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补偿吴凌,陈旭送给了吴凌两个从草原上劫掠回来,非常漂亮的鲜卑女子。并且在晋阳附近,分了很多田地给他。
“是吴凌么?”
陈旭想起了那个,他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少年,低声呢喃着。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
多少壮士尚未建功立业,就战死沙场;多少年轻的生命,尚未享受美好的生活,便马革裹尸?
想着想着,陈旭的眼睛,不由变得湿润了起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亏欠那些战死的士卒,太多,太多!”
陈旭正在心中嗟叹,忽然听到老妇惊讶的询问:“你怎么知道,俺们主人的名讳?”
抹了一把眼泪,陈旭温和的说道:“你家主人,与我乃是袍泽。”
老妇有些疑惑的问着:“啥叫袍泽?”
陈旭苦笑着解释道:“袍泽,就是我曾经跟你家主人,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意思。”
老妇先是一惊,而后欢喜的说道:“那么说,你也是使君的亲兵喽?使君让俺们能够活下去,真是天大的好人。”
“你们这些娃在战场上保护使君,那可是光荣的很呢。老妇我就代表,那些受过使君恩惠的人们,谢过你们了。”
话毕,老妇就要向陈旭等人下拜。
陈旭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老妇,说道:“媪媪乃是长辈,又怎可如此?”
老妇正要争辩,忽然从远处的庭院之中,飘出一道浑厚的歌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首战歌,陈旭出征的时候,经常与士卒们一起歌唱。
听到了这道歌声以后,陈旭就不由自主,跟着唱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庭院之内,吴凌用右手抱着那柄,被陈赏赐的宝剑。他回想起了战场厮杀的岁月,感觉心中热血沸腾,就忍不住高声歌唱。
“可惜我断了一臂,不能继续跟随主公征战四方。”
每当他想到这里,就会潸然泪下。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唱起这首军歌,用以排解自己心中的烦闷。
虽然现在的生活安定、富足,但是吴凌仍旧喜欢,那种金戈铁马的岁月。他更加喜欢,自家主公给他们讲一些,富有哲理的小故事。
“主公,你还好么?”
吴凌一边唱着军歌,一边忧愁的皱起了眉头。这次并州虽然夺去了司隶的东部两郡,中路大军却是全军覆没。
他知道自家主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么沉重的打击,一定会使得陈旭悲痛欲绝。
吴凌一边想着,一边唱着。忽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陈旭的歌声。
“又出现幻觉了么?”吴凌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典韦等人听见歌声,也都感觉热血沸腾,扯着喉咙一起唱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庭院中的吴凌,猛然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这绝对不是幻觉,的确有人在唱军歌。”
话毕,他右手拿着那柄宝剑,急冲冲的往外面跑去。
此时,唱完一遍的陈旭等人,继续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吴凌呆呆的看着陈旭等人,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跑到陈旭面前,激动的高声喊道:“吴凌,叩见主公!”
陈旭急忙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吴凌。他看吴凌空荡荡的左臂,总是感觉心中有些发堵。
“阿凌!”
扶着吴凌的手臂,陈旭低声唤着。
眼中泛起泪花的吴凌,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不已的心绪,喊道:“主公!”
直到这时,一旁的老妇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妇不知主公到来,有失礼仪,还请主公莫怪!”
郝昭眼尖手快,急忙扶起老妇,说道:“我家主公,向来不喜这等虚礼。况且整个并州之中,主公从来不会接受长者的跪拜。”
吴凌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他笑着对那个老妇说道:“媪媪,你往常不是一直念叨主公么?为何今日见到主公,却是如此表现?”
老妇脸色微红,呐呐说道:“主公那是多大的官,俺有幸能得一见,又怎么会不激动?”
“哈哈哈哈!”
