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来的小婉,鼻息里骇然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肉臭味,隐隐的从木箱里飘溢出来。加上看见摊在民警手掌心的是牙齿,顿时就感到恶心至极。喉咙一阵蠕动就想呕吐,她急忙捂住口鼻,瞬间离开老远,不愿意在靠近一步。
陈俊也有注意到,村支书在看见生毛的牙齿后,脸色巨变,跟看见鬼似的显现出惊惧之色。
看着眼前这一切,每一个人的心思都在蠢蠢欲动,各种猜测……
这些证据虽然,足以证明莽娃存在杀人嫌疑。但是另一个疑问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那就是莽娃为什么要杀人,杀人总要有动机吧!单凭面前搜查到的一切,也不可能就定他的罪,这些个衣物,牙齿什么的,也可以解释为莽娃变态性收藏爱好。
再说了,现在的各种收藏爱好是层次无穷,莽娃的爱好就是收藏死人物品,据榆树村的地理环境来看,他们这里的死人都是土葬,就是把死人穿戴好埋葬。
可以设想莽娃就是脱尸皮的人,他的祖祖辈辈都是靠脱尸皮营生的人群,传至他这一代。脱尸皮已经是违法的,所以莽娃就偷偷把埋葬下的死人衣服脱了,收藏在屋里,来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村支书在恢复常态之后,又说出另一番话,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榆树村只听说有失踪人口,而没有听谁说,那一家人的坟墓让人给破坏了。
什么是失踪人口,为什么就不能说是死亡人口呢?失踪和死亡是有区别的。死亡的人,一般是见到尸体,就可以宣布这个人死了。但是失踪人口,就大不同了。一没有见人,二没有见尸,所以就宣布这个人失踪,直到找到为止。
民警和村支书好一阵各种推敲,无论怎么样的猜测和推敲,都不能成为事实依据,一切还得重审莽娃才能知悉事情真相。
陈俊一直沉默不语,可心里却折腾开了,暗自道;榆树村果然有怨气,那一晚看见路牌流血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某种鬼魅的东西故意给他们看,目测就是想吸引俊他们的注意力来的。
陈俊很想把那一晚在这里来,所见到的事情告知他们,可是转念一想,提及到路牌有血,那就是搞封建迷信的说法。反而会让人误会自己,那就不好了,想到这儿,欲冒出喉咙的话,哑声在舌尖吞咽进肚腹,用沉默来代替心中的疑问。
现在看来事态比他们预计的还要复杂,民警当即决定合同来运破碎衣物的同事,一并返回局里,连夜提审莽娃。至于小婉所说的老君拗,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查看,再说了,村支书之前也就说,那地也就是戴平和莽娃家林园交界处,老严头之所以在临终前提到那地方,可能是不放心莽娃和戴平的恩怨吧!
可就在民警准备离开榆树村时,村支书给他们讲述了一个关于莽娃的故事,这个故事似乎跟莽娃收藏死人牙齿有关联。
第一百七十八章 狂徒逆袭
既然民警说撤回局里,余下的陈俊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村支书却吞吞吐吐的给他们说出另外一件事来。
莽娃原来不是老严头的亲侄儿,而是在雪地里拾到的弃婴。
老严头因为家里穷,祖辈是靠脱尸皮营生的,到了他这一辈。家里就穷得揭不开锅,加上父母早逝,家徒四壁的他,没有那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连饥饱都成问题的男人,所以才会一直单身到拾到莽娃为止。
莽娃是吃百家奶长大的孩子……
老严头拾到莽娃时,已经奄奄一息,好在莽娃的命长,在老严头的破棉袄里捂了一会,居然睁开眼睛‘呀呀’哭闹着,噏动着小嘴扭动脖子一会左,一会右的伸出舌头舔舐着。
老严头看这孩子可怜得,目测就是饿了。他就厚起脸皮,挨个找到有奶孩子的家,坐在门墩就不走,任由怀里的莽娃哭闹,闹得那家人骂也不是,撵也不是,最后无奈只好把莽娃接过来,让这丫狠狠的饱餐一顿才算完事。
可这事还不算完,老严头细致的把榆树村有孩子的人家挨个计算了一遍,奶孩子的就被他给弄到一破旧的笔记本上记录下来,他抱住莽娃轮流出现在这些个奶孩子的家门口,一坐不走,直等到莽娃的肚皮撑圆,他才满意的抱住孩子离开,惹得那些个奶孩子的娘们是又好气又好笑。
莽娃没有衣服穿,老严头就把光着腚的莽娃,抱到心眼好的女人家去。好话说尽,给莽娃讨得可以遮羞的旧衣服,他才会露出笑脸来。
这样在周而复始经过了好些年,莽娃终于可以走路了,跌跌碰碰随时把脑门磕碰起一个个,核桃大的包块。
