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从楼上跳下来的,跟我上去!”厉浩荃手挥钢刀,带同护军直入酒楼。
当他进去时,酒楼内一个活人也没有,有的只有七八具尸体,凌『乱』地躺地上。
“看看有没有后门,其他人给我上楼!”厉浩荃几步跑到楼下,楼上和楼下一样,只有五具尸体倒地上。
厉浩荃来到窗边,大声喊道:“大人,刺客将酒楼内的人全部灭口,现已经逃走了!”
岳肃听了这话,是勃然大怒,当即喝道:“传令下去,封锁四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厉浩荃,立刻带人,沿路给我追!”
“是!”岳肃的手下的护军,分头扑向四门。厉浩荃快步跑到楼下,听闻有后门,是带人直追出去。
司马晨现也慌了,跟着调集捕头、差役,前往四门传令。巡抚大人要是自己辖内出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别说是他,通行的巡检也是大惊失『色』,连忙组织人手去追拿刺客。
随同岳肃来的,还有邹佳仁、罗振强。罗振强骑马跟岳肃边上,刚刚刺客落下,他看的是一清二楚,吓得是面无人『色』。作为总兵,又护卫巡抚大人身边,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岳大人被刺身亡,他这个总兵也就不用干了。
邹佳仁匆匆跑到轿前,见岳肃没事,才算松了口气。岳肃不仅是巡抚,还是钦差,这河南出事,作为一省的顶级官员,又陪同侧,不吃瓜落才出鬼了。
岳肃现虽然震怒,倒还冷静,下令道:“清查尸体,看看有没有活口。”
说完这话,他朝马前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马上发现告状之人,正倒于血泊之中。
“咦?”看到此,岳肃心中一愣,“这刺客不是斩龙帮来行刺我的么?怎么将告状之人杀了。”
想到此,岳肃怎不狐疑,心中暗道:“不对!这刺客是冲着我,还是冲着他呢?”
他这边狐疑不定,此刻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金蝉上前说道:“刺客全被格毙,无一活口。”
岳肃点点头,瞧了眼被抬到马前的尸体,说道:“!看有没有斩龙帮的信物。”
“是。”护军一起上前,翻刺客的尸体,没有一人身上带有斩龙令,只出一些散碎的银子。“启禀大人,没有发现。”
岳肃一指温亭松的尸体,说道:“看看他有没有死。”
护军探过鼻息,说道:“大人,气息尚存,还没有死。”
这话一出口,站岳肃旁边邹佳仁那是心头一阵,他眼下已经清楚地看到温亭松的尸体。随后他已猜到,刚刚刺客是什么人。“天啊,这次闹得可太大了……”
听说人还没死,岳肃即刻喊道:“快叫随军医官救治。”
说完,转头看向已经凑过来的司马晨,“司马县令,速带本部院前往县衙,并传城内所有甲长、里长。”
“是,大人。”
来到县衙,岳肃一方面让医官给温亭松治伤,另一方面,召见城内甲长、里长。明代,这两个职务既是帮忙地方负责税收,又是协助清查户籍,一般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里。这班人对本地的人头特别熟悉,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也都知道。叫他们来,目的很简单,就是全城捕。
一个县城能有多大,真的查起来,有一两天也就足矣。岳肃调集官兵,每个城门命一百人看守,禁止进出,其他的人马分散下去,百人为一队,十人为一组,跟着里长、甲长挨家挨户的查。至于说城内的饭馆、客栈,不用说,第一步查的就是他们,凡是外来人口,不必分说,先直接押入大牢。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城里那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都把紧门户,一旦看到陌生人,就大声叫喊,生怕牵连到自己。
偃师县城内有一家老店,名叫永安老店,这家店早一个月前,就被人包了,住里面的有三十多位客人,听说是从江南大户人家,打算此做些买卖。
平时这些人住中进,不声不响,只是今天,进出中进的门户,全有人守着。一间房内,此刻正坐着八个人。居中一人年纪不大,面白如玉、唇红齿白,手拿一柄白纸扇,好一个俊俏小郎君。这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岳肃一直想要找的叶先生。
他的下手,左三有四坐着七人,七个人一起转头看向叶先生。叶先生现的脸『色』非常难看,扫视屋内七人一圈,冷冷地说道:“是你们谁下的令,让人行刺岳肃?”
