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mort的反问让压在西弗勒斯心里的那座大山彻底被搬开。他又是高兴又是如释重负，一时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脑子里更是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第45章 chapter045
为了解开自己学生的心结；Voldemort可谓是做足了一个好老师的姿态，努力为情窦初开的小学徒传道解惑。
而西弗勒斯也最信他，很快就被他宽慰的放下了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兴高采烈的按照老师的计划表去给自己特训了——两只小精灵陪伴在他们的小主人身边；偶尔还会变形出一些傀儡当陪练。
学习这东西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因为那频频出现的怪梦，西弗勒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锻炼自己的魔法了。一时间竟然有些生疏之感。这可让西弗勒斯警铃大作！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老师有多看重实战的——为了尽早赶上过往的进度；西弗勒斯几乎是玩命的训练；他在魔咒练习室里一直折腾到下午六点多才在小精灵的提醒下去了餐厅和自己的老师一起用餐。
到了餐厅，西弗勒斯才发现自己的老师并没有出现在餐桌上，顿时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西弗勒斯很清楚自己的老师在守时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偏执。
他不由有些担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去通知Voldemort下来用餐的另一只家养小精灵蹦了出来，小精灵一脸惶急，尖着嗓子告诉西弗勒斯他老师有些不对劲的消息。
西弗勒斯的脸登时就变白了。
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往楼上书房的方向跑，他知道Voldemort这个时候一定在书房！由于跑得太急的关系，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撞到了餐厅的门框上！
门框被他撞得都有些微的晃动，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般，拼命的催赶着自己的两条腿！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出了什么事，但他心里却很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失去对方！
两三分钟的路，西弗勒斯仅用了三十多秒，他还嫌慢，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会幻影移形的咒语的话，哪怕是在校外使用魔法被开除，哪怕是因为幻影移形而缺胳膊少腿，他都义无反顾！
西弗勒斯在门口急喘了几下，才握着门把手用力往下压了压。
Voldemort依然背脊挺直的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看上去和寻常无异。
正低着头翻阅一本书籍。
如果不是一直在书桌上焦急的来回打转的纳吉尼，西弗勒斯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一只家养小精灵糊弄了。
他喉头有些发堵的看着自己佯作无事的老师，试探性地上前两步：“老师，您还好——”
他关心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视线一直聚焦在书页上的Voldemort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猩红的眼像择人而噬的凶兽一样，锁定了一脸关切的西弗勒斯。
心脏倏然漏跳一拍的西弗勒斯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再次用充满担忧的声音唤了声自己的老师。
Voldemort冰冷的没有一丝人味的血瞳因为这声呼唤而有所清明。
“你怎么过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带着一种堪堪克制的压抑。
“您没有下楼用晚餐，我有些担心。”西弗勒斯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问，“老师，您还好吧。”
“只要是人就有胃口不佳的时候，”Voldemort习惯性地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我很好，你可以下去了。”
西弗勒斯不安地挪动了两下脚，眼睛还盯着Voldemort白的渗人的俊美脸容不放。
“老师，我真的没什么能帮助您的吗？”他还是不死心。
Voldemort眼睛闪过不耐，“我确定。”
西弗勒斯忍住上前探查的冲动，还是死犟在门口不挪窝。
Voldemort猩红的血眸再次被冷意所覆盖，他最讨厌的就是擅作主张忤逆他命令的人。
“要我对你说滚吗？”他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竭，血眸泄露着择人而噬的戾气。
