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眼珠一转,献了一计:“叔父不妨邀请樊稠前来吃酒,待其大醉之时,再一刀斩之!”
傕摇了摇头,说道:“樊稠对我一直心怀戒备,若是请他前来吃酒,他未必肯来。”
李利大笑一声,说道:“这有何难?只邀请樊稠一人,他可能不会会过来。若是再邀请张济将军,樊稠心中必定不会再生疑虑。”
李傕闻言大喜,看着李利道:“真乃吾家千里驹也!”
却说长安饥荒,百姓活不下去,很多人铤而走险,沦为盗匪四处劫掠。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变得混乱不堪。
李傕、郭汜、樊稠为了平息叛乱,就分别占据长安的三个地方,各出精兵捕杀盗匪。
饶是如此,长安城中的盗匪,仍旧杀之不尽。
此时樊稠正待在家中,心中懊恼不已:“若非我与并州交换武器、盔甲,恐怕饥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难道说并州境内,居然有人预料到了今岁的大旱?”
想到这里,樊稠心中不禁有些恐惧。
若是并州境内,果真拥有这等鬼神莫测能力之人,日后他又当如何与并州相争?
思前想后,樊稠心中一直难安,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不由暗自感叹:“可怜我帐下能征善战之人不少,却并无一个才能出众的谋士。”
“今岁粮草几乎颗粒无收,麾下的儿郎,如何才能熬到明年?”
樊稠正为粮草之事发愁,忽有左右来报,说是李傕请他前去赴宴。
“赴宴?”
樊稠闻言,眼睛亮了起来。
如今关中饥荒严重,就连西凉军都食不果腹。樊稠爱惜帐下士卒的性命,但有酒肉,就将其分发下去。
是以,他也是很久不知酒肉味矣!
樊稠听闻李傕邀请他赴宴以后,顿时食指大动,想要去饱餐一顿。毕竟,李傕的日子要比他好过许多。
他刚准备过去,忽然就想起了贾诩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思量了一下,樊稠心中有些不安,就向李傕的使者问道:“不知李将军只是邀请了我,还是邀请了更多其他的人?”
李傕的使者谄媚的说道:“还有张济将军,亦是得到了主公的邀请。”
樊稠闻说张济也会过去,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想到:“李傕莫非是想拉拢我和张济,好对付郭汜?”
想了一下,樊稠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就对李傕的使者说道:“你暂且回去,晚上某自然会去赴宴。”
当天晚上,樊稠就带着几十个亲兵,想要前去赴宴。
他刚走出大门,就有一人直接向他迎面冲来,樊稠亲兵还以为那人乃是是刺客,当即抽出武器,将那人包围了起来。
那人却是怡然不惧,他对着樊稠小声说道:“我受将军故人所托,特来告知将军:宴无好宴,若不准备,必为所害!”
话毕,那人转身就要离开。
那些亲兵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脸色阴晴不定的樊稠呵斥了几句,他们只得放任那人离去。
在门口徘徊了一下,樊稠最终还是转身回去,而后召集心腹将领秘密议事。
没过多久,樊稠就身着重甲,内穿软甲,腰悬利刃,而后带着几百精锐士卒前去赴宴。
并州境内,一骑快马在官道上面奔驰着,口中大声喊道:“紧急战报,行人避路!”
看守晋阳城门的士卒,知道此人乃是传令兵,也不敢阻拦,直接放他进城。那人丝毫不管城中不得纵马的禁令,直接骑马奔向州牧府。
陈旭正待在府中处理事务,忽然郝昭来报:“主公,南方有战报传来,八百里加急!”