在后来国家扶贫政策落实,老严头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扶贫款,修建了三间就是现在的房子。余下的钱就打算把莽娃送去学堂,谁料到这厮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读书上面。
莽娃一学期下来,门门功课不及格,并且还偷同学的书、等学习用具。到女厕所去偷看女同学阿尿,偷女同学的衣服,拿回家塞进枕头里做枕芯。
学校三令五申勒令老严头把莽娃带回家,孰料到辍学回家的莽娃,更是有恃无恐的犯错,十岁的他在整个榆树村,可谓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样年复一年,在莽娃年满十五岁时,莽娃已经成为榆树村家喻户晓的人物。一有人不小心提到莽娃,那真心的是,闻此人色变。跟混世魔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村落里时常会有女人说内衣裤丢失,也有人说家里的鸡鸭不见了,在寻找时在山拗口发现一堆鸡毛。人们逐渐把丢失物品的事件,归咎于莽娃身上。
人们三五成群,来到老严头的家门口讨要说法,并且在混乱中有人潜入莽娃的卧室,搜查到丢失的女人内衣裤。
老严头说莽娃这是想女人想的,才会把内衣裤偷来,放在枕头边嗅闻,以此用来刺激感官之用。因为他曾经在窗口偷偷的窥视到莽娃的举动,莽娃嗅闻着这些成年女人的内衣裤。而这些内衣裤均是女人们劳作之后,上面有女人分泌物味道,有汗臭味道。换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洗,放置在洗澡间里的,却被这厮偷偷的用来撸管时增加刺激来的。
溜达在外面的莽娃窥见家门口突然有好多人,那还敢溜回家,就悄悄的潜伏在山林里。直到人们散去,他口里叼跟丝茅草,才懒懒散散吸拉着一双没有后跟的鞋子,回到老严头的家。
老严头看着这个不肖子,气得是火冒三丈,只恨自己怎么就拾到一条白眼狼回来,养大了还要咬人来的。在当初他还以为是老天有眼,赐给自己一个可以养老送终的传家宝。没想到却是一个顽劣、屡教不改的混球。
老严头是越骂越上气,所幸操起门角落里的扁担,就劈头盖脸的对着莽娃砸去。
莽娃小眼睛一瞪恶声咆哮道:“你个老不死的,活腻歪了,看老子弄死你。”
莽娃的咆哮更是激怒了老严头,一老一少终于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最终的胜利者自然是莽娃,他呸了一口躺卧在地的老严头,摔门进入卧室,仰躺在床上酣然入睡。
老严头家发生战争的事情,戴平是最先知道的,她怕出人命。就赶紧的吩咐丈夫去通知村支书,当村支书带人来到老严头的家时,就看见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一次老严头住院了,住进了镇子上的医院。在医院做清洁的周阿姨,心眼好,看见老严头一个人怪可怜的,就一边做清洁,一边照顾他,最后善意的托人,给他找了守庙宇的活路,一个月有三几百块钱的收入,也好过回到家里和那逆子相处打锤过孽的好。
老严头被养子莽娃打伤的事件发生之后,人们愤怒了。特别是年轻一代的,曾经跟莽娃一起读书,。遭到他欺负过的孩子们,就悄悄商量好一个对付这厮的馊主意。
那一晚夜色很浓重,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莽娃啃吃完在邻村偷来的鸡腿,碗也没有洗,就四脚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见老严头的家熄灯火,几个黑影快速的闪进屋里,每一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截短棒,他们在蜂拥进莽娃的卧室里时,依照着从窗**进来的暗淡光束,照着床上的人就是一顿乱打。
还在做美梦的莽娃,忽然感觉的浑身上下,就像雨点似的袭击来一顿棍棒。来不及躲闪的他,头上、身上、腿上、均被棍棒砸得声声呼痛。甚至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砸得昏厥过去。
莽娃昏厥过去之后,那一拨黑影在悻悻然的散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莽娃才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莽娃艰难的撑身下床,腿部一阵阵触痛,幸运的是,还可以站在地上,到窗口墙壁上悬挂的一面破镜子前照一下自己狼狈的尊荣。