陈旭身后的士卒,听见老妇的话,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吴凌家的房子,虽然并不奢华,但是庭院之内,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陈旭坐在主位之上,典韦等人也都找地方坐了下来。
下首之处,那两个被陈旭亲自挑选,而后送给吴凌的鲜卑女子。她们看到陈旭过来以后,眼中闪过惧怕与感激的神色。
惧怕,是因为她们知道,这个看似温和的男子,当初在草原上,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屠戮了无数的鲜卑部落。
感激,却是因为,她们来到大汉境内以后,生活得远远比以前好。
她们虽然是鲜卑女子,但是吴凌对待两人却是很好。
纵然在语言沟通上面,有着些许困难,她们仍旧感觉生活得非常幸福。
陈旭目光随意扫视着,忽然之间,她看到一个鲜卑女人的肚子,明显有些大。陈旭先是一愣,而后问道:“阿凌,莫非此女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听见陈旭的话,吴凌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他高声说道:“主公,我现在虽然不能上战场了。但是我要让自己的婆娘,生下很多的儿子。将来让他们跟随主公,征战四方!”
陈旭的脸上,暂放出了笑容,他抚掌大声道:“好!”
就这样,陈旭等人与吴凌,在房屋之中亲切交谈着。
“主公,主公!”
一阵急促的喊声,打破了这场温馨的交谈。有一个并州士卒,骑着快马,来到吴凌的庭院外面,大声喊着。
陈旭还以为并州出现什么变故,急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个士卒答道:“今日有一名士前来州牧府,指名道姓要面见主公。”
第两百七十七章张裕
辞别了吴凌以后,陈旭带着典韦等人,快马加鞭赶回晋阳。
陈旭不能不急切,因为这个时代,每一个名士,都是一个活生生的招牌。
先不说名士自身的才能,单是他们所能产生的影响力,都是无与伦比的。若是能够有名士主动前来投奔陈旭,他绝对不敢怠慢。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显示出了陈旭心中的迫切。
眼看城门将至,陈旭扬起手中的长枪,高声喝道:“下马!”
如今不是作战期间,纵然陈旭急着去面见那个所谓的名士,也绝对不会在城中纵马。
毕竟,制定规则不难,难的是让人们去遵守规则。
自从陈旭入驻并州以来,颁布了很多命令,其中就有,不得在城中纵马的禁令。
慑于陈旭强大的威势,以及他在军中无与伦比的声望。不管是晋阳的豪门望族,还是军中将领,都不敢违背这条禁令。
陈旭身为并州之主,自当以身作则。
晋阳并不是个小城,陈旭牵着马走了很久,才来到州牧府。他刚走进去,就看见陈宫、田丰、李儒,正陪着一个青衫文士。
并州与西凉军的战事平息以后,没过多久,程昱就向陈旭推荐了李儒。
对于李儒这个三国时期的顶级谋士,能够前来投奔自己,陈旭自然是大喜过往。他丝毫没去考虑过,李儒曾经的所作所为。
说到底,陈旭的灵魂来自于后世。他对于皇室的威严,看得并不太重。因此在陈旭看来,李儒鸠杀少帝刘辩,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更何况现在的李儒,已经拿到了献帝刘协的赦免文书。如此一来,陈旭就更没有理由,不接纳他了。
正是因为李儒的到来,才使得心中一直郁郁不安的陈旭,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那位青衫文士,看起来非常年轻,陈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但凡能被称为名士之人,都要得到当地士人们点头承认才行。
来人越是年轻,就越说明他的非比寻常。
陈旭除非在作战时期,才会穿上铠甲。现在的陈旭,他的穿着既不奢华,也不简朴。
整理了一下衣冠,陈旭急忙上前,向青衫文士作了一揖,道:“并州牧,征北将军,冠军侯,见过先生。”
青山文士,好像没有看到陈旭向他行礼,根本没有起身回礼。他只是用自己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陈旭。
陈旭躬身行礼半晌,还没有听到那个文士回礼的声音,他的心中不由恼怒不已。
在陈旭看来,似这等仗着自己名士头衔,狂傲无礼之人,胸中必定没有什么本事。
对于那些有真本事之人,陈旭往往是敬重有加。但是对于那些,只知道夸夸其谈,却不能安邦定国之人,陈旭却没有多少好感。
陈旭身后的典韦,看见那个文士这般无礼,顿时勃然大怒。他扬起手中的小戟,遥指文士高声喝骂道:“兀那酸儒,好生无礼!”
