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男人仍是十分俊美的脸，他从来没有真正给过她选择，但她仍然不恨他。
“他一直都不醒。”李娜丽忧心忡忡地望着沉睡的少年的脸，“怎么办？”
王医生年龄已经很大，他蓄着白色胡须，头发也已经全白，他的眉头没有松开，“情况很糟，外伤是很严重，但还可以痊愈，难以治愈的是心血管先天性缺损问题，恐怕不是我们这样的医院可以解决。”
女孩子急急地问：“那该怎么办？转院？”
“最稳妥的方案是等他先醒过来，再考虑转院，国外有些医院对这种病比较权威，”王摇摇头，“可是他一直没有醒，说明身体还未调试过来仍然处于危险期。”
病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透明氧气罩下是淡至纯白的唇，身上纵横交错的线仿佛在昭告着他的虚弱，白色被单随着他的每次呼吸微微颤动，仪器的机械性声音使这间重症病房气氛更加冰凉。
“亚连。”李娜丽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你要好起来……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我还是想用坚强来安慰自己，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因为你一直都撑下来了，那个人不值得你这样……”眼泪从她眼眶中坠落，不要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拒绝看这个世界，睁开眼睛，求求你……
“别难过了，”王拍着她的肩，“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过来的，现在很晚了。”
他扶着抽泣的女孩走出病房，他按下灯的开关，这个房间陷入孤寂的黑暗，只有仪器显示屏的绿色光点还在微弱的跳动。
他们穿过走廊走远，在他们的背后，那个长发的年轻警察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小心点。”考姆伊叮嘱道。
拉比嗯了一声，边收拾手头的文件，“我就觉得她不对劲，所以她约我单独出去就穿了防弹衣，果然有事发生，我倒想看看，她现在约我出去还能耍什么花招。”
考姆伊把子弹匣递给他，“即使你知道她有问题毕竟敌在暗我在明，必须万事小心，自身安全是第一位。”
“放心，我会小心应对，最好能套出她的话，把诺亚的底套出来。”拉比冷着脸把子弹匣推进去，“当初有电话骗我说没有，我真想把查到的电话记录甩到她面前抓了她。”
“能套出诺亚的底最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抓她，还有不要打草惊蛇，或许留着她还有别的用。”
“嗯，她这种小角色我还不放在心上。”拉比把枪别好，走出去。
美助就站在警局外等他，风吹着有些冷，连心也冰凉凉地没有热度，她下意识地抱住双臂，然后她看到拉比走出来。
她兴奋地对他挥手，红发男人也笑笑走过去，“等很久了吧，冷吗？”他顺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黑白相间的长外套，普通的拉链款式，带着他的体温和他的味道，美助弯起眼睛对他笑，“谢谢你。”
“这么客气干吗？”拉比拉着她的手，“你手很凉，要不进去坐坐？”
美助反握住他的手，“其实我不喜欢警局这个地方，能不进去就不进去吧，我来就是想看你一眼。”
“呵呵，看好了吗？”
“没好，我们走走吧。”
“去哪？”
“就是随便走走，”美助挽住他的胳膊朝前走，边走边笑着说：“做警察很辛苦吧？”
拉比警惕起来，含糊地回答道：“还行。”
“做警察应该很危险的，遇到坏人……不是说我，而是那种真正的坏人，会很危险吧，就像那天在AKUMA广场遇到的事，你会经常碰到吗？”
他仍然含糊地回答：“一般。”
两人不知不觉已走离开警局一段路，女孩子慢慢靠在他身边，“以后，也会有很危险的事，你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反应要快，不要看见还站着的人就冲过去想保护……”
拉比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要小心啊。”女孩子笑起来，路灯的光照在她娇俏的脸上，夜风吹乱她的暗红色额发。