陈旭心中一震,急忙说道:“快让信使进来。”
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在此之前,陈旭就让人密切注意关中局势,若有变故,就要尽早通知他。
现在南方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必定是关中有变。
陈旭起身,唤来另外一个亲兵,说道:“你去将并州文武全部召集过来,就说我有大事商议。”
亲兵刚刚离开,郝昭就领着信使进来。信使见了陈旭,急忙跪下,双手呈上密报。
陈旭打开密信,才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原来,李傕邀请樊稠赴宴,陈旭早早派出去的手下,却是依照陈旭的命令,提醒樊稠‘宴无好宴’。
后来樊稠赴宴,佯装酒醉,李傕责令其侄儿李利将其杖毙。却不想,樊稠暴起杀人,一剑砍翻李利,而后杀向李傕。
若非李傕的外甥胡封,拼死替李傕挡了一剑,恐怕李傕已经被突然暴起的樊稠杀死。
转眼之间,侄儿李利、外甥胡封尽皆被杀,李傕将怒交加。
他喝令刀斧手进前杀掉樊稠,却不想樊稠早有准备,几百亲兵杀入府中,保着樊稠、张济退回营寨。
与此同时,樊稠麾下亲信突然袭击李傕营地,杀死李傕的从弟李应,李傕兄长的次子族子李暹,以及李傕儿子李式。
张济以为李傕这次设宴,想要连他一同杀死,就与樊稠联合,两人共同攻出兵打李傕。
李傕军被打得猝不及防,伤亡惨重,李傕只得向郭汜求援,备言樊稠、张济反叛,欲劫走天子之事。
郭汜早就对樊稠心怀疑虑,看到李傕的求援书信,顿时起兵攻打樊稠、张济。
樊稠、张济抢走天子,李傕、郭汜劫走百官,四人在长安混战不休。
历史,居然如此的相似。
纵然因为陈旭得到来,许多事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就比如,樊稠没死,本来应该反目成仇的李傕、郭汜,却联合在了一起。并且,一直置身事外的张济,却也卷进了这场纷争之中。
当然,这场本来应该发生兴平二年的战事,整整提前了一年的时间。
陈旭看完手中的报告,久久不语。典韦如同一个铁塔一般,拿着一双铁戟,站在他的身后。
“主公,可是关中有急报传来?”
陈宫第一个前来州牧府,他看着陈旭,激动地问道。
他乃是陈旭的族父,若是并州势力能够壮大,陈宫心中自然高兴不已。
关中乃是龙兴之地,并州的战略,就是取关中而虎视天下。并州越早攻取关中,就能越快的发展壮大自身势力。
现在曹操坐拥青、徐两州;袁绍坐拥幽、冀两州;袁术坐拥扬、豫、兖三州之地。
虽然他们三人的治下,都不算稳定,然而这三路诸侯的地盘,已经超过了现在并州。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并州不能奋起直追的话,终究会被这个乱世所淘汰。
陈旭心中亦是兴奋不已,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看完了陈旭递过来的书信,陈旭大笑两声,说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关中之地,我等势在必得!”
帐下文武齐聚一堂,陈旭宣布出兵关中的消息以后,诸将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就连并州的诸多文士,也都是面露激动之色。
开疆拓域,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他们参与了这场战役,不管是美名还是骂名,必定会流传百世。
秋风吹,战鼓擂,大旗猎猎作响。
陈旭以吕布为先锋,率领五千匈奴骑兵,攻打河东郡的永安。陈旭自己亲率一万骑兵,五万精锐步兵,星夜兼程扑向河东郡。
这一次,陈旭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分散兵力,反而将大军集结在一起,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关中。
上次并州的中路大军,乃是从通天山南下,路过蒲子,再进入河东郡。那场战事过后,西凉军就在蒲子布下了重兵。
若是陈旭带兵强攻蒲子,不但难以攻克,而且还有些得不偿失。
这一次,拥有水师的并州军,已经没有必要先攻打蒲子了。
早在决定出兵以前,陈旭就向昭余泽的甘宁下达了命令,让他顺着汾水逆流而上,随时准备夺取永安。
永安处于并州太原郡,以及司隶河东郡的交界处。这里的山高路险,步卒都难以通过,只有一条汾水能够通行。
贾诩、李儒都出身于西凉军,对于李傕等人的部署了如指掌。
他们知道李傕等人并未重视永安,只在这里驻扎了两千人马。
若是甘宁所率领的水军,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未尝不能迅速攻下永安。
第两百二十四章袭城
司隶,河东郡,永安县城。安守将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闪过一阵无奈的神色。
他身为一个西凉军的将领,能被派到永安这个偏僻的地方,自然不得李傕重用。
饶是如此,他也不愿意看着西凉军分崩离析。
“如今关中缺粮,永安城中粮草早已耗尽,若非抢夺了百姓们的口粮,恐怕士卒们全都已经哗变了。”
“然而,长此以往,却也不是个办法啊。”
想起了长安城中相互攻伐的四人,永安守将就不禁有些头大。
“如今天下诸侯并起,众人对于关中早就虎视眈眈。李傕四人齐心协力,尚且难以保全性命。若是再相互内斗,必定难逃败亡的下场。”
“可惜某欲在乱世之中建功立业,最终却只能枯守此地!”
