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千华百刃- 第45部分

　　
　　呼吸被人压迫，千华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但是他依旧非常倔强的，瞪着程非。
　　
　　“你的眼神我很喜欢啊。”程非微笑。
　　
　　“千华……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吧，或许你并不想听，但你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听下去！”程非放松了手上的力度，让千华暂时缓过一口气来，只是这口气还没喘上来，程非立即加重了手心的力量，让千华痛苦到情不自禁的去扯他的手指。
　　
　　“你刚才应该听到我说的吧？那个叫做上古凶兽的——穷奇。穷奇的真正来源和历史……当然，那么久远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去追寻，但是我并没有骗你，穷奇确实是扬恶抑善而闻名的上古魔兽……虽然现在早就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但是这个世界上，还留着他的血脉！”
　　
　　“就像是斩草不除根的恶魔……还在灵魂的深处纠缠着。”
　　
　　程非一挥手，把手里面的千华甩了出去，千华踉跄几步，无力的靠着墙壁坐下来。程非那种不含半点感情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上回荡，无论千华如何捂住自己的耳朵，那声音就仿佛无孔不入一般。
　　
　　一直在他的脑海深处荡漾。
　　
　　“千华，你哥哥会把你吃掉，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你会被他活生生弄死！”
　　
　　“他从来没有爱过你！”
　　
　　“因为穷奇的血脉都具有凶恶和强大的本质。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接近别人，取得信任，然后在这种信任达到顶峰的时候，再用无情的背叛将那人吞噬殆尽！”
　　
　　“不要……不要说！！”千华摇头，他觉得程非的声音仿佛是在一点点的掺入他的心脏，会把他的意识完全剥夺。好像最终都会失去自我似地，这感觉令千华无所适从。
　　
　　“他将会背叛你！”程非没有停下来，他蹲在了千华的边上，笑意爬上了脸庞，黑色镜框下的眼睛，闪烁着寓意不明的光泽，他拿出了身上一直带着的那根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在千华的手臂上瞄来瞄去，琢磨着在哪里下手比较好。
　　
　　“我可是在救你啊！千华！”程非把针头抵在了千华的手臂上，在他白净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凹陷的痕迹，程非想象着针管插_进去的样子，这或许会让程非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你哥哥在你的身边出生，他或者只比你早出生那么一分半秒。当你们还在娘胎里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叶千厉，就已经清楚了自己的使命……”程非低声徐徐道，他把脸凑近了千华，看千华神色无助的样子。他柔顺的黑发贴着脸颊，而且还在冒冷汗，发丝一根根黏在脖颈和耳侧，头靠在墙壁上，脖子上的扼痕相当明显。……千华似乎是恍惚了，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空洞，瞳孔放大，那是一种仿佛是死去了一般的眼神。
　　
　　程非低声笑，他知道自己的催眠起作用了。
　　
　　“穷奇一脉，到了这一代，原本因为血脉的久远，力量和本质都应该减弱的，可你哥哥……是个异类！他不仅继承了穷奇最为纯正的力量，还有最邪恶的本质！”程非稍稍一用力，把细长的针头扎进了千华的肌肤，千华颤抖了一下，却无力反抗。
　　
　　“不对，他不是你哥哥……你母亲这一世本来只怀上了你一个孩子，但是那个混蛋，半途中硬生生加进来，他想要做你身边最最亲密的人，他看中了你的灵魂！”
　　
　　程非脸凑得更加近，伸出舌头在千华的耳垂边上舔了舔，似乎很满意千华的味道。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扭曲，仿佛是愤怒一样说道：“我本来想利用你杀掉他！你做的很好很不错千华！但是，还是让他给跳掉了！而且这次……他还躲进了异空间里面！更加可恶的是，十年之后，他假扮成什么狗屁的‘神’！把你骗进了那个异空间！”
　　
　　程非突然抓住了千华的肩膀，抓着他使劲摇晃着，面目狰狞：“千华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一场阴谋！你的穿越，你所谓的恋人！全都是假的！假的！是那个混蛋的一场戏罢了！”
　　
　　千华仿佛终于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表情依旧恍惚，疑惑的看着对方，道：“戏？一场戏？”
　　
　　“是的，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程非忽然慌张起来的样子，有点语无伦次，“他不断地让你做一些奇怪的梦，然后利用你的身体杀人，让你被警方认为是精神失常而送进了神经病医院，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医院里。