镜面里显现出来的人,把莽娃吓了一跳,这是自己吗?满脸的淤青血肿,牙齿脱落了好几颗……伸手拭去嘴角到血丝,莽娃的眼眸闪烁出一丝暴虐之光。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歇斯揭底
莽娃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突然歇斯揭底的狂叫着,双手捏成拳头,狠狠的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在后来几天里,莽娃再也没有出现在榆树村周围。也没有人在提说家里失窃的事件,榆树村终于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段时间。
老严头也从镇子上偶尔回家拾叠一下农田里的活路,晚上就得赶回庙宇,还得做那不可告人的事情。也就是他和朱大嫂开始交易的初始,手头宽裕一点的老严头开始了酗酒,在小食店购买卤肉,悠哉乐哉的坐在庙宇小屋里,一口一口的喝酒。
几年之后,有榆树村的人看见莽娃出现这些村口,接下来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暴雨,泥石流自然灾害,随之就是每一年都有人口失踪,而这些失踪的人口,大多数是参与了殴打莽娃事件的家人或者是本人。
在归程的车子上,陈俊剑眉紧锁,村支书讲述,莽娃的故事还在耳畔索绕。难怪莽娃没有门牙,感情是让人给打的。
那么那些失踪的人跟他有没有直接关联,还有村支书所讲述那一次,戴平因为莽娃和老严头发生争执,跑去喊来村支书,莽娃会不会就是从哪方面开始记恨戴平,最后寻找机会杀害她们全家的?还有就是莽娃在失踪那段时间,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陈俊联想到莽娃失踪那段时间,心里就莫名的滋生出不安来。他无意识一度的把莽娃跟邱雷雨联系在一起,之后又自我否定,暗自安慰自己,事情不可能有这么多凑巧吧!
陈俊是一路猜测,车里隐隐压抑着一股不可预见的郁闷之气,不但是俊在瞎猜测,就连那位民警同志也在暗自猜测中,车里只有小婉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希望早一点可以安顿下来,也好和俊细细的交谈一番。
接下来,陈俊他们返回的方向自然是公安局,羁押莽娃的位置,那么咱们来看看,在公安局羁押的莽娃,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呢!
莽娃一番装聋卖傻,指东说西,把审讯他的公安民警,气得真心的想狠狠教训这厮一顿。可是身为执法人员,不能知法犯法吧!动用私刑殴打羁押人员可是违法的。
就是陈俊他们搜查到大量的破碎衣物,以及长毛的死人牙齿时,在羁押的莽娃发飙了。他情绪忽然失控,焦躁不安,并且还攀住阻挡自由的铁栏杆,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危言耸听,口里念念有词说道:“我的主人马上就要来收拾你们这些王八蛋,让你们统统下地狱,抽你们的筋,把你们都变成鬼奴。”
“安静,你丫的别胡言乱语。”有民警拿起警棍,敲打铁栏杆警告他道。
莽娃冷哼一声,哈哈大笑道:“还差五个人,五个人就足矣,你们想吃小鸡炖蘑菇吗?”
民警看着疯言疯语的莽娃,一时分辨不清他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受到刺激,疯掉了。就急忙拨打上司电话,把这一诡异的情况报告上去。
公安局负责这起案件的负责人,立马就下达指令,让一位心理学医生来探测莽娃的精神状况。
先不说莽娃在检测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咱们还得来看看刘静他们在医院的情况。
叶辰开颅手术做得相当成功,却还只能静养在床上,不能随意的动弹。
段红英思子心切,在刘静的陪同下来到重症监护室外,探看躺卧在病床上的儿子。
段红英还不能走路,因为下体撕裂面积大,老也不见好。虽然高烧是退下去了,可是炎症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消除。
段红英很少说话,在病房里除了表姐叽呱叽呱的说个不停,其余的人都是听众来的。
刘静很想从段红英这里打探,曾经在她铺子前露了一面的那个人是谁,想证实是不是跟‘死灵之书’有关联的邱雷雨。
可是刘静几经提及到段红英的铺子时,她就紧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就像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