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把人押给李靖交接:“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吧!”
被绿鸥和黄鹂扶着才勉强拖得动脚步的蓝鸶闻言,不由越哭越大声:“呜呜呜,母后救我,母后救我!蓝儿不想死,不想死!”
“六妹别哭了!我们是天庭的公主,便是死,也不能向敌人示弱,让父皇、母后蒙羞!”青鹭高傲地扬着下巴,说的话让妹妹蓝鸶哭得更伤心了。橙鹤按住五妹的手:“别再火上加油了!李靖那厮可不会像这群粗中有细的大汉那样,欣赏你的气节!”
“我才不要他们欣赏呢!”
【够了,给我住口!你非得惹恼他们杀人立威么!只要活着,我们就能想办法脱困!有逞口舌之快的工夫不如试着运转法力,看能不能冲破禁锢!】橙鹤恼怒地传音于她,总算让青鹭不再放嘴炮危及她们的安全了。
尽管这样的安全只是暂时的,如果王母一再不表态,橙鹤很担心她们对李靖而言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果然,李靖接下来就让人把橙鹤带到前面,横剑在她颈侧:“王母娘娘,如果你不顾惜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便继续留在上面吧!”
一时之间,双方都暂休兵戈,静默下来,等着王母的下一步动作。王母脸上神情未变,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正当众人皆以为她为了女儿不得不屈服李靖时,一道银光划过,带走的是橙鹤美丽的头颅。
她的脸上带着凄然解脱的笑意,甚至没有元神飞出,显然这一剑,让她连轮回都入不得而形神俱散!
“本宫,不接受威胁!”她轻蔑地看向李靖:“你可以再试试!”
“二,二姐?”蓝鸶神情木楞楞的:“二姐…死了?”
绿鸥十分焦急:“蓝鸶,你哭啊,你哭出来就好了!”橙鹤那么突兀地被母后杀死,她们心底的悲恸恐惧不输蓝鸶,但蓝鸶现下情态与平时的反应大相径庭,她很害怕蓝鸶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而心神崩溃。
蓝鸶这才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母后好可怕,为什么母后会变成这样?”
其他姐妹也是神情黯淡,她们是不是早该不去奢求那一份亲情,可现在,她们的命并不在自己手里,后悔是不是来不及了?
啪啪的鼓掌声响起,赫蒙笑道:“你这女人好果决,好狠心,我也不禁甘拜下风!所以我不想看热闹了,让你这么个厉害的女人继续活着,没准这李靖要被你翻盘了,来战吧!”
☆、第279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末大姨妈销魂……无力所以我诚心诚意地今天下午起关了扣扣码字……难得5000啊哈哈哈我不说我还开着土豆补死神的剧啊哈哈哈哈
不需要王母的回答,这壮汉猛然加速,一眨眼便冲到了她面前,两只钵大的拳头猛地轰向王母脑袋两侧,太阳穴的位置。
王母身形化虚一闪,拳头打了个空。赫蒙并不意外,猛地转身下腰,又轰出一拳,和王母佩剑撞了个正着:“哈,你的剑钝了,得寻个好工匠打磨打磨!”他大咧咧调笑道。
王母轻笑:“是不是真的钝了,你可要仔细体会了~”
二人对话间又过了十数招,刀拳相击,竟作风雷之声,法力低浅之辈若是靠近,大受影响,而在这个小小战局之中,唯有四位公主法力不逮,被震得头晕目眩,连脱离也做不到。
赫蒙越战越觉得指关节处略感滞涩,动作不良,目前虽暂时没有什么影响,可长远来看必然不妙…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瞧着,竟呈若隐若现的透明感,令他小小吃了一惊:“是剑的古怪么?”
