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那边传来砚台翻倒的声音。
千手柱间被一块苹果噎得面红耳赤,拍着胸脯顺了半天气,一抬头就看到扉间可以杀人的眼神,柱间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扉间,这个…你听我解释。那个宇智波泉奈啊,对我是有点偏见……其实啊……”柱间慢慢地边说边退,沿途没收苹果苦无等所有可以被扔出去的东西,然后在退到离扉间1米远的距离后瞬身消失不见。
“千手柱间——!”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震动了整座楼,受到近距离攻击的文书迅速逃离了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公子佐助
☆、泉奈归来
部队已经派出去了,各种安排也说得上是天衣无缝,但斑却觉得莫名的心焦。
现在是部队出发第三天的中午,当斑绕着族地转圈转到今天的第14圈时,族地门口发生了骚乱。
熟悉的气息。斑几乎用自己的最快速度瞬身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了被同伴搀扶着的面无血色的泉奈。
斑只觉得脑袋中响起了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泉奈!”斑急忙伸手去扶,泉奈可能是想对斑笑,但他只能无力地扯动嘴角,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泉奈低头轻轻地咳,咳出一口血,仿佛漆黑的鸠毒。
大概是回到族地让泉奈安下了心,他吐掉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在斑碰到他的瞬间晕了过去。
“快去叫医疗班!”斑把泉奈横抱起来,瞬身冲到医院的手术室。绷带已经止不住伤势,泉奈的衣服慢慢渗出血迹,顺着斑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血】
【泉奈的血】
斑觉得呼吸困难,视野摇晃着,几乎站立不住。
斑天生不怕血,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很坦然地割开人的动脉。但是斑害怕亲人的血。爸爸杀掉妈妈的时候,小小的斑看着从门缝中流出来的血,听着妈妈越来越弱的声音,害怕得瘫成一团,没用地发着抖。
那个时候的斑紧紧抱着襁褓中的泉奈,斑什么都做不到,斑害怕得只知道抱紧泉奈,好像只要抱紧泉奈,就能保护泉奈。但斑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斑大口喘着气,无力地倚在墙壁上,只知道用力抱紧泉奈,抱紧泉奈好像越来越凉的身体。
【泉奈也要死了,要像妈妈一样流血死掉了。】
医疗忍者匆匆赶来,从斑手中接过泉奈开始进行治疗。
“振作一点,斑大人!”镜摇晃着斑。
“泉奈也要死了,要像妈妈一样流血死掉了。”斑无意识地呢喃着,双手抱头蹲下,蜷成一团。
镜把斑的身体扳正,认真地直视斑:“听好了,斑大人,泉奈大人不会死。”
斑茫然的眼找回了一点焦距,他求救般看向镜。
“斑大人,您还记得吗?8年前,您十五岁的时候,亲手杀死了您的父亲。宇智波田岛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办法伤害您和泉奈大人了。”
镜紧盯着斑的眼,用幻术使精神涣散的斑听从自己的话。
斑慢慢恢复过来,双瞳有了焦距,身体也不再颤抖。他拉着镜的手站了起来。
“镜,谢谢你,那个时候把真相告诉你果然是对的。”斑低声说,眉眼中透着浓浓的疲惫。
“我永远都是斑大人最忠实的仆人,保护斑大人是我的义务。”镜一如既往的恭敬。
“斑大人要听泉奈大人受伤的原因吗?”