永安守将一拳砸向身旁的案几,那个质量不怎么好的案几,顿时裂成两半。
门外的士卒听见这么大的动静,都急忙拿着武器冲了进来。
看着士卒们脸上焦急的神色,永安守将脸上这才闪过一丝温柔。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
那些士卒见并没有刺客,这才松了一口气,都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永安副将忽然前来,对着永安守将说道:“将军,如今西凉军内乱,我等应当倾向哪个?”
永安守将沉默了一下,道:“我等暂且静观其变吧,哪个能取胜,我们就投靠哪个。”
其实不止是永安守将,很多其余郡县的守将,他们也都在观望着。
这些能被李傕等人派遣出来的将领,除了一些极为重要的关卡。这些人,大多都是不是李傕、郭汜的亲信。
毕竟,西凉军中除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以外,仍旧有许多其他的中下级将官。
虽然李傕四人的实力强大,但是西凉军中,那些大量的中下级将官,他们以前都是忠于董卓,对于李傕四人,并没有很高的忠诚。
好在他们的利益,与李傕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甘愿听从李傕等人的调令了。
永安守将说完之后,脸上又有些忧虑:“如今西凉军内乱,我只怕其余诸侯会趁机来攻啊。”
副将却是不以为然的说到:“先不说天下大旱,饥荒四起,诸侯根本没有足够的粮草发起战争。”
“就算真的有诸侯起兵攻打司隶,永安也不会爆发战事。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余地方被攻击,自然有当地守军阻拦,将军为何要如此多虑?”
永安守将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怕并州军,会趁机攻打永安啊。”
副将大笑两声,说道:“永安以北山高路险,大军根本难以通行。纵然并州出兵,亦绝不会攻打永安。”
说到这里,他冷笑两声,脸上露出杀意:“若是并州军不知天高地厚,果真敢从这里进攻,将军只需与我一千人马,某必可御敌于国门之外。”
永安守将却是说道:“若是并州军以船只顺着汾水逆流而上,却当如何?”
副将满不在乎的说道:“永安以北的汾水,河道狭小,水流湍急,大船根本难以行驶。若是改用小船,顺流而下倒也无妨,想要逆水行舟,绝无可能!”
副将乃是永安本地人氏,他对于汾水的情况非常了解。无比湍急的流水,若是紧紧凭借人力、风力,根本不可能逆流而上。
永安守将闻言,这才心中稍安。
其实,他也不认为并州军会攻打永安,方才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当天晚上,皓月高悬,星空漫天。戌时虽至,人们仍旧可以不打火把,就能借着月色赶路。
此时,整个永安城都在沉睡,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
那段水流湍急的汾水下游,甘宁正带着一千水军,驾驶着小船逆流而上。
“将军,这种船只实在太厉害了,居然能够装下三十人,在如此湍急的河流之中逆流而上。”
甘宁亦是痴迷的抚摸着船舷,说道:“这种船只,完全不用借助人力、风力,这就使得水军,哪怕在恶劣的天气中,也能够发挥作用。”
甘宁的脸上满是狂热,作为一个长期混迹于长江上面的锦帆贼头领,他见过了太多的船只。
然而,由于这个时代的造船技术并不发达,船只对于人力的要求,还是非常之高。
像他们现在乘坐的战船,经过马钧的设计,在动力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才敢在这个河段逆流而上。
虽然心中激动,甘宁毕竟乃是一员上将。他不仅在长江之上纵横很多年,还读过兵书、诸子。
他知道,前面那段河流,才是考研这种新式战船的地方,决不能马虎大意。
兴奋过后,甘宁沉声道:“前面就是水流湍急的河段了,我等都当多加小心。”
甘宁的船只行驶在最前面,随着船只的前进,他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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