　　
　　然后，他让你穿越，假扮成某某狗屁神明之类的东西，让你去完成什么子虚乌有的任务，好给你的穿越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把自己代入角色中，欺骗你。他故意找各种理由深陷困境，让你更喜欢他，爱他。信任他！然后……然后……这个时候，对了！就是你最美味的时候！！！”
　　
　　程非故意让自己的脸在千华的视线里面放大，瞪着他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下手了！没错，如果刚才我不把你从那个世界拉回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骗——我——的——？”千华一字一顿，傻乎乎的说道。
　　
　　程非点头，“是的，骗你的，他在骗你。一直在骗你，不要相信他千华，不要相信你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哥哥，你这一世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听我的话，待会儿他再使用力量把你拉回去的时候，就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那个时候，用这个……杀了他！”
　　
　　程非伸出手，不知是从何处拿出的一把小小的匕首。刀柄雕刻着有陌生复杂的紫色花纹，刀身有火焰形状的花纹。千华呆滞的看着这把匕首看了老半天，他仿佛是真的被迷惑了，伸出手把匕首接过来。
　　
　　“杀了他！”程非重复道：“杀了那个怪物！否则的话，死的就是你了。”
　　
　　“杀——了——他——”千华握紧了匕首，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目光还是那般的空洞和茫然。
　　
　　程非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达到的效果，接着他站起身来，退后一步。目光有些柔和。他的催眠已经达到了顶峰，加上刚才注射的药物，能够让千华的力量提升至最高，到那时，无人可挡的千华完全能够杀掉那个怪物。只有那个怪物一死，程非这么多年的追逐，才有了最好的回报。即使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但是……身为驱魔师，程非确实有这个责任。
　　
　　程非没有欺骗千华，确实没有骗他。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真实的，绝无半点虚假成分。
　　
　　“杀了他，杀了你那个所谓的哥哥，杀了叶千厉，杀了百刃。”程非继续微笑。“这样的话，你就能够在虚假的世界里面，彻底解脱了。”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够欺骗你了。”
　　　


63、信任，破灭前夕　
　
　
　　程非悠然的靠在墙壁上，从兜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医院里面不准抽烟，但是程非很想抽，所以他靠在了窗户上，点燃，吸一口。心情莫名的舒畅。
　　
　　他又把目光放在了角落里面的千华身上，千华依旧紧紧握着那把他给他的匕首，慢慢的重复着‘杀了他’这样的话，催眠的力度很大，足以在这个孩子身上落下一个严重的心理暗示，这个暗示严重到千华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一切都以杀死百刃为行为标准。
　　
　　这个时候，单人病房里面的房门被敲响，门外有一个女声响起来：“程医生，病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主任在叫你！”
　　
　　程非熄灭了自己的烟头，转过头看了千华一眼，那是很神奇的一幕，千华的身体周围似乎起雾了一样，被一群白色的朦胧的物质缠绕着。程非摇摇头，他知道，千华的灵魂要走了，去另外一个世界，而这里，只会剩下一句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程非走了过去，抱起了千华，把他重新安置在病床上，把被他自己拔下来的点滴瓶的针头在给他扎进去。虽然强行拔针头的行为让血液回流，病床上和点滴瓶里面都残留了不少的血迹，但是……程非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只是笑，低声自言自语：“穷奇，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一定要喜欢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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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很清楚，前进的方向已经是错误的了。可是，仍然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
　　
　　心底里那魔鬼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催促着：
　　
　　“去！去杀了他——”
　　
　　“醒了醒了！他醒了！”
　　
　　激动的声音在耳边缠绕，千华慢慢睁开眼睛，刚清醒的茫然感觉，让他无神的望着自己的头顶。这是哪里？他在做什么？这样的疑惑立即充斥了千华的大脑，直到他的视线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容。
