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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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军神-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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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文昭就带着典韦等人,与张既一同来到了他的府邸之内。

虽说张既乃是一介县令,可是他的府邸却十分简陋,里面也并不宽敞。除了几个家眷、下人以外,更是没有其他人。

张既回到家中,先让文昭等人坐定,而后去屋内脱下自己的官服,穿了一身洗得略微发白的青衫,才与文昭相对而立。

他作揖道:“不知阁下,可愿告知名讳?”

文昭摇了摇头,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只要志趣相同,又何须在意姓名、出身?”

张既闻言微微一愣,继而抚掌大笑,道:“阁下之言大善,反倒是我有些着相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文昭忽然问道:“今日观看明廷审案,第一个案子,李老汉与其子李文,都说钱财乃是自己盗窃,与对方无关。”

“不知明廷又是以什么为依据,断定钱财定为李文所窃?”

“按照律法,此二人都有作案动机,乃是犯罪嫌疑人。他们既然已经承认自己盗窃的事实,完全可以将两人一同判刑啊。”

张既却是轻轻捋了捋胡须,也不直接作答,反而问道:“不知阁下以为,这天地之间,为何要有律法?”

文昭微微一怔,继而说道:“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人生于天地间,都有自己的**,若不以律法规范人们的行为准则,百姓又岂能安定的生活?”

张既却是低声呢喃道:“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

他反复品读了几遍,这才抚掌叹道:“好一个‘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是道出了人之性情啊。”

“阁下大才,既自叹不如!”

华夏的哲学中曾经说‘人之初,心本善’,却也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

然而不管是‘本善论’还是‘本恶论’,都非常注重后天的教育以及熏陶。

由于心底道德的束缚,人人都有向善之心,就连那些大奸大恶之辈,亦是如此。可事实上,仍旧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而违背了本善的思想。

故此,才有人说人性本恶,只是这个恶念一直会隐藏在内心深处罢了。

文昭所说的那句话,出自于后世的《圣经》。

原文乃是: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却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

不同的人,自制能力亦是不同,这才有了律法的出现,用以强行规范人们的行为准则。

文昭只是随口引用了一句话,却被张既如此赞誉,当即脸色微红。

他谦逊地说道:“先生之才,胜吾十倍,某又如何敢与先生相提并论?”

张既深深看了文昭一眼,继而叹息道:“是啊,我们的确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张既说道:“阁下说的不错,因为个人自制能力终究有限,才会有律法的诞生。”

“然而,律法以及刑罚的出现,说到底也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故此我们在执行律法的时候,也不能忽视这点。”

细细品读了张既的这番话,文昭感觉其中颇有深意,当即追问道:“还请先生明言。”

张既道:“就好像今日这桩盗窃案,我之所以审理,目的是为了给失窃者讨回公道,并且让那些好逸恶劳之人得到惩罚。”

“然而这桩盗窃案的起因,却是因为李家父子,实在拿不出钱财为家人看病,这才铤而走险。于理来讲,情有可原。”

“故此,只要能够追回张家丢失的财物,就已经非常完美了。至于惩罚李氏父子,反而乃是其次。”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氏父子既然已经犯罪,自然要得到法律的制裁。否则,律法又岂能服众?”

文昭这才恍然大悟,微微颔首。

张既继续说道:“案情到了这里,结果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不管是李氏父子一同盗窃,还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盗窃,吾都只会对一人判刑。”

“而那个人,必定会是李文。”

听到这里,文昭反而有些疑惑的发问:“假如财物乃李老汉所窃,先生亦会给李文判刑?”

张既颔首说道:“然也,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李文的名声。”

“保护李文的名声?”

如果李文没有盗窃,反而将他定罪流放,放过真正盗窃之人。张既居然说,这是在保护李文的名声,文昭简直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若非说这种话的人乃是张既,文昭可能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身份败露

似乎看出了文昭心中所想,张既忽然问道:“父子同堂受审,若是最终老父揽下所有罪行,被判了刑。”

“儿子却因此得以免罪,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此人?更何况,李老汉年事已高,若因为流放而去世,却该如何是好?”