“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斑烦躁不安地在医院的长凳上坐下。
“据泉奈大人的同伴报告,泉奈大人是被千手一族打伤的,原因是因为任务而起的冲突。本来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准备尽快回族治疗,但在赶路途中泉奈大人的伤势突然恶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千手……知道是谁吗?”斑不由得想到千手柱间。
“这个您得问泉奈大人,队友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镜的一名下属出现在镜身边 ,交给镜一张画满黑色符文的纸条。
镜开启写轮眼,符文在眼中转换为正常的文字。
“斑大人,派去羽衣的部队传来的情报。”
一只野性十足的鹰从窗口飞进来,落在斑举起的手臂上。这只鹰是斑从小养大的,并不是族内公用的驯服的忍鹰,而是只从斑手里吃东西,只听斑命令的忍鹰。
“我这边也收到了。”斑从鹰脚绑着的小桶中抽出画着同样黑色符文的纸条。为了防止情报被截获,密信全都用只有写轮眼才能破译的符文来写,而且用人和鹰两种渠道来同时传递。忍鹰比人要快得多,大概是因为羽衣一族没有余力阻拦和它在路上觅食浪费了时间,所以两者才会同时到达。
斑看过后和镜交换纸条,两张纸上的内容完全一样,看来没有被动手脚——斑的鹰是整个宇智波最快的,不可能被截获也没有被截获过的痕迹。
皮毛油光水滑胃部饱满的鹰亲昵地蹭着斑的脸,轻轻叼斑的耳朵。
情报内容和斑预料的一模一样,宇智波毫无悬念地赢了,目前已经将胜利品打包走在回族的路上。当然,宇智波和羽衣谈崩导致羽衣被灭族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弱肉强食没什么好说的,顶多也就是有人感叹一下宇智波是多么的残暴对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但是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去安排,伤员、物资、反侦察、防范其他忍族趁火打劫……斑抱着脑袋叹一口气。
“剩下的事情你去处理吧,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别来烦我。”斑虽然知道这样很不负责任,但他现在真的没心情处理公务。
“是。”
田岛曾经惊叹于斑那将感情与理性完美分割的自制力,但那是因为那时的斑并没有什么情感。自从泉奈出生后,斑就在所有涉及到泉奈的事情上丧失了这份自制力。
镜离开后,这片区域彻底安静了下来。斑刚才只是被勾起了痛苦的回忆,不小心把自己迷失掉了。经过镜的诱导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沉默地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斑知道给泉奈诊治的都是族内最出色的医疗忍者,斑很多次伤得比泉奈还要重的时候都是被他们救回来的,而且手术室内泉奈的气息确实变得越来越稳定,脱离危险只是时间问题。
斑沉下心来回忆刚才的失态。刚才的事情不能怪斑,因为那个时候斑还很小,那件事给小孩子造成的冲击太大了。
斑的母亲确实是死在了父亲的手上,而且当时斑和年幼的泉奈就在隔壁,只不过田岛以为斑已经睡着了。如果斑在那个时候冲进去阻止或是在门外发出声音的话,一定也会被杀死。田岛走后,斑抱着泉奈去了被命令照顾自己的镜那里,斑觉得镜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斑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镜。
镜听完后只是平静地摸了摸斑的脑袋,让他睡在自己的被子里。镜告诉斑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才能活下去。
田岛杀掉母亲后并没有得到万花筒,因为他毫无歉疚地杀掉自己的妻子,对精神产生的冲击并不大。但是田岛并不知道重点不在“杀掉”而在“重要”所以他对碑上的内容产生了怀疑。虽然他对万花筒写轮眼仍抱有奢望,但他并不想为了不知是否存在的希望而杀掉很有潜力的斑。
就这样过了7年,宇智波渐显颓势,急于得到力量的田岛决定再冒一次险,于是将刀刃对准了泉奈,于是就有了8年前的那个夜晚。
斑对于杀掉父亲并不后悔。父亲杀死母亲的时候斑8岁,斑杀死父亲的时候已经15岁了,斑觉得让田岛多活了7年已经很便宜他了 。为深爱的母亲报了仇,杀掉了7年来一直恨之入骨的父亲,强烈的情感让斑拥有了万花筒写轮眼。
事实上,斑在看到母亲的血时就开了眼,宇智波开眼越早,实力增长越快,所以斑才能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杀掉父亲——当时宇智波中最强的忍者,当然,斑事先下的药也起了作用。
吱呀一声响,手术室的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jj和poco的周期性抽搐,这里就不再放图了……
☆、夜谈
