次都吃的,能让你百吃不厌的饭菜,一定不同凡响。”
  果然,此处的莼菜羹清香滑爽,远非其他任何地方可比。四鳃鲈鱼更是条缕精细,色泽鲜亮,尤其妙不可言的是碟中那用来蘸鱼脍的料汁,为蒜、姜、橘、白梅、熟粟黄、粳米饭、盐、酱调就的“八和齑”,着实堪称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
  王怜花心足意酣,发现回廊墙壁上有很多往来骚客大快朵颐后的颂咏题字,一旁还有常备的笔墨,不禁技痒。当下将杯中流香酒一饮而尽,飞身纵到阁外,提笔在墙上挥洒起来。
  “张翰字季鹰,吴郡人。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之为江东步兵。後谓同郡顾荣曰:天下纷纭,祸难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难。吾本山林间人,无望于时。子善以明防前,以智虑後。荣执其手怆然,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鲈鱼,遂命驾而归。”
  笔势风旋雷激,若龙蛇战斗,云雾轻笼。“纵任不拘”四字,俯仰不羁,放荡怀抱;“吾本山林间人”潇洒飘逸,仙气盎然;至“遂命驾而归”,更是跌宕奇恣,脱然绝尘。
  王怜花写罢,畅怀返回桌前。蓦地想起花满楼目不能视,自己当着他的面卖弄书法,实在大大不妥!不由得讪讪的,好不尴尬。
  花满楼却笑道:“世间各类作品,皆由心力精气所造,最动人的,其实是创作时,与天地往来而散发出的灵彩,至于作品,反是附带而得。我虽是个瞎子,却能体会到你方才笔锋游走时,周身喷薄而出的草里惊蛇、云间电发般劲峭之气。若教我猜,你临的可是号称‘笔力之险峻世无所匹’的欧阳询墨迹?”
  王怜花惊得张大了嘴。
  他临的正是欧阳询的《张翰帖》!那还是他两年前重金收购来的南宋绍兴内府旧藏。
  他不可思议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我虽通晓射覆玩占,起卦也没有你这么准的!”
  花满楼哈哈大笑:“字虽有质,迹本无为,禀阴阳而动静,气必同乎混元。所以,瞎子虽不能看出,却可听出。瞎子的听,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
  王怜花如被醍醐灌顶,无数念头从心间划过,喃喃道:“你的武功,莫非也是如此……”
  花满楼笑而不答。走到室外,也在他字迹旁边的粉墙上书写起来:
  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他的字不拘一格,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恬淡冲和,又潇洒酣醇。与其说返璞归真,倒不如说是从来也没有失去过初心。所有眼睛看得见的人终身难以挣脱的为形所锢,于他皆不存在。
  王怜花顿时被那笔墨间与天地吐纳韵律契合的力量牵引着,体内真气游走,流涌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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