“叶先生,我们没有呀。”七个人十分无辜地说道。
“没有?”叶先生诧异地说道:“听外面的人讲,那些人自称斩龙帮,偃师县里,除了我们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帮众?”
“莫不会是王启龙的人吧?”坐左手第一位,长着贼目鼠须的长者小心地说道。
“王启龙……我不是让他召集他的部属,到娘娘庙等我么,难道他还敢擅自行动?”说到这,叶先生眉『毛』一掀,又道:“不对,王启龙不可能这么快到,他的部属现十分分散,集合起来,需要时日,哪能我前几天刚下的令,他人就到了。再者说,我谅他也没有胆子不尊我令,擅自入城。”
七人听了这话,都点点头,鼠须长者又道:“河南地界上,除了王启龙的人,再没听说还有咱们的人呀,难道说是主公专程派人来刺杀岳肃?”
“不可能!”叶先生直接说道:“主公不会因小失大,这边的要务不是杀岳肃,而是张家。”
第058章 龙门飞甲
听完叶先生的话,厅内众人全部沉默下来,事实确如叶先生所说,刺杀岳肃的人,不可能是他们斩龙帮的。然而,若说不是,又不太客观,现大街之上,任谁都知道,是斩龙帮的叛匪刺杀岳大人。倘说冒名行刺,那是谁活的不耐烦了,还敢冒充斩龙帮的名头为非作歹。
现斩龙帮的名头,因为岳肃刚进河南的一顿大扫『荡』,已经响亮其他,许多人都听说过。也有那地痞无赖,冒充斩龙帮欺凌百姓,不过若说冒名去行刺巡抚,还没有人有那个胆量,要知道不管行刺是否得手,都是必死无疑。为可气的是,明明是找死,还要拖上斩龙帮,虽说斩龙帮现也不差这一条罪名,可这个节骨眼上整这么一出,实令人气恼。
房间内良久无人说话,后还是叶先生开口说道:“这里不能再住了,等会全城必定要进行大捕,咱们是外乡人,人多不说,身上又有兵器,一旦被发现,肯定是要动手的,敌众我寡,怎能是对手。再者说,我也不想给那班……当替罪羊。走吧,换个地方落脚。”
坐鼠须长者下手的是一个虎眸大汉,大汉一听说要转移,明显有些恼怒,愤慨地说道:“……千万别让我碰上那帮……要是让我再遇到,定然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骨!”
大汉的心情,其实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坐之人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家本身城内就有要务,谁曾想被人搅了不说,还替人背上黑锅,要是不气,才出鬼了。各个是牙齿咬的“嘎”作响,恨不得替岳肃将刺客翻出来。
倒是鼠须长者比较冷静,说道:“叶先生,城门已经关了,您说还要进行大捕,那我们要藏到哪里?”
叶先生略一沉『吟』,说道:“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躲得久,目下看来,就张家祠堂能暂避一时。咱们动身去那里吧,告诉弟兄们,去的路上要谨慎。”
“是,叶先生。”
一间不大的宅子里,九个人围坐屋中,有的坐床上,有的坐椅子上,有的干脆坐地上。坐床上的是邹枫,他的脸『色』煞白,心头“砰”『乱』跳,此刻屋子里没有话说声,他能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适才行刺的人,是他的手下,就温亭松跪倒岳肃马前的那一刻,紫梅急中生智,想出让人冒充斩龙帮下去行刺岳肃,伺机结果温亭松。如果能刺死岳肃,那是好,杀不死,也要做掉温亭松。
这帮汉子,都是武昌府大牢内的死囚,邹枫那时想要养些死士,就以父亲的名义将这班人弄了出来,留府上,办他做事。一众汉子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倒也是忠心耿耿,这次明知必死,竟还有人愿意下去。
六名汉子下去之后,全部杀掉,但混『乱』中,还是给温亭松来了一刀。邹枫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事闹大了,只是也没有办法,大家仓促逃命,不过还是就手将酒楼里见过他们的人全部灭口。
躲过厉浩荃的追踪,闯入一家民房,将这家的主人杀掉,便隐于其中。为了『摸』清城内情况,由寒莲出门打探消息。
众人不知现该如何是好,只能等。等寒莲的城内的情况探明,再做布置。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紫梅知道是暗号,连忙跑去开门,回来的果然是寒莲。
寒莲进门之后,紫梅把门『插』上,屋里人的目光已然全对准寒莲,不知她带回的是什么消息。
“少爷,外面现『乱』得很,官兵挨家挨户的查,不是本地人,一概先打入大牢,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这里。城门已经关了,据说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看架势,‘岳剃头’不把我们翻出来,是不会干休的。”寒莲现的声音,也颇为紧张。外面她清楚,每隔三五条街就能看到官兵,若非她是女儿身,估计早被叫住盘问。
“那现怎么办,城也出不去,他们查的又紧,咱们得往哪里走?”邹枫焦急地说道。
“少爷,城是肯定出不去了,现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就城内和岳肃做『迷』藏,能躲多久是多久,这城虽然不大,但岳肃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咱们只要小心点,应该不是问题。要是运气好,杀几个官兵,换上他们的衣服,估计就安全了。第二条路,老爷也城里,咱们找机会去投奔老爷,冒充他的护卫,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劫。”这是寒莲路上想出的法子,也算是目前为妥当的主意。
一听寒莲提起父亲,邹枫的眼睛马上亮起来,说道:“对,我们去找我爹,你可知道,我爹现哪?”