“老师，我不走！”西弗勒斯咬了咬牙，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不走就——唔！”一道妖艳的绿光自Voldemort赖以成名的紫衫木魔杖杖尖闪现，只是还没到半途，Voldemort就彷佛被什么重击了一般，身形剧烈一晃，连人带椅的倒在了地上。
“老师！”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晃了一圈的西弗勒斯飞奔到了Voldemort跟前，还没等他扶起自己的老师，一根魔杖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
“不要碰我！”Voldemort摇摇欲坠地试图站起，眼睛里的戒备和抗拒让西弗勒斯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
“老师，让我帮您，我不会伤害您。”西弗勒斯无视了戳在自己喉间的魔杖，再一次试图跨前。
Voldemort冷冷一笑，除非他疯了，才会将自己的人身安全交付到一个背叛者手里。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留师生情面！”
他一面说，一面再次驱动魔力循环，顶在西弗勒斯喉间的杖尖陡然蹿出淡橘色的火花。
要害处被烧灼的感觉清晰的传入西弗勒斯的感官神经，连带着对方越来越盛的杀意。
西弗勒斯苦苦一笑，没有过多的去猜忖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这么的防备自己，而是毫不犹豫的再次上前试图去搀扶Voldemort。
“你不怕死吗？”Voldemort眯着眼警告他，身体的虚弱和灵魂的剧痛却迫使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他退得既艰难又踉跄。
“怕，可我更不想老师受伤害。”西弗勒斯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抵在他喉头的杖尖也因为他的话再次窜出了火焰。西弗勒斯能够感觉到皮肤被烧灼后的痛感，轻微却鲜明。
“下次就不会是火焰咒了！”Voldemort冷冷的说，眼睛里的杀机已经到了不得不宣泄的临界点！他当着西弗勒斯的面，开口起唇，语气清晰而富有强烈感染力的念出了自己即将要释放的咒语：“阿瓦达索——”
他的咒语念得很慢，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紧锁着西弗勒斯的每一个动作。
趁着他聚精会神的关口，西弗勒斯终于接触到了自己老师的身体，一把搀住了他随时都可能滑到地上去的身体。
Voldemort面色骤变，扬手就要打落他的搀扶。
“老师，让我帮您！”西弗勒斯见怎么也消不掉Voldemort的戒心干脆一把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Voldemort肩头的纳吉尼抓过来盘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您可以用纳吉尼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有半点的不妥当，您就能命令它咬死我！”
Voldemort冷眼盯视着满面焦急的西弗勒斯，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老师！”西弗勒斯的声音已近哀求。
良久。
Voldemort缓慢收回了自己的魔杖。
“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同意了西弗勒斯的提议。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
他看着Voldemort用蛇佬腔快速的和纳吉尼说了两句话。
随着Voldemort的命令，西弗勒斯很快感觉到了在他脖颈上不住挣扎着试图回到Voldemort手腕上的小蛇自动缠紧了他，带着湿润的蛇信也在他颈部动脉处突兀一舔——西弗勒斯知道，这是警告。
西弗勒斯重新扶正了椅子，小心翼翼把Voldemort搀了上去，然后半蹲□问他有什么能做的。
Voldemort掩去眸底的漠然和痛意，说他已经服用了魔药，情况很快就会好转。
西弗勒斯顿时松了口气，但他依然寸步不离的待在Voldemort身边，搀扶着他胳膊的手也没有松开过。
早在很久以前，Voldemort就习惯了受伤后在人后默默舔舐伤口，从不曾有人与他分担过一点喜怒哀乐，他也不屑于与人分担。
如今他的身边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这样与他分担的人。对方甚至连死都不怕的都要待在他的身边……Voldemort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没有再打落西弗勒斯的手，就让他这样攥着，阖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股从灵魂里带出来的痛，似乎也在为这份罕有的陪伴在一点点缓释，但好景不长，常年服用的灵魂稳定剂到底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原本好不容易有了点稳定迹象的灵魂再次有了撕裂的征兆，那种类似于重新撕裂伤口的卷土重来让Voldemort全身的肌肉骤然紧绷——西弗勒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睛里的忧虑几乎凝结成了实质——他开始考虑，是不是征求一下老师的意见，请圣芒戈的治疗师过来。