　　
　　妮露把自己白嫩的小手在千华的眼前晃了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妮露的动作很成功，千华的注意力确实被她吸引。转了转眼睛，把目光放在了小妮露身上。
　　
　　“千华~你醒了！哪里难受么？”妮露高兴的两眼泪汪汪的，趴在千华的肩膀上看着他。而且很快她就鼻涕眼泪一大堆地往千华身上擦，千华对此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半天才伸手摸了摸妮露的脑袋以示安慰。
　　
　　“我没事……可能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吧。”千华摇晃着脑袋试图甩掉脑子里面的晕眩，但这种行为只能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晕。他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软弱无力，力量仿佛都被抽光了一样。
　　
　　“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西欧洛特靠在一边残骸断壁的大理石上，抬起头眯着眼睛盯着虚夜宫天空上虚假的太阳，他双手环抱，抱住自己的长戟。周围依旧是被阳光晒得发白的沙地，不远处是大片大片破面缓慢溃散的尸体，足以显示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萨尔阿波罗跪在千华的边上，用一些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奇怪的器具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末了疑惑地说道：“奇了，明明刚才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了？不过不是我说啊千华，你刚才几乎就在我们面前消失了，身体都变成透明的了……不过一下子又回复过来了！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怎么样？当我的实验品怎么样？”
　　
　　“不！不用了，我想当你的实验品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承受不来啊！”千华赶紧摇摇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变得从所未有的清醒。记得以前都是出于一种半疯狂的状态，遇见什么事情都想用极端的手法解决，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所以如今，这种无比清醒……或者说是很正常的状态，让他有点接受不能。
　　
　　“这是哪里？”
　　
　　“你忘了吗？我们在虚圈里面哟！而且还在蓝染的虚夜宫里面……嗯，有一大群的破面正在追踪我们，此地不宜久留。”西欧洛特插嘴说道：“那么千华……我们都是跟着你走的，下一步该如何，作为首领应该告诉我们吧？！”
　　
　　千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他呆愣愣的，半响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一脸茫然的站起来。虚夜宫的环境似乎让他感觉到了陌生，他又低头瞧了瞧身上穿着的死霸服，那颜色那款式，又给他一种不真实的虚无的感觉。千华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不是么？他来自另外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现实。
　　
　　“千华？”妮露不安的看着他，对他的沉默不语感到忧心忡忡。
　　
　　“百刃……呢？”千华喃喃自语，不知是在问谁。
　　
　　不过，就在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腰上别着的斩魄刀，突然发出一阵淡淡的红光。这红光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千华的身上，千华却仿佛没有发现自己斩魄刀的异样，仍然呆滞的站立着。于是很快，斩魄刀上的红光更甚，千华的旁边，终于开始慢慢的显露出一个人影来了。
　　
　　出现的自然是百刃，和往常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么大眼的银灰色发丝，殷红的眸子。百刃一出现就迫不及待抓住了千华的手，十指交缠的温度，代表他们曾经那么热烈相爱过的事实。可是有些事实，是很容易被打破的。你分不清真或者假，虚或者实。谁告诉你的才是最真实的？
　　
　　“千华。”百刃强行揽过千华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百刃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慌乱，他伸手双手捧住千华的脸颊，把自己的脸凑过去，额头贴在一起，靠的非常非常近，然后百刃轻声发问，尽量用那种带着引诱的声音：“你去了哪里？”
　　
　　千华目光仍然茫然着的，直直的望着他，脸上却出现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