不知道为什么拉比觉得她的笑容有些悲伤，但他马上想起她几乎已经确定的身份，他没有说话。
美助停下脚步，拉起他的手，仔细看他的脸，拉比有些反感地偏过头，“干什么？”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女孩子凝视着他，“其实，你长得真帅，越看越帅，就是我和你认识地太晚了……”
拉比警觉起来：“这话什么意思？”
女孩子只笑，“我喜欢一个人，但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所以只好想陪他再走一段路，再多看他一眼……”
她的话说到这就停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他们的身后呼啸而起。
拉比回过头，警局门口的警车已经炸了开来，旁边的几辆警车像连锁反应般地连续爆炸起来，轰鸣声响彻天际，滚滚火球接连不断地窜起，熊熊火焰瞬间席卷而上，顿时警局门口一片火海。
拉比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朝警局狂奔过去，里面还有同事们，他不能再让一个人无端地受伤，无端地死去。
他的身后，女孩子晶莹的眼泪在风中飞舞。
再见，我爱的男人。
TBC
千字番外
《像水一样平淡》
房子在三楼，再往上一层是四楼，再往上一层是天台。
有很好的阳光，亚连有时候会在这里晒衣服，他喜欢阳光。
缇奇的白衬衣刚刚洗过，还往下滴水，阳光照着近乎半透明，亚连的白色校服衬衣挂在一旁，随着风来回摆动，袖子一下一下地打着缇奇的衬衣，像里面有两个人。
亚连饶有兴趣地把两件衣服的袖子拉到一起，孩子气地打了个结，看起来两件衣服就像在牵手，嗯，只要不打开结，两件衣服就永远这样在一起吧，他有点满意这样的答案。
缇奇从楼下走上来，“怎么这么久不下去？”他刚睡觉起床，睡眼惺忪，白色衬衣的扣子没有扣好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手里拿着烟。
亚连回过头，他皮肤是少年的透白，阳光下隐约看见白皙肌肤下的微小血管，“晒太阳。”
缇奇走过来，手挡着眼睛，“好刺眼啊。”他打了个哈欠，仰靠在天台扶手上。
亚连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靠在扶手上，缇奇把他拉到怀里，两人安安静静，谁都没有说话。
蓝天上有大片的云漂浮，纯白。
“一起床就抽烟。”
“嗯。”
“年纪一大把一点都不懂健康生活。”
“嗯。”
“晨昏颠倒的小心老得快。”
“嗯。”
“为什么总是一个嗯啊。”
“嗯。”
“真是的。”
亚连嘟哝了一句，不再开口。
男人就笑了，他能听明白少年这些细小的关切，他侧过脸对着少年的耳朵轻声说：“这种日子怎么过都不腻呢。”
亚连往一旁偏偏，“好痒啊。”
缇奇反而凑地更近，“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过这种生活……”他搂着少年的腰，“一直这样吧，好不好？”
少年很久没有回答她。
男人睁开眼睛，半开玩笑，“你不愿意？”
少年正望着他，见他突然睁开眼睛反而吓了一跳，低下头，“你说呢？”
男人自我感觉良好地说：“怎么可能不愿意嘛，我这么好，”他眯着眼睛，“太阳好大，下去吧。”
男人拉着少年柔软的手往一旁走，“我听说新开的DIZZ餐厅不错，晚上去吧。”
少年望着他脑后浓密的黑发，“那家很贵……”
又差点穿帮了，缇奇心想，如今身份是个三流酒吧调酒师，总大手大脚花钱亚连就算只有十五六岁也会觉得奇怪，但是总忍不住想把最好的给他……他没有回头，仍拉着少年的手，随口说：“偶尔奢侈一次嘛，昨晚收了很多小费。”
他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仍然轻松，戏谑，平稳。
因此他不会看到，身后的少年，眼神寂寂地黯淡下去。
他拉着他消失在天台的门后，风吹起那两件牵着一起的衬衣，纯白的，像会随时飞走的羽翼。
番外FIN
第四十一章
夜风猎猎地吹起青年的黑色礼服，他站在高楼天台的边缘，“今夜这个城市将有一场最绚烂的焰火。”他张开双臂，“我放给你看。”