“吾主为天子牧守一方,身份何等高贵。他向你主动行礼,却不想你这厮甚是不懂礼仪,倨傲无比,当真可恨!”
典韦虎目圆瞪,故意散发出了一丝杀气,恶狠狠地望青衫文士。
不仅是典韦,就连陈宫、田丰、李儒,也都觉得此人行事太过倨傲了。
他们心中都有些疑惑,方才于此人交谈之时,并没有感觉到此人的倨傲。几人不知为何,此人一见到自己主公,就会变成这般模样。
青衫文士被典韦高喝一声,顿时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失礼了。
他急忙上前,向着陈旭施礼道:“方才只因看见使君面相奇特,这才一时失神,还请使君勿怪!”
陈旭等人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很多。
陈旭上前,扶住青衫文士道:“我方才回府,尚且不知先生名讳,不知先生可否告知?”
而后,他又转头对典韦说道:“国辅,还不退去!”
典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退到了门口。
青衫文士答道:“某乃益州蜀郡人氏,姓张名裕,表字南和。某听陈征北招贤纳士,这才不远千里,前来投奔使君,还请使君收留。”
“张裕?”
陈旭思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根本没有关于此人的的丝毫印象,不由感觉一阵失望。
好在这些年来,陈旭已经变得有些城府。所以心中的失望,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陈旭反而装作异常欣喜的说道:“难道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千里之外的益州了么?”
张裕抚掌大笑道:“如今天下之间,何人不知使君名声?”
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听别人的奉承,就连陈旭也不例外。更何况,奉承他的人,还是一个当世名士。
虽然陈旭并不记得,此人在历史上留下名号。但是对于这个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前来投奔他的人,陈旭也不能冷落了张裕。
毕竟,张裕的行为,可以算得上是开了一道先河。陈旭对于此人职位的安排,传扬出去以后,也会立下一道标杆。
若是操作得好,未尝没有千金买马骨的作用。
更何况,张裕既然能被称为名士,自然会有他的不凡之处。
并州现在虽然人才不少,但是随着地盘的扩大,陈旭所需要各个方面的人才,也将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纵然并州过来再多的文士,陈旭也不会嫌多。
况且,张裕能够不远千里,前来投奔陈旭,也算得上是对于陈旭的一种认可。若是陈旭不能妥善将安置起来,恐怕就会使得张裕寒心。
和张裕寒暄了一阵,陈旭就直奔主题,问道:“不知先生所学为何,想在并州担任何等职务?”
思考了一下,张裕说道:“某自幼熟读《周易》,对于替人看相,预言凶吉,特别擅长。”
“某在益州之时夜观天下,发现北方将星璀璨,其中一颗白中带紫,光芒万丈。是以我才不远千里,前来并州。”
“额!”
张裕的话,使得陈旭感到一阵无语。前世读《三国演义》的时候,每次看到某人夜观天象,陈旭都会撇一撇嘴,心中极度不屑。
想让受过后世无神论教育的陈旭,相信这些超自然现象,绝对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穿越以后,陈旭对于鬼神之事,却是抱着敬畏的态度。所以听闻张裕的话之后,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好似看出了陈旭心中的疑惑,张裕不急不缓的说道:“某方才失神,只是因为使君面向奇特之故。”
“使君的面容,好似早夭之象,一生贫穷,并且很难活过十八岁。然,使君不仅活过了十八岁,而且坐拥一州之地,名扬天下。”
“以此看来,正是使君十八岁之劫的面相,才让使君鱼跃龙门。”
“但是……”
说到这里,张裕脸上仍旧疑惑不已。按照《周易》上面的推测,陈旭正是一个早夭之人。事实证明,张裕的推论是错误的,这才让张裕百思不得其解。
张裕却不知道,他的话在陈旭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陈旭的灵魂来自于后世,穿越过来的那年,这具身体刚好十八岁。若不是陈旭莫名其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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