文昭微微一愣,继而才恍然大悟。

若李文真的让李老汉揽下所有罪行,他最终安然无恙的离开,哪怕财物果真为李老汉所窃,世人也会骂李文不孝。

孝道,在这个时代极其重要。你可以贫穷,甚至可以穷凶极恶,可是你不能不孝。

一旦李文身上被打上了不孝的标签,他这辈子也就真的废了,再也没办法抬头做人。

与之相反,假如李文揽下了所有罪行,无论财物是不是他所盗窃,李文反而会因此博取一个孝道的好名声。

假如钱财真是他盗窃,李文能够为了救自己母亲铤而走险,这种事情也会为人所称道。

假如钱财乃是李老汉所盗,李文为自己父亲顶罪,更是会留下一个极好的名声。

如此算来,哪怕李文真的因为被判刑流放,对于他日后的生存发展,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纵然他现在因为犯了盗窃罪,而被流放,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刑满释放。

这个时代,讲究百善孝为先,人们判断一个人是否忠义,更是首先要看他是不是个孝子。只要顶着一个孝子的头衔,日后李文也就不会再为生计发愁。

正是考虑到这些,张既才一心想要放掉李老汉,而给李文定罪。

虽然张既的做法,未免有些太讲人情,而忽略了法律的公正性。可正如他前面所言,律法与刑法只是手段,约束人们的行为,劝人为善才是目的。

张既如此断案,也正是秉承了这种思想。

法制与人治各有千秋,它们的目的却是一样。想通这些以后,哪怕一直讲究依法治国的文昭,心中都有些动摇。

张努力想将衣袖上面的褶皱抚平,而后再次说道:“当然,今日的案子只是一个特例。追根究底,李氏父子并非那种好逸恶劳之辈。”

“纵然他们盗窃他人财物,亦是为了救人,故此我才如此宽容。若换成其他见财起意之辈,这种案情就不会如此宣判了。”

文昭心中一叹,起身再拜曰:“先生果真乃当世大才,如此却屈居于县令一职,不觉得委屈么?”

张既却是大笑两声,忽然放声说道:“凤翱翔于天地兮,非梧不栖;若不能寻到一个真正的栖息之所,哪怕终生为一县县令,又有何妨?。”

文昭心中一动,暗暗想到:“看来张德容并非不愿到蒲坂为官,只不过当初我随意让人征辟,他觉得不受重视,这才拒绝前往蒲坂,反而在此担任一县县令。”

“这些年来,与其说他是在等待时机,倒不如说是在养望。四年政绩三辅第一,只要当政者不是太过昏庸,定会开始重视张德容。”

“若到了现在,我尚未来新丰亲自邀请张既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弃了关中,转投其余诸侯吧。”

念及于此,文昭背后当即冷汗淋漓,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失去一位大才。

其实,文昭的猜测并没有错。

张既本人,虽然对于陈旭前途非常看好。可若是陈旭不能重用他,张既最多于新丰县城再待一年,就会挂印而走。

毕竟,连续五年养望,张既的名声不可能不传入陈旭耳中。这个时候,张既还得不到重用的话,也就说明陈旭不会用人,并非明主。

那时,纵然文昭亲自前去邀请张既,他可能也不会出仕了。

平复了一下心绪,文昭忽然正色道:“如今天下大乱,朝纲不振,诸侯并起,不知先生以为,何人能够清平四海?”

张既闻言,却是敛容盯着文昭,过了许久,他才摇头叹道:“天下局势瞬息万变,现在留下的几位诸侯,都非易与之辈。”

“若天下局势没有大变,短时间内恐怕只会形成诸侯并起的局面,一方若想清平四海,谈何容易?”

