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知道站在背后的其实还是如来,地藏王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地藏王忙点头,犹豫一会儿,道:“……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一起走的。”
他这句话不仅说的特别轻,语调也不确定,老祖就当没听到。
如来却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看见地藏王在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来,还笑了一下,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
老祖斜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地藏王摇了摇头,转身的时候和如来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再停留,推开门出去了。
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有点不对劲,但地藏王表述不出来,他站在门外把门搭上了,在原地愣了半天,还是下了楼,在门外,他一点都听不到里面在谈着什么了。
如来在屋里看着老祖。
接引道人眼里的准提很好看,不仅仅局限于一张脸皮,他向来觉得自己的师弟赏心悦目,看着就觉得心能安定下来,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能逃。如来想。
老祖是听不到如来想的东西,他低垂着眼眸的样子看着很温和,或者说是温顺,同样,如来也看不到他心里想的东西。
——我总有一天要扒了你的皮,接引。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亲说完结这篇文我就是总攻!所以我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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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越接近要开门的时间;地藏王就越加忐忑。
首先;这件事情本来就极为凶险;即使有如来在;成功的几率还是不大,换句话说,这就是对抗规则的事情,风险自不必说,而且逆天必有祸患,他又挑了个不好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如来的态度总是让他觉得“你死了也和我没关系的”。
本来就是不错的朋友,他不该怀疑如来;也不觉得如来会不上心;可是在这种时候,好好准备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可是如来的日常还是在盯着老祖,盯着老祖,盯着老祖!
你为什么不把眼睛长在他身上呢!
地藏王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明显不对劲,但他也清楚这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事情,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坐着,他除了之前鼓起勇气去找过老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老祖很说一句话。
之前如来的表情虽然和缓,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样子,但是地藏王就是能感觉到非常明显的压迫感,逼他离开,他像是在不知道什么戳到如来的底线。
月上中天的时候,地藏王就有点明显的躁动了,天色已经这样晚,现在三个人都在大堂里,两个人精神奕奕,但老祖却是懒懒地靠着,明天才是十五,这时候的月亮并不圆,遇到这种事情施法的人往往会选择十五,因为这个时候灵气最浓,现在明显还离灵气最浓的时候差一线,凶险是一定的了。
地藏王再次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但是这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教化不了的刺头而把自己的命给赌上,在用理智思考之前,他的情感已经下意识地帮他做了选择。
六耳猕猴不能死。
时间走地很快,地藏王恍恍惚惚犹犹豫豫的功夫一过,这时候快午夜了。
如来这时候也不得不把一部分的注意力从老祖身上移开了来,转而关注天色,他时常走到门外去看看黑沉的天空,没几步又转回来,第一眼就盯着老祖,像守着自己领土的野兽。
老祖知道这句话不能用来形容如来,他的气质从来都是温雅的,但是被盯上的时候,四目相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感觉,抹都抹不掉。
罢了,管他怎样,反正自己是要逃的,这时候,如来想什么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离午夜还有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如来看天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老祖却还是在大堂没有走,如来转过头来的时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他突然越过桌子抓住老祖的手腕,把他往楼上领。老祖被捉住手腕的时候吓了一条,愣着的时候却已经被人拖着往楼上走了,不过即使反应过来了,他也没有反抗,很乖地跟着如来往楼上走。
如来把他带到房间里,硬把他往里面塞,塞进去了才松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安心。
“我有点事,解决之后再来找你,”如来道,他脸上的微笑变都没有变,也丝毫没有解释自己半强迫式的动作的意愿,“你先睡,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老祖回了他一个笑,道:“我睡不着,能让我在旁边看着么?我哪里都不去。”
如来僵了片刻,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关上了。
门合上的最后一瞬间,印在如来脑海里的,还是准提在听到拒绝之后,仍然微笑着的脸,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确定来,不确定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
但是不能放准提走。
如来再次确定自己的底线,把刚刚冒出来的不确定扫了下去,再次坚信自己做地没错。
老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如来下楼的脚步声,他大概是在门上做了什么,以保证他根本出不去。他在听见如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浅的时候,讥讽地笑了一下。
其实老祖知道,这房间里的东西哪里止房门那一处。
这是他最经常呆的地方,如来也来过无数次,老祖并没有拦着的时候,他清楚自己就算去拦的话,也没有什么用,他该进来还是会进来的。
如来做的手脚,不仅仅是那一个被他玩过一段时间的黑色小球,那一块地板,他习惯坐着喝茶的藤椅,床边,桌子角,窗子上,哪里都有如来下过的禁制。
有一句话叫做插翅难逃,就是这个意思。
如来以为他不知道,但是这是他的地盘,他住了那么久的屋子,老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平时用不上,但自己一旦想要逃,所有的东西都都会拦着他。
一个房间就是这样,那么出了房间之后就可想而知了。
老祖从不知道如来可怕到这个程度。
他慢慢地环绕着这个房间看了一圈,像看着一个囚笼。
还好,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窗户,开着的。
老祖知道他现在是不可能从这个地方出去,半开的窗户看似是一个破绽,但如来留在窗户上的禁制却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强,他这时候连接近都觉得困难,更别说通过它逃走,退一万步说,这时候他就算逃了,如来都能通过下在他身上地禁制毫无困难地把他找回来,就像扯了风筝的线往回拉。