“右边，第三格抽屉，浅绿色的药剂。”Voldemort突兀开口，声音干涩的惊人。
西弗勒斯下意识抽开了抽屉，果然从里面发现了一个精致大气的魔药盒。
西弗勒斯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把里面的魔药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撬开瓶塞送到Voldemort唇边。
Voldemort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近身照顾，他直接张口叼过了瓶口，一饮而尽，又将重新变得透明的药剂瓶吐在了西弗勒斯的掌心里。
西弗勒斯出于本能，下意识抽动了两下鼻子，嗅了口魔药的成分。
以他在魔药方面上的天赋，他很快就确定了这是他只在普林斯家的魔药收藏间里闻过一回的灵魂稳定剂！
而且浓度还不低。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要喝浓度这么高的灵魂稳定剂。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他把Voldemort吐到他手心里的魔药瓶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第46章 chapter046
新的灵魂稳定剂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Voldemort白的透明的脸上重新又有了血色。
他本来就是个能忍的人，只要痛楚有零星半点的减轻，就不愿意再示弱；他再次驱赶西弗勒斯；说他已经没事了；让西弗勒斯下楼去吃晚餐。
西弗勒斯哪里肯应，他依然固执的半蹲在Voldemort旁边；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特意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魔药问题找自己的老师答疑。
西弗勒斯能够领悟Voldemort给他那沓厚厚计划表的用意，Voldemort自然也能够领悟他的。
眼睛红的像兔子的魔王眯着眼睛不善地瞪视着他蹬鼻子上脸的学徒。
小学徒满眼无辜地回望自己的老师。
又是一阵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沉默。
Voldemort用掺着冰渣子的声音说：“问吧。”
西弗勒斯立刻问了起来。
——这次没有光影在旁边无私奉献。
师生俩你问我答的说了大半个钟头，在问到一个古老配方的用药时，Voldemort逐渐变得轻松的面孔又有了瞬间的扭曲。三分心思听老师讲课，七分心思关注着老师每一个变化的西弗勒斯心头狠狠一跳，“老师！”
“没事你慌什么慌？怎么？问题都问完了？”忍痛能力惊人的Voldemort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大惊小怪的学徒一眼。
西弗勒斯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眼Voldemort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眼眶一涩，同样哑着嗓子说，“没呢，我还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老师呢。”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自己都不自觉的依赖和恐慌。
Voldemort敏感的注意到了西弗勒斯的情绪变化，以为后者是在可怜他，眼睛里顿时又冒了凶光。
作为巫师史上最恐怖的大魔王，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要问就抓紧，不知道我明天还要出门吗？”
西弗勒斯抽了抽鼻子，忙不迭地点头。
师生俩个就装着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地继续你问我答。
这样的你问我答不知不觉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Voldemort面上虽还是一派从容之色，但身上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狼狈。
西弗勒斯几乎是看着汗水顺着他的耳鬓蜿蜒往下淌，一条一条，彷佛永远都不会干涸的小溪。
西弗勒斯再也无法做到粉饰太平了。
“老师，您不能再这么硬撑下去了，请准许我去一趟圣芒戈吧。”西弗勒斯的声音几近哀求。
“圣芒戈？”Voldemort眼神嘲弄地看着他，“你确定他们看到我的第一时间，是给我治疗，而不是一个阿瓦达？”
现在的他虚弱的厉害，他可不敢赌圣芒戈那群可笑治疗师的医德。
如果不是纳吉尼‘尽忠职守’的缠在西弗勒斯的脖子上，Voldemort就是拼掉魂飞魄散也不会让西弗勒斯近他的身。
西弗勒斯无言以对。
Voldemort冷哼一声，“现在正是我竞选魔法部长，实现抱负的关键时刻，我决不能以这样的一种姿态出现在大众眼里，更何况，圣芒戈的那个老家伙名义上口口声声永远都站在两不相帮的立场上保持中立，实际上却没少和邓布利多眉来眼去，他们关系匪浅，我可不想羊入虎口。”
西弗勒斯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