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土方低头,发觉浑身的刺青向下流动,由他的身上顺着水流向了三叶。女子的身影逐渐被闪着荧光的刺青占据,她的确是该走了。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十四郎,”她转过身,就要走了,“所以,你只要记得你的生命中曾经存在过一个我,就够了——因为你的身边,终究会站着别人的。”
——与其陷入对死者无限的思念,不如好好将感情放在活着的人身上。
“活着的时候,承蒙你的照顾。小总就拜托了。”
“谢谢你。”
——谢谢你。
土方在心里同样向女子道谢。
……
在真选组的某个屋里,众人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神乐眼眶一红,忍不住哭了:“那么,阿银他,阿银他不就没救了么?”
“小神乐……”新八在旁安慰道,“银桑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你不要随便扯些借口安慰我了,眼镜架子阿鲁!”
新八低着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土方的屋内,两个男人同时醒来。
土方睁开眼睛,发觉满身的刺青已消失不见,同样的,那个银发天然卷也……
“啊喂!”真选组的副长狠狠将那个银发的混蛋踹到了墙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我什么衣服都没穿!为什么你也没有穿!”
银时扶着腰满满腾腾地爬起来:“喂喂喂……你就是这么感激冒死进入梦中的救命恩人的?”
“你算什么救命恩人!最关键的时刻居然哑火了,重病患!”
“那种事还计较什么啊!”银时厚着脸皮贴过来,“刺青已经没有了不是么,轻病患?”
土方不理他,满地乱找:“我的衣服呢?”
“真选组的土方大爷睡得死沉死沉,所以,我就把你剥光了……”银时得意地叉着腰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土方,“然后,我把自己也剥光了……”
一条【哔——】在他胯间晃悠个不停,而且,还是勃【哔——】的状态。
土方觉出不妙:“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两个人剥光了会做些什么呢?”
“混蛋!我们都是男人!”
“啊呀,别说那种无情的话嘛,反正在梦里我们也‘惺惺相惜’过了……”
“谁会和你这混蛋‘惺惺相惜’啊……唔……”
那个人的唇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反正也无甚话好讲,不是么?
梦里的资料上说,能看见刺青的,只有亲密之人。
于是这个天然卷……哪里像是亲密之人了啊!
“阿银我啊,一直都很想做这件事……”他的手不规矩地向下摸去,“傍个公务员,似乎也不错……”
“你这……混蛋……”土方难耐地低吟一声。
他的屋里不一会便响起了“难以启齿”的声音。
新八神乐和真选组一行人在屋外恰好听见了这种声音。
神乐解说道:“他们在滚床单了阿鲁!”
新八咆哮着纠正:“小神乐!不可以说这种只有肮脏的大人才会说的肮脏的话!”
队士们伸着懒腰装作没听见,各自散了。
“啊呀,副长找到好人家了。”
“终于嫁掉了啊,那个鬼之副长。”
“以后真选组会更热闹吧,那位白夜叉大爷……”
“会比逃跑小太郎更有趣嘛?”
“……”
总悟的表情呆滞了片刻,便微微一笑,拉着新八和神乐离开了。
“真选组又是快乐的一天!”近藤局长严肃地总结。
……
陆奥山区的某处,打扮成女人的道满别扭地跟在晴明身后。
“为……为什么我会答应他这种要求,”他在心中忿忿地想,“我比晴明爷们多了,为什么我会经常被爆【哔——】菊,这次出行还要屈居他之下做他的助手!不仅如此!为什么是我打扮成女人而不是他!”
“我听见你的心声了啊,道满,”晴明在前面边走边说,“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久世宫的规矩是不能进女人的,他们这次只邀请了我一个。虽然说是可以带助手,但是克里斯特是个大忙人,我身边最强的高手只有你啊,当然只能带你出来了……”
“那也不能让我打扮成女人啊!”
“这个么……”晴明挠挠面颊,理直气壮地说,“因为觉得道满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也很好看,所以……”
“就是为了这种理由嘛?!”
“唉……你就将就一些吧,回到家就能换衣服了。”
“……”
“而且,这次的事终于顺利解决。三十年前的案子虽然没办法彻底根除,但是此回,明里是根据久世家当主的要求封印对世间有所留恋的巫女,暗地里则成功将她送了出去……”
道满正色道:“久世宫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晴明肯定地作答:“应该不会,我已向她们说明,这样的仪式也好封印也好,全都是不必要的东西。一切只要顺其自然,对亡者的思念和痛苦,自然就会化为对生者的爱慕和珍惜……”
所谓的黄泉,本来就是自古就存在的东西,根本不需要人为去封印或开启它。无论是什么理由也好,不该碰的东西就不应碰:真正会令久世宫灭亡的原因,其实是巫女们经久不散的怨念……
多余的仪式,多余的祭品,祭品的怨念——反而让黄泉的那头蠢蠢欲动了。
“祖宗曾经留下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一代了——万物都有其本身的界限,恶也好善也好,都是有其存在的价值的。人为的改变,压抑任何一方,都会令秩序颠倒……”
“那么,解决的方法是?”
晴明伸出食指:“只要恋爱就好了。”
“啊?”
“让久世宫的女子恋爱,与深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深爱的人死去,还有与深爱的人所诞下的子嗣存在。一代代传承不息,这才是人之根本。”
久世夜舟已被说服废除旧时残忍的规矩。那样的话,那个压抑的地方会变得光明吧?
被送出去的巫女,再见到她的心上人的那一刻,身上承载的他人的刺青,明显暗淡了不少。
这就是“柊”啊,一时的痛苦,是会随着时间和感情而改变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他停下脚步,透过树影望天,那一抹湛蓝真美。
道满跟着停下来,不解地抬头看看,天上除了太阳,什么都没有。
“干嘛?干嘛停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晴明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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