不过至少他能从这个地方往外看到月亮,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接近午夜了。
果然,在不久之后,楼下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灵力波动,即使如来有意隔绝了这个房间,但老祖还是感觉到了,对抗规则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掩饰完全的。
他的身体里同时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疼痛来,那灵力波动像是一把刀插在他心口。
壁虎断尾,金蝉脱壳,这是一样的道理,但是如来太厉害,老祖要舍弃的不仅仅是一层皮而已,但是比他起面对如来,就算是舍掉半条命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
撕裂的感觉并不好受,老祖只能强压下去,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最大的动作也只是把自己蜷缩起来,蜷缩成一个球,但这一点并不仅仅只指表情上,他甚至心绪都不能波动太大,这个时候如来需要全神贯注,所以这时候自己身上异常的波动会被他忽略,但要是太强烈的话,如来是肯定能发现的。
时间像是被无限延长,那种疼痛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是生生剐出另外一个自己出来,一寸一寸敲断骨头一样的疼痛感老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试过了,这回再吃这苦,他却莫名生出一种希望的甜味来。
如老祖所愿,如来这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在尽力把平行世界之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来,这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就算是他也是慎重而小心的。
月亮还差一线就到最圆的时候,灵气不足,只能拿佛光来凑。如来全身上下被浓烈的金色包围,地藏王在外面,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身形,只能感觉到澎湃的佛力在周边来回撞击着,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那金光嘶吼的声音。
要努力的不仅仅是如来,地藏王找准时机的功夫同样需要很高的水平,靠外力打开门本来就不易,就算打开了,开门的时间就只有一瞬间,时机就只有一瞬间,地藏王必须保证自己可以在这一瞬间挤进去。
但是相对于地藏王来说,老祖的动作就显得更加困难,他也必须和地藏王一样,趁着这时间挤进去,但是地藏王是准备好了的,处于巅峰状态的他准确率要高地多,老祖现在因为身体割裂的疼痛整个人都在颤抖,全身无力,状态差地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话如来就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也就能在这个时候进入平行世界,如来就在也不能把他握在掌心里。
可以想象他是玩了多么困难的一次赌博,胜算几乎已经被压到最低了。
老祖清楚地知道如来有本事打开平行世界的门,但是他却去不了平行世界,规则给予大佛金身太大的好处,弊端也不少,例如和平行世界的存在冲突,如来就是大佛金身,他不可能去另外一个世界,这是规则给他的枷锁。
这事情知道的人一双手可以数地过来,偏偏老祖就在其中。
他在疼痛越来越烈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如来在蓄力之后,做最后一次冲击,这时候是最重要的,他无暇顾及其他,也没有注意自己有一条分出去的感知猛地动了一下。
平行世界的门就在这时候开了。
月亮似乎也变了颜色一样,远处有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伴着划拨天空的闪电,全世界都在颤抖,站在如来身边的地藏王,就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如来收了手,双手划出一个手印来,等到身边的金光消失的时候,才猛地呼出一口气来,他成功了。
月亮从乌云背后露出一个头来,没有闪电,也没有雷声了,原来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情景在完成之后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很安静的夜景。
如来在神志完全回笼之后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了,他下意识就往楼上走,脚步越来越急。
推开那扇门,如来借着房间里暗淡的灯光,看到老祖的背影,他正靠在床边,苍白的头发散着,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眼睛紧闭,胡须被呼吸吹地一动一动的,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呼吸越来越弱,胡子已经吹不起来了。
看着就是一个憨憨的老头睡着了。
怎么会是这张脸,不是……已经被自己变成原来的样子了么?
如来不敢置信地向前一步,但是就在他进房间的一刹那,老祖的那张皮相,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软了下去,最后,从脚趾开始变得透明,一个人就在如来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
如来站在那里没动,他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往怀里一抹,那个被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黑色石头小球,已经碎成了好几瓣。
绝处逢生,淮提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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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过平行世界之门的时候,各个时间段有不同的感受;悟空就是一恍惚;半点其他感觉都没有;因为那时候正是门大开的当口;六耳猕猴和金箍棒是擦着要关的时间过去的;会有比较强烈的晕眩感,但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害,最多头疼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恢复了。
但是地藏王和老祖不一样,他们两个人是通过非常规的方法来这个世界的,能到这里本来就很困难;再照顾到过去之后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地藏王成功过去还能算意料之中;老祖成功过去简直可以当做灵界里九死一生的教科书。
地藏王在站上另一个世界的土地之前,他已经在一棵树的树丫上挂了整整一个晚上不省人事,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早晨了,好不容易扶着脑袋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有人却突然从不远处丢给他一瓶子的丹药,地藏王下意识接着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着找回自己意识,他现在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
在清醒了之后他揉了半天的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还是那身白色的道家长袍,洗得发黄的样子,穿着没有出挑的地方,但是却生生靠着他出挑的外表跃出不一样的感觉来。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淮提的长相,他的脸往往能让人的脑子短路三秒,皎皎明月一样。
但地藏王惊讶的不仅仅是这个,他甚至不知道老祖是怎么过来的,过平行世界之门的时候,他可半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