“应该是随岳肃搬进了县衙。”寒莲说道。
“县衙?不行啊,咱们去了,还不等于自投罗网。”邹枫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少爷,咱们大家伙一起去,肯定嫌疑重大,要是您一个人去,或许就不会那么显眼。等您见到老爷,再请他帮忙想办法,帮我们脱身。”寒莲建议道。
邹枫还是摇头,“不行,岳肃传过我,我这个时候一去,他肯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少爷,您可以用别的身份去,只推说是老爷的什么亲戚,让人进去通禀,以老爷的才智,一见到您,就会明白怎么回事。”寒莲说道。
这一次,邹枫倒是没有马上回绝,他认为这个主意或许可行。结果,却让紫梅给否定了。“寒莲,县衙的护军都是岳肃的人,只要少爷一登门,消息肯定会传进岳肃的耳朵。‘岳剃头’可不是白给的,定会心中起疑,到时搞不好连老爷都要搭进去。”
邹枫本来就不敢自投罗网,一听这话,是马上点头,“对,紫梅说得对,上次那案子,他都能查到我身上,我这一去,还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上次是小事,他看父亲的面上,没有太过为难,可这次是刺杀他,他就算再给父亲面子,也不能容忍这事。”
寒莲听他说完,也不再多言,倒是紫梅说道:“咱们杀了姓温的,老爷肯定能看到,我估计,以老爷的心机,应该能够想到是我们做的。或许他正想办法出来,接应我们也说不定。”
这话一点不假,邹佳仁已经猜到是他的人假借斩龙帮之名,表面刺杀岳肃,实际杀温亭松灭口。只不过,他万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儿子亲自出马。他有心出门接应,让这些人以护卫的身份混到身边,只可惜,毫无机会。守卫县衙的人,全是岳肃的人,衙门里的捕快,全都上街了,想要出门,就要和岳肃的人打招呼。你一个布政使,出门做什么,总得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吧,总得向岳大人告个假吧,要是一声不响直接往外走,这个节骨眼,当岳少保缺心眼呀。
邹枫这边又合计一番,后还是决定走第一条路,先杀掉几个官兵,剥掉他们的衣服换上。
等了一会,外面的声音小了一些,寒莲将门打开,四下一望,有十几名官兵和一个老头朝这边走来。寒莲见官兵不多,当即大声喊道:“军爷,快过来呀,我爹我娘不知道被谁杀了!”
一听这话,官兵便要冲过来,谁想通行那老头大声喊道:“这丫头不是杨四宝家的。”人家可是这一片的甲长,你也不看清楚就『乱』喊,岂不是找死。
这话一出口,官兵马上带住脚步,大声嚷道:“来人啊,来人啊,这里发现刺客!”
好家伙,寒莲本打算来个瓮中捉鳖,这倒好,反成了投怀送抱。屋里的邹枫等人也听到喊声,哪里还敢再等官兵送上门,一窝蜂地从门里涌出,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来人啊!发现刺客,别让他们跑了!快去通知大人啊!”官兵们一边喊,一边抬腿追去。但是自己人毕竟不多,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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