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苞在心中暗暗想到:“若关中军粮草充足,吾尚且忌惮徐晃三分,可是时至今日,关中军又能留下多少战力?也合该徐晃那厮死在此地!”
虽然有心出兵攻打徐晃,可是冷苞素来沉稳,又继续忍耐了几天。
这一日,又有斥候来报:“将军,关中大将赵云,已经率领五千骑兵,抵达汉昌县城,与刘辟那支溃兵汇合!”
冷苞闻言心中一惊,失声叫道:“关中大军居然来得如此迅速!”
他刚刚惊呼完毕,又有斥候来报:“将军,江州与垫江都已经成为了空城,城内关中军不知所踪!”
冷苞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谓冷苞曰:“莫非那徐晃因为城中无粮,知道继续守城,士卒们早晚都会一哄而散,这才悄悄带领关中兵撤退?”
冷苞身子一震,叫道:“若非汝出言提醒,真要让徐晃那厮偷偷溜走了!”
他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次,眼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厉色,喝道:“广派斥候,一定要侦查到徐晃动向!”
“特别是那些偏僻的小路,定要细细侦查!”
既然已经肯定关中军缺粮,冷苞绝对不愿舍弃,这个杀死徐晃千载难逢的机会。
过了半日,有斥候回报:“将军,小人在一条山道里面,发现了两具关中士卒的尸体,他们全部面黄肌瘦,看样子都是好多天没有吃过饭,这才被饿死。”
“小人谨记将军之言,就顺着那条小路悄悄前去侦查,果真见到了许多步履蹒跚的关中军!”
冷苞大喜过望,当即喝到:“速速带我前去,若能杀掉徐晃,此战计你首功!”
……
山道之内,徐晃有些担忧的向阎圃问道:“先生,我军现在还剩下多少粮草?”
阎圃面露难色,说道:“军中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若此次不能引诱冷苞出城,我军真的只能往北方撤去了。”
说到这里,阎圃有些欲言又止,他脸色变幻了一阵,终究还是咬牙道:“将军孤注一掷舍弃江州、垫江,假如冷苞没有被引诱出城,却该如何是好?”
徐晃脸上亦是带着忧虑的神色,说道:“阆中城破,粮草尽为益州军所得,纵然主公率领大军进入蜀郡,必定会因为粮草之事发愁。“
“更何况龚都、江孝德先后战死,关中士卒亦是死伤无数,遭逢如此大败都是吾之过错。”
“若不能夺取阆中,吾当自刎于此,绝无脸面再回去与主公相见?”
阎圃亦是自责的说道:“此事并非将军一人过错,其实将军完全可以在江州、垫江四周劫掠百姓,获取粮草支撑到主公过来。”
“有了这两座重要城池在手,纵然主公追究责任,将军亦可将功抵过。”
徐晃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主公严令禁止劫掠百姓,敢有违抗军令者立斩不饶。吾身为关中大将,又岂能破坏主公法令!”
就在两人愁眉不展的商议之时,忽然有斥候来报:“将军,冷苞果真领兵出城,前来追杀我等!”
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消瘦很多的徐晃,眼中顿时散发出了亮光。
却说冷苞率领大军在斥候的带领下,往徐晃这边追杀了过来,一路上看见许多被扔在地上的旗帜,心中越发欣喜。
他暗暗想到:“徐晃治军极严,若非军中实在缺粮,士卒们士气完全丧失,绝对不会丢下旗帜!”
念及于此,冷苞心中再无一丝疑虑,催促着大军急速往前追去。
第七百零一章故技重施
冷苞率领阆中之内的益州军,在山道之上疾行而过,越往前行军,发现地上丢弃的东西越来越多。
一个将校捡来了块骨头,发现上面布满牙印,居然没有一肉丝。
冷苞见此情形,道:“如此看来,贼军果真极度缺粮,就连这么硬的骨头都不放过。”
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忽然有斥候首领来报:“启禀将军,我等数过关中军留下的灶台,发现这些灶台数量,尚且不够一千兵马做饭所需。”
“由此可见,关中军中要么出现了大量逃兵,要么的确没有粮食开锅了。”
作为一个斥候,可以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出敌军动向,方才是优秀的斥候,此人能够被冷苞任命为斥候首领,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冷苞闻言心中更喜,继续催促着兵马往前行军。
大军往前行驶了五里路程,又有斥候来报:“将军,路上发现了许多关中军丢弃的大锅。”
冷苞暗暗想到:“关中军必定是粮草用完,这才将煮饭用的大锅扔掉,好减轻负重。”
念及于此,他忽然有些感叹的对诸将道:“关中军被饿到这个程度,居然也没有劫掠当地百姓,看来关中军厚待平民的传言,乃是事实啊。”
冷苞扪心自问,若自己落到这种地步,绝对不可能像徐晃那样,宁愿士卒们军心涣散,四处逃窜,也没有纵兵劫掠百姓。
“无论如何,徐公明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会让他像个英雄一般,轰轰烈烈的战死!”