斑立即起身,跟着推车一直到病房门口,然后向主刀的医疗忍者投去询问的目光。
那位忍者点点头:“泉奈大人需要静养,但是属下觉得有斑大人陪着,泉奈大人应该会更安心。”
斑趴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避开输液管。看着泉奈迷迷糊糊的睡脸,感觉好像小时候趴在泉奈的摇篮边上一样。
泉奈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不会哭。整天只是在摇篮里昏昏沉沉地睡,睡醒了,饿了,就开始哭。但是一见到斑,泉奈就会破涕为笑,伸着两只瘦瘦的小手,要摸斑的耳朵。即使斑抱他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摔在了床上,他的下一个动作仍是伸出小手,要抱抱。
斑深吸一口气,觉得眼眶火烫。
对于斑来说,泉奈并不是单纯的弟弟那种简单的东西。虽然有天赋,但是没有纯正血统的斑是作为战斗兵器而被养大的,本来应该是像机器一样精密,去除了多余的情感,只为执行任务而存在的。但是泉奈的出生改变了斑。本来像个人偶一样,没有指令就不会有什么自主行动的斑变得会笑,会到处跑,会跟别人分享经历,虽然这个‘别人’仅限于泉奈。斑把这些年来无处释放的对亲人的爱全部给了泉奈,比妈妈更加细心,温柔,舍不得让泉奈受一点委屈。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爱着人,同时也被人爱着的感觉,让斑觉得每一天都有了不同,今天不再是昨天的重复。斑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天已经黑了,完成任务的镜推开门,给泉奈换了新的点滴。
斑趴在泉奈的床头,睡得正香。泉奈很讨厌镜,但是镜却并不讨厌泉奈,相反地,镜很感谢泉奈。
如果没有泉奈的话,斑到现在也只会是个没有感情的战斗兵器,而不会是宇智波的族长。
那个时候的斑,冰冷、无声、不下命令的话基本不会有自主行动,但是泉奈的出生改变了斑。斑知道了什么是爱,斑的才能被迅速激发出来,开始懂得和别人交流,对于长老会的决议也开始反抗。
镜走到斑身边,看着斑因为泉奈在身旁而无比安详的睡脸。即使是在睡梦中,斑仍然给人一种神圣凛然不可冒犯的感觉,宛如高山上积年的冰雪。
镜想起斑在上战场的前一天,第一次和长老会公开作对的时候。
沉重的石质大门缓缓打开,斑身着红白狩衣,面无表情,犹如一尊神像。设在地下的会议室昏暗无光,门外的天光在这个地方显得十分耀眼。微尘的运动轨迹在光柱中清晰可见。
斑缓步走下石阶,犹如神袛走下神坛。长老们在看到斑时不约而同地呼吸一滞。
美。太美了。那眼神平静中是掩饰不住的孤高,淡淡扫过族中的权力掌握者却没有丝毫谦卑……镜从斑出生起就开始照顾斑,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也许他对斑并不了解。斑对力量有着毫不掩饰的自信与掌控力,那是强者的天赋。镜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这感觉既令他兴奋,又带来了从远古起便一直存在的,对强者的尊敬。
而这份尊敬,到现在也还没有改变。
镜俯下身,轻轻呼唤斑的名字。
“斑大人,该起来了,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斑动了动,睁开茫然的双眼,慢慢地支起上身,以手扶额,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半晌,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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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沐浴完毕的时候,镜已经铺好了被团。
斑坐在榻榻米旁,让镜把他的头发吹干。
温暖的风穿过发间的感觉很舒服,斑舒适地眯起眼:“呐,镜,还记得我以前问过你的事情吗?”
“斑大人指的是哪一件事呢?”
“就是小时候,镜帮我吹头发的时候,我问‘怎样才能交到朋友呢?’”
“斑大人为什么要问这种事情?”镜困惑地问,关掉吹风机,改用梳子梳理斑的长发。
“今天守着泉奈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只有泉奈,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斑在心里甩了甩头,把千手柱间这个带有敌人性质的不纯粹的朋友甩了出去。
“属下认为斑大人不需要这种东西。朋友是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敌人,而斑组的全体成员都对斑大人忠心耿耿。”镜改用密齿梳,顺滑的长发从齿缝间溜出,而那些短发仍旧带着倔强的弧度翘起。
“我知道,只是以我的才能和手段,竟然交不到朋友,总觉得有些不甘心。”斑低头叹了一口气。
“斑大人的才能自然是无人能比,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