文昭当然也知道这些,可他仍旧有些不甘的问道:“天下一统固然不易,我辈仍当奋起,早日帮助一位明主结束这个乱世。”

“先生心中若有想法,但说无妨。”

张既仔细打量了文昭一阵,这才叹道:“大将军既然执意要听张既之言,吾又岂敢不从?只是希望,大将军听完之后,莫要见笑便是。”

文昭身子一震,这才苦笑的说道:“不知吾何时露出马脚,既然让德容识破身份?”

张既微微一笑,说道:“吾对于《周易》有所涉猎,于观气之法亦是有些了解。初次看见大将军,吾便知大将军绝非常人。”

“无论是大将军身上,蕴含的锋芒以及霸气,还是那种久居高位带来的气场,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拥有的。”

“当然,起初吾并未断定大将军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在县衙的时候,当百姓都散去以后,我发现了一位带着双铁戟的大汉,还有十位便衣劲卒,心中已经有了怀疑。”

“典韦将军身材异于常人,而且乃是大将军亲兵统领,又善使双铁戟。想要在关中找出,这样两个相似装扮之人,却也并不容易。”

“而且那十位便衣劲卒,虽然脸上看似毫不在意,实际上却分散在大将军四周,把大将军严密保护了起来。”

“若非阁下身份地位极高,又岂会拥有这样的待遇?”

张既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夸耀的意思,语气之间非常平淡。

他继续说道:“大将军方才问我何人能够清平四海,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迫切,以及舍我其谁的意味,非一方诸侯而不能拥有。”

“故此,吾才肯定了大将军的身份。”

其实张既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他等待陈旭已经很久了,四年的养望,为的就是钓到陈旭这条大鱼。

如今陈旭已经来了新丰县城,他又岂会没有丝毫觉察?

陈旭闻言,这才叹道:“德容慧眼如炬,令人叹服不已!”

第六百一十二章三问

身份既然已经被张既挑明,文昭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反而仗着自己的身份,开始向张既问计。

“前番不好明言,如今再次求问先生,吾若是想要清平四海,重振汉室,当如何行事?”

张既深深看了文昭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大将军果真想要振兴汉室么?”

文昭微微一愣,悄悄观察了一下张既的表情,这才一脸正气的说道:“吾既然身为大汉子民,自当以振兴汉室为己任。”

现在尚且不知道张既对于汉室,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故此文昭可不敢流露出反心。虽然觉得别扭,他仍旧装作一副大义凛然,忠于汉室的模样。

张既却只是静静看着陈旭,也不答话,直到将文昭看得脸色微红,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到了庭院之内,文昭亦是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张既目光放在一个大树上,文昭抬头看去,才发现这个大树已经完全枯萎了,树身亦是千疮百孔。

右手指着前面这颗枯树,张既说道:“大树已经干枯,根也已经烂了。这四年以来,我每日都为它除虫、浇水。”

“可事到如今,它仍旧没有丝毫起色,反而使照顾他的人厌倦了。”

“不仅是照顾它的人,这个庭院之中,哪怕是几位下人,看到这颗枯树也感觉十分厌恶。”

“现在的它既不能遮风挡雨,也不能结出果子,反而枯黄、干瘦,招惹虫蚁,让人看起来心中烦闷。”

“故此,常有人劝我将其砍掉,扔在火里烧掉,而后在此地重新植上一棵树。”

“可是我仍旧顾念这棵树往日之辉煌,想起曾经在它的树荫下乘凉,想起曾经吃过它结出的甜美果实,享受过它的恩惠。是以,吾心中不忍用其他树取而代之。”

“不知对于此事,大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文昭心中一震,当即明白了张既的心意,急忙说道:“树已枯死,纵然先生对此树期望再高,它也不能再度复生。”

“若是强行将其留在此地,反而会使得院中其余人,连带对先生一起感到不满。”

“既然如此,先生不如就听从下人建议,将此树伐了,仍在火里烧掉,再植上一棵健康而又生机勃勃的树苗。”

“他日,这颗树苗未必不能长成另外一颗参天大树。它所结出来的果实,甚至会更加甜美;它能遮挡的阳光、大风,甚至也会更加严密。”

听见文昭的这番话,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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