冷苞凝望着远方,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益州大军继续往前行驶,转过了一处山路,忽然看见一群衣甲破乱,披头散发的关中士卒,没有丝毫防备躺在地上。
冷苞见状大喜过望,急忙让人吹响了战争的号角,领兵往前掩杀而去。
那些本来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关中士卒,忽然看见益州军杀奔而来,当即惊慌失措,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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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一意孤行
却说徐晃领连克垫江、阆中,斩杀阆中守将以后,就准备兴兵攻打葭萌关。
阎圃知道徐晃打算,当即大惊失色,说道:“葭萌关中有三千兵马驻守,更兼此关乃天下少有之雄关,贸然出兵抢关必定有败无胜。”
“更何况,我军兵马不过五千,若是再留下一些士卒驻守垫江,根本没有多少兵力攻打葭萌关。”
“依我之计,将军还是应当先守住垫江,等待主公大军抵达之后,再攻打葭萌关不迟。”
徐晃却是奋然说道:“先生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葭萌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吾才要趁此良机一举攻陷此关。”
阎圃奇怪的问道:“那所谓‘良机’从何而来?”
徐晃道:“阆中虽克,然而仍旧有不少益州士卒往葭萌关方向逃去,吾早已派遣士卒混入其中。只要大军一至,里应外合之下,葭萌关唾手可得。”
“反之,若不尽早领兵前去攻打葭萌关,恐怕夜长梦多,这些士卒身份极有可能会被识破。”
阎圃脸色一变,喝道:“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将军已经使用相同计策连破两城,今日再用此计攻打葭萌关,又岂会有成功之理?”
徐晃摇头说道:“昔淮阴侯韩信两次暗度陈仓,皆大破敌军,立下不世功勋。吾欲以一计破三城,又有何不可?”
“某心意已决,先生莫要再劝!”
徐晃遂不听阎圃之言,就要带领五百兵马前去攻打葭萌关。
阎圃见不能劝动徐晃,又怕他前往葭萌关有所闪失,当即再次进言:“五百兵马太少,甚至还没有葭萌关守军多,将军若执意领兵前往攻打葭萌关,还请多带些兵马。”
徐晃可是陈旭十分器重的大将,若是他真因为攻打葭萌关出事,对于整个关中而言,都是一个极大损失。
徐晃摇了摇头,叹道:“巴郡南部只剩下五千兵马,垫江、江州都需要士卒驻守,以防万一。”
“吾带走五百士卒奔袭葭萌关已是极限,若再多带兵马,巴郡南部必定空虚,此不为智者所为。”
说到这里,徐晃忽然昂首挺胸,豪情万丈的说道:“兵不在多乃在于精;将不在勇乃在于谋。”
“今日葭萌关,吾视之若土崩瓦狗,取之若探囊取物,五百兵马足以将其攻克,又何须劳师动众?”
“先生休要担忧,只管守住巴郡南部即可,待吾攻破葭萌关之时,再与先生把酒言欢!”
徐晃心意已决,无论阎圃如何劝谏,始终听不进去。
待徐晃点齐五百兵马,对将校们说明自己意图之后,几乎所有将校都觉得此战绝不可能功成。
葭萌关之险远近闻名,当初徐晃以优势兵力攻打严颜驻守的江州,尚且无计可施,更何况今日以绝对劣势兵力,想要夺取如此险关?