千年公站在他身后，眼神复杂，戴比特扶着加斯戴罗，“缇奇你让我们大晚上的来看什么焰火，你发什么神经！”
露露贝尔秀美的双手搭在罗德的轮椅扶手上，她冷淡地看着青年的背影，“他早疯了，你们才知道？”
缇奇转过身，走到利兹面前，“亲爱的，冷不冷？”
楼顶的风吹得少年瑟瑟发抖，他哀求般地拉着缇奇的手，不断地对他摇头。
高楼之下是城市的夜，霓虹斑斓，光影流动。
这时所有人听到响彻天际的一声巨响，一团明亮的火焰骤然窜起，它的光彩夺目绚丽，映得其他所有的灯光黯淡灰败。
“哇塞！”双胞胎同时叫出来。
接着第二声巨响带来更耀眼的光辉，亮到极致的火球风卷般升腾到半空，和前一个火球相映成辉，像一双巨大的光之翼。
“缇奇你真有创意！”瓦伊兹利也叫起来，“你是个天才！”
然后第三声巨响，火焰越发明亮，它们在夜空中舞动，衬得夜色越发黑暗，它们越发灿烂，带着燃尽一切的疯狂。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之后是火，极亮的橙黄、赤红、灿金，极尽奢华的颜色大肆铺张地蔓延。
火光映亮了半个夜空，映红了他们的脸。
神田俯下身，借着仪器的微弱的光，他看不清少年的脸，只能模糊地感到他的轮廓，他弯下腰慢慢伸出手，在接触到少年肌肤的前一刻，他停了下来，他极轻微地叹了口气，“豆芽……”
他没有再说下去。
黑暗中他沉默了很久，此时此刻，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
然后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还在继续。异常灵敏的直觉让神田绷直了身体，他握紧刀转身冲出病房。
“靠！太漂亮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加斯戴罗双手乱舞，“缇奇你真好，知道我受伤让我看这么漂亮的焰火。”
“谁说是放给你看的？”缇奇回过头一笑，火焰衬着他的脸，俊美地不似凡人。
似修罗。
千年公笑了一声，“你烧的是警局？”
“没错，您好眼力，其实是警局的车，爆炸嘛炸着炸着不就烧起来了？”缇奇点着一支烟，“我胆子很大吧。”
千年公看他的眼神称得上无奈，“你已经和警方闹成这样了无外乎再多一场，杀了谁？”
戴比特在一旁笑出来，“都炸到这份上，警车里的人是死定了的，烧成这样，警局里的估计也死一大半了。哇塞，真漂亮啊。”
“知道为什么这样漂亮吗？”缇奇喷出烟雾，“因为是夜晚啊！白天太亮了就不好看了，不够黑暗怎么能衬托出足够的明亮呢？”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不够坏怎么能衬托出警察的好，对吧？”
他停止了笑声弯下腰，看着利兹的眼睛，“喜欢吗？”
罗德恨恨地叫道：“你这个疯子！你把亚连伤成那个样子还和这个哑巴亲亲我我，”她恶毒地盯着少年，“都是你这个哑巴害的！我恨死你了！”她不顾一切地转着轮椅的轮扑过去，扬起手朝利兹的脸上甩过去。
缇奇扣住她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罗德死死地盯着他，“我要教训他！他插在你和亚连之间……”
“我好像说过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你刚说了两遍我当没听到不和你计较，”缇奇打断她的话，“还有不准叫利兹做哑巴，我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他！”
“他本来就是哑巴，你就是拿他当亚连的替代品……”
缇奇一把掐住少女的脖子，“我说了不准说那个人！”
千年公突然开口：“缇奇！”
缇奇松开手，后退一步，他突然笑了，“罗德，是我不对啊，我最疼你了，我怎么能对你动手呢……”
罗德捂着脖子咳得说不出话。
缇奇凑近她，“对不起哦……”
然后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缇奇愣了一下，他微侧着脸回不过神。
“这巴掌我是替亚连打你，”罗德恨恨地看着他，“你欠我的，我不还你，因为我把你当我亲叔叔，但亚连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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