“或许。”西王母并不正面回答,在她看来,洋洋得意地对敌人炫耀自己的能为,是危险而又愚蠢的行为,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见对方迟疑踌躇,越发攻势紧逼。
“黄鹂姐姐,你说母后会赢么?”虽然头昏脑胀,四姝对场上局势仍然关切。
黄鹂听见绿鸥发问,螓首轻摇:“纵然父皇母后是天庭至高主宰,但似乎从未有人眼见过他们真正的出手,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想父皇母后掌控天庭安稳千万载,若无绝对的实力,岂能如此。”
“三姐,其实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不晓得是盼着母后赢好,还是输了好。”绿鸥表情纠结:“输了,我们也要陪葬,那倒是没什么,天庭易主,我们这般尴尬的身份,没有存在的理由;而母后若是赢了…我觉得我也再无法面对她了,这个冷冰冰的、吞噬了橙鹤姐姐性命的天宫,已经让我呆不下去。”
“我亦作如此想。”绿鸥和青鹭异口同声,不由对视一眼苦笑不已。
蓝鸶怯怯道:“可是,这样的话…母后绝对不会容忍的…”
“罢了,这条命,既得自母后,母后若要收回,不过同三姐一般罢了!”青鹭的语气有些暴躁,蓝鸶被她吓了一跳,嗫嚅道:“五姐你别生气,也许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也许母后和对方两败俱伤呢……”
“哪有那么巧,小六你真会想~”绿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概率比她们的父皇下一刻出现在战场上结束这出闹剧高不了多少。
此时战局之中,王母与赫蒙似乎都厌倦了你一下我一下的试探,二人各退一步,凝神静气,显然是打算下一招分了胜负生死。四女虽然口口声声对他们的胜负都无所谓,但此时也不由紧张地关注起来。相比较之下,赫蒙的族人就显得十分轻松,仿佛一切尽在他们掌握。
王母左手掐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她的剑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随着语调变幻,越来越亮。蓦地她将佩剑高高抛起,只见金芒闪烁,化作漫天剑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向了赫蒙。
赫蒙直愣愣地看着剑雨落下,一个防御的动作都没有。这可急坏了李靖,如果赫蒙死了,那不是说王母的实力远超他们的估计,这下全完了。
“你们不去帮忙吗?”他色厉内荏地冲着赫蒙带来的人大吼大叫:“那可是你们的少主!”
赫蒙的族人轻蔑地看着他,有一个人讥笑道:“老白脸,既然你那么关心赫蒙少主,何不亲自动手襄助?”
李靖被老白脸三个字刺激得够呛:“你,你们这群……”
“化外之地的野蛮人”这个评语还没出口,王母的狂轰滥炸已经告一段落。烟尘散尽,一道人影巍然挺立,正是赫蒙。
“啊!”黄鹂低叫一声,因为赫蒙此时的形象十分狰狞恐怖——浑身布满鳞片,给在场所有人一头人形凶兽的战栗感觉。忽然,大部分的鳞片和他的指节一般变得透明,赫蒙有些疑惑:“嗯?”
“没有了鳞片,你就是拔牙老虎。”王母的话让赫蒙露出一个笑容:“太可惜了,不能如你所愿。”他抖了抖身体,鳞片混合着血肉掉落,新的鳞片很快就长全了。
“你的本事到此为止了吗?”嗡嗡的说话声,有些含糊不清,赫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黄鹂、绿鸥、青鹭和蓝鸶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在她们不远处,赫蒙的族人们鼻翼翕动,眼睛充血,一个个兴奋得令人恐惧。
王母随手抛开变成手中佩剑的残骸:“噢,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有能耐没有施展?”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赫蒙纵声狂笑:“我的兄弟们,狂欢吧!”
他话音甫落,那十几个族人顿时个个鳞片加身,变成凶兽,扑向天庭与李靖双方缠斗中的仙人。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有数十人被他们扑倒啃咬,变成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呀啊啊啊啊啊,妖怪食人了!”养尊处优惯了,素来以吟风弄月为雅事的仙家们,即便在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时,看到的也不过是只撒泼猴子表演的闹剧,如此血肉模糊的场景,岂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住,有些人还未正面与他们对敌,就已经精神崩溃不战而败。
“呜…呕!”浓厚的血腥味席卷全场,黄鹂等四姝虽然很想保持自己的气度尊严,然而视觉、嗅觉传入脑海泛起的恶心感却难以抑制,哪怕她们呕不出什么东西来,也不停干呕着,好像身体里的器官都要随之倾倒出来。
“蓝鸶,你无事吧?”绿鸥强忍不适,不停轻抚六妹的背脊:“忍着些,不然越吐越想吐~”
“我也不想吐了,呕——”说着说着蓝鸶又捂住胸口:“实在忍不住。”
赫蒙没有加入这场血肉狂欢,此时他正被李靖用剑指着鼻子:“你想毁约!”