更为重要的是,诸将都不认为葭萌关守将乃是傻瓜,在听说垫江、阆中失守经过以后,还会对那些进入城中的益州溃兵,不加以严密提防。
然而进入巴郡以来,徐晃在军中表现早已使得众人叹服。
故此,哪怕诸将心中有所疑虑,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跟随在徐晃身后,往葭萌关赶去。
可是不少将校心中,仍旧打定了主意,若真的事不可为,也要好生劝谏徐晃一番才行。
……
却说徐晃带着五百兵马,一路大张旗鼓追杀益州溃兵,浩浩荡荡往葭萌关赶去。
益州溃兵有一千余人,在数量上甚至要远远超过关中兵。
可关中军刚刚打了胜仗,气势如虹,又是精锐之师。
反观益州军,却是衣甲不整的溃兵,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窜,士气极度低迷,根本毫无战心。
关中军一路追来,益州溃兵根本没有组织起较为激烈的抵抗。
甚至有许多益州溃兵,见关中军瞅准了大队人马,穷追不舍以后,居然在半路上纷纷脱离队伍,往其他地方逃去。
巴蜀之地多山林,这些人一旦逃入山中,关中军也不敢进山搜索,只得放过逃跑之人,继续追杀益州大队溃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赵云率领赵煌、汤陈抵达汉昌,正在整顿军备,忽然听闻阆中复为徐晃所夺,当即吃了一惊。
赵云对刘辟说道:“阆中已克,粮草辎重都还在城中,汉昌缺粮之事已经解决。刘将军暂且领兵在此休整,吾先率领骑兵赶往阆中。”
赵云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恨不能早点杀奔过去,与益州军交战,好为江武报仇。
故此听闻巴郡最新战况以后,就带领五千骑兵,星夜兼程往阆中赶去。
……
却说徐晃领兵离开以后,阎圃当即跌足顿首,说道:“吾本以为徐晃乃沉稳之人,胜不骄败不馁,乃大将之才。”
“今日才知,其人未免太过狂妄自大,小觑巴蜀豪杰了!”
心中虽然焦急,可是阎圃却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派遣信使往北方汉昌县城之中,联系龟缩在那里的刘辟,希望刘辟能够领军前往葭萌关相助徐晃。
信使刚刚派出去没多久,就有斥候来报:“先生,赵云将军已经率领五千骑兵,抵达汉昌县城多日矣。”
“赵将军得知阆中被克消息之后,星夜兼程领兵往这边赶来,再过几日即可抵达阆中。”
阎圃闻言大喜过望,说道:“不曾想,赵将军居然这么快就抵达汉昌了!”
赵云的到来,也就标志着关中大军已经进入蜀郡,只要陈旭领兵抵达阆中,阎圃也就可以放下肩膀上的重担了。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阎圃心中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
巴郡太大了,城池之间的距离也并不太近,汉昌与阆中之间更是相隔甚远。
更兼巴郡之地山路崎岖,很多地方不利于骑兵行军,赵云耽误了几日才抵达阆中。
阆中城中,早有斥候飞报阎圃,备言赵云领兵过来之事,阎圃闻言大喜,当即率军出城十里相迎。
双方见面叙礼毕,阎圃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徐晃将军执意带领五百兵马取葭萌关,吾担忧徐将军安危,还请子龙迅速率领骑兵前去支援。”
赵云闻言大惊,问道:“葭萌关如此险地,驻军都不下三千之众,公明为何如此轻敌大意?”
阎圃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徐将军自广汉郡回返,听闻孝德战死,关中军大败的消息以后,心中郁郁难安,这才铤而走险。”
“哪怕吾再三劝谏,徐将军始终都是一意孤行。”
赵云心中更惊,暗暗想到:“将不因怒而兴兵,公明熟读兵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才对,为何今日却是乱了方寸?”
“主公极为器重公明,若公明因为失了方寸而兵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主公岂不会悲痛欲绝?”
“于私来讲,公明为人爽朗敦厚,与吾亦是相交莫逆,今日又岂能看着公明深陷险地?”
念及于此,赵云当即说道:“先生但请放心,吾这就率领麾下人马,星夜兼程赶往葭萌关,助公明一臂之力。”
“只是汉昌城中缺粮已久,我等此次轻装而行,带去的粮草也并不能支撑很长时间,还望先生能够派人往汉昌运输粮草。”
阎圃急忙点头道:“此事将军无须担心,阆中城内粮草堆积如山,汉昌日后绝不会再缺粮。而且巴郡南部兵力太少,我正准备从汉昌借来一些兵马守城。”
对于这些琐事,赵云相信阎圃完全能够胜任,没有再多做停留,就率领麾下骑兵杀奔葭萌关。
另一方面,徐晃带领五百关中士卒,对着那些益州军溃兵穷追不舍,居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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