“此话从何而来,李兄切莫误会。”赫蒙扭头看看血肉狂欢,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他道:“不破不立,知道真相的人太多可不好。为了避免你将来还要想法子把他们都灭口,这工作就交给我的族人吧。”他呵呵一笑,配着全身的鳞片,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李靖极想斥责这是一派胡言,但自己的手下已经折损不少,为了避免损失更多,他决意已下:“那么赫蒙少主,就请让李靖协助你,尽快拿下这恶妇吧!”
王母给了他一声冷笑,赫蒙则是随意地耸了耸肩:“随你,被我误杀了可别怨怪。”
李靖祭出成名宝塔,原本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宝塔,这会变化颇大,若不是造型相同,还真不敢认——整个玲珑宝塔变成了骨白色,每一层的檐边各挂了四个铃铛,铃铛上还刻了血色的纹路,随着李靖的动作,发出轻轻的叮铃叮铃的声,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眼神集中到它们的身上。
“看来这是你的制胜武器了?”王母轻移莲步,速度却快得鬼魅,一下就挪到了李靖身前:“如果不给你使用的机会,你大概仍是一名废柴吧!”
华美的广袖扬起,遮住二人的上半身,没人看清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衣袖落下时,李靖神情木然,呆立原地,而王母又回到了与赫蒙对峙的状态。
“天王?”仍然存活的巨灵神不顾抓住他撕咬的赫蒙的族人,向着李靖的方向奔跑:“你无恙否?天王啊!”
扑通一声,是李靖缓缓倒下,双膝着地的声音,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一缕血液,淌到下巴上,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形成了一小滩血洼。
“就一下…”黄鹂听见自己上下牙齿战抖的声音,第一次那么直面地看到母后的力量,她突然觉得她们姐妹四个想脱离天庭,脱离母亲的掌握,是一件多么天真的幻想。大姐红鸾、七妹紫鸢的种种行为,此时变得异常了不起的感觉。
赫蒙手掌微招,骨塔来到了他手中,本来只是蒙着鳞片的手指,长长的指甲弹出后,变成了可怕的利爪。光是想象一下被这种爪子挠一下,就让人觉得会皮肉不存痛彻心扉。
但这么粗壮的利爪却十分灵活,操控起宝塔飞向王母:“你感觉到了吧,这东西对你的威胁非常大,所以你才要第一时间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但是你大概不知道,这东西在被我们那边的人改造后,留下了一个自启动装置——长话短说吧,我已经启动了它,你避不开命运的注定!”
王母头一回神情大变,然后以赫蒙的速度,她已经无法避开塔和人的攻击。抖出一张看似绢帕的东西,一团青色瞬间变大包住王母整个人,意图硬抗这一次的攻击。
围观占据之人,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骨塔与赫蒙一前一后撞向了青色,赫蒙的爪子死死抠在柔软的青色上,却无法撕裂,然而骨塔一边发出急促的铃声,一边变大,朝着二人当头罩去。
目的很美好,现实不美妙。骨塔在临到青色绢帕时,一股排斥力令它迟迟无法落下,这一战此时变成了一场吊人胃口的角力。
等待或许对王母最有利,因为天庭的援兵随时可能来;而对跟随李靖叛乱的人而言,却是毫无益处。因为他们追随的人已经不在,无论谁胜谁负,他们都变成了丧家犬。赫蒙的族人似乎尽了杀性,渐渐停了下来,散兵游勇的李靖麾下连忙聚集到了一起,在鱼肚将的带领下,往南天门的方向撤退。
“将军,那边的公主……”有天兵出主意道:“若是将来被围剿,也是个人质。”
鱼肚将本来不打算节外生枝,但那小兵说得也有道理,犹豫一番他点了点头:“你带一小队人把人掳走,如果反抗的话即刻杀了,不要拖延。”
“领命!”一小队杂兵气势冲冲地过来,黄鹂她们要是看不出对方的目的就真的白活那么多岁数了。
青鹭大怒:“什么魑魅魍魉,也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姐妹的头上,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们!”
“五妹少犯倔,你那三脚猫的本事,一个两个不是问题,现在可是一小队!”黄鹂训道:“我和绿鸥带着小六,你顾好自己,懂了吗?”三十六计走为上,黄鹂毫无与他们硬拼的信心。
“可是躲能躲得了几时!”青鹭嘴上不服气,但行动上还是听从姐姐的指挥,摆出了逃跑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